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凭借精良装备的淫威，鬼子侵占了东北某城。
川口吊二郎因为表现突出、卖命，被关东军总司令松下井夫授衔驻守此城的最高长官。
川口神气极了。他原来是游荡街头的地痞，日本发动侵华战争时应征入伍。
不久，情报部门煞有介事神秘兮兮向松下井夫上交了一份情报，称中国民众正酝酿一场声势浩大的曲线救国运动——文艺救国。其中最突出的是东北一位外号“鬼头刀”的讽刺漫画家。这可恶的鬼头刀的画夸张、写意而形象，线条简洁传神，常把尊敬的天皇和皇军用歪曲的一撮小胡子作为象征。他的画的落款总是这么一幅画：一把大大的鬼头刀砍飞一群张皇如蚁的皇军的头颅。鬼头刀的外号就这样不胫而走。他昼伏夜出，神出鬼没。他的简洁传神的讽刺画总是一夜间四处开花，墙壁上，路边，村里村外，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有就地而作的，也有临时粘贴的。更让皇军气恨交加的是，由于耳濡目染这铺天盖地、层出不穷而夸张变形的简笔漫画，不少皇军官兵深受蛊惑，走火入魔，以致士兵看着长官感觉没人性，面目狰狞，长官看着士兵觉得充满敌意心怀鬼胎。谣传曾有一卫兵因看鬼头刀的画着魔而去暗杀越来越失去人性让他憎恶的队长，还声称他这是良心发现的结果。即便如此，皇军内部还在蔓延着鬼头刀的画作，私下里传看这“旷古艺术杰作”。情报最后这样写道：“真正岂有此理!望上级速速采取有力措施!”
松下井夫看罢大为恼火。他一方面下令召集得力干将抓捕鬼头刀，清理他在皇军造成的不良影响，一方面亲自调集选拔文才能士，声称要以牙还牙，进行“文艺的宣传和进攻”。他指示：要提高皇军士兵“圣战”的思想觉悟，针锋相对从心理上瓦解支那人“无奈的最后顽抗”。
川口吊二郎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他企图踏过中国人民的尸山，趟过中国人民的血海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美梦。他积极迅速执行上级部署，大肆勾结和培养汉奸，捕杀抵抗者，推行三光政策，鼓吹速战论。对此次松下井夫的指令更是上行下效，不折不扣的执行，开始肆无忌惮的上蹿下跳起来。
二
一个拂晓，日本宪兵队在汉奸的指引下把正在工作的鬼头刀逮个正着。当得意忘形的鬼子带着鬼头刀经过一片芦苇丛时，突然闪出个女子挡住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日兵一愣，过后哈哈大笑起来：“姑娘的大大的漂亮!我们的干什么你的能管吗?”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谁?花姑娘的是不是?”
“哈哈哈!”
“这姑娘的确的漂亮!”另一个鬼子说。
“我是大秃鹰派来的!”
“大秃鹰?”鬼子马上收敛了开怀淫笑。这名号他们知道，是一个长期向军部提供情报而不曾露面的神秘汉奸。即使是川口在场，也是不得不在意的。“你的干什么?”鬼子说。
“你们抓错人了!真正的鬼头刀在另一个地方!”
“废话!假话!皇军，快把她抓起来!”带路的小汉奸跳出来说。
“你们不能耽误正事!他是在执行一项特殊使命的内部人物。”
女子说着一指鬼头刀。又说：“我是奉大秃鹰之命来带你们去抓真正的鬼头刀的!”
“你!……”小汉奸气得眼珠都要迸出来了。日兵小队长却止住了他。
“快!马上放了他去抓鬼头刀!否则两头都被你们耽误了!”
鬼子犹豫了。酌情再三，小队长觉得这两头耽误的罪名他是担当不起的，何况这女子似是有来头，大秃鹰的名号和事情岂是一般人所能知晓的。并且这女子还在他们手上。
“你的快快的前方带路!”……
风风火火赶到时，却连个人影也没有。日兵感到受骗，正待发火，那女子却振振有词说时机被延误了，还主动要到长官那儿去评理。鬼子推推搡搡把她带到长官那儿。
这女子人称山花女士，原是大后方知识青年，听到东北沦陷，又因仰慕鬼头刀的才华人品，所以孤身来到东北，边投身抗日运动边寻访鬼头刀。她的年轻漂亮和精明能干让她马上成为国共合作的一个机构的得力干将。其中国军里有位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的情报官员，因工作原因经常与山花接触。在上上下下的同僚眼中，他们是一对比翼双飞的天仙配，但山花因心中早有所属，也就没怎么放心上。年轻情报官却非常钟情和爱慕长着倾城之貌又有才干和抱负的山花女士，发誓要把他追到手。在一厢情愿的追求和交往中，山花女士惊奇地发现这情报官红人生活却是很糜烂，他是一位风月场上的能手，挥霍无度，极端享乐。山花曾以一位战友的身份委婉劝其大丈夫应以天下事为己任，以国为忧，何故如此随意?他却醉说历史如潮，人生如梦，滔滔巨浪淘尽英雄豪杰，在这个人无从左右的乱世，苟得此短暂人生的幸福自在即是自我的成功和实现。山花女士劝他：正因个人的力量无法左右乱世，所以我们要团结起来，像现在这样国共合作就是最大的团结和力量!年轻情报官却笑着说：你太幼稚了，也因为这样，你才那么可爱。然后他向她透露了一个天大的机密：他是军统安插在这里的人，目的是密切注意事态，同时搜集和网罗情报。他还向她透露说他知道蒋总统合作是假，想一统中国是真。“……你知道什么呢?所以说你还是幼稚吧?”他醉得不行，说着又真诚的和山花碰了一杯，喝了，似乎是豪情中夹着悲凉的说：“所以，天生一个我，必然一切以我为大，实现了自我，也就无愧于生我之上苍了。”醉眼朦胧中，他真心的向她表白：“和我真心相处吧，我会给你幸福的!”
山花女士惊讶于战乱中的强人竟也这般脆弱和堕落，况且他是个男人。这真是人类的可怜可悲之处。
但愿鬼头刀之辈的豪杰不会也如此让人大失所望。
这个清纯而有追求的姑娘不免变得有点忧心忡忡起来。
男人最容易在女人面前暴露自己，尤其是在自己所心爱的女人面前。尽管他们时时以“最毒妇人心”的教条来提防和提醒自己。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情报官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烂醉如泥了，他一直不满于他们之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今天终于和这个如童话人物般美丽清纯又在现实生活中很能干的女子敞开心扉一诉衷肠，虽然一不注意漏嘴中暴露了许多机密，但他认为是“值”的，况且某些时候人是需要找人倾吐的。不管山花接不接受，他已经不由自主地、情情愿愿把她当成了红颜知己。山花女士出于人道关心把他送回家，他大醉中又想尽量保持清醒。在他的住处，他预言或者说是暗示似的对山花女士说：“以后遇到困难记得要想起向我求助。……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算什么男人!”山花女士知道他的意思，这是说国共之间迟早是要开战的。
在年轻情报官的穷追不舍中，山花女士和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后来又有一次因年轻情报官大醉不能回家，山花女士送他回住处，无意中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这年轻有为的情报官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隐匿深处而神秘莫测的“大秃鹰”!
这个大汉奸一直以来人面兽心自以为是的脚踏两只船且两头如鱼得水，从中骗取委任和好处，他的另一意图，是脚踏两只船以作观瞻，求取依附于战争中的最后胜利一方。而他的最狡猾之处，是连日方也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日方也不过是多次获取从他那里传递出来极有价值的高层机密而已。也是无巧不成书，后来正巧让山花女士碰上鬼头刀被捕，她急中生智巧妙伪装，从魔爪中救出了鬼头刀。
三
此时她是多想深情地仔细看看眼前这慕名已久的瘦削男子，这位心中的大英雄，可是她不能，她还有许多棘手的工作等着她要及时去作。
由于手上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山花还不能动鬼头刀，所以她的处境非常的危险：如果大秃鹰向日本人检举不存在她是他的助手之说，那结局可想而知。不过因为他已深爱上了山花女士，所以他选择了保持沉默，装作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狡猾无比的大秃鹰和日本人是单线单边联系，除了他主动和他们联系，他们无法和他联系。)而他不知道，其实山花女士已知道了他就是大秃鹰，并正积极取证。
于是，在这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式的微妙情形下，经山花女士一系列斗智斗勇，卓越周旋，日本人终于认可了她是大秃鹰助手的身份。
但敌人对鬼头刀外松内紧，穷追不舍。大秃鹰也知道鬼头刀惹得日本皇军很是头疼，是个“大肥肉”，但也由于鬼头刀属于民团组织领导，身份极其隐秘，所以也束手无策，故未能向日本人邀功请赏。不幸的是，由于鬼头刀表现活跃，活动频繁，防不胜防中落入动用了一切力量正张网以待的日本人之手。在鬼头刀被抓的地方，日本宪兵队同样从一些日兵手里搜出了许多落款是鬼头刀砍飞一群日兵的头颅这么一幅图的画册。其中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日本兵还不愿意放手把画册交给宪兵队，他大叫大嚷说放了鬼头刀，说他也不过是一个正在看画画的人，不是画画者。他见宪兵队只和他拼抢画册不理睬他说的话，于是他又叽里呱啦发了疯似的大声说：“即使他就是画画的人也应该放了他!因为他是个伟大的画家、艺术家!”宪兵队见说不通这个歇斯底里的人，又不放松手里的画册，就一枪打死了他。
山花女士又一次面临危机，因为上次抓过鬼头刀的十几个日本宪兵队和那个小汉奸可以指认这就是上次他们所抓住的人，并控告她是特务。
山花女士正待积极想办法处理掉这些“证人”，消除证据，扭转不利局面。却发现鬼头刀已蓄着满脸胡子，也更消瘦了，鬼子已无从辨认他是不是上次所抓的那个人。
抓获搅得皇军不得安宁的鬼头刀，川口吊二郎欣喜若狂。这可是个在岛国里那撮最高决策者跟前也挂了号的人物，他们声称此人已严重干扰和阻碍到日不落帝国对华战争的整个行动进程。故尔早就调兵遣将，在东北这座城里早已特务云集，发动了代号“抓鬼”的特别行动，发誓尽早打掉这只建立“亚洲共荣圈”的拦路虎。
更让川口吊二郎高兴的是，鬼头刀是被自己的士兵抓获而不是日本特务组织。他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邀功机会，他怎可放过此人的文章不作呢?
川口一整军装，威武中藏不住急不可耐的神色来见这赫赫有名的鬼头刀。只见他是个身材颀长而单薄，留着满脸胡子，镇定自若中难以掩盖机敏和才气的青年男子。
川口突然心血来潮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不禁大喜过望洋洋自得，当即在发送抓获鬼头刀的报告中附上自己的建议：
尊敬的松下井夫先生，此人擅长用小胡子讥讽、侮辱神圣的皇军而臭名远扬，我请求把他交付于我，让他在他的民众面前出尽丑丢尽脸。我要让他蓄上小胡子游行于众，一来可表此人已投降皇军，二来借此反讽其人，昭示他不过是个疯子，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个疯子的玩乐和癫狂而已，以洗刷皇军的耻辱!阁下，这不是很有意义很有意思吗?下官恳请司令部能成全鄙人的良苦用心!
下属川口吊二郎顿首
Х年Х月Х日
松下井夫看了连称妙计、高见!遂连同此建议书向岛国里的军部打报告，不二日得到批准的答复。
四
山花女士一面巧妙向川口吊二郎讨功要赏，言说抓住鬼头刀自己有一份功劳，一面暗中设法营救鬼头刀，但几次都因敌人的严密监控而险些把自己也搭进去。
一次，山花女士终于征得川口吊二郎同意，一起去探视和“规劝”鬼头刀。进了监狱，川口吊二郎施尽手段威逼利诱鬼头刀：“只要你的投降，像我的留小胡子，到街上的宣告你的以前的错误，我的大大的奖赏!不然的咔嚓!”说完比个杀头的动作。
鬼头刀只轻轻摇了摇头。
川口目露凶光，嗷嗷叫着又要动粗，山花女士向他递了个眼色，川口便会意地色迷迷笑着说：“你的好好的用美女计!”咚咚带着一班跟班走了。
鬼头刀见到山花女士很是惊奇。第一次见了她便感觉这女子不俗，从那一次她用她的机智果敢救了自己之后，她就深深活在自己心一侧，朝也思暮也想，她娇美的形象在自己心中片刻没有磨灭。此刻她仙女下凡般突然莅临这魔鬼的牢狱，他又惊又喜，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他不由得一把抓住她：“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怎么进来的?”
山花女士也紧紧地抓住他：“我是你的一个崇拜和追随者!”
山花女士充满深情和爱怜的望着自己的偶像、梦中情人。这是他们真正意义的第一次面对面，也是第一次亲口交谈。
她在大后方因为听说了许许多多关于他的英俊帅气和英雄事迹追寻着他而来以后，她无数次在脑海里想象过自己和他相见的动人场面和情意缠绵，想不到第一次相见他们是在他被抓的危急时刻，那时他们连一个眼神也不能和来不及传递，这第二次相见又竟是在如此冰冷的监狱让他戴着冰冷的铁索!她感慨万千也更憎恨这万恶的世界和破坏和平安宁的侵略者，使这个坚强的女子更坚定对美好生活的苦苦追求的信念。
她简要介绍了自己，倾诉说她在南方时就被他出众的才华和传奇的人生所爱慕和深深感动。她平生第一次莫名其妙爱恋上一个男人，一个远在天边且素昧平生的男人。为了追寻爱情报效祖国，她毅然离开父母亲人离开后方安定幸福的家奔赴大东北来寻访他，作好准备此生都和他携手并肩战斗。
鬼头刀感动万分激动不已：“所以你冒死救了我一命?”
她泪眼朦胧，使劲点点头。
他们相拥一处，互表爱意互诉衷肠。
“我们会设法救你!”她说。
鬼头刀暗淡的点点头。“你走吧!”他把山花女士一把推出来，“我心愿已足了，死而无憾。你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你要挺住!要有信心!我们一定救你出去!”山花女士恋恋不舍不忍释手。
五
事实证明，救鬼头刀出去那永远只能是山花女士他们的一片赤诚心愿了。川口吊二郎岂是吃素的，他一次次加强着戒备。在他眼前，展现出一幅如花似锦的前程来。因为经过他绞尽脑汁的办法和无数次的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他终于让鬼头刀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在踌躇满志的他看来，自己是无往不利无所不能的。
在一个山花烂漫阳光明媚的早上，川口吊二郎一切准备就绪，锣鼓喧天刺刀雪亮中“请”出了赫赫有名的鬼头刀。他的现身引起不小的轰动和骚乱，更滑稽得让人们始料不及和不可思议的是，鬼头刀的鼻子下上嘴唇赫然留着一小撮胡子!地地道道像个日本人!被川口吊二郎请来的各路记者晃动着相机嚓嚓嚓抓拍着。威风凛凛得意洋洋的川口走在旁边，身后众人中有一位看上去形容憔悴的女子，她便是山花女士。周围是密不透风的讶然哗然的人群。
一个堂堂的中国人竟然蓄着鬼子的小胡子!何况他还是一个威名远播的抗日分子!那样子既滑稽又让人气炸肺!人们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一些群众开始朝鬼头刀扔东西，啐口水。知晓鬼头刀为人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愕然疑惑。
人们发现山花女士脸色煞白，她咬着嘴唇，眼泪已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流下来。
而鬼头刀神情自然地走着。
行至广场，川口春风满面挺胸站住，军刀一挥，待人群静下来后嚓一声刀尖杵地，戴白手套的双手拄着刀柄作了一番宣告：“诸位，请安静!我身边这位，想必不少人是认识的，他的便是鼎鼎大名的鬼头刀，他的现已愿为天皇陛下效犬马之劳……”周围的记者们不失时机地闪着光。末了，川口示意鬼头刀作投诚仪式。原本川口是要求叫他写投诚书来宣读的，但作为条件鬼头刀说我一生搞绘画，喜欢画画，还是用画来代替吧，且要当场作画，说这样才配得上绘画天才的声誉。川口大笑说怪人，大大的怪人，搞艺术的人是大大的怪人，只好应允。
鬼头刀接过画笔画纸，只见他甩开臂膀挥舞着。没过一会儿，鬼头刀丢下笔抢步夺过旁边一把军刀，呼一声向自己的上嘴唇切去!
又是让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惊人之举!全场一片哗然、惊叫、愣怔。再一看，鬼头刀搞笑似的小胡子已然连同上唇血淋淋吊了下来!举目看鬼头刀展开的画，这哪是画，是一幅龙飞凤舞的大字，写着：
我乃万恶日帝，末日将临，特割此象征丑恶的小胡以向正义民众谢罪!
全场又一片哗然、欢呼。不少人脱口而呼：“好!好样的!……”“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现场一片混乱。
鬼头刀一生爱画、善画，他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但谁又料到，他竟会用自己的生命绘就如此鲜活的一幅真人版的反讽刺杰作!
……呼!紧接着，未等川口吊二郎醒悟过来头就飞了出去，阎王处报道去了。原来是原本不打算前来尔后又兴致勃勃赶来参加的关东军总司令松下井夫。他刚好撞上鬼头刀肆意张狂的表演，气得发抖的他挥刀砍飞了川口吊二郎的人头。
鬼头刀所作的“鬼头刀砍飞鬼子头颅”的落款图戏剧性真实上演。
鬼头刀惬意至极，他长笑着倒下……
山花女士只觉整个人都空了，几乎站立不住。她拔枪打死疯了也似砍着鬼头刀的日兵。随后，在一片混乱中在扑鼻而来的山花的芬芳中，在通红通红的晚霞的映照和鲜血的衬托中，带着一种微笑一种心愿已了的安详，缓缓倒在了鬼头刀的身上……
……嚓!嚓!嚓!所有这电光火石的一幕幕镜头也照样都被不失时机的各报记者拍摄下来。
……
尾 声
几天后，大日本不落帝国自取其辱的此次事件传遍世界各个角落，震惊了全世界。不仅天皇和军部震怒，连盟友希特勒也大感丢脸。日本国内外掀起一片革除所谓象征高贵、权势和威仪的小胡子的呼声。当然，受此影响，小日本人从此再没人在上唇蓄小胡子了。当时的关东军司令松下井夫在狼烟四起的唾骂和四面楚歌的抑郁中剖腹谢罪。
正义的报纸配上图片这样报道和评价：
鬼头刀先生画技高超，是个高明的漫画家。他一生特别善画日本人小胡子，讥讽日本人的小胡子，无情揭露帝国主义者丑恶嘴脸并与之作不懈斗争而享誉四海威震八方。他的存在和奋斗致使日帝乃至全世界帝国主义者为之恼怒和战栗，“南鲁北鬼”，他的功绩足与南方用一杆文笔攻击发动政府和势力、塑造国民良好性格的鲁迅先生媲美。临终，他以一位奋斗的、昂扬的、伟大的艺术家的义勇、智慧和生命，绘就了一幅惊世骇俗的巨著!
当然，山花女士和鬼头刀短暂而坚贞不渝生死与共的传奇爱情故事，也为各媒体和民众所津津乐道而传遍天下。
巧的是，在鬼头刀和山花女士就义的同一天，那位外号大秃鹰的年轻情报官也因为在山花女士之前的工作中找到了铁的证据而被枪决。听说他知道“出卖” 他的是山花女士后，他在刑场上死得毫无怨言。
作者简介：
沙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四川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协第九届全委会委员，凉山州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鲁迅文学院第18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班学员，西昌学院客座教授，昭通学院创作导师。在《文艺报》《文汇报》《民族文学》《当代文坛》《四川文学》《山东文学》《边疆文学》《雨花》《作品》《星星》《草堂》《扬子江诗刊》《江南诗》《散文诗》《四川日报》等发表文学作品，有诗歌作品被翻译成波兰文、俄文等在国外发表;获“第八届四川省少数民族文学奖”“第二届中国诗歌奖铜奖”“《关雎爱情诗》2015年度十大精锐奖”等以及相关学术论文奖。作品入选二十个权威选本。出版有“心三部曲”诗集《漫游心灵的蓝天》《心的方向》《高于山巅隐于心间》和评论集《给未来以历史的回音——新时代彝族汉语诗歌观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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