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日本鬼子在山东滨海地区,连续几次进行灭绝人性的三光扫荡,妄图把抗日根据地的人民武装消灭。英雄的根据地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展开了大规模的反扫荡斗争,纷纷组织了游击队,到处给敌人以严重打击,使敌人到处惨败。
日本鬼子不甘心失败,在三四月间使出了毒辣的蚕食政策,妄图一点一点地搞垮抗日根据地。敌人每隔三五里地就修几个碉堡和围墙,安一个据点,驻上日本鬼子或伪军,企图像蚕吃桑叶一样,一口一口地把抗日根据地吃掉。
到了八九月间,山东海陵县的鬼子兵和汉奸队,已经把据点安到东从沙河,西到桃林一带。罗庄和横沟的据点像是伸进根据地的楔子。坚持在海陵县敌后斗争的人民武装五十七军独立旅,被挤得只在东西30里、南北不到50里的地区内活动。情况十分紧张,上级命令我们,要展开反蚕食斗争,拔掉据点,消灭进犯之敌,巩固和扩大根据地。
1942年秋,反蚕食斗争开始,四团二营奉命拔掉罗庄据点,打响反蚕食第一炮。
罗庄这个据点,是敌人才安不到40天的新据点。庄子周围挖了一丈多宽和一丈多深的围壕,围壕四角有4个碉堡,东西两个碉堡是在土堡的基础上加修的,有一丈多高的围墙作内围子,东南和西北两处还修了4个大炮楼,沟外设置了铁丝网、鹿砦等障碍物。这里住着80多个身穿蓝便衣的别动队汉奸,仗着日本鬼子的势力,盘踞在罗庄,白天到周围村庄里,连抢带夺,欺压善良的人民。
二营担任拔掉罗庄据点的任务,五连负责突击。五连将任务交给了二排,我们四班听说任务交给了我们排,全班几次向排长要求,不给我们就不走了,这样排长才把突击任务交给了我们班。班长吕伯栋一听嘴都闭不上了,笑着给排长敬礼。爱活泼的苗胜,小个子一跳多高,抱着我的脖子说:“小殷哪!你真走运,一当兵就参加突击班战斗。”我们心里也觉得乐滋滋的。回到班里,每个同志都在高兴地准备着。老战士鲍振龙,打仗有经验,告诉我们准备这、整理那,全班准备得妥妥当当,通过班长的检查。
黄昏前部队出发了,走了五六里地天已经黑了,我们五连从北面接近罗庄,敌人已经发觉了我们,向外乱打枪。我是头一次打仗,有一点不大沉着,但一看老同志鲍振龙在我前面好似没事一样,其他老同志都眼向前方快步前进,也就沉住气了。离庄子还有一里多地,部队稍停一下,排长带领我们排按连长指示方向冲上去。这时,敌人打的子弹从头上嗤嗤响。
我们班在罗庄北面一个大车棚子里,开始挖枪眼,还击敌人。这时,敌人的枪声像炒豆一样。敌人还在围墙周围点上了火堆,借火光观察围墙、碉堡、炮楼情况。敌人一个不敢出来,只在碉堡、炮楼、围墙里向外打枪。这时,连长给我们班指示了突击方向。六班的同志用木杆子搭到民房上,脚登木杆,伏在屋脊上射击。连里的一挺轻机枪也架在房子上,掩护突击。房上的同志借着房子高度,可把手榴弹投进围墙里面。这时敌人慌了,枪声已经乱七八糟。
连里弄来一门土炮,炮口有盆口大。连长说:“土炮一响,你们借着烟雾就冲过围壕,消灭北角土碉堡的敌人。”
大约半夜的光景,连长命令放土炮。炮响后,五六班齐向敌人碉堡射击,我们四班像小老虎一样冲过鹿砦,砍倒铁丝网,一个一个跳下围壕,搭成人梯,班长吕伯栋首先爬上去了。班长放下预先准备好的绳子,我们一个一个顺着绳子爬了上去,直奔北角的碉堡。班长跑在最前面,先向碉堡投了颗手榴弹。没有想到碉堡上面有木板隔着,手榴弹滚下来了。张信有手疾眼快,抢起手榴弹又甩了回去。张信有快速冲到碉堡跟前,对着一个碉堡孔眼又送进了两个手榴弹。敌人缴枪了,我们完成了第一步任务,抓了8个活的,打死打伤6个。其余的敌人还借着围墙和炮楼死守着。
凌晨3点多钟,连命令我们排,继续向围墙进攻。围墙一丈多高,一米多厚。敌人不断向外射击,排长和班长正考虑没有梯子如何爬上去,过去了如何和连长取得联系?这时,连长派来了爆破组。
这是我们第一次攻打据点用的新式武器——炸药,解决了没有梯子爬围墙的困难。
爆破组的小伙子可真好,组长第一个冒着弹雨冲到西北角围墙根。只见红光一闪,一声巨响,硝烟聚成一股磨盘粗的烟柱冲向天空,西北角的炮楼被炸开了一米宽的大洞。我们全班立即冲到炮楼跟前。一贯战斗勇敢的鲍振龙第一个端着刺刀冲到炮楼里,炮楼里的敌人慌乱一团,在老鲍一声“缴枪不杀”的喊声下,20来个敌人就顺顺当当的交了枪。我们随后也冲到炮楼里,俘虏说:“早知道你们有这样的大炮我们早就缴枪啦!”
部队顺着炸开的缺口进到了围墙里,占领了西北方向的房屋,抓了部分俘虏和伪军的家属。这个时候只剩下东南角上的炮楼敌人还没有投降。伪军大队长尹玉琢就在里边,还妄想等日本鬼子来救他们呢。
为了节省弹药,减少伤亡,指导员组织了几个同志对敌人喊话,交代了我们的俘虏政策,缴枪不杀,不收一切财物等。这时,一个俘虏告诉连长说:“那个妖里妖气的女人是伪大队长尹玉琢的老婆。”指导员把她领到炮楼附近,让她喊话,“尹大队长缴枪吧!缴了枪,八路军不杀!”其他同志也喊了一阵。炮楼里的敌人说话了:“缴枪不杀,我们缴枪。”20几个伪军一个个都举着手出来了,除死了10几个,其他的都做了我们的俘虏。这时,天还没亮,还不到一夜工夫拔掉了罗庄据点,海陵一带的反蚕食斗争打响了第一炮。
选自三十八军一一三师政治部《英模集》 作者:殷善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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