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的黄埔军校,大门口有着这么一幅对联:
上联:升官发财,行往他处;
下联:贪生怕死,勿入斯门。
横批:革命者来。
真的有这么一幅对联,抑或这只是早期黄埔师生中间流传的一个相互激励的口号,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就像没有人知道它的出处一样。这一点也不重要,因为:全国各地不少离经叛道、胆大妄为之徒已经陆续行往此处了,尤其是南方的年轻人;因为一来周边各省信息通畅交通便利,二来东南诸省素有南下粤港闯荡的传统。而对于北方人来说,第一消息闭塞路途遥远,第二奉北京国民政府为正统的居多,知道广州大元帅府的人少。那时的广州,是造反之地,是革命之地,而真的不是升官发财之地。
对于某些同样不贪生怕死的黄埔1期生来说,进入斯门,可谓“有心杀敌,无力回天”,他们因为身体的原因(当然也有生活条件、卫生条件和环境等诸因素的原因),有的未出校门、有的刚刚毕业、还有的风头正健时,就早早病故了……
以下是在1940年代病故的黄埔1期生们,为了便于大家阅读,以死亡时间排序:
黄埔1期生中的早期病故者(三十四):陈烈(1902-1940年10月31日),别字:石经,广西柳城人,共产党员//国民党员;最高职务或军衔:国民革命军第54军军长,中将军衔。
陈烈的父亲在县城凤山镇西门外开陈桂记杂货店为生。因父母早逝,陈烈只读了几年私塾便辍学回家,以长兄身份挑起养活弟弟妹妹的重担。待弟弟妹妹年长后,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陈烈把微薄的家业交给弟弟妹妹经营,自己到当时驻在柳州的桂军刘震寰部当兵吃军粮。
1923年,刘震寰部在孙中山的召唤下,入粤参加对陈炯明部作战,陈军被逐出广州后,陈烈被得保送入大本营军政部陆军讲武学校学习。
1924年5月,该校并入黄埔军校第1期,陈烈被编入第6队学习。在校期间,陈烈参加了青年军人联合会,加入了共产党。军校毕业后,历任黄埔军校教导1团连党代表,国民革命军第14师连长、营长。
1925年,陈烈参加了两次东征以及针对刘(震寰)杨(希闵)部的战斗,积战功升任国民革命军第58团代理团长。
1926年,陈烈随东路军参加北伐战争。
1927年,陈烈任国民革命军第6军第19师第56团团附、代团长。3月24日,陈烈以一团之众,首先攻入南京城,把孙传芳和张宗昌部赶往江北,因功升任第17师第51团团长。5月,第19师师长李明灏带领陈烈等师团级干部在长沙招兵。5月21日,“马日事变”时,李明灏命陈烈、李隆光(第1团团长、共产党员)把一批共产党员带到师部躲避。三天后,部队开往岳麓山佯装演习,共产党员们安全出走,陈烈奔赴广州。12月11日,陈烈参加了由叶剑英、张太雷等领导的广州暴动,暴动失败后,陈烈避居香港。
1928年,陈烈到上海寻找中共组织,因局势变化而失去了与组织的联系。
1929年,邓演达回到上海后,陈烈参加了邓演达的反蒋活动。
1930年8月,邓演达在上海法租界领导成立了中国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时称“第三党”,后改名中国农工民主党),陈烈参加该组织并成为骨干。
在上海,陈烈认识了田汉,并向田汉学习书法和诗词,与田汉建立了亲密的友谊。后因追捕太紧,陈烈与夫人马氏一度隐居在南岳衡山。
1931年10月17日午夜,设在上海法租界的黄埔革命同学总会被特务查抄,陈烈及部分同仁当即被捕,并被引渡到南京关押。“九·一八”事变爆发后,陈烈由他的多名黄埔同学联名保释,经蒋介石特准获释,被安排到陈诚的第18军任第14师第40旅第82团上校团长,后调任第79团任上校团长。
陈烈是黄埔1期生中最早担任团长职务的毕业生之一,因为走了一段“弯路”,从一毕业的代理团长到再次任团长,陈烈耽误了整整六年的光阴。
1932年春,陈烈先后升任第40旅副旅长和少将旅长,在江西吉安率部进攻中共工农红军。
1933年7月,陈烈升任第99师少将副师长,在抚州专管新兵训练处工作。
1934年底,陈烈考入南京陆军大学特别班第2期深造。
1936年10月22日,陈烈被授予少将军衔,任国民革命军第92师师长。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陈烈任第54军第14师师长,率部参加淞沪会战,转战罗店、南翔、青阳港、南北塘口、洛阳桥、昆山、九龙岗等地,血战数月,老朋友田汉曾专门到前线采访过陈烈(不知道是否试图策反过陈烈没有?)。为了保卫南京侧背的安全,第14师奉命与第98师一起移驻安徽广德,阻击向西进犯的日军。当时,陈烈的部队已减员过半,尚未得到补充,他立即将全师整编为一个旅,由第42旅旅长罗广文(黄埔4期)担任前线指挥,他则与师参谋长郭汝瑰(黄埔5期)坐镇誓节渡街头阵地督战。10月,第14师奉命到武昌补充整训。
1938年4月,陈烈所部恢复第14师编制,奉命移驻河南信阳和鸡公山,负责附近一带防御工事,不久开赴富池口,守备田南,并推进到江西瑞昌以西,先后与日军激战于马头镇、黄土桥一线,与敌周旋41余日,所扼守之阵地始终完整。日军广播称:“中国军队战斗力强者,14师其一也!”在缴获的敌人军用地图上,也清楚地标明:“14师阵地不可动摇。”6月初,陈烈率部参加武汉会战,驻守田南要塞(武昌南葛店一带)。10月,第14师调驻常德附近,担任牛皮滩、渡口间的湖防。
1939年2月,陈烈因抗日战功卓著,荣获陆海空军甲种一等勋章。2月11日,擢升第54军副军长,兼第14师师长。同年春,日军西进,江西南昌失守,日军向长沙逼近,陈烈调任南岳游击干部训练班政治部主任,与叶剑英、周恩来共事。7月5日,陈烈升任第54军中将军长。9月中下旬,日军分三路进攻长沙,陈烈率第40师和第23师参加第一次长沙会战,警备于洞庭湖一带。11月,陈烈率第54军将士,佩带新颁发的黄底红字的“还我河山”臂章,南下援粤。在韶关下车后,立即搜索前进,开始反攻,与日军激战于马坝、大坑口一带,日军溃败南逃,陈烈率官兵分三路追击,连克大坑口、翁源、黄德、佛岗,收复从化、清远、源潭和三水等地,将日军最精锐的土肥原师团击溃,追敌数百里。这一仗打出了中国军队的军威,受到各方的嘉奖,敌酋冈村宁次亦通报所部称:“54军是一支不可轻战的顽敌”。
1940年初,柳州告急,陈烈奉令率第14师及第50师由韶关开回桂柳参战,先后收复宾阳、芦圩及上林等地。昆仑关守敌负隅顽抗,第54军则以打援围困和断敌供应线为主要任务,经过近一个月的恶战,终于取得昆仑关大捷。日军弃关南逃,龟缩在南宁城里,第54军受到军委会和战区嘉奖及犒劳。6月,日军为了南下太平洋而攻打越南,法军一战即降,整个越南沦入敌手。同年夏,陈烈奉令率领第54军西移天保、靖西,卫戌中越边境。9月,日军由海防登陆,窥伺滇南,第54军的三个师又奉令从天保、靖西和广东三水向滇南富宁及麻栗坡移防,保卫中越国际公路的安全。驻富宁月余,陈烈牙痛复发,痛牙拔了之后,其下腭出现红肿,经德国犹太人医疗队会诊,确定为拔牙中毒得了败血症,急需血清注射,于是电请云南省主席龙云代购并设法空投,电报尚未发出,陈烈已辞世,时为1940年10月31日,年38岁。
1940年12月27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追赐陈烈中将军衔,按陈烈遗嘱,将他的遗体运至南岳络丝潭安葬。
1941年3月30日,老朋友田汉到陈烈墓地吊唁,并题诗句两首,刻于墓右的石壁上:
粤北曾传虎将名,秋风白马又南征。
岂因烟瘴回锋锐,常为光明作斗争。
清血奈何无药石? 埋忠差幸有佳城。
络丝日夜风雷走,犹作翁源杀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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