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老兵看过一部日本侵华日军的回忆录,《东史郎日记》,这本书关注抗战史的中国人应该都不陌生,二战中,东史郎是侵华日军的一名上等兵,他见证了整座南京城的灾难。在东史郎的日记里有这样一段描述:“这里当时全是中国人的尸体,黑压压的,堆成了一片,江里还漂浮着许许多多的尸体。”
东史郎写的就是日军在中山码头江边上的大屠杀。在这一场屠杀中,日军杀害了近五千人。
那是1937年12月16日傍晚,日军从躲在原华侨招待所等处的难民中,搜捕了5000余青壮年男子,全部双手背绑,押至中山码头江边,然后用机枪集体射杀,并把尸体推人江中,进行毁尸灭迹。
对于这次被屠杀,在后来的南京军事法庭对日本战犯的审判中有多位幸存者做了详细描述。今天,老兵在这里分享一下幸存者刘永兴的故事。
日本人占领南京时,刘永兴是个裁缝,家里有父亲、母亲、妻子以及弟弟。当时,刘永兴结婚不到四个月,本是幸福一家人,但日本人来了以后他成了难民,躲到了大方巷十四号后面的一处房子里。
刘永兴说,14日这天下午三点多,一个日本兵闯进他们住处,向他和弟弟挥手,要求他们跟着走,刘永兴不敢不听,因为他曾看到一个姓钱的私塾先生因不听日本兵的命令而遭到了枪杀。
出门后,一个翻译官对他说,要到下关中山码头去搬运东京运来的货物。到了大街上才发现,同时被叫出去的还有附近的三十多个人,这些人被统一带到一个广场上,天快黑时,广场已经挤满了人。日军下令让他们向中山码头转移。
到了码头,刘永兴发现日军共抓了好几千人,而且周围架起了好几挺机枪。
对于这段历史,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收藏着刘永兴的一段回忆录:
我感到情况不妙,可能要搞屠杀,我心想,与其被日本人打死,不如跳江死了算,就和旁边的人商量一起跳江。不久,日军的机枪就开始扫射了。听到枪声许多人纷纷往江里跳,我和弟弟也跳了下去。日军看到人都往江里跳,就用手榴弹往江里扔,跳江的人有的被炸死了,有的被炸伤,惨叫声、呼号声响成一片……
一阵混乱之后,刘永兴和他的弟弟也失散了,从此再也没有找他弟弟。而刘永兴随水流漂到一艘军舰旁,后又被波浪冲回岸边,他伏在尸体上,吓得不敢动弹。日军的屠杀还在继续,猛烈的机枪声,把他的耳朵震聋了。机枪扫射之后,日军又向尸体浇汽油,纵火燃烧,企图毁尸灭迹。这还没完,大规模的屠杀后日军并没有撤走,而是留在江边守夜,看见江边漂浮的尸体就用刺刀乱戳,
刘永兴说他因离岸较远,刺刀够不着,才免一死!
这一次屠杀5000多人被赶往江边,侥幸活下来的人不足十人。
其实,日军当年在长江边上大规模的集体屠杀,绝不仅仅是中山码头一处。史料上记载或被南京审判日本战犯军事法庭判定的遇难人数,除中山码头外,还有草鞋峡5.7万多人,燕子矶5万多人,煤炭港3000多人,下关九甲圩江边500多人,三汊河400~500人以及老兵昨天说的鱼雷营、宝塔桥3万多人等等,当年在江边遇难的人数多达15万人左右,也就是说,南京大屠杀中遇难的人数,有一半左右是在江边遇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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