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胜利80周年征文作品】：奇袭黑石关
来源：文/贾金萍   2025-07-12 10:15:09

　　一 攻占黑石关大桥

　　1944年10月10日，“皮徐豫西先遣队”越过黄河，一路除奸灭匪，来到巩县黑石关。石黑关位于巩县4公里黑石渡，是黄洛渡口之一，东有黑石山，西有氓山，陇海铁路从村前经过。

　　1944年4月，日军巩占黑石关，在这里驻军，抢修巩县至洛阳炸毁的公路和桥梁。皮徐先遣三团团长钟发，同前来接应的中共巩县抗日大队长孙貌和政委赦纯接上头。

　　赦纯对钟发生说：“钟团长，驻守黑石关的日军联队长叫佐滕拓真，他是‘三羽乌(永田铁山，小畑敏四郎，岗村宁次)’的崇拜者，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大学’。此人不仅善战，而且有勇有谋，曾在4月在‘虎牢关保卫’战中，同96军血战七天，虽未攻下‘虎牢关’，却从南边攻下巩县，是个凶狠顽固的家伙。他奉命驻守黑石关，监管修铁路、公路和桥梁，抓来2000多名民工，在汉奸县长刘凌云的协助下，强逼民工修桥铺路，还派把头欺压修路民工，先遣队要想进驻豫西，必须除掉这‘拦路虎。’”

　　钟发生团长说：“孙队长，赦政委，他是什么虎?充其量是个大虫(老虎别称)，咱‘皮老虎(皮定钧绰号)’一下太行山，那是猛虎下山，势不可挡。我现在就电告皮司令，拔掉这个‘坐地虎’的大牙，敲碎他的脑袋，解救民工出牢笼。”钟发生说罢，骑马到黑北，请示皮司令。

　　皮司令听罢说：“钟发生，这是咱进入豫西对日的第一次大战，不可轻敌。你带三团联合巩县抗日游击大队，先救民工，兵贵神速，咱分三路攻击敌人，一路由你带三团直取黑石岭，占领制高点，封锁河西之敌。第二路，我和徐政委亲自带领，从黑石关村南插入，监视和阻击西援之敌。第三路让孙邈和郝纯同志，从山川村出发，偷袭黑石关大桥。”

　　钟发生答：“首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他回到山川村，对孙邈和赦纯讲明皮司令意图，二位点头称是。

　　钟发生说：“孙队长，我带三团一营和二营抢占黑石岭，你和赦政委同三营长杨赞带9连和3连攻黑石关大桥。”

　　杨赞答：“服从!”

　　10月12日夜，寒冷的西北风夹杂着蒙蒙的细雨，吹打在战士们身上，他们身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但一听说打黑石关大桥，个个精神抖擞。扬赞率战士们，每人胳膊上都系个白布条，在深沉的雨夜中，从山川村出发，急行军来到黑石关大桥。当接应黑石关大桥时，守桥的卫兵问：“干什么的?”

　　郝纯答：“到俺姑家!”

　　哨兵说：“大半夜串啥亲戚，回去!”

　　孙邈说：“老总，俺姑病了，俺给她请了郎中，你行行好，让俺过去吧!”边说边向扬赞使眼色。扬赞一个箭步上前，拔枪打倒哨兵，战士迅速冲过黑石关大桥。

　　守卫黑石关大桥的是日军山田小队，共有54人，45支步枪，一把机枪和一个掷弹筒。队长山田崎听到枪声，立刻命手下还击。山田崎毕业于“日军陆军士官学校”，他崇拜赤膊将军“饭冢国五郎”，此人是日军101师团团长，他常赤膊上阵，身先士卒，被日军赞称“赤膊将军”，1938年9月3日，在德安之战中，被中国军队击毕。由于天冷，山田崎并未赤膊上阵，但他带队冲在前，在黑石关大桥与扬赞展开肉搏战。

　　日军的“三八大盖(三八式步枪)”射程远，精度高，后座力小，比中国军队的枪械七九步枪先进。山田崎凭借武器的先进，一路冲杀，射杀了许多战士。

　　扬赞一看山田崎如此强悍凶猛，便对孙邈说：“孙队长，解救民工要紧，你是本地人，路熟，你带3连进攻黑石关中学，去救民工，我来消灭山田崎。”

　　孙邈说：“扬营长放心，一个都不能少，全叫他们活着出日本军营。”说罢同3连长刘凯带领3连消失在雨夜中。

　　山田崎命掷弹手在8米开外，发射掷弹筒，猛烈的炮火阻断了9连前进的道路。钟发生在黑石岭上听见枪声，命一营长许军阻击河西日军，他带二营长高凤鸣前来驰援扬赞。他们居高临下，向山田崎的小队投弹，打得鬼哭狼嚎，退到炮楼里。

　　扬赞追到炮楼下，见到炮楼修在隐秘的山崖下，异常坚固，无法攻打。郝纯说：“扬营长，咱用一个土办法——烟熏，我们41年攻打黄河北沁河大桥炮楼时，曾用此法，省事又省弹。”

　　扬赞说：“好!”说罢命战士在山上找了许多玉米杆，浇上油，梱实滚到炮楼下，然后向草投火把，被雨水打湿的柴草释放许多烟雾，顺着西北风吹向炮楼，把山田崎和他的手下熏得鼻子一把，泪一把，从炮楼中跑出来。扬赞端着机关枪边射击边喊，同志们，“冲啊!杀啊!”冲进敌营，同山田崎展开肉搏。

　　山田崎效发赤膊将军“饭冢国五郎”，脱去上衣，手握日本长刀与扬赞拼刺刀，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都身受重伤，杀红眼的二人，谁也不退后。高凤鸣带兵，冲下山，见山田崎举刀砍向扬赞，他一枪击毙了山田崎，日军一看队长已死，纷纷举手投降。

　　二 智取民工营

　　孙邈带着三营3连来到黑石关中学，这里已被日军改为集中营，关押着2000多名修桥修路民工。学校的围墙上装着刀片铁丝网，正大门有卫兵把守。孙邈对3连长刘凯说：“刘连长，咱分路出击，声东击西，你攻正门，我带人去救民工。”

　　刘凯说：“好!”说罢带3连遇迴来到学校大门，看守学校的是刘凌云的日伪军。哨兵就着探照灯的光，看见有人影晃动，大声呵道：“谁!”

　　刘凯说：“八路军!”话音未落，一个箭步上前，用毕首割断了哨兵的喉管，3连战士迅速冲进门内。岗楼上的卫兵听到有动静，刚拉开枪栓，便被射来的子弹击中。刘凯举枪打灭了岗楼上的探照灯，学校一片漆黑。刘凯迅速占领学校，向空中发出一颗红色信号弹。

　　孙邈看到空中的红色信号弹，开始行动，他让铝正小信地剪断操场围墙上的铁丝网，然后，放上云梯，队员迅速越墙而入，悄无声息地来到看守民工的伪军营房。这些日伪军平时仗着日本鬼子的势力，作威作福，对修路民工不仅不给工钱，还动辙打骂。民工们都是汉奸县长刘凌云让各乡伪保长，按名册挨家抓来的，谁逃便杀他全家，所以，民工也无人敢逃跑。这些日伪的胆子很大，他们除了一个守门的哨兵外，睡觉时，竞连门都不上锁。

　　铝正摄手摄脚来到哨兵的背后，用一根细绳住勒住哨兵的脖子，一会他就瞪眼伸腿了(死了)。孙邈带兵进屋，这些日伪正鼾声如雷。孙邈和铝正让战士把靠在墙角的枪收拢起来，然后，大呵一声：“起来，穿好衣服，蹲在地上。”

　　有个睡得迷糊的伪军说：“她娘的，谁半夜发噫怔，大喊大叫!”

　　铝正威严地呵道：“我们是八路军，统统穿衣，蹲好，违令者斩!”

　　伪军们这才麻溜起床，穿好衣服蹲在地上。铝正和战士们把他们用绳子栓成一串，押在室内，然后，让掌管钥匙的伪军打开集中营的门，把2000多名民工叫醒。

　　刘凯对修路的民工大声说：“修路的父老乡亲，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从太行山上下来打鬼子的。我们已经打下集中营，消灭了山田崎和日伪军，你们得救了。”

　　民工们听罢，一阵欢呼：“噢，我们得救了。”

　　孙邈说：“大家静一静，你们都不要动，安静等在集中营，等皮定钧司令完全消灭了佐滕拓真的日伪，会发给你们粮食和路费让你们平安归家。”

　　民工中有个60多岁的老者站出来，扑通双膝跪地说：“感谢共产党八路军的大恩大德，我总算能活着回去见我的儿孙了。八路长官，俺叫吴江，不瞒你讲，俺跟随罗思维、蔡培元闹过红，是农会会员，参加过减租减息斗争。罗思维和蔡培元被军阀吴佩孚杀害后，我们以为革命无望了，谁知共产党今天又杀回来了，太好了。”

　　孙邈说：“吴大叔，我是孙老七的儿子，共产党员。罗思维牺牲后，我被迫逃往将军寨，父亲被杀后，是你把我母亲和妹妹藏起来，今天我终于找到恩公，请受我一拜。”说罢，双手合实，向吴江拜了三拜。

　　吴江激动地说：“你就是游击队的孙司令，这下好了，终于找到报仇的人，快把那‘三魔王’统统杀了，为冤死的人报仇。”

　　孙邈说：“吴大叔放心，这些汉奸土匪一个也逃不掉!”

　　三 黑石关大捷

　　钟发生和孙邈攻下黑石关大桥，救下民工，面见皮定钧司令。此时，许营长正与黑北村的佐滕拓真激战。

　　佐藤拓真的联队有800人，分住在黑南，黑北，和黑石关桥。住黑北村的还有伪匪王殿臣，他们据高凭险，阻断道路，许军攻了几次，都失败，并前来报告。

　　孙邈说：“皮司令，巩县“三魔王”是王殿臣，姚云亭、和李应中。王殿臣本是巩县一带的土匪，纠集一帮蟊贼，在巩登交界处十八盘，三家店拦路抢劫过路商民，残害无辜百姓。早年他投靠刘镇华，杀害共产党，四处抓郝纯，活埋郝纯父亲，与共产党是世仇。他后来投靠日本人，建立保安团，被封为保安团团长。他听说“皮徐豫西先遣队”进军豫西时，便勾结日伪汉奸县长刘凌云，土匪汉奸姚云亭，李应中同日寇佐藤拓真联合，抵制皮徐支队，并大造谣言：‘共产党共产共妻。’吓得百姓都闻风而逃。要想打掉黑石关，必须先打掉王殿臣。”

　　钟发生说：“听说他的寨子在虎山坡上，下面修了三个寨子，坚固异常。”

　　皮司令说：“豫西伪匪勾结日伪，的确是我们的心腑大患，但为了赶走日本鬼子，咱能争取过来，一起打鬼子更好;争取不过来，在行动上配合，也行;不能配合，保持中立，不在背后打黑枪，就减少了敌对力量，有利于抗战。咱们应以劝化为主，实在不行，再作打算。”

　　钟发生听了皮司令的话说：“派谁去劝他呢?”

　　孙邈说：“我和王殿臣家有点老亲戚，我上卧虎山劝他吧!”

　　皮司令听后说：“祝你马到成功!”

　　孙邈奉命上了虎山坡，说明来意后，王殿臣说：“老弟，我家住在虎山坡，老虎头上一个‘王’，‘皮老虎’能忍我何?”

　　孙邈并未恼怒，他笑了笑说：“要当王，要有正义感，你应该把枪口对着日本人才对。”

　　王殿臣一时无语，他手下的一个小队长王书奎却说：“孙队长带枪没有?”

　　孙邈大放地说：“带了!”

　　“我看看!”

　　孙邈大方地把枪递给王书奎，他却把枪口对准了孙邈。孙邈眼疾手快，抢过枪严厉地说：“王队长缺乏军事常识，不配当队长。”

　　王殿臣尴尬地笑着回应：“孙队长别误会，王队长，你这枪拿法是不对!”

　　王书奎见状，指着坑上的大烟枪说：“孙队长，一起吸一口?”

　　孙邈说：“恕不奉陪!”

　　王殿臣大笑一声道：“我孙老弟是条汉子!设宴款待。”

　　吃罢饭，王殿臣大烟瘾发作，躺在坑上吸溜吸溜过烟瘾。孙邈坐在他对面劝道：“岳飞让母刺字鸣志，坚决抗金;王佐断臂劝陆文龙;我今天冒死劝王司令，‘骅骝向北，越鸟向南’，难道‘为人不如鸟乎，为人不如兽乎?’日寇侵略中国，我们该咋办?”

　　王殿臣听道此，站起身来说：“抗战!抗战!联合起来抗战!但明天是我母亲大寿，我得为我母亲庆寿之后再下山。”

　　孙邈听后说：“老姑奶寿诞理应庆贺，我这就下山，回禀皮司令后，再上山为老姑奶庆寿。”说罢告辞。

　　孙邈连夜回到黑石关，对皮司令讲述王殿臣答应联合抗日，并说：“明天是王殿臣母亲的生日，他遍请各方势力，大摆宴席，有130多桌。他母亲是我远房的老姑奶，我想拿十块大洋去给老人家祝寿，皮司令，这样可行吗?”

　　皮司令听罢说：“既然国民党，土匪头子，和佐藤拓真都去祝寿，我批给你50块大洋，为了党的工作，你大胆去做，出什么问题，我负责!”说罢当即写了批条。

　　孙邈接过条，领了大洋，第二天，参加寿宴，把50块大洋往桌上一放说：“这是我们皮司令的贺礼。”举座皆惊，百份贺礼，皮司令拔得头筹。

　　王殿臣高兴地当场介绍：“这是我最尊贵的客人，我的兄弟。”

　　寿宴之后，王殿臣命他的队伍撤出黑北，也劝姚云亭和李应中不再对八路军发枪。

　　解除了伪匪的威协，佐藤拓真狐掌难鸣，黑北很快被许军攻下，佐藤拓真带队退到黑南。他凭借坚固的炮楼和精良武器，与八路军抗衡，皮徐为了进军豫西，对钟发生下达命令：“钟团长，10月15日必须攻下黑南!”

　　钟发生接受命令后，带队来到黑南。黑南村“七山一水三分田”，山高谷深，沟深叉多，钟发生命许军带一营，高凤鸣带二营，扬赞带三营，攻占山头有利地形，对佐藤拓真发起攻击。

　　佐藤拓真并非有勇无谋之人，他在黑南的山上设立炮台，与钟发生三团抗衡，战斗异常激烈，钟发生发起数次进攻都失败，便把孙邈叫来，研究对策。

　　孙邈说：“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许军营长正面佯攻，高凤鸣和扬赞在距佐藤拓真指挥部的地方连夜挖洞，用炮车改装后运土。一直把洞挖到佐藤的指挥部下，在洞中装满炸药，然后出洞，点燃炸药。”

　　钟发生一听，一拍大腿说：“得劲!”说命命许军佯攻。高凤鸣和扬赞带战士，夜以继日，挖好询，把几吨的炸药把佐藤拓真坚固的营垒炸得灰飞烟灰，佐藤拓真也被炸得飞上天，不到半小石，日军全部歼灭。

　　黑石关夺袭战，皮徐先遣队消灭了佐藤拓真，缴获大量武器和粮食，首战告捷，开了庆功大会，解救了2000多民工，并给民工发放粮响，路费回家。

　　皮徐支队在黑石关休整三天，向紫云寨胜利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