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从未远去
来源：抗战胜利80周年征文作品 文/王治刚   2025-11-26 16:08:38

　　那天刷抖音，我竟刷到了童年时的课文《王二小》，那页印着放牛娃的插图赫然在目。他头扎白毛巾，背着斗笠，身穿汗衫，腰间扎一条布腰带，下身穿着灰黑色破裤子。他黝黑的脸蛋，眼睛望着远处的山，一头黄牛正在山坡吃草。对，那就是王二小。这张图伴着那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在我心里住了几十年，从未远去。

　　那是一个春天，我上小学一年级下册，语文老师姓袁，他是一位民转公教师。他读课文带些唱腔，却很动情。当他讲到王二小把敌人领进埋伏圈时，他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捏着粉笔的手顿在黑板上，粉笔灰簌簌落在袖口。“他才十三岁啊，”他抬眼望着我们，睫毛上像沾了细碎的光，“他只比你们大六岁，却敢站在刺刀跟前，把生路留给身后的乡亲。”平常有些喧闹的教室突然鸦雀无声，阳光斜斜切过他的肩膀，把袁老师板书的那句“英雄不死”照得格外鲜明。

　　没过多久，音乐课上又响起了那支歌，也是袁老师教我们。“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却不知哪儿去了……”风琴的调子很简单，袁老师站在讲台前，边弹边唱，唱到“敌人把二小挑在枪尖”时，他的声音颤了一下，指尖在琴键上顿了顿。我们跟着唱，起初还有人跑调，唱着唱着，教室里渐渐静了，只有几十双眼睛望着墙上的红旗，歌声里慢慢有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是难过，又不全是，像有颗种子落进心里，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后来，读了更多书，才知道那片山坡叫狼牙口，知道那场战斗里倒下的不止一个王二小。可每次想起这些，最先浮出来的，还是课本里那个牵着牛的背影，是袁老师泛红的眼眶，是音乐课上跑调却格外认真的合唱。这些碎片像串在时光里的珠子，亮闪闪的，从来没蒙过尘。

　　如今，街上的孩子背着崭新的书包，嘴里哼着流行的调子，他们或许还没学到那篇课文，但没关系——英雄的故事从来不是锁在课本里的字。就像那支歌，过了这么多年，偶尔在街角听见，还是会忽然停下脚步。

　　抖音再次向我推送了《王二小》课文的插图，图中王二小依然望着远山，目光坚定，充满斗志。原来，有些东西从未远去，就像春天总会漫过山坡，就像我们总会记得，有个放牛的孩子，用生命换来了身后的安宁。这大概就是经典的意义，不管课文还是歌曲，它让英雄活在一代代人的心里，让历史的温度，永远烫帖着后来者的掌心。

　　作者简介：王治刚，男，汉族，生于1979年，现供职綦江区信访办；綦江区作家协会副主席，重庆散文学会会员，重庆诗词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读者》《辽宁青年》《中华诗词》《语言文字报》《中国建设报》《中国旅游报》《中国市场监管报》《中国政府采购报》《中国应急管理报》《羊城晚报》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