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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儿庄血战记
来源:抗日战争纪念网综合   2018-05-03 14:33:34

  由徐州赴淮河前线视察经过

  中央社记者

  中央社记者七日赴淮河前线视察,翌晚抵淮河以北四十二公里之固镇,该地属灵璧县境,有房屋百余栋,为一小型镇,尝遭敌机空袭,镇内商店民房多被炸毁,居民亦大部疏散,颇呈荒凉景象。记者幸蒙×军长派李副官长招待,得在镇外寄宿一农家,是晚前方传来炮声紧密而有节拍,一若为征人伴奏催眠曲然,九日午记者复乘车续向曹老集进发,车抵曹老集,首先进入记者视线者,为数十位甫由前线为国受伤之忠勇将士,已在站鹄候救护,记者向各受伤将士敬致恳切慰问后,即往某地访晤担任守小蚌埠之×师长。

  师长虽然彻夜未眠,精神仍极奋发,渠告记者,敌入欺我太甚,原期只需少数部队在淮河强渡,即可收到在黄河作战之同样效果,惟×某职位渺小,实在不敢以韩复榘自居,故已秉承×军长意旨,下令所部死守北岸,坚决抵抗云。继谓军兴以来,本部虽南北移调,然始终未与敌人接触,此次能在淮河与敌相见,诚千载难逢之机,故全体官兵莫不奋勇斩杀,期将六年来抗敌之夙愿在此尽性发挥。我人虽不敢保证置淮河阵线于磐石之安,一寸山河,一寸血肉,敌若图进展,必使其付出相当代价云,记者叩以八日、九日两日我敌在小蚌埠淮河激战之经过,×师长不愿有所发表,当备马请记者亲往前线作实际调查。记者深感其诚挚,即于暮色苍茫中,偕同业数人策马告别而奔小蚌埠之征途。小蚌埠在蚌埠对岸,距曹老集仅十三公里,是时上弦半月朦胧,益增大地之沉寂,记者攀目远眺,怀远之荆吐二山,已难记其真面目,小蚌埠上空则红光万丈,似烽火又似狼烟,蚌埠市内之电灯,亦忽隐忽现于淮河南岸,惟旷野中除烟村犬吠,与马蹄之声相互唱和外,似无其他音浪,前线经数次激战后,已入休止状态矣,行数公里,转入公路,空气渐趋紧张严肃,又行数公里,则已到达小蚌埠之外圈。

  当下马赴火线,访我英勇战士,就悉各旅团营长,在激战时均已进入第一线,两日来虽未食未眠,并经数度猛烈冲杀,而我英勇战士之锐气,仍异常饱满,毫无倦色,各战士见记者皆乐道两日来激战经过,综合所得战报如次:蚌埠之后,以小蚌埠河面较狭,企图在该处实施中央突破战略,自八日下午五时起,敌炮由蚌山观测所指挥向小蚌埠集中射击,共达三百余发,我阵地被毁甚重,官兵略有伤亡。敌炮弹中并杂有照明弹及燃烧弹,致小蚌埠照耀如同白昼,民房多处起火,亘烧两昼夜,记者在曹老集所见小蚌埠上空红光照天,即为此种原因,同时敌即用两个步兵连约三百余人,先在南岸两船坞内分乘小艇六十艘,将渡河射击,准备装设竣事,藉炮火掩护,陆续冲出船坞,沿铁桥向北岸强渡,至九日晨止,被我用平射炮及重机枪在半渡击沉而溺毙者逾百八十余人,余则已在小蚌埠登陆。九日晨敌机二十一架,又飞我阵地轰炸,我军奋勇,不顾一切,冲入小蚌埠街内,即与登陆之敌,白刃肉搏,又毙敌六十余人,我奋勇队亦伤亡过半,残敌六十余人,见势不佳,匿入铁桥侧堤下茅屋内顽强抵抗。我又派某连前往扫荡,当时蚌埠宝兴公司楼上之敌,齐用机枪向该连扫射,欲为堤下顽敌解围。该连虽遭重大牺牲,终藉手榴弹与刺刀威力,将堤下茅屋内之顽敌,扫荡净尽,至是北岸无一敌军。九日晨十时及十二时,敌又由船坞内冲出,悉被我击退,过午敌因伤亡惨重,未敢再来尝试,战事遂告停息。

  综计是役约共毙敌三百余人,我亦伤亡一百八十余人,九日下午,敌以在小蚌埠强渡失败,已由蚌埠分乘载重汽车二十九辆,向临淮关方面移动,有改向临淮关再图强渡模样,至此次在小蚌埠登陆之敌,半为日人,半为韩人,已无一生还。各战士复告记者,七日晨我空军一队六架到蚌埠轰炸,毁撤辎重及工事甚多,六机于完成任务,即飞临北岸,我军见之,欢声响彻云霄,机中战友频频挥手向地下示意,盘旋两周,即安然返防云,至此,时近午夜,记者乃离火线策马赴曹老集,乘车返徐,每至一站月台,均拥有无数群众,莫不喜形于色,盖彼等已得悉八日、九日两日之捷讯,误听俘虏由该次车北解,特为观看侵略者之狰狞面目而来也。

  (选自《香港华字日报》1938年2月13日)

  鲜血染红了滕县城

  石炎

  距今不过十天前,也就是滕县血战展开的前夕,在前方率领巴蜀健儿卫国抗战的王铭章师长,曾经说过这样悲壮的话:“以川军薄弱的兵力和窳败的武器,担当了津浦线上保卫徐州第一线的重大任务,力量已不够是不言而喻的。我们身为军人,牺牲原为天职,现在只有牺牲一切以完成任务,虽不剩一兵一卒,亦无怨尤。不如此则无以对国家,更不足以赎川军二十年内战之罪衍了!”

  王师长的壮言,足以代表抗敌前线上全体将士的情绪。

  山东防线上的川军兵力,名义上四个师,实际上自山西一战后,伤亡仍未补充,每旅不过一团之众,四师总兵力不过两万人。这两万人的单薄兵力,大部分布置在绵亘百里的第一线上,少数充作预备队,他们所用的主要武器是四川造的步枪,威力较大的火器,仅仅是手榴弹而已。机枪和迫击炮都很少。过去三四个月来之所以能挫敌锋,稳固北线战的重大原因,完全凭借我忠勇壮烈的川军将士的血肉长城,其能获得此种伟绩,实为抗战史上的一大光荣。

  敌人进攻徐州打通津浦的企图并未有所变更。所以自进攻晋南告一段落,津浦北段敌人便又蠢动。最近临沂之战,都不外是敌人迂回攻徐企图的表现,而滕县正面的再遭攻击,也就势所难免了。

  沉寂数月的界河前线,实为三月九日的黄山炮击而揭开大战的序幕。数日前敌人由济宁兖州,南向邹县调动兵力,两下店的敌军突由数百人增到两三千人。合邹县敌人共七千余人,于十三日向我界河正面开始攻击。敌机也于此数日间,不断飞我阵地及滕县临城上空侦察轰炸。

  我正面将士坚决抵抗,敌屡攻不克,致成了对峙之局。右翼敌军机械化主力部队,以坦克骑兵为先导,猛扑我们香城阵地,我军于激烈抗战以后,全军有壮烈的牺牲,阵地也陷给敌人。我们的第一线便全线动摇了。同时北沙河(在城北)南沙河(在城南十五里)及滕县东郊均发生了战事。敌人布成包围形势向我们进迫。

  驻节临城的孙震军长,看到滕县县城危殆,后方空虚,汤部援军又在中途,倘滕县失陷,徐州将有被直冲之威胁,便下令全线各军退守县城。这时我军伤亡过重,所余不过两团了,连同周县长所率领的警察保安队等共三千多人,分布城厢内外。用沙袋把四门堵塞,准备要死守。我一二二师王铭章师长与代师长税梯青分负守城正副指挥的责任,旅长曾甦元、王志远、吕康及县长周同等分别负责守卫车站和各城门。十六日早晨,敌军迫近东关,已成了围城的形势。敌军在高地上架起平射炮向城门和城墙射击,以榴弹巨炮轰击城里的建筑物,飞机盘旋在上空,指出轰击的目标。东关外面的守军张团阎营与敌血战肉搏了整整一天,全营牺牲得几乎要完了,只有二十多人退居城里,得以掩护已经残破的东门。

  这时南沙河战事已经很危急。陈静珊师长亲率特务队前往增援指挥,遭到寇便衣队的抄袭,我军奋勇截击,把敌军击退了,陈师长也于弹雨中负了重伤。

  围城的敌军自十六日起,开始炮击,发炮很密,每分钟有五六发之多,一昼夜间共发了一万多炮。炮弹如雨,烟硝漫天,我们城里的房舍完全成灰烬,弹片与碎瓦积成一尺多高,长街上血肉模糊,肢骸杂陈,大好人间顿然成了死地狱,景象上的悲惨实笔墨难述呢。

  十七日战斗最烈,城楼尽毁,城墙塌倒,缺口的地方很多,敌兵从缺口潮涌般的冲进来。我们神勇的士兵一面掩堵缺口,一面与登城的敌人肉搏,此起彼伏,有进无退,情况惨烈,实能撼动天地。但因我寡敌众,东门和东南口处毕竟在我军伤亡净尽以后,被敌人占据了,他们冲进了城里。我王师长当在西门上督战,遭到窜在城上的敌军密集机枪的射击,中弹倒地。王鳞团长、赵邹两参谋长当时也阵亡了,吕康旅长弹穿头部负伤很重,汪朝廉副旅长也重伤。其他中下级干部的伤亡,一时已不可调查了。

  王师长腹部中数弹,鲜血染满了全身,尤在挣扎呼号冲杀,士兵前往抢救,他急以手指挥,慨然的说:“你们走罢,继续和敌人拼命去,不要管我,我死在这里是很痛快的!”最后高呼中华民族万岁而拔枪自戕了。

  壮烈殉国的王师长,不愧为中华的军人魂,更不愧为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王师长的鲜血已奠定了民族复兴的基石,染成了最光荣的一页,他不但实践了不久以前牺牲殉国的壮语,而且也实践了与城共存亡的口号,因为王师长的尸体也随着滕县沦于敌手了!

  三天两夜的滕县抗倭血战,我们可爱可敬的三千民族战士,牺牲已不满数百了。守城主将既失,破城亦难再守,我们残余的将士便于十七日的黄昏,突围而出转战到后方。滕县虽是失守了,但我军壮烈的牺牲仍是光荣的。

  (选自郑州北战线《阵中日报》1938年3月27日)

  滕县血战的印象

  张祜

  倭寇打通津浦线的妄想,在南段幻灭以后,遂改变计划,一面以重兵沿潍台公路,向徐海威胁,一面以机械化的三个师团,沿津浦北段向徐州进攻,想以合围夹击的战术,来完成他们的迷梦。二二集团军奉命拒北该敌,扼守滕县以北香城、石墙、界河之线,于兹两月:自二月十三日至十八日,一周间,我四十五军及四十一军之一部,不断在两下店一带,与敌作剧烈之战斗,因双方伤亡均大,仍各退守原阵地。至三月十四日拂晓,敌约三四万人,分道向我滕县以北各地区猛攻尘战竟日,我正面及右翼四十五军,左翼之四十一军各防线,均屹然未动,因我正面宽广,到处均是空隙,是日傍晚,敌人用其骑兵及坦克车,绕攻我侧后,致前线各部遂被隔绝。复以主力万余人,向我右侧后运动,十六日拂晓逼近滕县东关,此悲壮之血战,在滕县展开了。这时我们守城的部队,仅一二二师及一二四师各一营(共七连),又一二二师由前线调回的一营驻守东关外,武器既劣,子弹又告缺乏,可是我们人人有必死的决心和牺牲的精神,虽然敌人用飞机大炮及自动火器,整整的向我城内轰炸了一天,肉搏了几次,结果敌人仍是得到了一个悲伤的失败。入夜,我军一二四师之吕康、曾甦元两旅部队,共约两团,陆续由前方调回,十七日午刻一二二师王旅之两营,亦由城外入城,协同防守,两个师部均驻城内。所有守城部队,由一二二师王师长铭章、一二四师税代师长梯青会同指挥,两位指挥官意志很坚定,抱定与城共存亡的决心,所以伤亡很大,牺牲很多,而我们仍然稳定如故。夜间因为是阴历十五,敌人利用夜间明亮月夜,终夜仍以大炮机枪向我攻击,十七日拂晓起,敌人的炮火,愈增浓密,几个钟头,齐放以后,城垣坯子及各城楼均扫平了。城内的民房尽成了一片瓦砾,击起的尘土,把蔚蓝的天空掩盖着,天朗气清的春日,竟成了一个暗淡黄昏的世界。这简直是滕县大劫的象征。十二时以后敌炮火飞机集中,向我城墙轰炸,东南门一带竟被轰成无数缺口,敌即由此攀登上城,幸我忠勇官兵的努力,将敌人消灭,用盐包抢修复原,敌仍向各缺口处猛攻不已,虽迭次攀登,均被我击退,但我无数官兵,即在此顷刻为国牺牲了。到了午后五时许,东门被敌炮洞穿,继之以燃烧,我守城官兵死伤殆尽,无力支撑,敌遂蜂拥入城,王师长铭章想挽回战局,登西城督战,不幸中弹成仁,两师的主要官长如旅长、团长、参谋长等或伤或亡者亦不少,各城门陆续为敌所占,猛烈的巷战遂展开。同时敌炮大放燃烧弹,全城白烟四起,火光烛天,仅税代师长梯青及旅长曾甦元率领少数官兵,在敌人的密集枪炮射击下,由西门冲出,大好的滕县,竟于七日午后八时许,沦于敌手。

  滕县血战,结果我们是失败了。但是我们因武器的关系,众寡的悬殊,虽败犹荣。在这短短的两日血战中,有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事迹,值得我们歌!值得我们泣!如一二二师师长王铭章、参谋长赵渭滨、副官长罗世泽,一二四师参谋长邹绍孟、傅哲民均尽忠职守,为国捐躯。一二二师的旅长王志远、团长张宣武,一二四师的旅长吕康、副旅长汪朝濂,均冒着敌人猛烈的炮火指挥部队,以致受伤。一二四师的团长王麟、政训专员胡清溪、缪嘉文等均以完成任务,以身殉职,其未出城之两师官兵,仍利用城内的破壁颓垣,与敌抗拒。据我飞机报告:至十八日午后犹与敌在城内混战中,当城破的时候,所有受伤官兵,未运出城者,约千人左右,均以步枪或手榴弹,与敌拼命或自杀。无一生存、抗战之烈死事之勇,前所未闻!

  滕县之役,是我们抗战史中最光荣的一页,是川军健儿以热血和头颅创造的奇迹。我们要永远保持着这种光荣,永远的维护着这种奇迹,这才对得起我们已死的诸烈士。

  这次战争,因为种种的关系,滕县虽被攻陷了,但是在保卫大徐州的意义上,实有挽回徐海战局的决定作用。至少在敌人南侵的企图上,予以有力的打击,而迟滞其前进,在我军后力部队的增援上,夺得了时间的主动地位,俾战局得臻稳定。

  最后我们在这次血债的教训当中,更证实了军民合作,是抗敌的真理。当滕县陷落,我军逼迫退出的时候,滕县、沛县、铜山及沿途的机关民众,直接间接,均予我军精神上或物质上的帮助,使我们一部分的受伤将士,能安然地输送到后方,保存今后抗战力量。而且我相信只有这种伟大的力量,才能夺取我们最后的胜利!

  (选自《扫荡报》1938年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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