1945年4月18日的黎明,我同项队长还有两位美国飞行员到洋溪永北上空,盘旋了三个圈子,发现在山的摺处,和许多山岭连接的地方,有着无数绿色伪装掩蔽物。于是一听见无线电传呼,我们的飞机就一架一架的冲了下去,把每架所带的36枚杀伤弹,一起投下了地。当时就看见弹着点烟火、尘灰混成一片。我们知道没有炸错,于是继续攻击,几挺大口径的机枪,对着那些没有被毁坏的伪装物反复地扫射。我看见更大的火焰从丛林中冒出来。我们象快乐的小鸟一样在烟雾中超低空地掠来掠去,最后将子弹用尽,始爬高返航。回来后,下午得到参谋室的情报:该役炸毙日军300余名,击伤日军200余名,毁机枪9挺。
4月22日上午9时,我们6架“野马”,翱翔于栗坪之上。我看到那些绿色的山头上,挖成了许多黄色的战壕,山谷间那些荒落的村庄,有些已成了瓦砾场,一片凄凉,还有几处茅舍正在冒着青烟。原来这无人道的敌寇在昨晚上侵占了这山城。那天我们有着绝好目标指示:我地面部队不但用布板对空指示敌向,并且还有无线电通话联络,这方法实在太妙了。我先发现了一块铺在山坡上的布板,于是马上用无线电话告诉了领队者。一翻身大家都冲了下去,在布板所指示方向前约5华里的丛林中,发现了日军的炮兵阵地。我们一个个在树梢上投完弹飞掠而过。我看得很清楚,一门长约10尺上面盖着树枝的平射炮,被我的炸弹毁坏了;十几匹军马被一位盟友扫射倒地;还有其他的伙伴炸中了弹药库,浓烟直冲云霄。地面的无线电话给了我们一种强烈的兴奋剂,使我们感到很痛快:“正对目标攻击!平射炮2门被毁,又机枪3挺被炸中,炮手15名被击毙了……”
4月24日的傍晚,太阳已西沉,山坳里射着灿烂的霞光,我们奉命去拦击日军前线运输机。出发后一直在暮色中飞行,到达目的地时已7时10分,搜索了好久才发现东南角上有一点,象是一架侦察机,盟友们叫也不叫,一抬头加大油门就扑了过去,我和他们有着同样的热望,但我却不敢自私,当我和其他二位伙伴赶到那里时,那架涂着太阳旗的俯冲轰炸机已经被我们中间第一个赶到的伙伴(盟友)击毁了。于是我们在昏暗的晚霞中,点起了红绿灯,尽快地返回基地。
4月27日,那天我一共出动3次,主要的任务是破坏由宝庆至湘潭一带的桥梁,断绝日军给养。在第二次的任务中,我们炸断了宝庆桥之后,无意中发现了一块布板,告诉我们在指示的方向4华里外有日军。我同一位盟友对这块布板发生了兴趣,于是在布板附近超低空的冲了2次,看见我地面部队埋伏在山坡的一边等待着我们的攻击。那美国飞行员要我先下手,我说好,于是我一推机头即冲下去,对准了布板所指示的丛林中开炮扫射。当我的扳机一扣,那些房屋瞬时冒火爆炸起来,那位盟友高兴得叫起来:“啊!孩子,我的上帝,我们打中了日军的东西!”后来我们在房屋附近的树林里扫射几个回转,在回航的途中,听见低微的无线电话告诉我:“敌弹药库10余幢被毁,损失惨重。”
还有一个下午,空中布满着白云,能见度很低,我们在雾中前进,快到目标上空时,前面呈现大堆黑云,大雨滂沱。因气流不稳,飞机上下颠簸不定。在这样的恶劣气候下,很难保证这4匹“野马”间的联系,也不容易驯服它。数秒钟后,我们都钻进了乌云圈内,飞机四周阴?昏暗,封闭了我们座舱外界的视线。我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我看着表面,计数着时间的消逝,1分、2分……10分钟过去了,怎么还没有走完这可怕的世界呢?我抬头向座舱外看去,连我的翅膀都被这烟幕似的云雾遮盖得不能看见。忽然我发觉飞机高度指示器在下降,同时罗盘也在慢慢地向左移转,我那时就恐慌了,不镇静地去改正飞机的状态,我可以感觉到额角上已经有汗珠流下来。后来正想决心推头下降时,上帝给了我光芒,乌云散开了。我松了一口气,继续在云海上前进,这时我看见同伴的2架“野马”在我的左上方,我加大了油门赶上去。出乌云不到10分钟,在我们前面遇到了唯一的救星,一个云洞,于是3人不约而同地从洞中钻了下去,更幸运的是,我们的目标就在前面45度俯角下面。当时的兴奋我难以用笔墨来描写它。在蒲圻一带的公路上,大批的敌骑兵部队(约有500百余匹装满给养和拖着辎重的马)正在行进,我们毫不犹豫地先将伞弹往人马群中投去,再以机枪扫射,我相信我们的子弹没有一颗是浪费了的。离开之前我作了2次低空观察,那些人尸马尸血浆泥土混成一团,引起了我对他们一丝怜悯之情,但当我想到他们的凶残时,更加炽盛了我无名的怒火,我给了他们应有的报应——毁灭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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