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台历,停在——
1931年9月18日
风再大
也掀不动那页浸血的霜晨
残损的棱角,正缓缓剖开子夜
剖开柳条湖捧着警示的坑坑洼洼
花岗岩的记忆,是一柄闪电
比纸更锋利——
我看见冻土下,有手指在生长
攥紧北大营坍塌的宁静,指认日寇的罪恶
那些铸铁的残肢,始终保持着
不屈抗争的姿势
时间在这里突然断裂
压抑在九月的意志,始终在竭力崛起
像一只挣扎的鹰,以这页日历为翅
冲天腾飞
碑文的所有笔画,都是带泥的草根
充血的眼神,民族的脉系
长出的那排齿痕,猛力咬住
每一个试图绕行的春天
心愿里的稻穗低垂——这不是屈服
是测量山河震波的悬锤
当汽笛切开天际,所有凹陷的弹痕
都在用中华民族的骨头
刻写出被戕害的同胞的姓名
石质日历的背面,有人用硝烟写下——
“我仍然选择燃烧”
在所有不会冷却的灰烬里,总是站着
拒绝跪下的松柏与劲竹
作者简介:郑安江,男,现居山东省滨州市,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在《山东文学》《星星》《星火》《延河》《扬子江诗刊》《上海文学》《青海湖》等国内外报刊发表多篇(首)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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