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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旅北平血腥突围
来源:团结报   2023-01-07 15:21:56

小股日军在突袭北平广安门。

  1937年8月1日,27旅的北平突围,是卢沟桥事变25天后,出现于北平的最英勇的军事行动,是独在孤城的最艰苦的军事行动。

  警备北平城

  卢沟桥事变时,27旅布防于任丘一带,于7月18日奉到军部电令进驻固安,20日又奉军部电令:“令该旅为左地区右侧支队,以固安、庞各庄、黄村为据点,北宁路为轴线,左援协攻卢沟桥,另一部协攻丰台,右与廊坊取切实联络。”

  先是37师之221团与222团担任北平城防。因为1933年长城抗战,获得喜峰口大捷,因此,日寇要求将该两团调离北平40华里,以132师调至北平担任城防。我方一面答应日军的要求,一面将该两团换穿保安队军服,仍驻城内,仅将保安队调离北平,以缓和日寇无理的要求。我独立第27旅(当时拨归132师节制)奉令由固安以急行军进驻北平,石振纲旅长(8月1日突围时,石脱离部队,折回北平,即由679团团长刘汝珍继任)任北平警备司令,当时部署如下:

  旅部及679团团部驻天坛,681团团部驻禄米仓。至于阜成门、西直门、德胜门之线,仍由37师之221、222两团担任警戒(临时归27旅节制)。

  驻于北平城内东交民巷之敌兵,约有五百余人,附有坦克车等武器。

  当时北平城内汉奸充斥,四出扰乱,时闻枪声,既要警戒敌人的蠢动,又要防范汉奸的陷害。因民众未曾动员,不能帮助军队肃清汉奸,以致军事上的行动,反不如敌人灵活,这是抗战开始时感觉最困难的问题。

  大战广安门

  7月26日下午,日寇派中岛顾问、樱井顾问、佐藤茂书记官等,到广安门,与刘汝珍团第1营第1连守兵接洽,适遇刘汝珍巡视城防,佐藤茂等便向刘汝珍说:“我们日本军只有七八十人,想来观光北平城,请你们开放城门,让我们到城里逛逛,并无别意。”刘团长一面暗自下令叫弟兄们注意,准备厮杀,一面和佐藤茂说:“我们中国军很欢迎你们贵军,请他们来逛北平城吧,来到了,再开城门。”佐藤茂等信以为真,马上跑回去引了约有500余人来,附有坦克3辆,载重汽车12辆,坐车5辆,浩浩荡荡奔向广安门来,看见我军还没开城,有的竟爬起城来,刘汝珍便下令一齐射击,弹如雨下,只打得日兵纷纷溃逃,佐藤茂书记官先受枪伤,后被我军斩首,樱井因逃跑失足陷落于粪坑中,后经熊少豪、周思靖(后均当汉奸)二逆将其领去,中岛则已鼠窜远去。此役,敌兵死亡30余人,受伤80余人,夺获载重汽车3辆、坐车5辆等。击毁敌载重汽车1辆,坐车1辆,又击毁坦克车2辆。我方阵亡7人,伤重殒命5人,负伤10余人,内有官长1员。残余的日兵,溃不成军,纷纷逃到民家,作摇尾乞怜状。后因奉到绥靖公署的命令,不准扩大事态,并准许日寇领事收容残兵,敌伤兵亦准领回,并由日寇领事保证不再发生此等事件。我方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只得含泪收军。

  日寇先拟攻下广安门,后占北平,因受我军严重打击,故于27日上午5时攻团河,由我132师之第4团猛烈抵抗,但敌机18架,骑兵四五百名,步兵千余名,大炮10余门,仍联合进攻。我全团官兵生还者仅500余人,余均作壮烈之牺牲。28日拂晓,敌步炮骑联合兵种共3000余人,敌机30余架,攻南苑,先以大炮轰击,佟麟阁副军长、赵登禹师长率步兵二团、骑兵一团艰苦抵抗,终因伤亡太多不支,佟赵二人亦均于是役殉职。

  “我们准备流血吧”

  7月28日,宋哲元奉令离平,誓师保定。张自忠忍辱负重,留平折冲。敌派中岛游说,以我27旅改为保安队,仍负北平治安之责。但日寇其言愈甘,其心必愈毒,一因当时敌尚无力统治北平,便于其以华制华的毒计,企图制造傀儡政权,以为过渡;一因27旅之刘团,曾于26日大战广安门,予侵略者以严重的打击,敌人知我27旅不能以武力使我屈服。因此,欲以阴谋诡计,甜言蜜语来软化我官兵,使我军屈节乞降,以达其“以华制华”的阴谋。可是当时为了环境的逼迫,又因已被敌人层层包围,如不延长空间,争取时间,以为充分准备,恐怕突围是不可能,如与敌作无谓之牺牲,于事无补,虽死奚益。于是饮恨吞声,虚与委蛇, 3000官兵准备以鼎沸的热血,来冲洗北平的城门——突围。

  29日,敌顾问中岛率周思靖为翻译,以狞笑的面目,在旃坛寺讲话:“大日本和你们支那是同文同种,应该共存共荣。这次卢沟桥发生了不幸的事件,是你们支那不认识大日本在东亚的主人地位,误解了大日本和你们支那提携合作的意思,真是遗憾之至。现在你们27旅负了北平治安的责任,我看你们都很忠实,想借重你们的力量,把你们改成保安队,继续维持北平的治安,保证对你们没有恶意,请你们大家放心……你们的主官是哪一位,我要和他见见面,做个朋友。”

  这些鬼话就连傻子都不会相信。当中岛追问到26日大战广安门部队主官姓名的时候,679团第1营的官兵们,首先便发出忍无可忍的最后怒吼,当时有人大叫:“是我们中华民国不愿当亡国奴的英雄们,起来打你们的。”有人便叫:“你们打吃亏了,还想报仇吗?要干咱们马上就干。”声势汹汹,几乎马上要和中岛拼个死活,官长们都把暗藏在身上的手枪掏出来,士兵们也都把暗藏在身上的手榴弹掏了出来,一齐瞄准日贼中岛,将要发射和投掷,吓得中岛抱头鼠窜而去。我们的官兵,气愤得怒形于色,刘汝珍便说:“好男儿不要流泪,我们准备流血吧!”

  战斗中突围

  8月1日下午4时,石振纲旅长、张傅焘参谋长、刘汝珍团长、赵书文团长四人开军事紧急会议,首由刘团长发言:“日寇欺我太甚,北平环境太劣,改为保安队等于投降敌人,投降便是民族的罪人,我们宁死不屈。”张参谋长首先附议赞成,并以去就力争。刘团长继续说:“我们马上准备突围,在突围以前,先把北平城内的日寇杀个一干二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便是一双,杀尽以后,再拼着我们的头颅和热血,突围而出。”结果对于突围全体赞成,并决定分多路,走小径,由安定门、小关镇、报房、马房、清河镇,到羊房(距南口30余里)为主要道路,官兵不准放枪,士兵一律上刺刀,准备白刃战。

  散会后,晚10时开始突围,679团在前,由刘汝珍团长率领,679团第1营营长李延瓒留平未出,由营副张文宾代领,第2营营长杜春堂留平未出,由营副梁学信代领,第3营由龚乃强营长率领。681团由赵书文团长率领,681团第1营由张聿堂营长率领,第2营由营长田明祥率领,第3营由营长陈瑞武率领。石振纲旅长、张傅焘参谋长随679团行进。

  军队衔枚疾走,鸡犬不惊,雪亮的刺刀,上在崭新的捷克式枪上,显得比月亮还要光明,军队是朝着光明的大路上走,像怒潮巨浪般地冲出了安定门,到了小关镇,分路向目的地——羊房集结。在突围前已将平郊电线割断,障碍敌之消息,以迟缓敌之追袭。因北苑四周有敌重兵,如被发觉便不易突过,如能突过而损失必大。因电线已被我割断,城内敌人,四处通话都因此而发生故障,所以西苑北的敌人,尚未发觉,我军已经小关镇、报房,冲过马房(石旅长到此即脱离部队,折回北平,由刘汝珍团长继任旅长),越平绥铁道向羊房集结。

  在马房南有小河一道,上架一独木桥,我军先头部队与敌在此发生战斗,死伤10余人。我军后续部队赶到后,敌兵纷向村中逃去,并无多大战斗能力,被田明祥营长夺获战马4匹。小河上的独木桥,敌亦未及破坏,我军过河时,还隐约可以看见村的东头,架有机关枪,但是敌兵并不敢向我们发射。到了清河机场与敌发生战斗,我军阵亡排长魏万清1员、兵3名,伤5名,到清河镇时又遇敌之主阵地,又发生战斗,伤亡百十人。我军夺获三八式步枪20余支,子弹4000余粒,轻机关枪3挺,尚有汽车等笨重物品。我军由马房向西北沿铁道行进之部队,与敌警戒部队发生激烈战斗,敌之坦克车10余辆,飞机20余架,追踪轰击,我军伤亡500余人。到羊房集结后,才脱离危险界线。我军到察省后,旋敌拟由青边口(在宣化北30余里)偷袭宣化,妄冀不战而下南口。681团把守青边口,机动出击,青边口之战,计我军伤亡300余人,敌伤亡有千余人,击破敌之偷袭企图。

  总计北平突围,全旅伤亡及失踪者1200余人,损失迫击炮4门,步枪200余支,掷弹筒20余个,骡马200余匹。总计伤敌约有1100余人,夺获敌步枪20余支,子弹万余粒,轻机关枪3挺,战马4匹,载重汽车3辆,坐车5辆,掷弹筒10余个,望远镜、照相机、文件等,击毁敌之坦克车2辆,载重汽车1辆,坐车1辆。

  27旅突破北平包围以后,经太行山脉,直趋居庸关背侧,与29军之刘师会合,加强了南口抗战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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