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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中会战关键时刻 国军遭河南某民团洗劫
来源:网易历史频道,作者:杨晓鹏 胡博   2017-04-07 10:03:59

  1944年发生的豫中会战使第1战区所属30余万人在10余万日军的攻击下遭到惨败。会战中流传最广的莫过于正规军撤退时遭到大量“农民”围堵缴械。那么 “缴械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不妨试着从原始档案或第一当事人回忆来一探究竟。

  首先要搞清楚的是,袭击方与被袭方是谁?在哪发生?规模多大?目前流传最广的被缴械对象是第13军,该军还因“军纪败坏”几乎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连带第85军也遭此“待遇”(只因8+5等于13而躺枪)。

  第13军真被缴械了吗?根据时任军长石觉回忆,军部在到达嵩县东北时遭不明身份的“暴民哄抢”。另有一股“暴民”试图围攻一个战斗班,但被士兵用枪榴弹驱散。这是唯一一个与第13军有关的且出自当事人之口的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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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恩伯

  据时任第89师266团团长方耀回忆,汤恩伯率部突围时丢失电台,甚至还差点被抓。但方耀不是当事人,且汤兵团在嵩山突围时,汤本人实际正在洛阳开会,想要亲历也难。事实上汤恩伯曾于5月5日派出总部所属第3电台在一个班的护送下向嵩山挺进,希望能与正在突围的部队取得联系。不想电台在7日被嵩县民团缴获,护卫班寡不敌众全被缴械。汤恩伯事后委托豫籍老将宋天才出面协调,才在8日下午收回电台。

  第三起有明确记载的缴械事件是第85军炮兵营。该营于5月7日撤抵伊川白杨镇时遭到数十山寨武装人员袭击,幸得后续步兵及时赶至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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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恩伯检阅部队

  以上是汤恩伯所属部队有明确记载被袭击的事件。不过我们有理由相信,对于汤部遭到袭击的事件肯定不止上述三起。只是除了汤部遇袭外,还有其它部队遭到袭击或缴械吗?我们来看看下面这些部队。

  第47军会战爆发时,军部位于洛阳新安县古村,后因战局恶化奉命转移,其中在河上沟的先遣队(以辎重等非战斗人员为主)遭当地人员洗劫。

  新编第8军于5月12日被日军突破防线后后撤,军部在行至邸坞山沟中先遭日军伏击,随又在北部山区遭地方武装上官子平游击队千余人的围困。结果全被缴械,就连不少士兵也被裹胁编入。据该军战报统计失踪人员达2581人,只是不知这些失踪人员有多少被迫加入上官子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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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茂恩

  第15军这支在豫西土生土长的“镇嵩军”突围到洛宁附近的故县镇,遭身份不明武装人员围堵抢劫。在豫西素有名望、同随该军行动的地方民团指挥官徐吉生出面沟通,仍无法说动武装人员。更甚者,在集团军总司令刘茂恩亲自前往谈判失败后,这股武装人员竟对特务营发起冲击。最终在一场火并后,以不明武装的溃败告终,但此时集团军总部以及15军军部随行物品大多被劫掠。

  第4集团军在转移至韩城附近的聂沟岭时遭地方民团打劫。由于当时该部仍与日军胶着,突遭袭击阵脚大乱。该部战报在事后总结中认为,这次袭击是造成第38军辎重团重创、第96军炮兵营火炮尽毁的主要原因。

  第14军在龙门御敌,虽给日军战车第3师团造成大量伤亡,终以伤亡惨重退守洛河西岸。在此关键时刻,该军却不断遭到沿岸居民截击,据该部战报记载:“连日以来洛河西岸居民坚守于寨劫拦我军……以致我军行动倍感困难,同室相残豆萁相煎,此种现象殊出意料也”。

  上述介绍使我们大致可将部队遭到袭击的地点梳理出来。即:第13军——嵩县,第15军——嵩县,第47军——新安,新8军——渑池,第4集团军——韩城,第14军——伊川、宜阳、第85军——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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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鼎文

  在这些部队中其实只有13军和85军归汤恩伯,其余部队则归蒋鼎文。值得注意的是,汤恩伯部多驻防于豫中,而袭击缴械事件却多发于豫西。说到这里,我们不仅要问,为什么有那么多地方武装去袭击正规军?当年曾有一句颇为流传的戏言,即“河南是中国土匪的大本营,而豫西则是河南土匪的大本营”。话虽夸张,却间接反映出豫西的一些情况。

  豫西“刀客蹚将”对地方治安影响巨大,由于国民政府对豫西的实际控制权只限于洛阳一城,这就导致各县治安只能依靠民团维持,但民团与民团、民团与土匪、土匪与土匪火并不断。在此情况下,陕州和洛阳成为土匪滋生的温床,特别是洛阳下属各县因深入伏牛山地,更是土匪的天堂。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翻看豫西各县县志,定会对豫西绿林如此“昌盛”而惊叹。洛阳政协曾整理过文史资料讲述该地匪患,三门峡政协也整理一册专辑讲述该地匪患。可以想见,严重的匪患造就当地强悍的民风。

  豫西地区还有各种帮会,较出名的属红枪会,还有鲜为人知的白枪会。各势力交错混杂,关系混乱。帮会、土匪、民团、保安团、正规军之间既有联系也有冲突。正规军在县乡一级无法驻扎,保安团往往力量不足疲于应付,对于杆匪更是有心无力。因此,对抗匪患的中坚力量就落到民团头上,而民团与政府又并非一心。

  综上所述,从对具体的缴械袭击案例分布及当地社会生态来看,可以发现军队在豫西遇袭甚至被缴械与军纪没有必然关系,专打13军的说法也并不确实,袭击或缴械的武装不完全是乡民,且这些人对于截击对象并不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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