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富、横桥、甘坊、找桥之战(见地图6.3)
地图6.3 上富、横桥、甘坊、找桥一带战斗经过要图(1939年9月22日至10月3日)
会埠陷后,敌分两路进略,一出仰山街、九仙汤、沙窝里;一沿潦河西犯,经阴山村、罗坊、冶城而窜上富。九月十六日,敌一度猛攻大潭寺、水口甘后,即以正面钳制,抽师侧出,我罗前敌总司令命第五十一李天霞师,十七日到棠浦,北援会埠、上富;第一八四万保邦师,坚守水口甘、大潭寺;第一八三杨宏光师星夜由西头、邱家街南下,拊敌之背;第十五汪之斌师自左侧东出,成三面合围势。
时秋空响晴,敌多以飞机侦胁,军行不易。九月二十二日,敌预测上富援军将至,以机十八架,由辰至申,自邱家街、九仙汤间,更迭轰炸,我杨师略受其害。二十二日拂晓,杨师抵上富镇,以第五四七潘朔端团,守仙人桥、包公庄、火田星,主阵地为右地区,以一部据上富镇,向罗坊侦敌举措;第五四九范捷正团,守爬头山、刘家岭主阵地为左地区,以一部扼马路口,东向侦敌举措。第五四八段嘉珍团为师预备队,置马埠、刘庄附近,遣兵一排,至下洋湖、下岗背,向东南备敌。
上富附近,丛山密林,展望不易,而溪涧交流,村落疏散,固须多费兵力警戒,敌以是亦不易窥我虚实,故进犯之顷,辄先事轰炸。二十二日七时许,以六机尽毁上富附近村落。潘团受胁,亟移包公庄高地。十二时,敌步骑三百余,由冶城分犯包公庄、爬头山,战一小时,不逞,退。午后一时,增兵六百,鏖斗至剧,卒占上富镇。三时许,我涂家岭展望哨,见敌主力部队二千余,于冶城南北两岸,向我虎形山、上富镇、马路口分进。二十三日,厮杀愈烈,敌二百余窜上富南竹子亭高地,西出横桥,胁我潘团左侧。潘团第三营,且遭敌毒弹百余发,官兵中毒者七十余人。敌寖由下岗背、杨家湾北攻,为我段团阻于潦河南岸。又以一营于冶附城近,捣虚突击,断其粮运,敌伤亡三百余员。其部队为第一〇六松井师团、第一四五池田联队,及伪军一部,数二千余。而我杨师,两月来出入敌后,有所伤病,未及整补,战斗兵数,亦仅二千余,顾装备则大逊于敌。时汪师虽分驻甘坊、横桥、黄沙桥一带,事急,又以有他职务,不能分援,左右后方,无所依托。故二十四日,以伤亡惨重,迫变部署。
时敌冶城别部,已西向横桥,北向马埠、刘庄进袭,我杨师即以璋高地为轴,以段团守内长滩、石庵、枫树岭,与右翼汪师联络;以潘团守枫树岭、东窝里、吴庄、涂家岭,以范团守涂家岭、新屋、老厂里、灯笼山、高岭,与九仙汤附近赣省保安队第六团联络;置段团第二营于石溪,为师预备队。部置甫定,敌百余已攻陷新田坳,突入北坪、邹庄。
山地之战,非敌所习。至是乃大变阵法,以士兵一班,携轻机枪三,兵则各有毒气罐、掷弹筒,不顾后继,深入林沟,乱窜扰我。我亦亟得对策,以轻机枪、手榴弹,伏幽邃处,近则骤起猛扑。北坪、邹庄之役,段团第一营,用是歼突人之敌过半。
当酣战间,我阵地守军,悉有遭遇,敌主力则向洞子底段团猛袭,受创后转向横桥。时马路口伪军三百余,进据黄沙坪。二十三日,杨师晏璋高地展望哨,见敌千余,由冶城、黄沙坪,向九仙汤移动。而枪声远闻,甘坊间已有激战矣。
先是二十三日,敌二千余,由冶城南北两岸分向虎形山、上富镇进迫时,卢总部以第一八四师孤立,急电请援,薛上将即拨汪师归安军节制。汪师以第四十四团,合杨师范团,间道袭冶城,殪其乘马指挥官一,毙敌百余。敌增援北犯,战于黄沙岭、鸡公寨。时杨师即乘时转主力于石溪、九仙汤,以别援甘坊。上富西犯敌觉,亦乘虚追蹑。汪师预伏蕉洲、金港湖、杨家湾、陈庄、王乃坪竭力堵压,敌不得逞,顾亦狡黠,以飞机毒气,狂恣轰袭,于硝烟毒雾中,以二百余人,隐出深涧密林,疾趋王乃坪右侧。缘桥、甘坊间,四山环合,其东西相连者,悉为长隘谷道。敌由下南岭北出,二地联系,以是遽断。汪师遂于二十四日退守甘坊。二十五日,敌受狙击队截击,仍续顽进,我更由甘坊退保石洞口——石公庙之线。
守石洞口原为汪师第四三团第五连,以敌猛攻,伤亡殊重。乃以第三连连长姜定华,率奇兵,轻装出虎形山,袭敌侧背,敌惊愕,退据一小溪。我愈进迫,则多泗水遁去,余悉毙手榴弹下。二十六日,第八连又绕敌侧背,溃其田园联队之花法大队。及敌大纵毒气,发火焚村屋,悉力攻袭,汪师第三营营长冯兰负伤,连长以下,官兵伤亡过半,石公庙阵地始陷。石公庙之战,汪师石山下、烟厂岭各阵地守兵,伤亡殆尽。敌突入岭背,与我混战。汪师兵力分散,且无预备队,卒为敌乘。时卢集团令安军长草拟“甘坊歼敌计划”,安以杨师由北向南,万师由南向北,汪师由东向西,以二十七日三面围剿狂寇。
万师克期赴敌,以曾泽生团主力,自弔古岭、刺木洞,向甘坊迤东攻进。敌凭河顽抗,我少尉排长黄光乾,觑隙绕敌侧背,敌溃乱,退石洞口。曾团一部,向天同寺出老亭里。一部自杨皮洞进出洞下,断敌甘坊、横桥联络。敌被困,遽以三百死士,由造禾田南下,经梅秀庵北方高地,绕至洞上,图侧击我弔古岭主力。我殊不为动,坚守九江坳。别以第五五二团之一连、工兵一连、特务连一排,协驱洞上敌,敌不得逞。
援甘坊、上富军,自汪、杨、范三师外,王耀武军第五十七施中诚师,命指挥官李琰,率第一六九团为右翼,击冶城。二十六晚,以第一二三营为三路,分向鸡山、定兴、铜鼓山驱敌出冶城河南岸,第一七〇团为左翼击上富。二十七日下午二时,克马形山、包公庄,敌窜上富,复以步兵一营出包公庄击上富,黄昏时克上富,敌溃上富河北岸。甘坊敌闻我上富已复,惧断归路,亟撤五百员返援。甘坊万师即乘虚急击,三十日一度复甘坊。以敌作困兽斗,我暂退小河南岸。十月一日,曾团又自杨树桥、石岸上、梨树坪迫甘坊,敌不支,纵火,市街悉烬,遗尸百余,皆腐臭,甘坊又复。敌向石洞口、山头坳逃溃,我搜索部队,搜索达夜,闻横桥枪声激烈。盖是日,王耀武军第一七一团在横桥东南高地,与敌剧战。敌据横桥东端沿河家屋,以五百余人,壁于街口堡垒,以机枪集射。我以第三营之一连,由竹林山西北渡河、迂绕桥东北高地,乘高瞰敌,敌受夹击惶惧,二时许,我又克横桥。
当甘坊、横桥剧战时,我卢集团即恐敌或西北溃窜找桥,于二十八日即令刘正富师(新十师)第二十九团转防找桥。旋又用安恩溥军长策,令刘师全部调赴。以第二十九团据洞下阵、牛头岭、下水口坳、横塘、坳下山诸地,构筑堡垒,对甘坊方向警戒。以一部自找桥东南八华里之棺材,守侧面阵地,以扼甘坊及大道。以第二十团据坳下山、竹树林、晏毛岗、谢家岭诸地,对甘坊及北面各道路警戒,以一部到上百丈附近南北之线,构筑堡垒,以与左侧第十五师部队联系。
十月一日,甘坊敌一千五百余,攻我牛头岭、大姑岗、乱石岗、坳下山附近第二十九团阵地。以太子迎旂一地,相搏最烈,争夺七次。嗣我第三十团第一营,由北向南,乘敌侧背,战局始稍稳定,我第二十九团第二营营长费骘生殉焉,第三第六连连长重伤,迫炮排长、连长,有断臂折腿者,敌更伏尸山积,骡马倒毙,填溢坑谷。二日战愈酷。敌自古家桥、石街、水口尖,前后左右错杂纷出,水口坳、太子迎旂各阵地悉突破,通讯尽断。我第二十九团官兵各自混战,第三十团团副李光辅死职,我全线预备队,俱已用尽,刘师长亲率特务连、工兵营,驰唐岭附近堵敌。找桥、实铜鼓、宣丰、修水、奉新间通道,一地得失,辄系全局。故刘师虽在三面受困,仍极力支拒。找桥陷时,我军已极溃乱,迄决计西撤,独挥残部向左后迂回,往复冲杀,不稍顾虑。然刘师始作找桥附近配备,距接战仅及半日。所遇惨酷,亦在意料,独能坚苦决斗,与敌第一四七联队,两俱伤败。二日,我向西撤。三日,敌向北溃,壁于找桥东南侧之鲁道源师(新十一师)遂复找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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