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怀化市芷江侗族自治县是记录抗战胜利最多的地方。这里有日本向中国投降的历史见证,这里有二战时期留下的大量遗址,这里还有大批大型反映抗战的油画……2014年9月21日,笔者踏寻历史的足迹,来到芷江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洽降纪念馆,看到当年洽降时的桌椅沙发,并没有因时光的流逝而减损纤毫,反而倍感珍贵。
一张老照片折射出珍贵的历史
走进馆长吴建宏办公室,他正低着头在抽屉里找寻东西,不多久他小心翼翼的从抽屉拿出一张老照片出来。
日本投降签字典礼筹备处全体职员合影
“这是一张日本投降典礼签字筹备处全体职员合影照片,拍摄于中华民国三十四年八月十八日,由当时县城一家名叫爱尔特照相馆拍的,场面宏大,人员都非常清晰。它反映出当时芷江在抗日战争胜利受降过程中的历史和地位,是目前国内唯一的一张照片。”
“为什么放在芷江受降呢?”1945年8月15号日本政府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无条件投降。放在芷江受降,原因有四个,一是原先确定的江西玉山机场遭到破坏,没有修复,而芷江机场交通便利;二是芷江机场的空军实力雄厚,有数百架可随时起飞作战的飞机,向日军降使炫耀空军实力,可以对日军产生一定的威慑作用,争取受降会谈的主动权;三是当时日军在中国还有一定的实力,部分日军有拒降心里,受降地点选择在芷江,安全警卫可以得到保证;四是湘西会战日军惨败,让日军在此段投降,能让他们体会到“日落芷江”的滋味。
宣布投降后的第三天也就是8月18日,在芷江成立了日本投降签字典礼筹备处,由廖耀湘少将任主任委员,各机关首长为委员,赵汝汉少将为总干事。
“请注意,这张照片是在当时中美空军联队俱乐部前照的,照片上有新六军军长廖耀湘、赵汝汉少将等人。”吴建宏说,这个筹备处有很多机构,同时,筹备处有非常严格的要求,筹备处一般工作人员挂的绸带是黄色的绸带,主要的一些受降代表、将领,挂的是红色的绸带。
“为了接待投降代表,芷江受降中,当时中国军方将将军的身份改成一个上校或者少校(因外事需要)。”吴建宏告诉笔者一个细节,陈应庄将军就是一个例子,他负责接待日本降使,如上下机,检查,严格盘问。
当时陆军总部为了保证接待日降使的工作顺利进行,决定挑选有一定接待工作经验、比较机警、会讲日语和有一定级别的军官担任这项工作,但级别高了又有抬举降使之嫌。找来找去,觉得陈应庄比较合适。陈应庄曾留学过日本,在北平担任记者时,与今井武夫谋过面,并有过几句交谈。所以只好把陈应庄的少将军衔降低两级,虽然军衔暂降了两级,但能有这样一次千载难逢、能够出头露面的好机会,陈应庄依然很高兴。因为能够见证中华民族近百年来第一次取得胜利的场景,他愿意把他的身份,把他的军衔降低,做受降接待工作。
听完吴建宏介绍完照片内容后,笔者来到芷江飞虎队纪念馆中美空军俱乐部前,也就是当年拍照的地点,望着保存完好的俱乐部,似乎感觉到了当时日本投降典礼签字筹备处全体职员合影时那一刹那的骄傲和自豪。
一段原始视频记录着“日落芷江”
“这是日军降机降落芷江机场时一段视频。”回到纪念馆会议室,吴建宏用投影仪播放起国内唯一的日本向中国投降原始视频资料。他介绍起第一组镜头,当时是在1945年8月21日上午11时15分,日军降机缓缓降落芷江机场着陆;11时25分,日机启开机门,注意看,首先出现机门的是今井武夫,头戴硬壳拿破仑帽,中方负责接待降使得军官核对完降使和随员名单,通过严格检查和盘问以后,降使才能下机。下机以后,由中方军方人员,带领他们乘坐插有白旗的美式吉普车,第一辆是中方的导引车,总共是四辆,第二辆和第三辆是日本投降代表乘坐的插有白旗的降车。第四辆是押送车。降使们乘坐上插有白旗的吉普车绕场一周示众。当时芷江机场秋高气爽,碧空万里,天空突然出现一道彩虹,美国士兵齐声高呼:“中国虹,中国虹,中国的吉兆,中国的吉兆。”
“这是日本投降代表进入典礼会场时的一组镜头:日本投降代表在中国士兵全副武装下押送下进入会场,在进入会场时,投降代表按照中方的指令,脱帽进入会场。”吴建宏介绍,整段视频资料长达20多分钟,是美方人员当时作为盟国代表用8毫米摄像机拍摄下来的。
“这段视频中间,非常明确,日本四个投降代表,是在中国新六军的士兵荷枪的押送之下,脱帽进入中国战区受降典礼会场,并向中美受降代表鞠躬,中美受降代表没有起立回礼。从这个细节中可以看出,投降代表是被押送,在我们中国军队的荷枪实弹的押送之下进入中国战区受降典礼。”吴建宏补充介绍道。
看完原始视频资料,吴建宏带领笔者沿着当年引导今井武夫的路,来到中国战区受降典礼会场,也就是当时的受降会议地点。
这是一排黑色的西式平房。会场一切如旧,正面墙上悬挂孙中山画像,画像前陈列着当时的桌椅等原物,并标出了各代表所坐的位置。受降代表席的位置是中间坐萧毅肃,右坐冷欣,左坐美军参谋长柏德诺准将;下方是今井武夫居中,左边是前川国雄,右边是桥岛芳雄和译员木村辰男;会场另一端为放有折椅、靠凳及长条木凳的观礼席和记者席;靠门一段为译员席,另一端为记录席。
在中国战区受降典礼会场,笔者仿佛身临其境,似乎看到了面对中国陆军参谋长肖毅肃等受降军官及中外记者,日本投降代表桥岛芳雄多次拿出手帕,不停擦汗的情景。
1945年8月21日下午3点20分,中国陆军总部要员、各战区长官及中外记者100多人环坐左右,今井武夫及降使随员木然进入会场走进会场,接受了庄严的 “审判”,会谈开始后,主持受降的陆军总参谋长萧毅肃验明降使身份,今井武夫交出日本侵华兵力分布图,并签字接受关于日本投降详细命令备忘录。正是“八年烽火起卢沟,一纸降书落芷江”。
正义终将战胜邪恶。这段日本向中国投降原始视频清楚地记录了日本投降代表从下飞机到签署投降备忘录的全过程,它是日本向中国无条件投降的历史见证。当年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中国,最终还是在芷江七里桥这个地方,低下他们罪恶的头,无条件投降。
一批原始文物见证了历史时刻
“这些桌椅板凳等物品是受降留下来的,刻有铭文。日本投降典礼签字筹备处在原定芷江受降的时候,有51位将军云集芷江,一个房间住一个将军,但到受降的时候一个房间就要住4位将军,当年受降时需要大量的物品。”在中国战区受降典礼会场,吴建宏指着陈列着桌椅板凳说,当时负责筹备的工作人员从怀化的安江纱厂借了100多套座椅板凳过来,就是为在这里举行中国战区受降盛典准备的。
因为当时物品有一千多件物品,受降以后,筹备处的将军们认为,如果让这些物品仅仅留存于世不行,应该对芷江受降日本在芷江对中国投降这段历史作一个永恒的记载,于是对这些物品进行刻录,铭记于世。
“这么多物品怎么办?”吴建宏说有一部分物品用火印用铭文的形式刻上参加受降典礼纪念,民国卅四年八月廿一日于芷江字样。吴建宏介绍刻了铭文的有靠椅,有单人沙发,双人沙发,这些刻了字的物品,经国家专家审定为国家一级文物。
“那么还有大量的物品怎么办?” 刻铭文费工费时其他的就全部打火印编号,打了火印的为国家二级文物。
这些刻了字的文物待受降结束后,筹备处的官员又把这些文物送回到安江纱厂。从四十年代中期,一直用到八十年代,作为办公用品。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安江纱厂很多的工人知道这些原始物品是参加日本投降典礼时使用过的,为了不遭到破坏,这个时候有一批仁人志士为了保存这批文物,把字涂上油漆,不让别人看出来。正因为他们的义举才使这些国家一级文物得以完整保存。
到了八十年代中期,纪念馆准备修复对外开放。芷江准备出钱购买这些物品时,安江纱厂的所有工人知道这件事以后,把100多套物品,又无偿的捐给芷江受降纪念馆。
如今,华夏大地唯一纪念抗战胜利标志性建筑受降纪念坊,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受降旧址成为全国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全国文物保护单位;曾是场是盟军远东战区第二大机场的芷江机场、中美空军俱乐部、中美联军空军指挥塔,以及“芷江保卫战”留下的历史遗迹,成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重要历史见证。芷江,已深刻在中华民族与全人类的记忆中,永远不会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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