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河北省馆陶县北阳堡村坐落在四季分明的冀南平原,这里没有高山的奇伟险峻,也没有大海的惊涛骇浪,更没有森林的神秘莫测;然而,她似一位朴实无华的农妇,哺育了一辈辈朴实而刚强的馆陶人。
72年前,我八路军冀中警备旅战略转移途中在北阳堡村偶遇日军,区区五个连五百人的战斗力,却顽强抵抗了装备精良且有五千日伪军的轮番猛烈攻击;我军仅仅牺牲11人,却击毙日伪军630多人。这是八路军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著名战例,这是一场神来之笔、可圈可点的战斗,这是在当地广为流传、传为佳话的真实历史故事。
如今,这个只有1245人的小村庄已今非昔比,平整的柏油路,漂亮的超市、卫生所,整齐的街道,具有了更多的现代农村的气息。房顶上的缕缕炊烟,乡间辛勤耕作的老乡,村北笔直宽阔的神农大道,人民生活得愉悦而安详。
突遇强敌,从容迎战
1942年7月6日拂晓,浓浓的白雾笼罩着陶山大地,北阳堡这个饱受日伪蹂躏的小村庄被深深地包围在这雾色之中。
自从日军华北驻屯军司令冈村宁次亲临石家庄发动“铁壁合围”的“五一大扫荡”,我冀中抗日根据地遭到重创。为了保存有生力量,冀中警备旅被迫实行战略转移,他们从深县和衡水交界处出发准备前往河南范县。旅长王长江、政委旷伏兆骑着高头大马,身后紧跟着警备二团五个连的战士,还有冀中区党委、行署、军区部分机关人员以及军工厂和收容的部分人员五百余人。自3日离开冀中,他们白天宿营,夜里行军,今天一早赶到了馆陶县北阳堡村附近。王旅长转身对旷政委说:“趁此大雾,咱们不妨再赶一程,到前面卫河边宿营。”旷政委微笑着点点头,正要答话,只见侦察兵急匆匆赶到,到王旅长身旁悄声报告:“报告首长,前面北阳堡村西面发现敌人,村里老百姓跑了不少。”
“有多少人?”王旅长沉稳地问道。
“前头是伪军200人,后面是鬼子骑兵,看来是日伪军的主力部队。”
王旅长果断地说:“继续侦查,弄清情况速来再报。”王旅长和旷政委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策马跑到北阳堡北面,仔细勘察地形。只见北阳堡村地高易守,村周围有一条六尺高的土围墙,是防守的有利地形。这时候,侦察兵又来报告:“这是日寇一个联队,相当于一个大团,下属三个大队,还有大量伪军,最少也有两千多人,装备十分精良。”据说这是日军的精锐部队,联队长非常骄横、刚愎自用,长期盘踞在鲁西北的临清一带,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这次到冀南和鲁西地区执行“半月扫荡计划”,刚出巢穴,就与我军遭遇了。旷政委目光淡定地对王旅长说:“老王,时间紧迫不容商量,快下达命令吧。”
“好!一连防守村南,二连村西,三连村北,四连村西北,特务连村东,连长带领各连立即进入阵地,构筑工事,准备迎敌。”五名连长带领战士呼啸而去,顷刻间到达指定阵地。王旅长耐心地对随行干部们命令道:“大敌当前,形势十分危急,大家迅速到达指定地点,帮助战士们构筑工事,”干部们也迅速进入指定阵地。
接连三日急行军,冀中警备旅官兵早已疲惫不堪,两腿酸疼,从出发到现在,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但是敌情就是命令,面对强敌,战士们立刻忘掉疲劳,精神抖擞地进入战场。作战指挥部设在一户农家。旷政委镇定自若,安排炊事班,所有大缸速打满水,以防敌人切断水源,生火做饭,让战士们吃饱肚子打仗;安排一些人员打墙洞,使户户相通,以便战时交通指挥;安排几名干部做老乡工作,军民同仇敌忾,共同迎敌。
安排好后勤准备工作后,旷政委和王旅长开始分析敌我双方形势。此次战斗不利我军条件有三:一是前有卫河,正值雨季,河水暴涨,地理条件对我不利;二是人马千余,能直接参战的仅五百多人,而且疲惫不堪;三是装备不如敌人,每个连队只有三挺轻机枪,全团只有一挺日本“九二式”重机枪。有利条件有二:一是部队素质好,排以上干部多数是红军战士,是从贺龙同志的一二○师特务团来的。警备旅于一九三九年冬刚组建起来,一九四○年春就参加了刘邓指挥的反顽斗争,打得勇猛顽强,是能打硬仗的部队,受到刘邓首长的嘉奖;二是子弹比较充足,打顽固派朱怀冰时缴获了大量子弹,这次转移,全部带来了。王旅长这位冀中汉子自信地说:“我军占据有利地形,又弹药充足,完全有把握战胜强敌。”他扭头对警备二团团长林海清、政委余嗣贵说道:“村东头土地庙是进村要道地势险要,把特务连重机枪放在那里。”旷政委,江西永新人,虽然只有28岁,无数次的战斗早已把他锤炼成一位英勇善战的战将,只见他目光坚定地说:“大家分头准备,坚守阵地,天黑以后待机突围”。
稳扎稳打,殊死搏斗
晨雾渐渐散去,北阳堡村沉浸在战前的片刻安宁之中。
警备旅官兵早已吃饱喝足,静静地等待来敌。“轰、轰、轰”鬼子的炮声突然响了,炮弹落到阵地上,村子里;“噼噼啪啪”敌人的机枪、步枪像密集的鞭炮般向村里射击;日军联队长叽哩哇啦地举着指挥刀,督促伪军向前冲锋,鬼子兵拼命地开枪射击。然而,警备旅指战员稳如泰山,严阵以待,丝毫不见动静。只见日军联队长露出傲慢地讥笑:“土八路的干活,列队前进,活捉八路。”前卫队举着膏药旗,端着枪,排着队,气势汹汹地从村西头冲过来。二连守村西面,一排能打硬仗,埋伏在离村几十米远的一个小土围子里,七八挺机枪早已在街口静静地等待着敌人。指导员齐路安悄悄报告林海清:“团长,鬼子来了!”
“有多少?”
“前头有一百多人,后头看不清!”
林团长袖子一卷,沉着冷静地说:“隐蔽好,等靠近了再打!”一排战士们趴在房顶、墙边,复仇的子弹早已推上了枪膛,愤怒的眼睛瞄准了恶狼。不可一世的敌人哪里会想到遇到我八路军正规军,还幻想着进村抓人回去领赏呢!眼看着敌人距离我军已不足百米,齐路安一声令下:“打!”步枪、机枪一齐开火,转瞬间,敌人的前卫队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一大片,吓得敌人哭爹喊娘地退了回去。
敌人挨了当头棒,日军联队长像疯狂的野狼,只见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日伪军立即调整了部署,迅速把北阳堡包围起来。日军又开始第二轮进攻,掷弹筒、迫击炮、小钢炮、轻重机枪都用上了,顷刻间,民房纷纷倒塌,树木枝叶横飞。在炮火硝烟中,林海清带着通信班长肖锐,穿墙洞,过街道,奔走于各个阵地,组织抗击。
林团长刚走到一个狭窄的街头,发现一棵高大的白杨树下拴着三头黄牛,被猛烈的炮火吓疯了,又蹦又跳拼死撕扯着缰绳。一名老乡在旁边干急没办法,肖锐匆忙跑过去,把老乡按倒在一个街门下,这时,一发炮弹落下来,“轰隆”一声在他们身旁爆炸,老乡安然无恙,三头黄牛却倒在血泊中。
一阵猛烈的炮轰之后,日军联队长又举起指挥刀,疯狂地叫喊着,指挥部队再次向村里冲锋。聪明的警备旅官兵早就做好了准备,用土办法抵挡炮火最为有效:紧贴着围墙架上门板,上面敷盖泥土和蘸了水的棉被,人钻在下面,防御炮弹皮杀伤非常有效。尽管敌人炮火那样猛烈,我军战士还是毫发未损。战士们从枪眼和观察洞里监视敌人动静,当敌人冲到距离围墙几十米远时,再用机枪扫射;或者等敌人冲到离围墙四五米时,隔墙把手榴弹扔过去,就听见鬼子被炸得叽里哇啦地乱叫喊。
村东头土地庙里的重机枪更是大显身手,重机枪手“老郑”智勇双全,诚实厚道,且威望很高。只见他沉稳地趴在小庙里,待敌人距离围墙不到百米时,他精准地点射、连发,不浪费一颗子弹,敌人对小庙的几次冲锋都被打退了,几十个敌人死在他的面前。日军联队长打红了眼,疯狂地命令敌人用掷弹筒、迫击炮轰击小庙。小庙被轰塌了,老郑同志英勇牺牲,重机枪被压在碎砖瓦里,敌人蜂拥而上,占领了小庙阵地。特务连迅速把消息报告给旷政委,旷政委沉重而严肃地对林团长说:“小庙阵地一丢,敌人就可能突进村来,形势对我十分不利!”林团长心里非常明白,那挺重机枪是去年五月他们二团在滏阳河上打“包运船”时从敌人手中夺来的。一年来,每次战斗它都起了重大作用,丢了它,就会给我军坚守阵地增加更大困难。林团长目光坚定地对旷政委表态:“请首长放心,我立刻组织兵力,夺回重机枪。”林团长火速赶往村东头,叫来机枪排长邢志伟,斩钉截铁地说:“我组织火力掩护,你带一个排去夺回重机枪!” 邢排长转身对全排战士高声命令道:“夺回重机枪,为老郑报仇,冲啊!”邢排长冲在最前头,全排同志如同猛虎下山,杀向小庙,经过一场拼杀,鬼子丢下阵地逃命了。战士们从砖瓦堆里扒出老郑,挖出重机枪,擦拭干净,又投入了战斗。
这时天已近十点,战斗陷入胶着态势,战场也露出片刻的安宁。日军联队长被打得如梦初醒,知道遇到八路军正规军,经过短暂商议,又心生诡计,开始集中兵力强攻二连阵地,妄图从那里打开一个突破口。日军调来轻重机枪开始猛烈地扫射村西头,打得围墙泥土纷飞。一排战士坚守的小土围子三面受敌,战斗打得尤为激烈,排长平本初一边打敌人一边紧急向指导员齐路安求援。齐路安心急如焚,为一排战士捏着一把汗,他心里非常明白,要是敌人夺取了这个土围子,对二连就会产生极大的威胁。虽然现在鏖战正酣,头上子弹乱飞,他还是决定亲自去一排指挥。他和通信员匍匐前进中,一颗炮弹打过来,通信员牺牲了,他的手枪也被炸坏,被迫退回村来。
村西头“噼噼啪啪”地枪声响个不停,王旅长和旷政委知道二连打得异常艰苦,正紧张地研究作战对策。他俩正决定加强二连方向的作战指挥,忽然,一颗炮弹在房顶上爆炸了,随着一声巨响,大块泥土和陈腐的秫秸掉在方桌上,房顶开了个大洞!他俩镇静地扫掉桌上的泥土,继续研究对策。突然,旷政委高声喊道:“张郃!”
“到!”这位中等身材、精明干练的新任命不久的一团副团长应声来到跟前。
旷政委神情严峻地说:“二连打得很吃紧,你马上到那里指挥,决不能让一个敌人攻进来!”
张郃接受任务后,顾不得头顶纷飞的炮弹,马上带着警卫员朝二连阵地跑去。可是,当他们横穿一条街道时,一颗炮弹落在身旁,张郃的一条腿被炸断了。
战斗持续到中午,天热得像火一样,日军的重点进攻又被我二连战士打败,北阳堡村又露出难得的安宁。旷政委立即吩咐炊事班开饭,防守的战士先撤下一半人回来吃饭。几位村里大嫂帮着炊事班战士做饭,香喷喷的大饼早已烙好,盛满了几个大箩筐,面条也煮好盛好了碗。战士们急匆匆地吃着饭,几名文艺兵打着快板,拉着二弦,神采飞扬地唱着刚刚编好的快板:
王旅长,稳如山,他是咱旅指战员。
旷政委,智谋高,排兵布阵有主见!
六月里,热腾腾,遭遇东洋鬼子兵。
机枪扫,大炮轰,一次一次往上冲。
眼睛瞎,耳朵聋,屁滚尿流败了兵。
特务连,老郑哥,打死鬼子一窝窝。
勇二连,好儿郎,以一当十美名扬。
咱们不当亡国奴,誓与阵地共存亡!
这半战士吃饱饭,匆匆步入阵地,另一半战士回来吃饭,依旧听着斗志昂扬的曲子。小小农院,有吃的,有唱的,井然有序,纹丝不乱!
激战到下午,一连已经打退了敌人的数次进攻,在敌人疯狂炮火地攻击下,好几名战士挂了彩,战斗打得异常艰苦。战士趴在屋顶上、土墙边,突然,一名战士激动地喊起来:“来了!来了!我们的救援部队来了!”战士们一听,十分激动。林团长也心中暗喜,他准备等援军一到,马上来个反冲击,从敌人手中缴获一批武器弹药。他举起望远镜一看,咳!是什么救援部队呀?敌人的增援部队到了。他大声说:“弟兄们,不要松懈!那是敌人,准备战斗!”一连连长姚祖惠说:“首长正和友军联系,他们会来支援我们的。坚持就是胜利!”敌情就是命令,战士们立刻重新振作精神,投入新的战斗。
敌人集中火力射击一连机枪阵地,子弹像雨点般的密集,机枪班长李青山喊道:“弟兄们,节省子弹,看准敌人,狠狠地打!”他已经挂花了,还坚持射击。姚祖惠连长看着蜂拥而上的敌人突然命令道:“同志们,停止射击,等敌人靠近用手榴弹炸。”霎时间,战场安静下来,日军联队长奸笑道:“八路没有子弹的干活,停止射击,抓活的。”等敌人冲到围墙跟前时,一排排手榴弹飞出去,炸得敌人血肉横飞,活着的抱头鼠窜,战场上横七竖八地留下敌人一片片的尸体。
激战到半下午,天气更加炎热,烈日炙烤着趴着一动不动的战士,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储备的水都喝光了,战士们渴得把涮手巾的水和老乡家的刷锅水都喝了。敌人还在不断地从馆陶、邯郸等地调来人马,总数已近五千人,大有一口吞掉我军的嚣张气焰! 在强敌和恶战面前,我军政治工作发挥着强大的威力, 旅、 团政治部门的干部一直坚持在前沿阵地做政治工作:“同志们!眼前这股敌人包围了我们,而广大抗日军民早把他们包围了!”“人在阵地在,坚持就是胜利! ”……有的干部还帮助连队搬运子弹,观察敌情,背送伤员,有的拿起烈士的枪打击敌人。部队的战斗情绪一直十分高涨,顶住了敌人多次的进攻。
骄横的日军联队长像输红了眼的赌棍,眼看强攻不能奏效,又开始向村里施放毒气,弄得满村毒气弥漫。同志们想了不少土办法对付:用湿毛巾蒙住嘴和鼻子防毒,用毛巾包着蒜泥捂在鼻子上解毒等。突然,旷政委中毒了,他先是呕吐,接着就昏迷了。王旅长心急如焚,一面指挥战斗一面派人给旷政委解毒,旷政委刚清醒过来,就立即投入指挥战斗。
日军联队长异常狡诈,除了疯狂攻击我军外,策反政治攻势也闹得很凶,不断向村里打宣传品,还利用汉奸和伪军从四面八方喊话:“八路快投降吧,你们被包围了,跑不掉了!……”我军指战员针锋相对地冲着敌人喊:“穷咋呼干啥?有种的过来,试试我的枪法准不准?”“只要八路军在,你们就别想钻上来!”有的战士更干脆,一颗子弹就把敌人的小喇叭打“哑”了。
天公降雨,神兵突围
残酷的战斗打了整整一天,残阳如血黯然西下,傍晚悄悄来临。小路上,田野里,围墙边,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敌人的尸体,初步统计,击毙敌人已有630余人。惨重的伤亡,彻底打垮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加之日军不善夜战,日军联队长像泄了气的皮球丝毫没有了斗志,一边虚张声势地鸣枪放炮,一边加紧收拾尸体。敌人强迫一些青壮年农民爬到北阳堡村边,用绳子套着尸体往外拖。后来听说不少农民往返爬行,把膝盖都磨破了。
王旅长和旷政委匆匆商议了一下,便召集林海清、余嗣贵和孙继争等同志开会,研究突围问题。旷政委面朝大家开门见山地说:“天色已晚,估计今天不会再有大的战斗,明天敌人的进攻会更加猛烈,今晚务必突围出去,你们认为往哪边突围好啊?”几位领导同志各抒己见,有的说往南,有的说往北。旷政委和王旅长交换了一下眼神,坚定地说:“还是往南突围,那是我们转移的方向,只要组织得好,天亮前可以渡过卫河,那就彻底摆脱了敌人地围攻。”当时敌我态势是:日伪军约有五千人已把北阳堡村团团围住,要从重兵包围之中突围,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稍有不慎,将被敌人冲得七零八落,蒙受严重损失! 王旅长认真倾听大家的建议,仔细地分析敌情,周密地制订突围方案。最后王旅长掷地有声地说:“向北佯攻,向南突围。在村南突围地点,先把围墙挖得只留外边一层薄皮,到时候一推即垮。突围时,林海清带一连作前卫,遇上敌人就杀出一条血路;三连作后卫,负责收容,徒手人员和伤病员以及村里老乡都夹在当中。”在研究伤病员的运送方案时,旷政委特地对林海清和余嗣贵说:“要派一个班,无论如何也要把张郃同志抬上,跟大家一道突围出去!”
旅首长开完会,天就完全黑下来。这时候天气突然骤变,乌云四合,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下起雨来。向北佯攻的战士早已把大部分敌人吸引到村西北,只有少部分敌人集结在村西南,村的四周还有星星点点的小股敌人,现在已经到了突围的最佳时机。同志们都横下心来,只等突围命令一下,就冒死突围。
王旅长看了看手表,九点,就果断地命令道:“开始突围。”大家按上级的要求,用一根根绑腿作为前后连贯的纽带。带路的参谋人员,手拿指南针把定方向。推垮挖薄的围墙之后,部队带着村里的百姓冒着大雨悄然而出。这时,旷政委拉着王旅长的手说:“老王,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咱俩都不能分开。”王旅长诙谐地说:“咱俩啥力量也冲不散。”由于指挥得当,部队组织纪律性强,突围进行得非常顺利。一枪未响,这支一千余人的队伍,出其不意地撤出了北阳堡。
天放晴了,旭日从东方冉冉升起,仿佛在为这支英勇的部队喝彩!部队集结在北阳堡以南三十多里的卫河之滨,大家虽然弄得一身汗水一身泥,但人人精神饱满。王旅长和旷政委走到队伍面前,大声地问林海清:“林团长,同志们都到齐了吗?”
“一个也没丢下!”林海清响亮地回答。
“伤病员呢?”
“全都跟上来了!”
这时候,就听得北阳堡方向传来敌人攻击的猛烈的枪炮声。王旅长大手一挥,声音洪亮地说:“同志们,迅速渡河”!
尾声
数十年后,旷伏兆政委再次踏上北阳堡村这块热土,北阳堡的乡亲们闻之无比激动,在没有任何组织要求下,全村出动,夹道欢迎,争相目睹这位传奇的将军。旷政委此时已升任我人民解放军中将,他和老乡们亲切地握手交谈,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不停地说:“感谢乡亲们当年的无私帮助,我作为冀中警备旅一名老兵来看望大家了!”他在回忆文章中写道:“乡亲们将子弟兵称之为‘神兵’,那是对我们的极大褒奖,神兵为正义而战,正义战争必胜!”
(牛德涛,邯郸市作家协会会员、馆陶县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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