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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豫中会战中的侵华日军战车第三师团(下)
来源:博客   2018-08-15 09:32:15

  九、洛阳攻城战(上)

  日军12军将攻击洛阳城的任务交给了自北平南下的华北方面军直属部队第63师团。时任第63师团长的野副昌德是一个血债累累的日军将领。1939-1940年在东北围剿抗日联军造成杨靖宇将军壮烈牺牲的大讨伐就是此人指挥的。但是这个长于清剿的日军将领对于野战及攻坚战却是个外行。第63师团接替战车第三师团和第110师团开始围攻洛阳后,野副昌德将炮兵部队部署在洛阳西南和西北地区,以图对洛阳城北守军阵地进行交叉炮击,将进攻重点放在洛阳城北上清宫和史家沟一带的城外阵地。他认为在第一军和第12军胜利余威下,且有足够的炮兵和第二飞行团的配合,以其十个步兵大队的兵力,足以攻下洛阳。在63师团作战命令下达后,其下属67旅团长柳勇将军就认为洛阳守军拥有坚固的阵地,对于这样的情况,必须有足够的准备时间,特别是地形与道路侦察和攻击准备必须充分。柳勇提出将总攻时间从5月18日夜晚推后到5月20日,但这个意见遭到自负的野副昌德的拒绝。

  5月18日晚7时30分,日军第63师团炮兵开始对洛阳城北国军上清宫阵地,猛烈炮击。炮击一直持续到19日凌晨三时,日军67旅团随即向洛阳北外围阵地发起攻击。守军第15军两个师利用山地和永备性钢筋水泥工事,辅之以交通壕、散兵壕、防坦克壕,并有密集的布雷区和铁丝网,用各种轻武器和迫击炮,对沿山区丘陵村庄及从麦田中运动的日军予以还击。守军在这一地区的防御工事,抗战军兴后就开始构筑,历时六年建成。整个阵地南北长约五公里,东西宽约七公里,又十分完善的核心防御体系。后来又在美军专业人员指挥参与下,重新进行了加固。日军仓促发动攻击,所遇到的抵抗之顽强可想而知。

  19日,日军在各处发起的攻击均失利,攻击受阻。进攻被迫停止。华北方面军对野副昌德19日的进展情况十分不满,当天下午决定调12军已经前进到洛宁附近的战车第三师团粟栖英之助中佐的战车第13联队和110师团的两个步兵大队返回洛阳,归63师团指挥继续进攻。

  粟栖英之助接到命令时,他的战车联队经过近一个月的战斗,全联队能使用的战车只有约40辆,5月19日下午1时30分,战车第十三联队从洛阳向东北,沿洛河北岸的公路赶赴洛阳。

  就在战车第13联队返回洛阳途中,攻击洛阳的日军又出现了丢人的一幕。5月19日向洛阳城北发起攻击的第67旅团独立步兵第137大队,被国军守备部队击溃,并压制在蒋沟以北的防坦克壕中动弹不得,大队长有马敏雄中佐也在其中。为了救援这个部队,野副昌德专程于第二天下午四点,从师团司令部赶至67旅团研究救援计划。20日,这个丢人的消息已经传到华北方面军,华北方面军愈加愤怒,遂令12军内山将军接管第63师团,12军司令部负责全面攻击洛阳城的任务。

  20日,日军以战车二十余辆配合步兵2000多人,向守军194团防守的后洞阵地发起猛烈进攻,激战空前激烈,阵地失而复得三次,双方形成胶着的混战状态。在战斗中,日军大队长藤本率先冲入守军阵地,在白刃战中被194团2连连长韩昆等活捉。周围的日军蜂拥而来抢夺,围绕着该日军军官双方大战良久。在争夺中,国军士兵将藤本刺死,韩昆连长也在激战中牺牲,副连长贾乐民愤而携带八枚手榴弹冲入敌群,与日军数十人玉石俱焚。在庄王山两侧和史家屯以北的阵地上,20日日军攻占了三座守军固守的碉堡。为了夺回战地,守军64师参谋长王宇震亲自带领师部和65师特务连一个排、军直属搜索连两个排与190团两个连增援,与日军惨烈战斗,每夺回一座碉堡,都要付出巨大代价。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王宇震冲杀在最前面,不幸牺牲,与他一同殉国的还有195团营长张逸群、军搜索连连长高兴等人。

  20日夜,攻守双方在史家屯阵地进行了五次激烈争夺,日军迭次增援,正面之敌已经增加到近六千人。为了破坏阵地前沿密集的地雷,日军将周围村庄的牛羊赶来,驱赶牛羊进入外壕试探破坏地雷,然后再以战车掩护步兵攻击。日军步兵在四辆战车掩护下,曾一度越过195团2营阵地前四米宽的外壕。2营与日军白刃战,阵地先后六次易手。

  21日有马敏雄大队依然被守军压制在防坦克壕中,清晨日军飞机对上清宫进行轰炸时,部分炸弹落在他们的隐蔽处,造成不少伤亡。为了救援他们,日军战车第三师团作战参谋永山来到63师团部研究协同战斗,决定以独立步兵第25大队和战车第13联队中战车一个中队一同攻击后洞山东南高地。晚上7时,日军首先进行了10分钟的破坏射击,随后福永大队与战车第13联队冒着守军反击的炮火前进,突破了守军的一段外壕和障碍。半个多小时激战后,日军第一线部队倍感吃力,曾要求改在第二天拂晓重新攻击,这个建议遭到独立步兵第25大队福永大队长的反对,福永亲自来到第一线指挥冲杀,在战车第13联队的战车配合下,激战到夜晚8时,终于占领了后洞东南的制高点257高地。

  第二天,日军战车部队陆续抵达战场,12军决定以战车第三师团攻击洛阳西面和西北面。当天上午,日军第78大队在战车13联队粟栖英之助亲自指挥的20辆战车配合向,向守军营庄阵地攻击,因守军顽强抵抗而没有成功。下午,日军再度攻击,激战到晚9时,日军一个战车中队迂回到营庄背后,经过夹击,营庄阵地遂被日军占领。

  22日是洛阳守卫战以来守军最为艰难的一天,在日军飞机轰炸下,日军战车50多辆掩护步兵2000多人,向庄王山等处守军阵地攻击。在敌人优势炮火覆盖下,守军阵地大部分被摧毁。在战斗中日军甚至使用了毒气。守军伤亡惨重,被迫后退。当日,国军空军空投了上峰手令,命守军固守洛阳。根据这一命令,守军15军军长武廷麟命令除东西车站保持据点外,全军主力撤入洛阳城内,与94师一同坚守城垣。当夜15军各部陆续撤入城内。至此,洛阳城守卫战进入了白热化的最后阶段。

  十、洛阳攻城战(下)

  洛阳城厢是洛阳国军守军最后的支撑点,也是洛阳战斗中双方争夺的焦点。为了便于守城,洛阳城外挖有宽六米,深七到八米的城壕,壕内引有流水,形成人工护城河。城内挖有宽深各两米的壕沟,壕沟上面另筑有麻袋、沙土或砖石堆积的高一米半、宽一米的垂直墙壁。22日,守军15军撤进城区后,重新对城区的防守进行了调整。原负责城区防备的14军94师专守东半城、东车站与南北大街;15军64师守卫西门、西南城隅、幸福街、集道街、古香巷和河洛中学至南城基一线;65师则守卫西车站和城西北隅。15军军部设置在义勇街,指挥所安置在南街宝成金店。

  在15军撤进城区前,日军对城区并未发动大的攻势,但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不少。其中14日日军一部以战车两辆为前导,配合步兵三百多人自西门攻进城区,在94师两个营反击下,经过三个小时的巷战,日军被击退。但有残敌数十人据守房顶,一直与守军对峙。同日,南关日军战车六辆经过贴廓巷和盐店口街冲击到山陕会馆附近,也被94师击退。日军为了瓦解守城官兵斗志,曾威逼白马寺僧人进城劝降,遭到僧侣的拒绝,日军遂遣城东士绅持函入城劝降,遭到守城官兵痛斥。

  5月23日凌晨5时,日军12军司令部与12军司令官内山英太郎自伊川白沙前进到洛阳西南10公里的孙旗屯。按照12军的部署,战车第三师团机动步兵第三联队、战车各联队及炮兵联队均进至洛阳以西及西北地区;同时为了加强战车第三师团的战斗力,另将第12野战补充队归该师团指挥。当天清晨,内山决定再次向洛阳守军提出投降劝告,并准备在24日下午一时对洛阳发动总攻,其中战车第三师团包围洛阳城西侧,攻击重点是城西北角。

  这天上午,日军一边从空中投下劝降文告,另以扩音器对洛阳守军播放。这份以内山英太郎名义给守军15军军长武廷麟及其官兵的文告称:“......皇军自入中国以来,所向无敌,攻城没有超过一周而不下者,今将军及其将士坚守洛阳,十日有余,尽到了守土之责,......而今洛阳外围白里内已无中国军队,援军无望,坐以待毙,实属不智......为防止洛阳古迹毁于战火,切望守军停止作无益之抵抗......”但是日军的手段,遭到了15军各部官兵的拒绝。

  5月24日,日军开始总攻击,内山来到七里河12军前方指挥所亲自指挥攻城。日军首先集中炮兵和航空兵对洛阳进行轰炸,随后,山路秀男的战车第三师团和野副昌德的第63师团按照各自的作战地段发起攻击。按照空中摄影连接成的地图,战车第三师团选定洛阳城西北角做突破口,机动步兵第三联队第二大队负责攻击城外火车站的国军守军,防止城内守军从此地突围;第12野战补充队负责攻击西门;山野边荣吉的机动步兵第三联队第一大队是主攻力量,攻击城西北角。山野少佐决定以战车群掩护步兵,开抵突破口的防坦克壕外停止,然后以战车火炮和机枪摧毁城墙上及城墙根的堡垒和火力点;在其掩护下抵达外壕的步兵,以绳索和软梯系在战车之上,然后顺绳索和软梯下到外壕底,再以铁梯爬上外壕对面的陡壁并攀登城墙;同时战车第三师团工兵队将外壕的陡壁炸成斜坡并爆破城墙,为战车和步兵群突入城区做准备。

  下午一时日军炮兵向洛阳城区炮击,半日内发射炮弹八千余发。战车第三师团一部向洛阳西门和西北角同时发动攻击。因为在战前,洛阳西和西北为守军主要守备阵地,因此这一地域城墙附近未埋设地雷,因此日军轻易越过外壕开始登城。在西门,日军攀梯登城,守军64师官兵以手榴弹击之。连长张大为以横杆撬敌云梯,班长李浩然连战三个云梯的日军,负责守卫西们的连长黄保安,双手手持两支二十响驳壳枪,在登城日军中来回冲杀,毙伤者众。至晚间,经守军浴血奋战,登上西门城墙的日军终被赶下城。

  在城西北角,山野边的第一大队战车也轻松抵达外壕外侧并掩护步兵下外壕。但是日军步兵在外壕内遭到城头上国军守军投掷下来的密集手榴弹的轰击,死伤惨重。为了掩护步兵,战车第三师团工兵队紧急下壕爆破外壕,同时将战车一辆驶进外壕,充做填充物,用以让步兵快速穿越外壕。该股日军攻击的位置恰好是守军64师与65师的结合部,防守力量相对薄弱。守军195团和191团的官兵此时弹药已经告磬,官兵们眼看着日军步兵在站策划掩护下以云梯攀越城壕而无法以火力消灭之,只好待日军越过城壕后以刺刀与日军进行肉搏。一时间杀声震天,双方均伤亡惨重,战斗之残酷,为洛阳守卫战中最为血腥者。战斗到一时三十五分,日军第一大队登上城头,并击退了守军数次反攻。当天下午,战车第三师团工兵队连续爆破,将外壕陡壁炸成斜坡并炸开了城墙。晚三时二十分,战车第十三联队的十余辆战车自此率先突入洛阳城内,日军步兵紧随其后,突进到洛阳城西体育场,并向归属该师团的作战分界线推进。在西北角得手后,守军被迫后撤进市区,西门也告失守,日军12野战补充队三个步兵大队在队长瓦田隆根指挥下,于下午六时三十分从西门外攻进城内。相对战车第三师团,野副昌德的第63师团进展不顺,尽管他拥有150MM的重型榴弹炮,可是他的步兵在付出重大伤亡代价后,才在战车第三师团的战车支援下于下午六时三十分左右突进洛阳东体育场一带。守军94师两个团与攻进城内的日军展开激烈战斗,战线距离第94师司令部仅仅50米。

  在城西被角,日军在守军不断反击下慢慢扩展开,西北角的洛阳体育场战斗中,日军与64师特务连激战,守军战斗到弹药全无,官兵竟徒手夺取日军刺刀,战斗之残酷,守军之顽强,令日军官兵也为之感叹。到傍晚,守军191团营、;连长均负重伤,士兵伤亡绐尽。64师师长刘献捷亲自带领副师长及其直属队增援。在城内构筑的壕沟与墙壁,对于阻止日军步兵前进可能会发挥作用,但下午日军战车突进城区后,这些重达20吨的中战车只需要在壕沟边来回几个来回,就可以将壕沟边缘沙土压下去,再向前冲撞临时堆积起来的墙壁,塌下来的沙土和麻袋就成了垫路的土料,这样日军战车很快就可以冲过去。

  日军战车冲进城区,很快将守军分割开,到傍晚,日军战车经过北大街前进到市中心十字街口,守军15军的各级指挥系统这时被日军隔绝。在指挥中断情况下,守军利用民房与日军展开巷战,使日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入夜,日军千人在战车掩护下,向守军最后完整的坚固阵地机器场发动进攻,守卫此地的194团残部三次与日军白刃血战,最后一个连全体牺牲,另一个连仅剩下重伤员十多人。

  入夜时分,洛阳城内已经进入混战状态,日军战车五十多辆,“驰逐街衢,无法遏止”。守军指挥官15军军长武廷麟在日军已经攻入城内,指挥系统全被打乱的情况下,召集各师长在城东南隅开会,决定突围。当晚10时许,64师自南门,65师自东门以北、94师在东门,各自分路突围,至5月25日清晨,守军残部各自突出城外,一路上打垮了不少日军后勤兵站,也有一些人被日军俘虏,但武廷麟军长指挥的主力凭借地形熟悉,终于突出重围。5月25日8时30分,洛阳被日军战车第三师团和第63师团攻占。第二天日军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向日军大本营发出战报,战报称:“截至5月25日20日查明,洛阳进攻作战之战果与损失如下:

  一、中央军遗弃尸体4386具。

  被俘6230人。

  缴获:......

  二、损失:战死80名,战伤281名。

  这种令人瞠目的战报竟然被日军大本营在5月27日公开发表。”大日本皇军“的浩浩战功,原来都是如此编造出来的,不知道战死在洛阳的日军官兵是否地下有怨。

  据15军守备洛阳作战概述记载,在整个洛阳保卫战中,共俘虏日军军官2人,士兵5人,毙伤敌约2万人,毁敌战车60余辆。15军伤亡失踪官佐530余名,士兵13339人。突围后,在洛阳城外仅收容到官佐316人,士兵1795人。这份报告中关于日军伤亡数字同样不太可信,关于日军伤亡了多少人,我们不太可能得出一个准确的数字,大嘴估计当在5000人左右。对于战车的损失,同样也有问题,因为国军缺乏打击战车的有力武器,仅凭地雷和手榴弹击毁的敌战车,估计很快就会被日军修理一新。这从不久后战车第三师团能继续向西参加灵宝战斗就可以看出来。

  十一、梦断虢略

  虢略乃豫西重镇,现在的中国地图上已经找不到这个地名,取代这个古代虢国古都名字的地名是其貌不扬的灵宝。在《灵宝县志》上,关于虢略是这样记载的:“周克殷归,放牛于此,置关于函谷,设令以守。既而封虢仲于虢,号西虢。”虢略北十公里处的王垛村,既为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函谷关,渡弘农河过函谷关向西,是绵延百里的“桃林塞”,沿途崇山峻岭,“幽谷秘邃,深林茂木,白日成昏”。自虢略北向函谷关的弘农河西岸,“东临绝涧,西倚高原,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屏障关中的天险。公元前318年,六国合纵伐秦,在函谷关为秦所败,六国军队“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公元756年,安禄山叛军在桃林与唐军大战,唐军失却函谷关天险,结果惨败,伤亡二十余万,潼关、长安相继失守。杜工部有诗曰:“哀哉桃林战,百万化为鱼。”

  时间到了1944年,5月日军第一军一部为配合第十二军在豫中的作战,自山西桓曲、平陆地区渡过黄河,迅速占领了渑池。日军的突然出击,切断了陇海铁路交通,令关中地区倍感威胁。国军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胡宗南奉命指挥重兵抵达潼关,其先头的第一军出潼关向灵宝前进。日军得知这一情报后,好大喜功的第一军司令官吉本贞一中将就向华北方面军提出集中本军部队,在灵宝地区打击国军第八战区援军的建议并请求攻击潼关威胁西安。华北方面军当即同意了吉本的计划,但以无兵守备潼关为由拒绝了攻击潼关的请求。第一军随即以69师团主力和独立混成第三旅团向西攻击,国军第36集团军不敌,集团军总司令李家钰中将于5月21日阵亡。为给将军复仇,其部队有的佩带黑纱披麻带孝与日军血战。

  日军经过连日激战,于5月22日抵达陕县一带,并电告华北方面军:“军准备约以一周时间,进行灵宝附近地区之作战,击溃灵宝以东特别是第八战区的部队”。按照日军的京汉作战计划,灵宝地区是华北方面军的最后一次作战。这时华北方面军的参战师旅团均已连续作战一个多月,部队十分疲劳且兵力比较分散,特别是在洛阳战斗中日军损失很大,部队亟待休整。在郑州指挥所的冈村宁次对第一军的建议还是比较重视的,5月27日他带着参谋们飞抵陕县,与吉本贞一一起研究了下一步作战方案。最后冈村宁次同意了吉本的方案并下令调遣未参加洛阳战斗的战车第三师团战车第17联队的两个中战车中队临时配属给第一军,华北方面军给于第一军的时间不多,命令其在6月10日前完成攻击任务并转入防御。

  此时的国军第八战区各部队正在紧急向虢略一带集结,其先头部队的第八师、第167师、第97师先头抵达并开始分配防务。在虢略以东,第八师的23团为掩护第八战区部队开进,于5月14日起就在陕县境内与日军激战,副团长宋文焕阵亡,官兵伤亡五百余人,被迫放弃虢略东北的大营向西撤退。日军占领大营后于6月1日奉命继续向西攻击前进,遂与国军第一线防守部队40军106师和第八师交战。

  国军第8师原为湘军劲旅,师长吴俊原为第一师第二团团长。为了守备灵宝一线,第八战区为这个师配属了重炮第11团105MM榴弹炮一个连,另将第九军炮兵营一个山炮连和第一军的一个37MM战防炮连调拨给该师。该师与106师担负守卫虢略以东阵地任务后,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胡宗南将军认为单纯的防御不能保持阵地完整,遂令部队主动出击。自5月27到6月2日,国军两个师以猛烈炮火支援向日军阵地发起猛烈的攻势。日军战史资料称:“当面国民党军两个战区的部队较多,并控制着灵宝至潼关大纵深的黄河南岸之狭长谷地,从5月27日到6月2日连连发动执拗的反击”。

  国军第八师和第106师自5月27日对日军发动反击以后,李振清将军指挥的第106师负责攻取险山庙。险山庙阵地自被日军步兵第59旅团独立步兵第82大队占领后,就成为日军在虢略东南的重要支撑点。日军连遭106师的猛烈攻击后伤亡惨重,在6月1日的攻击中,半天的战斗防守该阵地的山田中队就伤亡过半,增援来的泽谷中队奉命接防,刚进入阵地就陷入与国军的惨烈白刃战中。虽然国军未曾攻取险山庙,但日军独立步兵第82大队经此一战,已丧失战斗力,被迫撤退后三角山一带休整。在虢略东北反击的国军第八师开始进展顺利,官兵前赴后继,锐不可当,攻取了五原窑阵地。但是因为右翼106师没有按计划占领险山庙,致使第八师孤军深入,全师伤亡很多。在他们对面是日军第一军主力第69师团,该师团遭到连日攻击后,穷于应付。为了增强第一军的战斗力,冈村宁次下令将战车第三师团没有参加洛阳战斗的战车第17联队两个中战车中队及其他部队调拨给第一军指挥。

  6月1日,日军战车第三师团战车第17联队两个中战车中队在联队长渡边谦太郎带领下抵达战场。日军战车部队的到来,令战场形势徒然发生改变。第八师师长吴俊后来回忆道:“敌人不仅以优势空军及炮兵掩护,更重要的是阵地前突然出现大批中型战车冲向物品阵地”。虢略一带的地形已经属于黄土地带,地面沟壑纵横。日军战车常停止在土坎上峙无忌惮地对国军阵地疯狂扫射炮击。国军士兵苦无反战车武器,只得在土坎下构筑掩体,以躲避战车的射击。吴俊命令士兵使用集束手榴弹潜往投掷于战车腹下,日军战车被炸数辆。其余战车才悻悻而去。此战之悲壮,战斗之激烈,吴俊将军回忆道:“不亚于淞沪战场。”第八师战前战斗人员9700多人,战斗结束后仅余1200人,牺牲之大可以想见。

  日军战车部队是于6月5日投入战斗的,在国军战史资料中记载道:“第八师当面之敌,于五日拂晓,以猛烈炮火向砦子沟、焦岭、小南朝阵地射击。六时许,敌先头部队四百余,战车七辆,向该师阵地进攻。守军沉着应战,当毁敌战车三辆。”日军战史资料也称:“(第一军)令战车第17联队的两个中队,于6月4日的夜间在大营附近做好机动准备,5日晨超越过独立步兵第九旅团,向虢略镇东北约八公里的西水头突进,遮断守军退路,以配合南翼69师团作战。”七辆战车当为日军一个中战车中队的编制,而日军当时有两个中战车中队。国军战史续称:“旋敌站主力步兵千余,战车九辆,蜂拥而来,我复将其战车三辆击毁。”;同时,“敌复以步骑兵五百余,向王和、韩家凹第24团阵地猛攻;另一部步兵七百,战车十余辆,向小南朝第22团阵地猛攻。”如果考虑在前面的战斗中被国军击毁的三辆战车,那么后面战斗出现的九辆战车和十余辆战车,几乎就是战车第17联队两个战车中队剩下的全部战车了,此战再毁三辆,日军战车在当天的损失有六辆之多,损失比例还是比较大的。

  国军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只能以原始的方法对付这种钢铁猛兽。据国军士兵在多年后的回忆资料,守军在与日军交战前,就预见到日军有可能使用战车,因此在洛阳-潼关公路及其两侧阵地前沿,广泛挖掘反战车陷阱,当日军战车掉入陷阱后,守军一边反击日军步兵的冲击,另组织敢死队对陷阱内日军战车围而毁之,如此战术击毁日军战车六辆,恰于当日国军战史资料的记载相符。

  尽管守军官兵英雄奋战,但连日的消耗尤其是日军战车部队的出现,令国军前线指挥官李延年将军十分顾虑,五日晚李延年命令各部收缩阵地调整部署准备再战。第二天一时许,日军即趁夜色以战车十余辆,步兵五六百,在炮火掩护下,想守军第八师24团阵地进攻,日军战车很快突破了守军阵地,双方步兵开始进行反复肉搏,激战中24团副团长马炳章壮烈牺牲。到黎明时分,第八师阵地分别被日军战车突破,国军被迫全线后撤,转入到弘农河西岸的第二道防线坚守。在撤退前,国军对洛阳至潼关公路进行了彻底的破坏,利于日军战车可能行动的要道要点 “一律布雷”。

  日军在遭到国军反击时,冈村宁次在6月3日下令战车第三师团全部调归第一军指挥并参加战斗。6月4日晚,战车第三师团在师团长山路秀男带领下陆续抵达陕县。第一军命令战车第三师团主力在6月5日晚开始行动,击溃沿途守军,前进至虢略东北地区并与69师团取得联系,在突破守军阵地后,向虢略以西攻击前进。第一军同时命令,在抵达虢略镇以后,渡边谦太郎的两个战车中队再归还战车第三师团建制。

  可是国军在通向虢略的各条道路上均布设了大批地雷,令战车第三师团十分头痛。守军利用陡坡、台地和大面积的布雷区进行防守并集中使用坦克炮进行反击,使战车第三师团的战车举步维坚。伴随战车第三师团前进的师团工兵队奋力进行排雷工作,试图为战车开辟前进道路,却往往因为守军猛烈炮火而进展极其缓慢。到6月9日,日军仅前进了20公里,刚刚抵达弘农河东/岸,眼见距离华北方面军规定的6月10日终止战斗的期限只有一天了,而完成突破守军防线并与69师团会师于虢略东北的计划还遥遥无期(69师团在虢略镇南迂回作战的57旅团在6月9日遭到惨痛失败,其独立步兵第83大队突入秦岭后被守军隔绝,旅团主力在断密涧(今灵宝县东涧河)两岸与守军激战终日,不仅伤亡很大,也被割断了与师团的联系。旅团被迫放弃83大队向虢略镇靠拢,两天后,旅团长本村千代太少将在虢略东北踏中守军埋设的地雷毙命。在断密涧一带与日军激战的国军106师师长李振清因指挥部下顽强反击日军,自此人称李铁头)。华北方面军原来以为发动进攻后很快就能突破并击溃守军的防御,因此第一军的参谋们还曾向华北方面军建议从渑池向西发动大规模进攻占领潼关,以为下一步进攻西安做准备。而华北方面军甚至中国派遣军都自负地认为这一计划可行,但担心会影响一号作战的兵力使用,攻占潼关后没有足够兵力守卫为由拒绝了第一军这一建议。现在6月10日的期限已经迫在眉睫,第一军原来预定的作战任务却还没有完成,这令第一军的参谋们十分难堪。

  6月10,日军战车第三师团主力向弘农河东岸的守军97师阵地发起猛攻,日军战车迅速渡过弘农河,但守军的大面积布雷区,令战车第三师团长山路秀男十分为难。当日下午,第一军参谋长吉本贞一来到弘农河西岸西水头的战车第三师团,与山路秀男一起勘察地形,选定进攻道路。战车第三师团参谋长桥本通义大佐向吉本做了战场汇报,心急火燎的吉本与山路秀男及战车第三师团作战主任参谋永山仙一中佐研究后,决定将突破点选在虢略镇附近。为了加强突击力量,第一军专程为战车第三师团配属了一个从山西调来的第一军为此战准备的最后一个预备队——原来留守在桓曲渡口的独立步兵第120大队。此时的战车第三师团在6月10日上午的进攻中,已经蒙受了很大损失。在当天上午,因为地雷和国军空军的轰炸以及反坦克炮的射击,有不少战车被击毁和击伤。伴随其进攻的62师团独立步兵第14大队也伤亡惨重。大队长金森正平少佐在上午九点被守军击毙,换由尾崎接任,很快也被打成重伤,继由炮兵中队长柴田指挥,一天之内换三任大队长,可见战况之激烈。

  国军在虢略镇及其以北的防卫阵地分别由97师和167师承担。其中167师负责守卫虢略镇附近。初,日军攻势一直在虢略镇两侧展开,当面并未发生激烈战斗。但到了6月10日傍晚,因为战车第三师团选择了新的攻击道路,此处很快成为激战的焦点。167师师部第二科情报参谋郭谷钰回忆道:“敌人攻陷了西涧口、东涧口后,激战了一昼夜,97师抵抗不住战事,转移到师正面南营及南、北沦渡等阵地来。敌人并没有直攻虢略镇,而是挟着战车绕过镇外攻来......我听到白参谋主任下令炮兵指挥所向西涧口之敌人炮轰射击。指挥所之吴同学以后告诉我,由于炮兵的压制,迫使敌人不敢正面攻击,弹着正确,制止渡河战车,也击毁了好几辆”。

  6月10日晚的激战后,日军战车部队突破了97师的防线,在战车和重炮火力掩护下的步兵继续向前贯穿突破并进行迂回追击。11日上午,郭谷钰奉命向前线送达作战密令。途中与日军穿插部队遭遇险些遇难。在北沦渡该师499团指挥所,因为499团的重要阵地杨家砦陷落,负责指挥战斗的谢副团长在电话汇报阵地陷落后,沉痛地说:“我对不起师长”,言毕举枪自戕,在电话另一端的师长王隆叽制止不及,惟有泪流满面。郭谷钰当时正在499团的阵地上,亲身经历了该团与日军的惨烈战斗。这里是日军战车部队的主要突击方向,在炮兵和战车掩护下,日军将这一地段的守军阵地全部攻陷,守军有几个连全部壮烈牺牲。郭谷钰在观战中“看得发呆,仿佛参观学校在陆家坟的攻防演习.....但那是演习,着是真的!”

  国军的奋勇战斗,血肉之躯终挡不住日军的战车。当日在弘农河西岸的国军阵地被日军数处突破,国军参战各部被迫全线后撤。

  就在11日黎明,战车第三师团的战车部队遭到了一次十分严重的打击。给于这支在豫中战场上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日军战车部队以致命打击的部队严格来说并非一个成建制的部队,它甚至连一个番号也没有。在豫中会战开始后不久,国军得知日军投入了战车部队,而国军各部队普遍缺乏反战车装备,以至损失奇重。时国军专程从中央陆军军官学校七分校在校学员中抽调了20多名优等生,在西安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部进行绝密条件下的集训。训练科目由美军教官教授,教授的内容是操纵美军新研制出来的先进武器——巴祖卡火箭筒。参加集训的张永春同学后来回忆说:“一只绿色铁皮箱,取出两节各长40厘米,外径约10厘米的铁筒让我们看,并介绍说这种武器是专门用来打坦克的,大家就叫它火箭筒吧。”实际上这种全称为“反坦克穿甲火箭”的武器是一种能够多次使用的近程轻型火箭发射器。口径60厘米,发射纺锤型破甲火箭弹,有效射程200米,使用时两节钢筒对接,两人操作使用。这种武器在欧战中的美军中已经广为配发,而在中国战场,却是一件前所未闻也未见过的新式武器。

  七分校选拔出来的学生很快就学会了操作要领,在美军教官指导下,学员们进行了无数次练习。不过因为这种武器实在太宝贵,学员们没有进行任何实弹射击。6月7日,日军在虢略前线投入战车部队攻击的消息传到西安,这些学员被匆匆派上了前线。此时虢略南北的战斗正是白热化阶段。

  学员们6月10日自西安出发,一行22人携带了11具火箭筒。他们在傍晚抵达虢略西约10华里的国军阵地,由专门指定的军官带领他们进入伏击阵地,这个阵地位于洛阳至潼关公路北侧的塬上,居高临下十分有利。10日晚,日军战车第三师团突破了国军在虢略附近的防线,战车部队沿着公路蜂拥向西而来。七分校的学员在11日凌晨四时许进入战壕,11部火箭筒由东向西依次排列,相互间隔10米左右。阵地距离公路大约150米,处在火箭筒的有效射程内。半小时后,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达声,日军战车的灯光由远而近,猎物来了。

  当最前面的日军战车前进到最西侧火箭筒正前方时,带队的上校参谋一声令下,11部火箭筒同时发射,全部命中目标。这是这些学员第一次实弹射击,恐怕也是中国军队第一次使用火箭筒摧毁敌军战车。张永春回忆说:“此时我才看到弹头与坦克钢甲接触的一瞬间,炸药爆炸产生的高温、高压,高速金属射流发出刺眼的白光,迅速穿透钢甲,坦克当即爆炸起火”。日军遭此突如其来的打击,顿时乱了阵脚。开始的时候后续的战车还盲目地向前冲,并用坦克炮和机枪射击。在被火箭筒击毁十几辆战车后,日军才恍然大悟:纵横豫中豫西近两个月的战车此时遇到了最为强劲的对手。日军战车停止了还击,匆忙掉头回撤。在战车调头的时候,学员们抓住战机,又击毁了几辆。侥幸逃脱的日军战车狼狈逃窜,撇下了约20辆战车,横七竖八地趴在公路上熊熊燃烧,“火光映红了黎明前的夜空”。

  因为保密缘故,完成了任务的学员们在上校参谋的带领下没有参与打扫战场即迅速撤离战场,原车返回了西安。至此日军战车第三师团再未向西攻击。6月11日中午,日军第一军下令各部队全体向东撤退,恢复进攻前态势百年感转入防御。豫中会战至此结束。

  此次豫中会战,日军集中使用战车部队,很快形成了在汝河沿岸的封锁线,从战役角度来看,其迅速的机动能力,为割断国军汤恩伯集团与伏牛山之间的联系并使其陷入被动,达到了预定目的,并使国军集中13军等主力部队于登封密县反击日军的战斗企图毁于一旦。在攻击许昌、洛阳、虢略的战斗中,战车部队的投入,很快使战场形势逆转,可见日军之战车对国军的威胁之大。日军战史资料总结经验时认为第12军司令官内山英太郎出身炮兵,不谙战车部队使用原则。在封锁国军13军的战斗中,令战车沿公路巡逻,使车辆可用摩托小时大为减少。同时因为慢速行使尘埃较大,使发动机温度过高导致连续发生故障。战车部队编制过于庞大,需要出击时,难以很快集中,这种使用战车的方法,不符合战车部队应集中使用于重要时节的原则。整个战役期间,日军战车第三师团参战战车共225辆,在战役结束后有三分之一已不能使用。在作战损失中被国军地雷炸坏的有70%;被反坦克炮击毁的有20%;其他原因还有尘土和使用过量以及维修不良等。在12军司令官内山英太郎给华北方面军的报告中称该师团“恢复需相当时间。”事实上战车第三师团再没有恢复到战初的战斗力。第二年春天的豫西、老河口作战中,该师团参战的战车第13联队在出动时仅有战车22辆,与编制中的战车数量大为减少。在那场战斗中,日军的战车遇到了克星——占有绝对空中优势的中美空军。战车第13联队的22辆战车在向前线运动途中屡遭国军空军打击,到抵达老河口参加战斗时仅剩下10辆战车。

  豫中会战后,战车第三师团将剩余战车集中后重新编组成两个战车联队,后由战车第六旅团长佐武胜司少将带领战车第13、17联队大部,机动步兵第三联队、机动炮兵第三联队各一部南下参加湘桂作战。这支部队一直前进到广西,后回归师团建制。师团部及其直属部队负责警戒襄城、宝丰、鲁山、叶县、禹县、郏县地区,一号作战完成后,战车第三师团于1945年春天曾参加豫西、老河口作战,因损失惨重而北调,师团部及战车联队驻扎于北平直至战争结束。该师团配属之战车等装备在战争结束时集中在天津交付于美军,后移交国军组建成为一个战车团。战车第三师团的机动步兵第三联队则一直驻扎在洛阳,战争结束时在洛阳向国军投降。该联队联队长吉松喜三大佐似乎偏爱植树,不论是在包头,还是在洛阳他每侵占中国一个城市都要植树纪念。战后国军战俘管理当局索性让他发挥专长,带领他的部下在洛阳周边植树造林,人称“绿化联队长”。这个老鬼子种树种出毛病来了,回到日本专门跑到靖国神社种树,好像现在还是日本那破庙的绿化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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