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盔师血战晋南
来源： 重析抗战史 文/璿   2020-07-13 09:10:42

 

　　1940年，为了巩固晋东南根据地，第一战区从后方专门抽调了生力军71军到高平前线。此时的71军下辖36，87，88三个师。按照网络上一些说法，这就是抗战爆发前最具代表性德盔师，也是最先投入淞沪抗战的部队。时任第71军军长为宋希濂将军，但由于其身体原因，此时由第71军副军长兼第36师师长陈瑞河代理。而本文所说的中国军队就是陈瑞河指挥的第36师补充团，团长为吴垂昆中校。

　　说起师长陈瑞河与团长吴垂昆还有一些旧话要提及。淞沪抗战爆发时，陈瑞河任第36师第106旅旅长，而吴垂昆则为该旅211团第一营营长。在1937年8月21日舟山路攻击中，时任营长的吴垂昆率部冲锋至重伤，仍匍匐前进不退，最后被背下战场。而时任旅长的陈瑞河也亲自在一线指挥不幸重伤。说起来，这两位不仅仅是老上下级，还是同时受伤的患难战友。

　　日军第36师团师团长舞传南中将指挥约5个支队由高平，陵川附近分路南下进攻泽州，其中俵支队以搜索第36联队长俵中佐指挥步兵第222联队第3大队，224联队第2大队以及搜索第36联队为基干。该部队于4月20日由长治县出发一路迅速南下，欲从侧翼迅速切断高平附近国军退路。4月22日夜急行军至高平城西约11公里远的一个杜寨村与北上增援掩护主力侧翼安全的71军36师补充团遭遇。

　　23日凌晨2点左右，补充团先头部队第三营进入杜寨村时恰好遇该支队主力(搜索第36联队和步兵222联队第3大队)也进入杜寨村。由于与侧翼友邻部队之间间隙过大，而村左翼北端高地原由友军派出排哨，撤去时未通知，36师先头部队进出杜寨村时毫无准备，而日军前进时也因为两支部队衣着颜色大约都是土黄色(日军总结发现中国军队中体格较瘦高者较多，而且衣服颜色显得略深)，直到双方前卫部队对不上暗号才发现。

　　日军几番近距离混战下来，以步兵为主的36师补充团第三营节节败退。夜间遭遇战，中国军队比起日军这样训练有素的部队来说差距还是相当大，一时间前锋连陷入混乱被日军击溃，日军迅速抢占了杜寨村前两个高地。但毕竟这次增援而来的71军36师是在后方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兵员充足，士兵大多是16-18岁少年，作战勇敢，战斗意识旺盛，装备上也很优秀，仅仅这个补充团有一迫击炮连，而每个步兵营还有一个重机枪连。

　　补充团团长吴垂昆又重新组织兵力立即投入到反击中，以迫击炮和机枪为掩护，士兵勇敢的拿着手榴弹冲向日军阵地。部队利用日军阵地前的小洼地逐步靠近，然后高喊着向日军阵地发起攻击。第222联队第3大队在搜索联队以及山炮部队的支援下，集中所有火力向攻击的国军射击。

　　日军第九中队的小队长柴宫改一回忆到“中国军队使用勇敢的人海战术，跨着同袍的尸体继续进攻，不久洼地堆起了敌军尸山。但是敌军执拗的进行攻击，让我部不敢松懈，依然保持极大的反击力度。当战斗结束，战场立即成为了一个阿修罗般的活地狱，尸体布满了河滩，惨状无法入目。”

　　而参与反击的国军第2营上尉营附夏光中，虽然身陷重围但毫无惧色，多次带头冲锋。最后因大腿重伤，难以撤退，笑着对左右说“我辈当以马革裹尸方为快事”并向着剩余官兵振臂高呼“同志们努力杀敌，争取最后胜利复兴中华民族。”于是饮弹自尽，壮烈殉职。

　　而正在北面高地激烈争夺的同时，日军支队指挥官另一路的224联队第2大队绕至杜寨村以南堵住36师补充团的退路。23日凌晨3点39分左右，团长吴垂昆想向师部报告后通讯就被切断，师部多次派出通讯兵联络却因死伤不断，通讯始终无法恢复。这时，36师补充团大部被日军这个搜索联队长俵中佐指挥的俵支队死死的围困在了杜寨村周围。补充团被围困后反而变得冷静异常，吴团长指挥第1营抢占东南高地阻击日军，第3营向北防御，第2营负责关键的西面高地。

　　从23日晨至黄昏，中日双方在杜寨村这个小村庄周围展开激烈的攻防战。日军为了围歼这支顽强而且精锐部队拼命猛攻，配属联队的山炮大队和骑兵联队火炮猛烈射击。而国军的顽强却出乎日军指挥官意外。日军每个阵地每个高地都与国军经过反复激烈的争夺，国军攻击精神极其旺盛，阵地丢失后立即会组织部队进行反复逆袭。而防御时，国军军官指挥下死战不退，直到只剩最后一人。

　　其中争夺最为激烈的当属杜寨村西边的一个“庙高地”。竹村大队先以第8中队主力攻击该高地。从早晨激战至中午，即使经过激烈的白刃战，日军也仅仅占领该高地的前沿阵地。而且受到当面国军不停的凶猛反击，第八中队大塚中尉被打死。

　　直到黄昏，杜寨村西北的重要高地仍然掌握在国军手里，但南北两面日军步步逼近已经有被围歼的危险。于是吴团长指挥部队向西北方向突围。

　　正在国军准备突围之际，俵支队队长急得打电话询问第三大队竹村少佐战况，希望其尽快突破西侧“庙高地”与支队正面部队相结合，彻底围歼这支中国军队。竹村少佐随即带着第五中队一个小队和重机枪前去增援。重新整合兵力后，决心于黄昏前，攻占国军拼死据守的核心阵地。

　　大队长竹村少佐为了一举成功，亲自到第八中队前线指挥。在黄昏前该部进攻之际 ，吴团长已经指挥部队开始准备向西北方向突围。这个最后的核心阵地就成了能否成功突围的关键因素之一。日军进攻时，国军的火力全开，迫击炮连和重机枪猛烈射击。大队长竹村少佐在指挥时被迫击炮弹重伤，顿时日军进攻停滞。该部不得不又将刚刚代理第八中队中队长的崛江中尉来暂代大队长职务指挥部队。

　　第三大队的攻击行动顿时停滞，国军部队趁机大部分向西北突出重围，而余下第2营部分官兵殿后。第6连连长周永明与中士黄杰身陷重围，但临危不惧大呼“大丈夫当捐躯赴死，死何足憾。吾受命守土要以阵地共存亡”。最后等日军靠近以手榴弹以手榴弹投掷一起壮烈牺牲。

　　夜晚降临，杜寨村附近趋于平静，日军围歼补充团的的计划并未成功，但36师补充团却损失惨重，军官战死15人，伤9人，失踪4人，团长吴垂昆重伤。士兵战死233人，伤230人，失踪89人。但是日军该支队同样不好过，224联队第三大队大队长竹村少佐，山炮第35联队第2大队大队长须藤少佐重伤。从背后围攻的竹村大队战死28人，伤48人，特别是攻击“庙高地”的第8中队，伤亡达50多人，不可谓不重。而北面的222联队第2大队所部战死者名单为17人，其它各部伤亡不明。

　　经此一战，日军不得不承认，新锐军71军素质远胜于以前交手的山西军和八路军，而且攻击精神旺盛，敢于用小部队对日军阵地进行反复突击。军官战意坚决抵抗顽强，即使被包围全灭也战至最后一人，而且其训练良好，难以对付。(原话为“以其交锋，难以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