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初,世界各国突起航空热潮,由于第一次欧战末期,空军已成为一重要兵种,1917至1918两年中,航空兵己经常于一次会战中百数十架飞机同时编队出动,我国战场观察员以及各国空战资料等报导,遂使各国感到航空重要性,尤以无防空国家者为最。
当民国九年,法国空军“丝代诺”航空教官团,日本敦聘为航空教育训练,随而设立航校,编组航空军。是时我国北京政府已设立航校于南苑,并编成航空队。在1918年欧洲停战之后,各交战国剩余军械成品颇多,无法处理,例如法国尚存第一线飞机千百架,英国亦然,而德国、意大利以及其他交战国,均亦存有该项物资,各国驻华使馆军事武官,竭立推销剩余军火,如英国武官“罗克”、法国武官“伯力绍”等,与各国陆空兵工制造厂派有专员,经常向我国各省作现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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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 |
法人“鲍克书”家族常往中国,在土耳其经营军火,其父原为我北洋收府顾问,与张作霖交谊深厚,而鲍克书本人又同张学良建立友谊,颇具政治长才,对张学良、冯庸、张廷枢等介绍西方军事常识,透过冯武越(广东人原在法习航空)介绍航空学术思想,并推介各国际航空顾问及飞行教官等,如法国“布赖”少校、“马斯”上尉、英人“马耕野”等,尚有意大利及德籍飞行员等,均应聘于东北航空任职。
1919年初,帝俄远东军谢“米诺夫”将军为「白俄军总司令」残军,为东北军解除武装后,所遗下之航空队飞行员,如顾德连、雷克,机务古拉木森等均颇优秀,其中多数为受过英、法飞行教育者,投效东北军,经过收容选用。
1920年3月奉军入关进入北京时,获得南苑航空队飞机(英国“爱吾娄”机十五架,“大维梅”机三架,“小维梅”机二架,德国高“德际隆”C-3教练机多架,及航空器材),与购置各国飞机,及各国表演后留下之各式机,可是当时并无航空组织及名义,所有航空人员均在「镇威军」(张作霖任镇威军总司令)公署任职,外籍者称顾问,华籍着称差遣(赵延绪、章斌、川德鸿等为南苑航校毕业)。
新军工业之并立
张作霖,字雨亭。1875年生,辽宁海城人。1902年被清政府收编,曾任新民府马队管带、东北巡防队前路统领。袁世凯任临时大总统后任师长。1916年任奉天督军兼省长。1918年任东三省巡阅使,成为奉系军阀首领。1920年联合直系军阀,推翻段祺瑞的皖系政府。次年兼任蒙疆经略使,节制热、察、绥三特区都统。
为了提高奉军立体作战的能力,张作霖把目光指向了空军。他深知,在现代战争中,陆军没有空军的支持,是很难取胜的。尤其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空军在战斗中低空对地扫射和投弹轰炸,所起到的歼灭敌人和扰乱军心的巨大作用,给张作霖留下了深刻印象。第一次直奉战争,由于直军有几架飞机压迫西线张景惠部,低飞抛弹,狂轰滥炸,使奉军西线顷刻土崩瓦解。这给奉军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这个惨痛教训,使张作霖下定决心,要建立一支独立的空军和海军。
张作霖雄才大略,勇于求知,接受建议,对军政专家学术研讨重要事务,常谦称为:「我乃粗人,愿听高见。」令对方畅所欲言,发表高论,经其决定后即饬大员负责先将详细计划呈核,马上辟地建厂,并限期将成果具报,所需瓦额公帑拨付,从不犹豫,例如我国最大兵工厂奉天北大营,当为手屈一指,张氏令杨宇霆为督办,主持其事,有人向张氏谗毁杨氏贪污不法,张氏说:「我要的是枪砲,杨氏能办到就好了,就算杨氏从中渔利,好此一只猎狗,先喂饱它,才能追逐狡兔,你讲杨氏的坏话,是不是你想干。」言者惭颜而退。张氏对于扩建航空,豪迈作风,亦复如此,玆举其荦荦大者如下:
甲、1924年完成建设藩赐兵工厂(为东亚最大者)。
乙、兴建迫击砲厂,制造各式步兵砲及唐克战车。
丙、扩筑东北铁路,发展东北大学自制机车。
丁、兴办东北大学航空系(为国内最早者)。
戊、创办东北陆军讲武堂及海军葫芦岛航警海校与东三省航空学校等。
东北航空史迹于「九一八」战争爆发后,均已丧失殆尽,本资料系东北航空前辈所记忆者述之。
航空立案与机构之产生
外在刺激及酝酿阶段:欧战停战以后,日本航空成军,我国各地区常有各国军火商及航空厂家,经常派专人来华推销剩余军品,例如法国运到越南西贡及河内大型厂棚建设,常存放百架飞机,专向东亚之暹逻、日本、中国等倾售,也常派优秀飞行员表演,如认为有可能买时,即先行赠送货样,故沈阳航空队厂棚内有很多旧式飞机搁置。高志航第一次摔伤者,即为德国“灵尔武夫”,为“麦赛斯密特”机老元祖。同时各国(英、法、德、义)均派出身于高等军校航空专家,且在欧战中曾任空战人员,以及航空制造工程师同来表演示范与宣传。
空军组织形成与建立:1918年奉军入关参加「直皖战役」,部分飞行人员和南苑航校三期毕业者,转而投效东北航空,当时尚有大批帝俄投效之飞行员,由顾德连负责,经选后录用20人,且多受过军事养成教育,又曾途入英、法飞校复训,对处理空、地勤务均能胜任,而且多数参与作战者,对东北建立空军观念,不无影响。
奉军在东北购买法国飞机一批,到了1921年,东北飞行人员及航空器材具备,冯庸自购飞机,并创办「冯庸大学」校旁建有机场。
当时飞机在北岸空场起落,对大型飞机降落困难,经顾问“马耕野”建议,将北边毗连之桑园扩建机场,同时向法国所订各批飞机均已开始运到,并与建两大厂棚及正式办公地点。东北航空人事、器材、空、地勤条件均已具备,且经常收容投效人员。1923年3月成立「东三省航空处」,处长为乔赓云,赵延绪为飞行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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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 |
1923年9月,张作霖任命张学良为「东三省航空处」总办,以加快东北航空军的建设步伐。值得一提的是,张学良在同年间学习了航空驾驶,很快就掌握了这个技术。他很喜爱飞行,航空员都很钦佩他。
航空处成立后,乔赓云为文人委派担任斯职,只略通英文,而实际乃张学良负责,冯庸副之。对于地勤等技术部门,则分别由英、法、俄等顾问负责。其组织概况如下:
第一队「飞笼队」,纯为外籍飞行员,以俄人为多,由张学良自兼队长,而队附为章斌,负责指挥。
第二队「飞虎队」队长为赵延绪。
第三队「飞鹰队」队长伊里布。
在张学良主持后,依教育计划逐期练习飞行课目,按部就班,已成为正式军事航空。 1924年奉、直二次战役中,东北空军活耀于战场上空者,均为华籍飞行人员。俄、英等外籍顾问虽素质优良,作战经验丰富,并一再请缨,参予我国内战,却为张氏父予拒绝。
派遣航空留学生
为了提高东北空军的实力,学习外国先进的航空技术,培养高素质的飞行人员,张学良任航空处总办后,多次派员出国学习航空技术。1923年12月,航空处从东北新军第二、第六旅(旅长为张学良和郭松龄)中选送年青初级军官陈洪露、王绍棠等11人、军佐徐世英赴法国昂瑞厦航空学校学习。其中3人不适宜航空,而改学坦克,1人在毕业考试作长途飞行中不幸身亡,其余8人学完驾驶技术、侦察知识和轰炸技术,于1925年春回国,全部委以航空处上尉队员。这批学员此时大部已过而立之年,飞行技术战术水平均因身体条件受到限制,不利于东北空军的长期建设和发展。
张学良鉴于这个教训,在选派第二批留法人员时,以体质和年龄作为主要条件,从东北军官训练班1000多名学员中,筛选出28名20岁左右的年轻人。1925年10月,以姚锡九为学生监督,率领他们从上海乘轮船出国。张学良原打算把这一批精心挑出的学员全部送进法国最好的莫拉纳航空学校。但是该校招收学员的条件非常苛刻,尤其身体条件,差一点都不录取。所以28人中只有高志航、杨相林、王友天、自景丰、张念句、袁国维、尚景新、朱长凯、葛世昌、姜广仁等18人被录取。其余10人只好进入法国西南部克鲁特亚的高特龙航空学校受训。
留法莫拉纳航校十八位同学(高志航烈士前排右二)合影 |
毛兰纳航空学校,是法国一流的航校,训练使用的教练机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机种。由毛兰纳工厂制造,分为风冷旋转式120马力双座教练机和180马力重型双座教练侦察机两种。毛兰纳航校设置的科目主要有机械、驾驶、实习、法文等。而高特龙航空学校的主要训练科目有机械、战斗、轰炸、无线电等。不过两校学时均为8个月。毕业时,所有的学员都获得了国际航行驾驶证,具备了初级航空人员的水平。
1926年秋,天高气爽,奉系28名学员汇集在法国南部的依斯特陆军航空学校。集中学习驾驶和作战技术。结业后,他们都在法国参加了实际战斗见习,在里昂编入法国正规航空军第三十五团的战斗序列。他们的体质和技术都经受了严格的考验,顺利完成了轰炸、投弹、瞄准、扫射、空战、无线电联络等各项实习课目。
1926年底,正当这批学员进入最后实习阶段时,张学良给机械处长徐世英打了电话说:请你马上通知姚锡九。让他把在法学习的28名航空学员,全部由准尉提升为中尉阶级,并请姚锡九对学员们讲清楚,回国后不用一年,只要尽忠职守。全部都可以提升为少校和中校……放下电话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原来,姚锡九从巴黎向东北航空处反映了一个情况,几个奉军的留法学员痛打了湖北某军阀派到法国购买飞机的一个官员。这个人在购机期间,经常窜到奉军留学生宿舍活动,进行引诱拉拢。想顺带摘几名飞行员回去。结果。被几个留学生饱揍一顿留学生还请求法国政府将他驱逐出境。
这个消息引起了张学良的重视,他担心的倒不是一个湖北军阀,而是国民党驻巴黎的党部。他们也派出专人经常与奉军留学生联系,宣传一些国民党的主张。当时,巴黎中文版《东方日报》馆每天派人给这批留学生送报纸。报上不仅报导留学生的情况,而且还号召这些青年要为祖国、为庶民效劳,不要替军阀卖命。
1927年初。这批精心培养的航空人才结束了在法国的训练,启程回国。国民党驻巴黎党部也派人随船与他们一同回国,一路上封官许愿,试图在轮船途经香港时争取一些学员下船,转道投奔国民政府。鉴于这些情况,张学良采用全部提升的策略,来稳定这批学员。在船抵香港前,他派徐世英、徐则林等人组成欢迎团赴港。船一到,马上登船,然后举行隆重的仪式欢迎他们的回国。这批学员身着崭新的七扣军装,在欢迎团的护送下顺利地回到北京,在军团部渴见张学良。张学良把他们全部委以少校飞行员,作为骨干充实到飞鹰队。飞鹰队是调来南口参加对国民军作战的。老队长皮士良提升后,由徐则林接任。另外,还调到飞虎队一批人。共组成了3个支队,每个支队有飞行员10~14名,飞机8~12架,机械士按机种配备。平均每机约三四人。飞机队装备以轰炸机为主,一部分侦察机也可以用作战斗。
1925年,张学良在选派留法学员的同时,还从东北航校第二期学员中选派孙炎、姚东焕、张在善、李祥林4人前往日本下志津航空学校学习高级航空技术。1928年,他们毕业回国后,因级别待遇发生问题,意见很大。张学良得知,便把他们第二期资历改为第一期毕业,提高他们的待遇,并派往航校担任教官。张学良除了重视飞行员的培养外。还派潘玉明、杜乗林、于觉生等到法国学习航空发动机和飞机制造。以后,东北空军还陆续派出少量留学人员深造。这些学成回国的人员都被委以重任,他们把外国空军的先进技术、训练方法引入东北空军建设,确实使东北空军水平有了较大的提高。这在当时国内还是领先的。
东北建立航空阶段
一、初期组织:自1918至1920年期间,东北输入航空思想后,当局不断收容及聘用中外籍飞行员,已有相当人敷,而由北京政府接收来不少飞机及器材,同时外商推销欧战剩余飞机,各国厂商来东北表演,事后留赠或廉售亦多。
二、据传说:「东北最早一批飞机为大豆换来」,上文均曾述及,仅就航空方面之措施提供如下:
(一)随同各军事改进方式,途行军队化组成。
(二)除现有飞校外,另专派学员生赴外国学习飞行,以整批为原则,另外还奖励私人留学航空,但以军航为限。
(三)购置飞行器材及飞机。
(四)成立地勤专科训练单位,加通信、照相、气象及航空机械外,另指示东北大学增设航空系。
(五)东北航空及海航独立。
(六)依计划成立航空部队,逐步充实,1922年张学良主持东北航空后,对经费及航空器材准备充实,惟飞行员罗致较难,除原设航校外,另于该军招收徐世英等12人,赴法留学飞行,航机人员亦随同赴法习「唐克战车」及「航空机械」。
1924年各军校考选战车科八十人,预定在国内专习法文一年出国,后因经费关系,减取为二十人,另加飞行八人,航勤八人,共三十六人,于1925年送法,东三省航校之王衞民、朱玉堂等,已于1924年以前毕业,此时东北航空各队,仍是机多人少。
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奉军取得了胜利,东北空军在战斗中发挥了作用。张作霖感到东北空军要加以整编,扩充实力。为此,张学良进行了机构改革。于1925年将东三省航空处改组为东北航空处,设立总务、机械两处,分掌事务和机务。以高纪毅为总务处长,周培炳为机械处长。同年三月,附设航空学校,由张学良兼任校长。教官有北京南苑航空学校毕业的赵延绪、王立序等,还有法国退役飞行员博赖等十余人。至此,东北的航空军包括多架飞机、正规机场、维修工厂、机械设备、航空人员、地勤人员、机械人员,以及训练机构等,才粗具规模。
三、中期东北航空之实况:1927年后,留法归国之高志航、葛世昌等二十八位飞行员,以及机勤与制造术者十余人,进入飞行部队(飞鹰队)以及东北航校二期之赵德玉、邢铲非等三、四十人毕业入队。
同年,归国之留日学习航空专科的孙焱、姚东焕等为陆军成员(军官),且曾受军官养成教育,派学目的乃为学习空战指挥,预选为尔后扩充兵团之指择或幕僚人员,亦于同年回国。
在中期全般均为东北在中原各方作战需要。关于空地勤人员,常因伤亡而飞机损耗亦大,故东北航空多年以来建设储备计划,已于十六年达到高峯,计有陆上航空队五,海上航空队一。
飞机方面:东北航空向法国购买“包代玆”十一型机七十架,该机为最新型之第一线机,装有螺距机关枪装设,为世界上较新者。当时各国以螺距射击尚为祕密,其出售原因,乃系张学良与法武官罗克私人友谊而成为事实。该型机的确在中国及土耳其大出风头。总理奉安时,法国部指派专人驾“包代玆”机到华,内争已停,螺距间隙枪未能用过,因而减少许多空战。
此期中东北航空各队人员及机敷均充实,当时称标准军机之“高德隆”五九型,则为飞行队之练习机。东北航校之教练机为“茅斯”型,随后又购进八十架“艾芙娄”高级教练机(即为勃莱盖十四型),此型机东北航空前后购置数批,乃欧战末期曾出尽风头之优秀机,停战后廉价倾销于东北航空者最多,直至「九一八」时尚有未开封者。
由于所称之飞龙、飞虎等队号不雅,遂于民国十七年改革编组,按国际标准,分兵科、特性、装备改组为一个大队,以徐世英为大队长,下辖侦察、轰炸及驱逐三个中队,此外还有两个独立中队,一为外籍者(俄志愿军),以顾德连为队长。另一海军航空队,初以霍英柯为海上队长,后以黄社旺副队长升任之。这时东北航校已改东北空军大队。航空材料厂改为地勤大队与航空汽车队,地勤大队长为周德鸿。
据估计,在东北空军全盛时期,飞机累计约有“250架至300”。这在当时的中国是首屈一指的。由于部队作战需要,渐次扩充,通信队及空中照相队相继成立。通信队聘请本航空少佐牧野为队长,姚东焕及李海青为副队长。照相队聘小野门为队长,张在善为副队长。此外尚设有一油料班,编制不详。
1928年6月,张作霖为日本关东军阴谋炸于皇姑屯,旋即去世,张学良继掌东北大权,于是年冬,通电易帜归服中央,全国统一,国民政府在政治、军事上已粗具规模。东北亦于是时成立陆、海、空三个专修班,考选兵科(兵种)之受有军官养成教育成员,同时各班亦均交换兵种互训如下:
(一)东北航校附设高级航空班:本班毅育目的原为深造,且与陆、海军兵种联合幕僚教育而使用航空队者,选收资格须为飞行成员,且曾修业空军飞校,以及陆军讲校与海校(海军班)出身者,阶级均为校级。其中受训之侦察学员,必须为陆讲校毕业者,如葛世昌、朱玉堂等。训期两年,学员十人(计航员八人、陆军军官二人)。
(二)东北航空侦察班:本班依据东北航空教育计划,原拟于1927、1928年成立,但当时缺乏教授人才及专用飞行基地,延至民国十九年力正式成立。
以上所述东北航空飞行部队之整备,充实各航空兵科之必需专有附属单位(如通信、照相等),均于本期整补训练完成,已跻列国际标准,但各队飞机队“包代玆”外,余均老旧。
1928年初,对俄已有戒心,遂于该年全部更换“包代玆”型机。同年九月,中俄在国境满洲里一带空战,方感对外作战并不简单,尤其飞勤人员素质及国际空用第一线各型机等,均应整备达到现代化,以与东北兵工业看齐。此时张学良辞航空督办职,经选专人按整理处,航空项下遂行预备完成设施。
东北航空末期计划与成就
1929年时,东北航空鉴于防俄陆、空作战之失败,遂将军事全盘改组,就其主要者为战车与航空。同年成立航空司令部,由张焕相负责。在担任中东铁路长官时,曾行组训铁路警察及防俄人入侵,因此十八军作战时,准备尚周,始未全盘大败
张焕相上任后,经六个月的考察详情,及征询外籍顾问意见,最后研究遂行整理虚原案之东航计划,在相当时间后,遂着手甄别及淘汰飞行人员如下..
一、凡体弱及不良者。
二、无军事空校养成教育之空勤人员。
三、现龄、学历、飞技不适于飞行勤务及深造者。
关于前述各项飞行员,均行编至安插于陆、海军机关或部队,其特有专长学识者,改调于行政部门。经过去芜存菁之各级飞行人员,飞行技术良好,年轻体壮,尤以各航校毕业者,南苑三期以前均纳入航校职务,其保留现役飞行员,皆系东航一、二期,以及山东航校十余人,另有少数南苑四期者,在保留期间又补授陆空学术教育一段时间,此纯为再教育准备。
为使达成国际空军标准,及按“陆整处”案,张焕相司令于到任时,部已预定筹划东航全般教育,因曾向各外籍顾问咨询及研讨,并参照“焦代诺”之训练日航成军实绩,树立东北重整建教计划如下:
一、1930年4月,聘请日本藤田(洁)教官团来华任东北航校教官,当时所使用之飞机为“焦代诺田”型,牛堡尔(驱逐)八八式(法国高德隆八十型)轻轰炸机五十余架,以及东航原有七十架之“包代玆”等机,供第一期学生训练(六个月),随后又绩办第二期(六个月),本期在未届完训时,即奉命参加讨伐石友三之战。
二、东北航校高级班已于1930年毕业及加入再训,现在台尚有王衞民将军及葛世昌等。同年又成立空中侦察班,招收学员八十人(讲武堂毕业军官),航空通信及航空照相班均在该年毕业。
三、依照计划预定完成四个航空旅,每旅辖两个航空大队,并设飞机制造厂,地址为北陵、浑河两厂。
四、东北与“德寒克”合作建设,1931年开工。其他材料班(机械士兵班)皆已成立,人数很多;因无资料,不详!
五、成立防空部队并裁汰部分冗员。
东北航校经过长期整训,及曾对俄作战之失败经验,例如1931年5月对石友三石家庄之战,都以集团炸射攻击,九机编队生动,同时普遍使用螺距准确精度对空和对地。根据“陆整处”之航空计划预定案均已如期完成如下:
一、1931年9月18日,日本关东军夜袭沈阳,占领北大营各军事基地。短期间,因我国整体政策,致东北三省先后伦陷,东北航空相继迁入关内各基地,张焕相驻节北平,尚未完成学业之东北航空第三期,亦奉命加入笕桥中央航校第三期,接受飞行训练,毕业后分别负责教育训练,于对日抗战期间着有功勋,战续辉煌,现在台者如陈御风将军,即为该期学生。
二、张作霖时代另派优秀青年赴国外学习航空者如下:
关于东北航空派送外国留学者,前后计有三次,均为张作霖主政时期,在民国九年革新东北陆海空三军的作法。当时张氏接纳陆军“整理处”,以及法籍顾问包可书的建议,而先行遴选首次赴法学习军事飞行,其原案乃系参照日本聘请法国空军“焦代诺”军事航空教导团的办法,包氏的建议:「一个军航机队含有飞行及机械人员。」继因经费及人员,问题复杂,难以组成,决定先派飞行员生,根据法国空军一个中队为十九人,飞机十二架(内建制机九架、预备机三架),系基于战斗作战方式而定。
在召集选派员生时,乃根据「南苑航校」为蓝本均自陆海军上尉阶级青年军官中严格考选,而又注重仪容及品德情况下,选拔颇为不易。
关于该部员生,在东北航空史上称为留法第一梯次。现就记忆所及其人名为徐世英、陈鸿陆、潘大同、王绍棠等。在国内预备期教育时除法文外,事前已由包氏向法军当局洽妥收训。惟法空军教育制度,须受过陆海军校的军官及军士养成教育,且役龄应在23岁以内,故徐世英等均不合格。后虽一再托请法国驻华武官罗克(Cap, Rogue)代为交涉,徐等虽暂进「杜鲁斯」飞校,毕业后却仍碍于法国军方规定,无法完成军事航空学校学业,途于三年后返国。但对法国语文颇有造诣,张学良任东北航空督办,对徐氏颇为信赖,而后东北空军之创建,徐氏不无劳绩。
第二次选派留学的航空员就非常严格了。同年,张学良在东北军官训练班的一千余名学员中,选中约八十人,送法学飞。入学首先学习法文,始能入法空官校,根依法军规定,凡入官校者,不问中外学生,必须受有军事养成教育,且有文凭,多数初习法文,且不断淘汰,因此不合格自退改习日文,到民国十四年,仅余二十八人而已。这次送往法国留学的共三十四名。除二十八名学飞行的航空员外,还有学习其他飞机制造学科的六名。
因第二次直奉战争关系延至民国十四年四月送法国,二十八名航空员到法国后,分作两部分;一部分进入法国西南克鲁德亚的「高德隆」航空学校,共十名。另一部分进入了对身体条件要求更加严格的巴黎的「 莫拉纳」航空学校,共十八名。
「高德隆」飞行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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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国维 |
葛世昌 |
陈庆荣 |
栾敬孚 |
唐英麟 |
白振麟 |
张英明 |
张文焕 |
张丙庚 |
张维汉(华威) |
(以上十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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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纳」飞行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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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念勺 |
姜广仁 |
杨相林 |
萧玉玺 |
宋长凯 |
杨逢春 |
王溥泽 |
齐骥良 |
王常立 |
王星垣 |
孙忠华 |
孙继先 |
白景丰 |
尚景新 |
王中人 |
王玉山 |
葛世民(白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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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垣(志航) |
(以上十八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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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黎约」飞机制造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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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民 |
杜采林 |
张少杰 |
潘玉明 |
宋连珍 |
石钦廷(入学后因学历,校方饬退回国) |
而入「义斯特」高级军航校只有二十七人,联队见习时分为两部队不详述。
当时飞行养成教育为初级班、士校、飞校各为一年,高级(官校)飞校六个月,射击空校三个月,以及见习六个月。
「莫拉纳」航空学校的教授方法是最优秀的,使用的教练机也是最新式的。教练机是「莫兰」工厂自己制造的。学习的科目有:机械、驾驶、实习、法文等。高龙特航空学校的学习科目有:机械、战斗、轰炸、无线电联系等。学习时间都是八个月。毕业后,两部分学员都获得了国际航行驾驶证,具有初级驾驶人员资格。于民国十五(1926)年秋,两部分学员都转入法国南部的「依斯特」陆军航空学校训练,学习驾驶和战斗。
结业后又转道里昂的法国正规航空军三十五团,参加实际战斗见习。实习的项目有:轰炸、投弹、瞄准、扫射、空中战斗、无线电联系等。法国飞校仍按欧战惯例,满足定数标准时间即可结业,较具有弹性,但不能缩短时间大于五分之一,据闻此制英、义亦同。该批学生较上批为优秀,所以于民国十六年初,结束全部训练项目,启程回国。
这批留学生受到张学良的高度重视。在学习期间,就把他们的军衔由准尉提升为中尉。回国后,很快提为少校或中校。对他们在阶级、工资、生活各个方面,都给予满足。他们在奉军的航空事业上也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第三梯次派送留日航空军校,本批之原送目的乃为供作幕僚,其役龄较大,如姚东焕为保定军校八期,葛世昌为「讲武堂」早期生,在日受训初为“立川”飞校,后入“下志津”航空侦察学校,随后又入战术判读以及空军通信等短训(六个月),计有孙炎、姚东焕、李笑天、张在善、葛世昌等。回国后分发部队见习,于「九一八」后均去新疆。
东北航空空勤侦察班于民国十九年成立,招生八十人(资料欠缺),均为讲武堂修业者。
航空照相班与航空通信班,起初各予独立,在民国二十年时拟合并成立专校,因局势大变,当时照相判读对战术贡献价值甚大,惜陆、空军未多加用,效果未能扩大发挥。
东北航空学校于民国十一年建校,由于事经多年,人事及战争关系,各项资料多数消失,仅凭记忆及个人日记等,略计如下:
第一期为民国十二至十四年,约计毕业员生四、五十人,今记忆所及如下:王衞民、王维祥、王唯一、王聚有、王荣光、金恩心、吴集贤、沈永祥、姜兴成、佟明伦、闪国训、明世功、张焕钧、聂恒玉、穆文阁、朱玉堂、田雨恩、赵文仪。
第二期(约四十人,民国十五至十七年):邢铲非、寇占江、英光烈、杨君敬、赵德玉、田雨春、吴光斗、张树炎。
第三期(约四十人,民国十九年入学至二十二年编入中央航校第三期):陈御风(步云)、李向阳、闵学武、曹志瑚、安锡九、文魁连、祝鸿信、江树威。
东北航空高级班自民国十七年至十九年,计十人(陆二空八),分两年期,第一学年为空军侦察,第二学年为幕僚(指挥参谋),计有王衞民、葛世昌、袁国维、张念勺、王玉山、田雨思、朱玉堂、张树炎等,尚有陆军军官四人,每期各二人。
东北航空之建立:张作霖兼并吉林、黑龙江等省。孙烈臣、孟恩远后,处于日俄两强,环瞵窥伺,国际情势险恶,又几次入关参与国内战争,而张氏雄心万丈,故而虚心纳实,对军政之革新,更是开诚选才,故对航空兵种之重视,大力扩充,选贤与能,使东北空军在中国空军史中占有一页,诚非偶然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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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葛世昌先生 |
编者按:东北空军撰稿葛世昌先生,于1925年经北洋政府考法送国军航,1927年归国任空军少校飞行员。1928年入东北航空高级班受训两年,复于民国十九年入日本「藤田航空教导团」受训六个月。
1932年编入「中央航空」,改叙为空军中尉,任航空战术班战术教官,旋晋升上尉。1934调洛阳航空分校任飞行教官。1937年调任第六大队参谋,后升任大队附;同年九月调升空军北支队参谋长。1938年调空军官校编译科任少校科长兼战术教官。1942年升任航委会参事。
抗战胜利后,于1945年调驻越南地区司令部中校参谋长。1946年调沈阳防空司令部上校处长(编阶为陆军少将),1948年调台湾民防部副司令。1953年调回空军总司令部任纶审委员,至1961年限龄退休。
葛先生适晓英、日、法语文。曾将「卢日隆」轰炸战术、法国地上勤、侦察等三种法文本译为中文「独立空军战略战术教程」。另译「林克」机训练教材及民航目录各一种,并编译空军礼仪须知等译述工作,并于空军杂志分别发表。其中以空战储备要旨之「三梯次造兵基数主义」一书,对御侮敉乱,评估有重要意义。
(摘自中国的空军 傅瑞瑗)
东北空军之成立及其结局
东北航空军的沿革
(一)东三省航空处的成立
东北政权原来没有空军,只在1917年,苏联十月革命期间,没收了几架窜人国境的帝俄残缺不全的飞机,并俘虏了数名白俄飞行人员,也未正式利用。通过第一次直奉战争实践,オ认识到空军在军事上的重要性。1921年初,东三省航空处成立后,任命乔康云为处长,赵延绪为总教官,先后购买英制“爱佛楼”教练机,和法制“高德隆”练习飞机共20架,并聘请法国人布列和北京南苑航空毕业学员皮思良等为教官,同时招考中学毕业生50名,利用沈阳市东郊区东塔南面当时农业试验场空地,开辟飞机场,办起了东三省航空学校,培训航空专业人オ。
第一次直奉战争以后,张学良和郭松龄所部奉军第二、六两旅,素质优良,军容焕发,形成了东北军新生力量。张作霖为了加强东三省航空处的领导,加速航空人才的造就,任命张学良旅长兼充该处总办,并由第二、六两旅中选送青年初级军官12人留法翁热里厦航空军校。在学习中,经过严格考试,其中3人的体格条件不够,改学坦克;一人在长途飞行中飞机失事丧命;学会驾驶技术、侦察知识和轰炸能力者只有8人。1925年回国后,都被委为东三省航空处上尉队员。
1925年夏季,张学良亲自培训的东三省航空学校第一期毕业学员,已有40余人当上了上时队员。他们在1924年秋,第二次直奉战争期间,曾同教官们参加过榆关战役。虽未正式建军,在这个阶段里,东北当局又购买了一批飞机一一法制“布列盖”16架,“高德隆”10,并接收南苑航空学校的一部分飞机和航空人员,从而专业干部和各式飞机的质量俱增,遂在东三省航空处总办张学良的领导下,建立了五个航空队:飞龙队、飞虎队、飞鹏队、飞鹰队和飞豹队。张学良兼飞鹏队队长,徐世英充队附,其他队长由章斌、赵延绪、皮思良和赵陆诸教官补充。东三省航空处内部设有总务、机械两处,总务处分为五个科分掌教育、副官、经理、医务和编译等业务。机械处设有两个科,分掌器材出纳和保管等业务。此外还有工厂和航空学校,工厂内设有两科,分掌设计和制造等业务。航空队的编制:上校、中校队长1员中、少校队副1至4员;少校、上、中少财队员8至10员;中尉副官1员;上尉军需军医各1员。
由于当时的航空技术幼稚,工作人员麻痹大意,在这一年中,航空处发生了许多事故。在夏季某一天上午,张作霖突然出现在飞机场上,事前并无通知。为了表现飞行的成就,紧急组织成“表演赛”,给他表演了各式飞行技术。不幸进行表演编队飞行节目中,两架邻机相撞,一个驾驶员是李坦,当场殒命;另一驾驶员曾学泽脚骨折断了,经过年余医治,无效死去。过了不多日子炸弹库又爆炸,牺牲了3个库员,并将附近民屋炸毁了不少。
(二)东三省航空处的建军
1925年秋,张学良将飞虎、飞和飞鹰3个队组织成军成立东北航空军司令部,司令由张学良自兼,任命冯英为参谋长,司令部设在昌黎。飞豹队调往济南,归张宗昌指挥。先是1924年秋,直奉战争结果,东北军全面胜利了。当即乘胜过津南下,先后获得了河北、山东、安徽和江苏等4个省地盘。张作霖怀着骄矜自满的心情,对于所部将领,论功行赏,分配战争胜利果实。特任李景林督直,张宗昌督鲁,姜登选督皖,杨宇霆督苏,竟使汗马功高协助张学良形成东北军新生力量的郭松龄向隅。
1925年杨宇霆首先被五省联军司令孙传芳所部驱逐了,狼狈逃回奉天,姜登选的地位也随着而动摇。张作霖为了挽回颓势,又令郭松龄南下增援,而郭在天津却按兵不动,从而酿成了郭松龄反奉事件。郭松龄在滦县枪杀了刚从安徽逃回的姜登选,率领着几乎全部的东北军,以“清君侧”为号召,倒戈相向。张作霖大吃一惊。
当时大家看情形不对,乃由冯英亲驾飞机飞往滦县侦察,回来就发布命令,能飞的即飞回锦州,不能飞的就上火车回去。于是这群不明真相的空军干部都飞到锦州东大营操场。那里毫无航空设备,在寒风凛冽季节中,经过一夜时间,第三天张学良专车过锦州的时候,冯英把飞机损坏情形汇报了,张学良却和颜悦色地写一个便条交给冯英:“飞机是三省的民脂民膏,留着吧,勿用焚毁。
张学良为了抗击郭松龄军队,曾到兴隆店视察地形,结果决心在巨流河之线部署军事,并命令所有航空人员均回沈阳,把能飞的飞机带到巨流河东岸,听候命令。
东北空军参加各次国内战争
1925年11月间,郭松龄在滦县举起了反奉的旗帜,曾获得冯玉祥的支持,协助军饷20万元。直督李景林当时虽也表示同情,后来,因与冯玉祥所部发生磨擦,又转变为敌对态度;同时,郭军发动反奉后,其先锋部队一一高毅纪旅由于行动迟缓,消息泄露,兵到山海关,即被驻守该处的张作霖军所阻击,从而前进迟滞,原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冲过山海关,直捣沈阳的计划,竟成泡影了。郭军在后顾多忧,前进迟缓的同时,旷日持久,军锏无着,天寒地冻,军装不能及时补给,各方面都临着严重的危机。郭军退到达沟帮子以后,当即派遣一个支队,向营口挺进,企图袭击沈阳的背侧,竟被日本帝国主义以中国军队不得侵入南满铁路沿线两侧30里地带为借口,阻止郭军前进,同时张作霖又将沈阳仅有部队—军士教导队和其他零星部队等全部调往前方,黑龙江的王水清的骑兵旅也奉命驰赴前方助战,迨郭松龄的指挥车(指挥车设在一列车上)到达白旗堡时,张学良的司令部已设在兴隆店了。
出根据张学良的指示,由徐队附率领下,把航空处所有的飞机整理出六架,指归飞虎队使用,并领导这个队到达巨流河,把它东岸的一个独立家屋南方旷地,权作飞机场。每日起飞,散发号召郭军弃暗投明、署名张学良的大批传单,在分裂郭军内部和孤立郭松龄方面起了决定性作用。郭军在五里雾中的中下级军官和士兵们,了解了张学良亲自在兴隆店指挥部队和郭松龄的反奉情形,巨流河张军的实力就一天天多起来了;同时王永清率领一部骑兵猛冲郭军阵地,突破缺口,以快速的行动,冲向郭松龄的指挥车。郭氏夫妇被迫弃车逃走,追随他们青年兵卫队,毫无战斗カ,因而王永清跟踪急追,终将郭松龄夫妇生擒于某村农民的菜窖中,报经张作霖的指示:将郭松龄夫妇就地枪决,尸体运到沈阳,并在小河沿广场暴尸三天。郭松龄反奉战役,就此结束了。时在1925年12月间。
郭松龄反奉事件结束后,空军当即复员,裁撤了空军司令部,并将遗留在昌黎和锦州的器材和残机等,都交航空处接收,陆续运回沈阳。这次事变,当时曾有人说:这是东北军实力大演习,首先来一个总退却,然后又分东西两军,演习“遭遇战”。战事结束后,东西两军都有功,凡幸生还者一律升官发财。
(一)参加张冯争雄战役
由于郭松龄反奉,削弱了东北军的实力,冯玉祥即乘机崛起,取代了东北军在关内一切权力。张作霖为了恢复势力范围,于1926年夏率东北军再度入关,形成了东北军和西北军的国内战争。徐世英奉命领导飞虎队追随张学良的镇威第三、四方面军团,由锦州向昌黎、天津、北京等处节节推进,压迫西北军撤离廊坊,退出北京,以及进攻南口等战役,飞虎队都参加了。因为屡战屡胜,东北军既扩充了地盘,同时把北京航空署也接收了(航空署当时系统本属中央政府一个单位,因人事关系,一切政令悉由东北航空处操纵)。重新编制人员如下:
简任刘兆周为航空署署长,越延绪为军事厅厅长,邢契辛为机械厅长,沈振荣为经理厅厅长,XXX为航运厅厅长,葛世平为参事室参事,梁上桷为总务处处长,金明藩为航空学校校长…
1927年初,第二期留法航空学员毕业回国,代理总办周信炳派徐世英到香港欢迎。原领导留法学员出国留学监督姚锡九,故造谣言说:“学员们已被广东当局拉拢,不愿回沈阳工作;周获得这个密报后,才请准张学良派徐前往的。”实际上却是姚锡九个人投靠蒋介石,不回东北了。这批学员是在1925年经张学良由东北讲武堂的学员中选送的,其中28人学航空,4人学机械,2人学陆军。学航空的是由法国易士特航空学校毕业的。徐把他们带到北京军团部,谒见了张学良军团长,均被委派为少校队员,以他们为基于扩编飞鹰队。飞鹰队是在南口作战调来的,原来队长皮思良正在患病中。当派徐世英接收了这个队,并调飞虎队一部,组成拥有三个支队的飞鹰队。支队的编制是:飞行大员10至16人,飞机8至12架,技工按机种,每机2至4人,飞机性能是侦察和轻爆炸。
(二)参加豫区和与直军的混战
由于东北军节节胜利,张作霖遂于1927年6月以镇威上将军的八面威风,在北京就任了安国军大元帅。他就任以后,命令威军继续南下,为了进一步扩张势力,争夺地盘,徐所领导的飞队,也随同第三、四方面军团直达河南卫辉,利用那边的飞机场协同部队作战。
(三)下河南与直军新云鹗部队的战争
当于珍的第十军从开封败退时,张学良亲自指擦的第十六、十七两军即驰赴增援,一鼓作气地打过黄河桥,取得了郑州。徐世英队长在卫辉车站,送走了张学良、韩麟春二位军团长。张乘专车一列北上首都报捷。韩乘另一列专车南下郑州坐镇。随后徐队长率领飞机三架,在郑州的直军飞机场降落,发现那里有三个大席棚,都满装“大维梅”飞机和器材,并有二十几名技工士兵和一个副官看守。他们对徐队长说:“好几个月没发饷,兵都跑了。”当时徐队长拿出一大把中交钞票,交给他们分用,并附他们好好看管。这时那个副官特靠近徐队长说,城里有便衣,叫他小心。徐赶紧到军团部,把这个消息向韩军团长汇报了。韩命令徐队长把飞机带回卫辉,……他的话还未说完,徐世英问军团长现有多少兵力在手里?韩说:“没留预备队,多半卫队都随张军团长去了。”当时有一个参谋插言道:“最好今夜组织些伍示威,天亮就好办了。”韩军团长采用了这个建议,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了枪声,而且逐渐紧迫;随后传来消息是:“黄河铁桥断了。”敌人装甲车闯过了步兵线。韩军团长命令军团甲车大队,及时放炮顶上去。我们炮兵射击术真高明,一炮打穿了直军的三个车厢,300多人全部震死了。
(四)镇威军继续南下,过许昌取上蔡
飞魔队的第一支队,奉命由王聚有少校支队率领,飞赴津浦线授助张宗昌和化敌为友的孙传芳。我们把郑州飞机场上三个席棚的飞机和器材等全部运回沈阳了,这是曹锟贿选总统向英国借款购买的飞机。搬到郑州,他们算是战利品吧!
就在这个期间,飞鹰队侦察不到隐蔽的敌人,不能完成任务。由于队员们一时的冲动,全部进行低空搜索时,造成了几次伤亡事故。队员栾敬孚在一次低飞搜索时,遭到了敌人步枪射击,一粒子弹打进下颏,炸在口里,他仍坚持飞回原出发地点。徐队长把他从飞机座里抱出来急救后,用专机送到北京,经过三个多月的积极医疗,他配了一只假眼,面带笑容,又和我们相见了。队员白振林低飞撞树牺牲了,他原想在树林里能找到“猎物”,偶一不慎,却是“白震林”了。其他队员白半桥和王泽普同时在空中烧死,人机俱成灰烬!
(五)晋奉战争
1927年秋,河南地区的战争情况在变化着:进入上蔡的镇威军全部被俘了;在河的炮兵指挥官一一陈琛并未发现敌人却自动地弃炮焚机,企图脱逃,当被军团部就地枪决。当时风声唳,谣传南军有飞机。即由高子恒(高志航原名)、张英明在徐队长率领下,负责戒备。他们驾驶了3架飞机,飞个大巡环,并没见一个飞机,也没发现地面上有机场,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在保定听到军团人们说:我军没有宜传阎锡山不可靠,冯玉祥的西北军想报仇等等,我军才缩短战线。今天看来,那纯是帝国主义间的矛盾,也就是英、美与日本殖民主义势力均衡上起变化。在五色旗和青天白日旗之间,帮凶们只不过作它们不同的活动目标而已!阎锡山这时也认为有机可乘,有利可图,放弃了门罗,调遣了大军,矛头指向保定;同时,西北军出潼关,沿陇海路东下,过洛阳,声势浩大通人。经空军侦察证实后,军团当即作出战略的调动,飞鹰队回保定。谁料浩浩荡荡东下的晋军,却在保定附近吃了个大败仗,翼晋军总司令的关防成为军团部战利品。
这时,飞龙队也调到保定,用以补充飞鹰队,并将飞队改编为第三、四方面军团航空大队。这时晋军傅作义部窜入涿州,城屡攻不下,张学良曾亲飞涿州上空侦察,只看一片灰房;死气沉沉,连一个活动目标都不见。以后根据张学良的指示:不准空军向城里投弹,炮击也不许可,只准围困。傅军困守孤城达3个月之久,在1928年初,才被解决了。
镇威军出关
1928年初,中原混战局面日趋扩大:在陇海路方面,由原来的晋奉战争,发展为东北军与阎锡山、冯玉祥联军战争,东北军已处于不利地位;在津浦线方面,蒋介石的北伐军迫近了济南,东北系张宗昌和孙传芳部队也陷入了困境。当第三、四方面军团把侵入彰德的西北军击退时,而日本帝国主义已出兵于山东半岛。张宗昌所部一枪没放,就放弃了济南,震动了北京。因而,时局急转而下,呈现着显著的变化。张作霖即通电全国,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并令镇威军部出关。
航空大队各部属,有的直飞昌黎,有的上火车列入兵车纵队,向山海关前进。山东的航空人员由他们司令聂恒玉率领,也都飞到昌黎。聂恒玉是东北航校第一期毕业的能手,当飞队第一支队奉命在津浦线助战时,他曾擅自投效于张宗昌麾下,被任为他的航空司令,脱离原组织。
这时徐队长和聂恒玉驾着飞机在滦河滩上降落,找到了军团部。当协同晋见张学良时,适张学良躺在本炕上和坐炕沿的杨宇霆谈话(杨已任为第三、四方面军副军团长),看到徐聂等进来,即翻身向里,露出了新剃的光头来。当时杨宇霆站起来对他们说:“少帅不舒服,有事对我说。”并告述他和聂恒玉先在昌黎待命。原来是张作霖于1928年6月3日由北京乘专车回沈阳,当专车在4日通过皇姑电附近南满路和京奉路交又点地道时,被日本军阀预置的定时炸弹爆炸身死。这种消息,早经铁路员工传到。当我们看到张学良剃光头时,就证明了,这个消息是正确的。在这个时候,滦州与昌黎间的兵车络不绝,一列接着一列,但为临敌脱逃、放弃领土、反而被黑龙江地盘的张宗昌所阻,经过肃清后,兵车才陆续向东开动,先后出关了。
回想张作霖自统一东三省以来,正和全国军阀一样,穷兵黩武,争权夺利。在这十几年中,曾率东北军二次入关,发动两次直奉战争,终于酿成中原混战局面,给人民带来了严重灾难。到了他四面楚歌时,日本趁火打劫,出兵于山东半岛,他才如梦初醒,通电全国,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可惜为时已晚了。
东北空军大队
(一)东北空军缩编为大队
1928年夏,在张作霖丧事期间,徐队长顺便向张学良汇报了当时空军情况,张沉默了好久,才对徐说:“航空你好好办吧!再不是从前那样了。”语音凄惨,随后他哭了,徐也随着落泪。
1928年11月4日,张学良就任了东北保安总司令。那时徐正血气方刚,敢想敢干,他根据当时情况,硬把东三省航空处和军团航空大队缩编为东北空军大队。大队的编制是:
上校大队长,由徐世英担任;上、中校大队附三名,由上校周德鸿(留日工专)、中校王聚有(沈校一期)、王绍棠(留法期)担任。分掌技术制造、教育、军事等业务。
大队部设有参谋、副官、军需、军医、军械等五个处和一个编译室;内附出版部。把原来飞龙、飞虎等队一律改为番号。
第一队:重爆炸队,中校队长陈鸿达(留法一期)。
第二队:侦察爆炸队,中校队长姜兴成(留法二期)。
第三队:侦察爆炸队,中校队长葛世民(留法二期)。
第四队:侦察队,上校队长里根(入籍白俄)。
第五队:战斗队,上校队长聂恒玉(沈校一期)。
重爆炸机是以360×2HP“大维梅”改装的;侦察轻爆炸队用“包带之”、“布列盖”和“容克”等双座飞机;战斗队用“司巴特”、“福克”等单座机;侦察队用“布列盖”和“高德隆”等双座机。
工厂厂长:中校王维祥(沈校一期)。
教育班教育长:上校陈海华(南苑二期)。
把这个班纳人军事教育系统,名为东北讲武堂航空教育班。并由大队长兼任航空班总队长。
探照灯队,由原属卫队统带部拨还空军高射炮连建制。
摄影班……。
卫队连……。
这个编制经奉张批准了。所有编余的人员等,均安排在总司令部内。经费定为每月6万元,但实际上仍沿前航空处的传统惯例,实报实销,并无严格拘东性。
积极整改大队全面业务
由于东北空军在连年中原混战阶段中,各处助战,无暇休整,军风纪急剧下降,所有工作人员,概多自由散漫,忽视纪律,甚至在飞行干部中,竟有多人吸食鸦片,不务正业,浪费国家资财,致飞行事故不断发生。残机陈旧,塞满机棚仓库。为了恢复正常军风纪和急力整改全面业务,大队曾发布集体戒烟令,军医卫兵齐动员,以便铲除这种毒害。结果,有的真戒除了,有的戒除后又吸,还有变本加厉竟堕落到注射吗啡而死亡的。
大队还发动全力,把机棚仓库翻个身,曾整理出十几台可用的飞机,也清查出很多锈毁的部件。原来的飞机场面积较小,跑道既短,机棚又狭,深感不便,因而把它东南两面大加扩展。同时延长跑道,扩建机棚,并恢复了停办已久的航空俱乐部和《航空画报》。通过一系列的积极改进,面貌稍有改观。
(三)整改后的大队情况
1928年秋,大队第三队奉命出发满洲里,协助黑龙江军平定蒙古郭道甫事件。这个队在那里盗卖了给养和汽油,获得赃款的就娶小老婆。张学良获得这个消息后,及时派人前往查办,结果队长逃跑了,遗缺即以王聚有调充;娶女人的虽受处分了,但是他们仍是藕断丝连。到了当年12月29日,东三省易帜后,张学良就任东北边防司令长官,遂将东北保安总司令部改为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并将上述的航空编余航空人员,编入该署航空科。
1929年初,前航空处经购的法国“包带之”飞机20架运到了,并随来法国技师一人,指导安装。资本主义国家的陋规:经手人买货的有回扣,验收的有报酬。当时大队是这批货的验收者,曾得到法国军服料四箱和法制微型小汽车三辆,都为大家分用了。领导机关认为大队独吞了这些报酬,当然感到不满,但是他们很多人也都穿上了这批军服料。正在这个阶段,沈校第二期学员毕业了。他们是20人学航空驾驶,16人学航空机械的,都分配到大队里见习。同时张学良在1927年考送日本留学航空侦察的姚东焕、李笑天、张子余和孙炎等四人也都回国了,大队里增加了新生力量。
不守纪律,忽视操作规程,从而艺低胆大,故意还能,以及麻大款等,虽都是专业干部造成飞行事故主要原因,但与当时的工业水平太低,机器时常发生故障也是分不开的。同时,劳动组织不健全,责任不能划清,事故发生后,惩罚不明,难期后效。例如1929年春,大队正在学习飞行启动的时候,潘大同(留法一期)带着徒弟赵德玉(沈校二期)学飞“大维梅”,违反练习规程,搭乘了技术人员和家属5人。由于搭乘增加机荷失速撞在地面起火,除赵德玉被丢出机外,其余5人,当时都成灰烬,惨不忍。事后追究责任,本应陈鸿达队长直接负责,但因责任不清,无法认真分析原因,却把错误推在死者身上。又如在同年夏季,正当雨水连绵,河水暴发时,徐队长因母病重,竟擅自驾机前往(江阳)探亲,找不到飞机场,乃误落水中,造成不应有的损失。
这时,大队请准张学良在人事调整情况下,以水陆两用飞机12架,编成水面飞行队,开始在葫芦岛练习,以后,拨归东北海军青岛舰队指择。到了秋天,大队奉命组织赴日参观团,由各科专业干部12人组成。到达日本后,参观了两处飞机制造厂、航空连队和就空学校等。当时,日本航空尚未成军种,正在培育期间。参观归来,曾由周德鸿大队副主编个参观小册子,留作参考。
参加中东路事件战役
1929年秋末,由于中东路事件,中苏局部战争在北满爆发了。大队奉命派飞机两队,前往黑龙江助战。当将第二队分配到东线,归丁超指挥;第三队往西线,由胡坤领导。北满地区冬季降雪较早,气候特别严寒;同时,东北空军过去均在关内作战,毫无防寒设备,到了战争激烈阶段,黑龙江军韩光第旅长阵亡,急待空军助酸时,飞机却因故不能起飞。张学良派徐队长急到前方视察情况,首先到东线下城子,把隐在秫堆里的飞机,搞开车起飞了。丁超感到兴奋,大请其客,徐亦在被请之列。随后,徐又转到西线的西安岭,在那里空军第三队的成绩还不错,完成了几次任务。徐在下城子宴会时,酒后说大话,丁超急电张学良,把他调回,以免惹事生非。
东北空军司令部的成立和东北空军的结局
张学良就任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以后,适值蒋介石与锡山、冯玉样联军进行激烈战争阶段中,两军相持日久,胜负难分。张学良拥有东北军的实力,何去何从,举足轻重。因此,双方各派代表长期住在沈阳,千方百计地争取张学良的内心同情和实力援助。不过久经风霜的张学良,对于内战早经深恶痛绝,同时,父仇念切,热望国内统一。当时他认为,蒋介石尚有正统的形势和统一中国的可能,当即不顾东北耆宿的反对,表明了援蒋的态度,并以1930年9月东北军第三次人关的实际行动,援助蒋介石消灭阎冯集团。从此整改东北陆军旅为师,列入国民党军番号。东北航空军大队部,改编为东北空军司令部,张学良兼任司令,徐世英为副司令,陈海华为参谋长,并派中将参议官张焕相为代理司令到部办公。原大队所属各部门,都无变动。
张焕相原系留日陆军士官学校步兵科毕业,历任部队机关参谋和参谋长等职。在任哈尔滨行政长官时,因为他刚愎自用,桀骜不驯,曾被吉督张作相驱出后,即在东北司令长官公署任军事参议官。他到部办公未久,和徐世英副司令意见不合,发生磨擦。1930年秋,由各队组成的“教导队”毕业了,当在长春毕业演习时,又造成了与徐世英不可调和的争端。事闻于张学良长官。张认为徐的态度不当(徐对张学良长官表示:“他和张焕相一个槽子拴不住两个叫驴。”),在同年11月间把徐交由卫队统带部看管。到了1931年初,才恢复自由,并任徐为长官公署军衡处处长,至此徐世英脱离了自以航空为终身职业的前言。
以后,东北空军又添聘了数名日本教官,逐渐把学的法国的皮毛,又染成日本的皮色。1931年九一八事变,这个带有双层皮毛的东北航空,和东三省兵工厂一样,统交给了日本军。那些专业干部们与一般流亡者没有什么不同,都跑到北京。1932年春,将这批飞行干部70余人,全部交由杭州航空署,一部分配于笕桥航校当教官;一部分改委为地勤工作者。从此,东北空军就成为历史上的名词。
摘自:旧中国空军秘档 作者:沈振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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