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抗日老兵记忆》：第一章 抗日老兵记忆（七）
来源：薛天佑   2023-05-19 10:03:32

七、杨将军从严治军，奖罚分明聚军心

　　日军从中条山渡过黄河，到达南岸之后，狼子野心不死，继续残害中国人民，第四集团军21纵队司令杨振邦，在观音堂召开全纵队的动员大会说：“现在是国共合作、国破家亡，中华民族要团结一致共同抗日，条件艰苦，要克服各种困难。我们都是中国军人，军人必须服从命令，要同心协力，遵守军纪，这场战争关系到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日本鬼子在阌乡、陕州，随时都有可能攻进陕西西安。我们21纵队必须转移到灵宝，挡住日军西进的道路，各支队回去做好转移的准备。”

　　第二天早上，第四集团军21纵队司令杨振邦命令：“61支队、62支队、63支队从三门峡、观音堂转移到灵宝县五亩乡邢家村。”在离邢家村不远的地方有块树林，杨司令说，3个支队都在这里临时休息。杨司令带着40人的手枪队来到邢家村外，观察了这里的地形，山和沟极多，野草丛生，树木铺天盖地，这里是个和日军打游击战的好地方。在路上就听一位老人说：邢家村有个大财主，名叫邢晋汉，方圆百里的山林、村镇都是他的地盘。邢家村寨似城池，有寨门，非常坚固，村寨又高又大，寨上有几百人的民团带枪日夜坚守，要想进村寨，必须有寨主执勤人员的检查，方可进寨。

　　杨司令来到寨外，果然不错，寨门紧闭，不让杨司令和手枪队进寨，杨司令说：“不让进寨，把您的寨主请出来，我有话要和寨主商谈。”寨主在寨上，杨司令在寨外，杨司令说：“我们是抗日的队伍，要进寨休整。”寨主说：“凭您几十个人能把鬼子赶跑吗?不能进，更不许在我的地盘内征粮、派款。”杨司令说：“您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不客气啦。”正说着，21纵队3个支队都来到寨前，围住邢家村寨，寨主邢晋汉一看，这么多人都背着枪，赶紧说：快打开寨门，迎接21纵队杨司令进寨。

　　3个支队都进驻邢家村寨，寨主邢晋汉立即向杨司令赔情道歉。21纵队执法队收交民团的几百支枪和弹药。21纵队3个支队分别驻扎在灵宝县五亩乡大老虎凹村、小老虎凹村、蔡家坡，司令部驻扎在邢家村。

　　第二天，当地有名的大财主邢晋汉把杨司令和几位军事高参请到家里做客，亲自酒宴招待。人员到齐之后，邢晋汉说：“请司令上座。”家里佣人就给每位高参敬上热茶。又说：“部队驻扎邢家村，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杨司令多多原谅!部队抗日，我坚决支持，今后部队需要粮食我给，需要钱我拿。”杨司令说：“暂时不需要，部队有困难，我再找您商量。”说罢，邢晋汉向每位高参敬了三杯酒之后，又说：“部队抗日辛苦啦!今天的酒随便喝。”每个人都喝的津津有味，这可真是难得的好酒呀!酒足饭饱之后，杨司令说：“谢谢您的热情招待，我们该回去啦!”邢晋汉把几位高参送到大门以外。

　　第四集团军21纵队由军事教官李文焕，每天早上都吹集结号，对新兵老兵进行军事训练，拼刺刀、打人头靶，每个战士规定只准打三枪，每枪12环，我3枪打了34环，算是比较好的。21纵队又把我从63支隊调到61支队当传令兵。

　　在邢家村休整期间，21纵队司令杨振邦号召每个战士每天2斤粮食，每人每天只吃一斤半，节约的半斤粮食，全部救济贫困的老百姓。有一天，21纵队司令杨振邦的警卫员，他的名字我已忘记，偷偷的把大财主家邢晋汉的暗道挖开，盗窃财物，杨司令得知，命令纵队执法队长田一民给他砸上脚镣，带上手铐，向全军宣判他的罪行。

　　没过几天，第四集团军21纵队司令杨振邦，在老虎凹村召开全纵队的“奖惩”大会，司令杨振邦把我叫到大会台上，表扬我在中条山巡逻时，警惕性高，及时发现日军，并采取果断的措施，保全了21纵队指挥部。司令杨振邦亲手给我颁发嘉奖令，内容全文如下：

　　我部薛文，抗日期间，不为利禄，献言献策，巨大贡献，无尚光荣。

第四集团军21纵队司令杨振邦

　　21纵队执法队把私自挖开当地大财主邢晋汉暗道的战士押到台上，他带着脚镣手铐，所有的官兵都大吃一惊，这位战土曾是跟随司令的警卫员。21纵队军法处宣判：“私窃民财，严重扰民，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就在这时，老虎凹村的杜喜保长和数百名群众来到会场向司令求情，司令杨振邦说：“这是军纪，军法难容。”杜保长和数百名群众跪在地上不起来。大财主邢晋汉也急忙跑到台前向司令求情说：“盗窃的财物已如数奉还，我也不在追究。他还不满18岁，给他一次悔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留他一条性命，继续抗日，多杀鬼子。

　　这时，会议暂停大约有半个小时，21纵队军法处又宣判：将这个战土死罪可免，脱掉军衣，重打20军棍再关禁闭15天，以观后效。这名战士跪在地上磕头，哭着说：“我一定不负众望，多杀鬼子，将功补过。”21纵队执法队接到判决，就立即执行。在会场将这名战士重打20军棍，打得他皮开肉绽，发出哎哟哎哟的声音，但自知罪重。后悔莫及。

　　最后，司令杨振邦发表讲话：今后大家要引以为戒，非常时期，国难当头，战争还在继续，只许团结，不许分裂。没有命令谁都不能离开队伍，如有临阵脱逃，扰乱军心者，执法队有权就地处决，人人都要遵守军纪、官和兵一律平等对待。

　　司令杨振邦对违犯军纪的人，从来都是铁面无情，即使是同胞亲友他都毫不客气，正因为能赏罚严明，部队后来发展到一万多人。

　　注：邢家村的大财主刑晋汉，由杜喜的孙子杜兵学提供。纵队执法队长田一民、军事教官李文焕的名字来自《将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