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头站起来
另一块石头紧随其后
它们首尾相顾
争相交出内心的粘性
钢筋水泥受到感化
将硬度和盘托出
成就挺拔向上的生长
迅速立起一座精神图腾
高如同禾苗拔节
高于水岸线
高于山脊线
最终高于天际线
以“解放”命名的碑
自然身带故事
“抗战”“胜利”“人民”“纪念”
一个词语就是一种飞翔的意境
每次靠近
我都让脚步轻巧一些
再轻巧一些
因为我想安安静静地
捕捉更多细节
◎警报响起
防空警报又一次响起
其中每一声
都是那样低沉
那样悠长
那样凄厉
那样悲怆
把“如泣如诉”这个词
展示得淋漓尽致
我看到车辆停下来
脚步停下来
就连风也停下来
空气中沉淀着庄严肃穆
以及粒粒可数的敬畏
历史迅速倒带
伤痕依旧隐隐作痛
清醒告诉我们:
——警钟长鸣,居安思危。
◎无名墓碑
在烈士陵园看到几块墓碑
碑面小巧玲珑
却被大面积删繁就简
除了落款再无其他
墓旁的花草怀着朴素的敬意
长得格外小心翼翼
目光如潮水般洗掉尘埃
碑身光洁是理所当然的事
假如没有“烈士陵园”这个前缀
我们无法阅读安眠的魂灵
故事会沉入湖底
细节变得无从打捞
那天我藏在扫墓的队伍里
想起了诗人藏克家的名句
或许不在墓碑上留名的人
更能抵挡时间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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