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骑兵游击战争
1、组建骑兵支队,开展骑兵游击战争
日伪在大青山地区的军事力量大部分是骑兵和机械化部队,伪蒙军绝大部分是骑兵武装。1939年1月,日军从陇海铁路沿线调来骑兵集团驻包头、固阳、萨拉齐地区,向西警戒来自河套地区国民党军队傅作义部的攻击,向东“扫荡”八路军和其他抗日力量。在大青山地区,日军的机动能力很强。八路军以山区为依托,向丘陵平川发展,为了长距离奔袭敌人和开展反“扫荡”斗争,加强三块游击区间的联系,需要组建骑兵。大青山地区出产马匹,为组建骑兵队伍提供了条件。中共中央对绥蒙工作的指示明确指出,在这一地区战斗,非有骑兵不行,应该使自己迅速拥有多数骑兵。开辟绥南根据地时,大青山支队组织了第一支骑兵队伍。八路军715团主力东进冀中后,留在大青山地区的八路军加快了骑兵建设工作。大青山支队采用两种方法获取战马,一是缴获土匪和日伪军的战马,二是动员群众捐献马匹和鞍具。大青山八路军的战马,绝大部分来自于蒙汉各族人民的捐献。在绥西,按合理负担的原则,地主富户多捐马、捐好马,贫苦农民支援马匹要作价付款,蒙旗群众一般不负担,但自愿捐献者甚多。在绥中,八路军首先向比利时神甫宣传共产党的宗教政策和抗日救国主张。得到神甫允许后,教民们捐献了马匹和鞍具。八路军顺利筹集到军马数百匹。在绥南,八路军全歼了最大的股匪肖顺义部,夺取战马数百匹。
到1939年夏,八路军大青山骑兵支队正式组建,李井泉任支队长,姚喆任副支队长兼参谋长,彭德大任政治部主任,拥有指战员1500余人,战马1471匹。1939年冬和1940年春,大青山骑兵支队先后整编为3个营,绥南、绥中、绥西部队各编成骑兵1个营,每营辖3个骑兵连。动委会游击四支队所属的4个骑兵连,仍分别在绥南、绥中、绥西与各骑兵营共同战斗。1940年5月,贺龙、关向应征得毛主席和朱德总司令批准,将大青山骑兵支队营的建制改编为团的番号。原来的3个骑兵营改编为大青山骑兵支队独立营,下辖2个连,黄厚任营长兼政委。
大青山骑兵支队在抗日游击战争中成长壮大,在敌强我弱、环境艰苦、远离后方、供给困难的情况下坚持和发展了大青山游击战争,粉碎了日伪军一次又一次“扫荡”。从1938年底到1940年初,日军对大青山游击根据地发动的大规模扫荡达15次之多。其中最大的一次是1939年5月的大扫荡。日军华北方面军按照“治安肃正”计划,从大同、集宁、归绥、包头抽调日军1个旅团的兵力,在3个伪军师的配合下,对绥中、绥南游击区进行了持续“大扫荡”。八路军绥中部队依靠群众的支持和帮助与敌人周旋,伺机消灭小股敌人,趁敌人不备,转到外线作战,威胁陶林、袭扰平地泉和红格尔图,最后跳出日军包围,转移到武川、归绥、陶林交界的官庄子一带。日军对绥中的“扫荡”以消耗200多桶汽油和毁坏10余辆汽车而告终。在绥南,日寇从归凉、旗下营、集宁、凉城调集重兵,分9路向蛮汉山游击区“扫荡”,企图切断大青山游击根据地通往晋西北的交通要道。绥南八路军骑兵与雁北骑兵大队互相配合,在东沟门歼灭日军50余人后转移到右玉西山。转战中,40多名指战员牺牲。1939年冬,绥南的骑兵1营、警备6团和雁北骑兵大队,在警备6团政委张达志的指挥下,从右玉、左云出发,东跨平绥铁路,在丰镇以东地区开辟了游击区,使蛮汉山游击区与丰东游击区连成一片。
从1938年9月到1940年1月的1年零4个月时间里,八路军与日伪军进行大小战斗120余次,击毙日军千人,伪军500人,俘虏伪军500余人,击毁敌人汽车50余辆,缴获500余支枪和其他战利品。
2、1940年的反顽斗争和反扫荡作战
国民党在绥远敌占区的势力主要是在日寇侵占绥远时组织起来的“绥远民众抗日自卫军”。以成立先后为序,分为八路:第一路在萨拉齐县东部,第二路在包头县境,第三路在归绥、清水河县境,第四路在武川县境,第五路在萨拉齐南部和托克托县北部,第六路在丰镇、凉城、集宁三县境内,第七路在萨拉齐县西部,第八路在固阳县和茂明安旗境内。1939年12月,国民党发动第一次反共高潮后,“自卫军”猖狂进行反共摩擦活动。在绥南,国民党绥远省第二行政区督察专员赵励师,操纵“自卫军”第六路和第七路,收编土匪,到处派款,拉夫,征粮,残害百姓,甚至袭击蛮汉山赵家窑子八路军被服厂。在绥中,国民党游击县长赵淑普收罗土匪散兵千余人,与自卫军第四路合伙,在陶林以西、武川以东八路军活动的中心地区排挤八路军军政机关、杀害干部、争夺地盘。“自卫军”中的顽固派成了大青山地区除日伪之外对人民群众和抗日斗争危害最大的一股势力。
根据这种情况,中央军委和贺龙批准大青山骑兵支队按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开展反顽斗争。1940年春节前夕,八路军骑兵三营首先对绥西的“自卫军”高级机关和第三路军、第四路军发动打击,打死打伤顽军20多人,俘虏10人,缴获顽军与日本往来的信件,自卫军总参谋长鄂友山逃走。顽军第四路军2000多人马企图反扑,被打死打伤1000多人,被俘300多人,八路军缴获战马400多匹,长短枪600余支。绥中反顽战斗从2月14日开始,到2月28日,2个连的顽军被消灭,其余逃往河套地区。在绥南地区,赵励师为首的“自卫军”第六路、第七路是反顽斗争的主要打击目标。2月15日,骑兵一营和地方游击队配合,在乔崞窑一仗全歼顽军2个连,赵励师带数十骑逃走,其余溃散。
反顽斗争打击和制止了国民党少数反共顽固派的倒行逆施,摧垮了国民党的游击政权,为抗日民主政权的发展和坚持抗日游击战争创造了条件。
1940年4月,西进河套地区与傅作义部作战的日军撤回大青山地区,又对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发动“扫荡”11次。大批房屋被烧毁,无数群众被日寇杀害。八路军骑兵支队与日伪军作战95次,毙伤日伪军794人,其中日军428人,伪军366人,俘虏日伪军193人,缴获战马571匹和大批枪支弹药。在这一年的战斗中,八路军指战员牺牲180余人,其中包括大青山骑兵支队政治部主任彭德大等干部50多名。
绥东抗日游击根据地 始建于1939年春天。张达志指挥120师警六团、雁北六支队和绥南骑兵一营进军丰(镇)东。不久,派出工作团建立了中共兴丰县委、县政府,开辟了丰东游击区。1940年冬,日军对丰东游击区连续大扫荡,中共兴丰县委、县政府游击大队转移到蛮汉山。1941年初,大青山骑兵支队为了扩大游击战争活动范围,决定向东发展,全面开展绥东工作,派出绥东工作团,在西起陶林、集宁,东到商都、兴和,南抵丰镇,北达土木尔台这一广大地区开展工作,发展绥东游击战争。绥东工作团按活动地区分三个分团:一分团在陶林以东以土木尔台、红格尔图为中心,向商都县方向发展;二分团以贲红、霸王河、土城子为中心,东向商都、兴和两县境内发展;三分团,以老平地泉、玫瑰营为基地,在集宁、丰镇县开展工作,并向兴和县发展。绥东工作团进入绥东开展工作时,骑兵支队一团和二团经常派部队到绥东开展游击活动,配合绥东工作。绥东工作团的重要任务是建立和扩大抗日游击队;建立地方抗日政权,宣传抗日;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争取伪军伪政权、民族上层、开明绅士和教会同情,以支持抗日,支援部队,解决困难。1941年,在三个分团活动区域分别成立了三个区政府,建立了三支骑兵游击队。三支游击队人数最多时发展到200余人。
不少敌伪政权被改造成两面政权。一些伪军部队在绥东工作团的宣传教育和争取下,经常为抗日提供物资和情报,他们的据点成了八路军、游击队和工作干部的掩护所。对天主教的统一战线工作也取得了成效,在玫瑰营,教堂允许在教民中开展抗日宣传,教民中发展了中共党员,建立了党支部,以教会为掩护开展活动。绥东地区有很大一部分是蒙古民族的聚居区,大青山骑兵支队姚喆和绥东工作团团长,与红旗大庙附近的蒙古族建立了非常密切的关系。绥东游击区的开辟,使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活动范围由绥西、绥中、绥南扩展到绥东。
五、坚持抗战 夺取最后胜利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一方面加强对中国占领区的殖民统治和经济掠夺,另一方面对中共领导的敌后抗日根据地进行更残酷的“扫荡”。1941年12月3日,日本大本营陆军部要求华北方面军必须确保西苏尼特王府、百灵庙、安北、黄河、黄泛区一线以东地区的安定,迅速恢复蒙疆等重要地区的治安,努力压迫“敌人”,加强对“敌”封锁,确保重要物资及主要交通线。1942年,日军对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推行了以第二次“施政跃进运动”为中心的总体战略,从军事、政治、经济等多方面向根据地施加压力。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进入最困难时期。
军事上,日军对大青山地区的“扫荡”更加频繁。从1月起,日伪军对绥西、绥中、绥南、绥东等游击根据地共发动10多次“扫荡”。其中以7月份3万日伪军对绥中的扫荡、8月8000日伪军对绥南的扫荡和10月6000日伪军对绥西的扫荡规模最大、时间最长。大青山游击根据地受到严重破坏。
政治上,日寇对抗日根据地实行“囚笼政策”。加强控制基层伪政权,收罗大批反动地主、流氓掌握基层伪政权的权力;整顿户口,实行连坐法,强迫群众组织保甲团、青年灭共队;在公路和铁路两侧村庄,推行“爱路村”;在较大的村庄增设据点,挖封锁沟;在大青山、蛮汉山各沟口修筑碉堡,驻扎日伪军,企图割断八路军与群众的联系。
经济上,日寇加紧对占领区重要经济资源掠夺的同时,对大青山游击区实行了严密的经济封锁和“三光”政策,破环抗日军民的生存条件。在封锁沟、据点周围、主要道路口均设立检查站,一切生活物资均不许运出日本控制区。对城镇进行物资配给,购买货物必须持有“良民证”。对农村的小商小贩,规定行商活动范围,经常搜查、扣押商贩。还派出大批特务、汉奸,到处搜寻,一发现有违背日军规定者,立刻抓捕入狱。
在日寇的军事“扫荡”、政治压迫和经济封锁下,抗日游击根据地由十几个县缩小到山区几个县的范围,人口由最多时的50多万减少到不足10万。尽管如此,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的军民始终坚持抗日游击战争。根据地领导机关和主力部队不断转移,以隐蔽斗争的方式,在当地群众的支持下,度过了大青山斗争最艰苦的岁月。1942年10月,中共晋绥分局将绥远区和雁北区合并,成立了中共塞北区工委和塞北军区,统一领导绥远和雁北的抗日工作。到1943年冬,骑兵一团从山西右玉西山挺进蛮汉山;骑兵二团由偏关进入绥南,并逐步向绥中发展;骑兵三团也扩大了活动范围,绥蒙抗日游击战争出现了转机,为大青山抗日根据地的恢复和进一步的扩大创造了条件,也为对日反攻奠定了基础。
1944年是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恢复和发展的一年。1944年上半年八路军骑兵三团与日伪军作战12次,骑兵二团对日伪作战7次,骑兵一团在长城内外战斗13次,有力地支持了各地区武工队、游击队的活动。经过一年的斗争,到1944年8月,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基本恢复了1942年敌人“大扫荡”之前的局面,八路军控制的大青山抗日游击根据地总面积达到11.17万平方公里,总人口达到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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