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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二战随笔系列——衡阳保卫战的47个日日夜夜
来源:   2014-05-23 08:48:32

伟哉重镇,曰楚衡阳。

地连百奥,势控三乡。

岛夷构患,凶焰獗猖。

兵临衡麓,我武维扬。

孤城缨拒,战血玄黄。

绵历二月,暴骨盈岗。

降伏其图,惟此衡阳。

(根据衡阳抗战纪念城题词整理)

  1944年初,为扭转太平洋战争不利态势,打通从中国东北到越南的大陆交通线,日寇调集50余万兵力,并且海、陆、空军配合,实施“一号作战计划”,开始了侵华以来在中国战场最大规模的一次进攻。由于这次进攻主要集中在河南、湖南和广西,史称“豫湘桂战役”。    

  5月底,日寇对长沙开始“铁壁合围”,随即发起了总攻击。国民党守军凭藉城防工事,打退了敌人的一次次进攻,但最终力分势弱,长沙沦陷。6月19日,日军占领长沙,弹冠相庆。他们满以为从此可以长驱直入,不曾想却在湖南一座人口仅有20余万的小城市衡阳遭到猛烈的阻击。而且,阻击他们十数万兵力达47天之久的中国军队只有1万多人。

  6月22日,日军飞机首度飞临衡阳上空,几番狂轰滥炸,衡阳市内到处都是大火。采取迂回包围战术绕道南下的日军68师团、116师团3万多人,就在这天对衡阳发起了进攻。衡阳保卫战由此拉开序幕。驻守衡阳的是国民革命军第10军,军长方先觉,下辖4个师10个团共17600余人。

  抗战时期著名的重庆《扫荡报》曾在自己的社论中这样写道:“衡阳,这一度成为全世界注视中心的城市,在我们的抗战史中,曾占有辉煌之一页。提起衡阳,称得上家喻户晓,无人不知;在国外,这个城市与中国军队英勇善战的英名永远流传。”当然,给衡阳带来如此盛誉的,是方先觉将军率领的国民党第10军官兵为保卫衡阳而进行47天浴血奋战的英雄壮举。

  衡阳保卫战在中国抗日战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是整个抗战史上最为惨烈的孤城保卫战。

  战斗是在以国民革命军第10军和日军第11军之间进行的。守军为4个师共10个团(不满员)共17600余人,日军为5个师团加1个独立步兵旅团,共约11万余人。战斗从1944年6月23日开始至月8日城陷而结束,历时47天,共毙伤日军3.8万余人,其中高级中级军官死亡390余人,伤520余人,第六十八师团长亦被击毙;第116师团和第68师团(主攻师团)遭到毁灭性打击。国民革命军第10军则全军覆灭,共牺牲7600余人,其余被俘,其中伤员八千余人,另外牺牲民夫3100人,衡阳城遭到了毁灭性破坏,千年古城夷为平地。国军第十军以疲惫之旅抗击数倍于己的优势日军,苦守孤城,取得了战损比1:2.5的优异战绩,比之此前的城市保卫战有了长足的进步。毛泽东曾高度评价说:“坚守衡阳的守军是英勇的,衡阳人民付出了重大牺牲”。应该说,第10军是极具战斗力的国军部队,军长方先觉在指挥和组织上非常得力,体现了中华民族同仇敌忾,誓死保卫家园的坚强决心,方先觉军长是我们的英雄!

  1944年,日军为了逆转它在太平洋战场上急遽失利的厄运,“内心极度焦灼”的日本大本营参谋总长杉山元上将上奏日天皇,提出了“打通大陆作战”的设想,并得到了天皇裁可。后来日大本营遂将此作战命名为“一号作战”,其重要性可想而知。“一号作战”的主要内容是先攻占平汉铁路之南段,进而打通湘桂及粤汉铁路两线,摧毁中美空军基地,防止美国B—29重型远程轰炸机对日本本土的空袭。日军称这次作战“确系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规模最大的一次一连串的大军作战。”这次作战,无疑也是已成强弩之末的日军在中国大陆的“最后一跳”。

  衡阳这一地方,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1944年8月12日《解放日报》的一篇社论就曾经谈道,衡阳“是粤汉、湘桂两条铁路的联结点,又是西南公路网的中心,它的失守就意味着东南与西南的隔断,和西南大后方受到直接的威胁。”衡阳的飞机场是我国东南空军基地和西南空军基地之间的中间联络站,它若失手就使辛苦经营的东南空军基地归于无用;从福建建瓯空袭日本的门司,航空线为1425公里,从桂林去空袭则航空线要延长到2220公里。衡阳位于湘江和耒水合流处,依靠这两条河,可以集中湘省每年输出的稻谷3000万石,还有丰富的矿产于此集中。这些对大后方的军食民食和军事工业是极端重要的,它的失守会加深大后方的经济危机,反过来却给了敌人以‘以战养战’的可能性”。这篇社论继续谈道:“英美人士对于衡阳战役亦抱着很大的担心”。他们指出:衡阳比长沙更为重要。他们忧虑:如果衡阳失手,战争将会延长。他们忧惧大后方的经济危机。

  由于衡阳一地战略位置的显要,自然而然地使它成了日军打通大陆交通线所必须夺取的目标,所以国民党重庆政府方面和蒋介石本人对衡阳一战也甚为关注。

  1944年5月29日夜晚,蒋介石亲自打电话给驻守衡阳的第10军军长方先觉,说:“此次会战关系国家民主存亡,衡阳得失尤为此次胜败关键,希望安心死守,余必督促陆空助弟完成空前大业。”可见,国民党和蒋介石方面也是把衡阳一战看成是“关键”,他们也是不愿意轻易放弃这座不大却非常重要的古城的。衡阳一战的重要性也就由此可见一斑。

  日军以为在长沙会战中,已经将华军第九战区的防御系统,予以彻底的击溃,虽然没有围歼中国的主力兵团,但是华军在受到重挫之后,已失去再战的能力,对于日军进行长距离奔袭衡阳的作战,横山勇更以为把握十足。事前衡阳在日机猛烈的轰炸之下,衡阳市区已成一片焦土,因此横山认为,日军可以出其不意地迅速攻占衡阳。但是横山没有想到,由方先觉所率领的中国第十军,却在衡阳进行一场惊天动地的阵地保卫战,差点把横山的完胜攻势,搞成凄惨的大败仗。

  长沙失守后,蒋介石为确保衡阳,决定在渌水至衡山地区采取“中间堵、两边夹”的战略手段,将长沙地区之敌,屏障于禄水以北,蒋介石电令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迅速调整部署,以达成以上战略目的。蒋介石电令大意为:

  一、令第10军守卫衡阳城。

  二、令欧震将军率第37军、暂编2军,在禄水至衡山间沿铁路线和湘江两岸正面占领阵地,堵住南侵之日军。

  三、令川军王陵基第30集团军所部第72、第58、第26三个军,和川军杨森第27集团军所部第20、第44两个军,在湘江东岸由东向西进攻醴陵地区之敌,令王耀武第24集团军所部第73、第79、第99、第100四个军,和第4军一部,在湘江西岸,由西向东攻击,与东岸川军形成对击夹攻之势,斩断向南进攻之敌。

  由于战场形势急变,蒋介石的战略企图变成了“画饼”。薛岳接到蒋介石电令时,第九战区仍在执行“各部队索敌攻计”命令,实际上是各部队均处于被敌追踪攻击状态,根本无法收拢部队,组织实施蒋介石的战略计划。由于薛岳把第九战区的残余的部队,集结在湖南与江西交界的一带,企图等日军深入之后,反击日军的侧后。但是薛岳的这个布阵,却遭到日军主力兵团向东旋转的多路围攻,因此不但无法发挥侧翼包抄日军的效用,反而让南方的衡阳阵地,出现兵力支援分配不足的危机。日军在攻占长沙的同时,横山勇对衡阳发动长距离的奔袭突击,日军第六八师团(佐久间为人)与一一六师团(岩永汪),沿着湘江东西两岸,分途包抄衡阳;第六八师团的决死突击队,在六月二十六日半夜,攻占了美军在华最大的空军基地衡阳机场,得到了日皇亲自的传令嘉奖。直到6月

  23日,薛岳才与各部取得联系,下达各自的集结地点和攻击目标,但这时的战场形势已大大变样,为时已晚了。  

  还在进攻长沙之前,(火田)俊六大将即向各师团长指出,进攻衡阳最为担忧的是中国远征军的回援和六、九战区部队形成拳头,使日军不能从长沙南下。要求各兵团务必注重进攻速度。横山勇的作战方案中更是规定:在攻取长沙的同时,即以炮兵、坦克、铁道部队快速向南推进,以急袭和强袭手段,迅猛插入衡阳地区;要乘中国军队尚未部署好之前进攻。根据这一战略意图,中路日军第一线兵团第68、第116师团,在第二线兵团围攻长沙城时,便沿长沙东侧继续南下,其意图好像是为了阻击从衡阳北上增援长沙的中国军队,实际上另有它图。

  当日军第58、第34师团等部刚攻下长沙,已经过一定休整和补充的第116、第68两个师团,立即从株洲附近沿湘江两岸向衡阳推进,其行动之神速令人咂舌,如同平地兴起的狂涛向南汹涌卷去。湘江东岸,第68师团,在佐久间为人中将指挥下,疯狂南进。在衡山地区与守军打了两天,便于6月23日清晨抢渡(氵米)水。23日夜间,进抵衡阳东南郊区的泉溪,并连夜渡江。24日白天,该师团主力,冒着中美空军飞机的轰炸扫射,继续强行渡江。渡江后,日军即向衡阳机场进攻,26日占领机场。湘江西岸,第116师团与东岸日军齐头并进。6月23日到达衡山地区,迅速突破守军防线,于6月26日抵达衡阳附近,并迂回到城之西郊。同时向南突进的还有第13师团。该路日军在长沙城被攻下时,从江西边镇上粟市地区突向南进,穿过萍乡、攸县、安仁等县境,在衡阳东北方,担任对井岗山地区中国部队的警戒,以保证向衡阳城进攻的日军的侧背安全。这三个师团的日军,都是在中国军队企图中间堵、两边夹的部队尚未部署到位时,就顺利地突过了险峻地域。犹如排球场上打出的一个漂亮的“时间差”一样。

  6月23日拂晓,东路日军第68师团之第64大队和第116大队从泉溪强渡耒水,与据守耒水西岸的的第190师第568团一营国军发生激战,揭开了衡阳保卫战的序幕。天色微明,敌兵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乘坐木船。橡皮舟等向西岸冲来,一营营长杨济和沉着指挥,待敌半渡之际,以6门战防炮.20余挺轻重机枪一齐向敌开火,打得日军船翻人沉,死伤惨重,整个上午毫无进展。吃了苦头的日军改变策略,午后由一部佯攻,大部由泉溪南渡耒水,转攻至五马归槽,一营亦改退守该阵地.此战,日军伤亡及溺水者约300人,一营仅伤亡官兵57人,初战告捷。    

  方先觉将军见日军攻击开始,即令各部队进入阵地,因新编第19师奉令赴全州,乃改由第3师留第8团于衡山一线,其余归建接防19师阵地,主力回驻城中。24日上午,日军强攻五马归槽,被英勇的568团和暂编第54师第1团屡屡击退,日军为之兴叹。是日,敌机数十架多次飞临衡阳上空,狂轰滥炸,整个城区一片火海。晚上,日军第68师团主力渡过耒水,其先锋部队在五马归槽到东阳渡之间渡过湘江,进占城之南面。25日,日军调集重兵再攻五马归槽,与国军发生激烈战斗,增援的国军第570团团长贺光耀身负重伤。至中午,五马归槽失守。日军突破冯家冲阵地,将暂编第54师和第190师分割开来。敌在黄昏时进攻飞机场,守机场的暂编第54师第1团顽强抵抗,通夜激战,火光照红了夜空,双方都遭受了重大伤亡.是夜,敌第68师团主力渡过湘江向城南集结。北面由长衡公路南下之敌,突破了衡山附近我第八团防线,向南急进。26日拂晓,敌又攻飞机场,守军渐渐不支,第1团团长陈朝章与撤退的两个营被打散。国军第569团支援,向突入机场之敌64大队和116大队反击,鏖战5个小时,毙敌400余人,我军亦伤亡200多人.机场最终落入敌手。东岸部队遂撤回江西岸固守.这一天,敌从西南两面向第10军发起进攻,在西南面敌集中十数架飞机,50余门火炮向我阵地轮番轰击,步兵作连续冲锋,均被预10师第29和30团英勇击退。    

  27日凌晨起,敌再向城西南阵地轮番攻击。激战至黄昏,守军阵地屹立无恙。是日上午,有中美飞机6架飞临衡阳助战,其中一架被敌击中迫降在高岭与停兵山之间的水田中。我据守停兵山的第30团7连连长张德山令3排长王三录率士兵6人抢救,在付出4名士兵生命的代价后,空军分队长兼飞行员陈祥荣被救回。夜晚,敌第68师团师团长左久间为人中将和116师团师团长岩永旺中将共同谋划,拟在28日开始向守军发起总攻,企图一举拿下衡阳.为指挥便利,将第68师团指挥所搬到城南黄茶岭附近,第116六师团指挥所移至火车南站(今火车西站)西北.28日零时,敌两个师团同时发起攻击,第68师团第58旅团长大田贞昌少将指挥所部对城南预十师三十团我停兵山前沿阵地猛攻,七连张连长率官兵誓死奋战,以手榴弹和刺刀,打退敌数次冲锋。天亮后,预十师第二十八团迫击炮连长白天霖在枫树山观测所仔细观察敌情,发现正南约800公尺远处小高地有日军军官10余人活动,果断命令全连8门火炮一齐突射,炮弹准确命中目标,事后查明,该敌为第68师团前线指挥部,其师团长左久间为人。参谋长田原贞三郎及各重要部队长等非死即伤,使整个68师团指挥系统陷于瘫痪,为我军的防御作战发挥了重要作用。

  当日军快速部队在衡阳郊区的进攻打响一天之后,第27、第30两集团军才在渌水以北的湘赣边境山地集结起约十五个师的兵力,向醴陵地区出击。但是,这十多个师的部队,尚未充分展开,即遭到日军第3、第27、第34几个师团的先行攻击,“拳头”尚未举起,就被冲散。湘江西岸的王耀武集团也没料到日军南下来得如此之快。本来要调集各军与东岸川军夹击敌人的,可是现在,他还未来得及集结部队,东岸部队就被冲散了,而且日军已经在攻衡阳城了。因而,在此夹击日军已失去意义,便令第100军和第74军各一部,跟着日军屁股后头向南追击,又令其他各军迅速向安化、新化、宝庆地区集结,准备去解衡阳之围。

  敌第11军司令横山勇获悉,即令第116师团长岩永旺兼指挥第68师团继续攻击。

  日军围困衡阳的部队先后向孤城发动了三次规模巨大的攻坚作战。

  6月28日, 日军一攻衡阳城。 

  日军奔袭衡阳的两个师团,对衡阳完成钳形包围,同时日本飞机对于衡阳守军的阵地,进行全毁性的地毯式轰炸。日军认为单是这样的打击,以及优势的兵力与火力,衡阳已是日军的囊中之物。日军第68师团在南面,第116师团在西面,同时向衡阳城发起急攻,意在一举拿下该城。第10军军长方先觉、参谋长孙鸣玉将军率领所部预10师(师长葛先才)、暂54师(师长饶少伟)、第3师(师长周庆祥)、第190师(师长容有略),守卫衡阳城。

  第10军自抗战以来,转战大江南北,将士英勇善战,屡建功勋,是一支以打防守战著名的精锐之师。在三次长沙会战中,该军都担任守卫长沙城的任务,在整个战区的会战中起砒柱中流作队,三次都在十数万日军包围之中,沉着应战,力挫日军锋芒,为第九战区主力的集结、反攻赢得了时间。在常德会战时,刚由预10师师长升任第10军军长的方先觉将军,奉命率部北上增援,在常德南面给敌第3师团以重创。日军对方先觉的评价是:“方先觉是1941年秋冬第一次和第二次长沙作战时死守长沙的猛将(当时是第10军预备第10师师长),在1943年初冬的常德作战时任第10军长,曾向常德南侧增援,具有与我第11军,特别是与第3、第68师团交战的经验。”

  第11军第3师团被日军称为野战优秀兵团,是第11军的精锐之一。第68师团亦是日军精锐,以攻坚见长。专门进行过严格的攻城训练。

  衡阳城西南面有无数山坡高地,第10军在这里构筑有四通八达的战壕工事和无数暗堡据点,并将每个山头阵地前的断岩主坡削成九十度陡峭绝壁,进攻者只能架云梯才能向上攀登。日军首先向这些心头阵地进攻。先以排炮集中轰击,飞机编队俯冲轰炸。守军在敌机、敌炮狂轰滥炸时,都躲了起来。日军以为阵地已被摧毁,嚎叫着潮水般地向高地扑来。待日军涌到阵地前,突然从山头上甩出铺天盖地的手榴弹,直炸得山下昏天黑地,血肉横飞。日军的冲锋一下子垮了下来。接着,日军又在更强大的炮火和大批飞机的轰炸下,连续发动了几次大的冲锋,都被守军用手榴弹给炸了回去。日军反复冲锋大半天,死伤累累,初战受挫。第68师团长佐久间为人中将十分恼怒,亲自到前沿指挥部队冲锋。正当他高举战刀嚎叫冲锋时,头顶上“嘘”地一声栽下来一颗迫击炮弹,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见火光一闪,轰隆一声,天昏地暗。中将和他的参谋长原氏真三郎大佐,以及师团司令部的许多宫佐、士兵。都躺倒在血泊之中,痛苦地挣扎、蠕动。第一天的攻击,就这样停了下来。

  中国军队对日军展开猛烈的反击,造成日本68师团长佐久间为人受到重伤,日军的攻势为之受挫。日军在华作战,一向是一个师团攻华军的四个军,从来没有像这次的兵力配置,用两个师团围攻中国一个军。因此横山勇认为,据守衡阳的华军,应该一触即溃。但是横山万万没有想到,镇守衡阳的华军第十军,阵地被毁,战志依然不为所动。

  6月29日。

  黎明,一层绛红色的晨光抹遍了整个天际。城西面,

  日军独立山炮第5联队、步兵炮队、速射炮队,一排排大大小小的炮口,悄悄昂起头来,对准山头阵地,一齐吼叫起来。第68师团新任师团长堤中将指挥师团主力,发起大规模进攻,发誓要一举荡平山头守军。日军蜂涌到山坡下,剪断了阵地前的铁丝网,以为突破了缺口,嚎叫着亡命地朝山上扑。扑了没多远,踩响了连环地雷,只见一道道吓人的闪光,一阵阵惊心动魄的爆炸,冲进去的日军顿时不见了踪影。太阳从地平线爬起来一杆高,对着岿然不动的守军阵地露出了笑脸。

  城南面,第116师团白天的进攻也跟第68师团一样,一步不前。夜里派出一个联队的兵力搞夜袭,结果,等日军摸到铁丝网处,突然遭到一顿手榴弹好炸,丢下一堆堆死尸败退下来。

  日军不甘心失败,不断增派兵力,谋划新一轮进攻.其间对守军不断进行牵制作战,飞机对城区轰炸,使城区变成一片焦土,狡猾的敌人还在晚上故意在湘江河中放入许多抢来的牛、猪等动物,拖动插着蜡烛的木板,伪装成进攻部队,以消耗守军弹药。横山勇还令一线部队制造撤退的假象,诱使守军出击,方军长没有上敌人的当。7月9日,日军独立辎重兵第四联队运送弹药,补给抵衡阳。10日,独立野炮第二联队和石崎部队抵衡补归第116师团指挥。11日,新任第68师团长提三树男中将到任。    

  方军长把兵力也及时进行了调整,即调南岳衡山一线之第三师第八团于7月6日归建,为加强西南守备,令第三沪第七团守易赖庙前街,青山街,杜仙庙,杨林庙主阵地;第八团守五村岭北半部至接龙山第二线阵地;第九团守天马山至岳屏山二线阵地;第一九0师守易赖庙.演武坪.石鼓嘴至铁炉门以北;暂五十四师(仅有一营)在铁炉门南沿江警戒;预十师仍守原阵地第一线.军前线指挥所移至中央银行防空洞内。

  7月11日,清晨,日军二攻衡阳城。

  沉寂了八天的的衡阳城,又响起了日军第二次攻城的枪炮声。第68师团和第116师团,在兵员和弹药得到充分补充后,又向守军阵地发起大规模冲锋。为给地面部队的进攻扫除障碍,日第5航空军出动主力轰炸衡阳城和守军阵地。其轰炸机第6、第44两个战队的主力,在第1飞行团战斗机掩护下,对市区和西南两面的山头阵地进行反复轰炸、扫射,将外围阵地上的据点、工事、战壕几乎摧毁殆尽。守军只好利用敌创出的一个个弹坑进行顽强抵抗。更为严重的是,城内所有的有线通讯线路都被敌机和炮火炸毁。方先觉将军同各师、各团的联系中断。各部队之间,虽近在咫尺,却互不了解情况,只能靠传令兵联络。方先觉已无法在军部指挥全局、只得带着警卫到各阵地上去指挥、督战。

  在敌人狂轰滥炸和大军包围之中,守军各部临危不惧,一直保持冷静沉着,施用他们的拿手好戏——手榴弹,将敌人放在近前狠狠炸。

  7月13日。

  日军第二次攻城又打了三天,仍然未能前进一步,第116师团的攻城主力 —步兵第120联队,在联队长和尔大佐指挥下,向山头阵地发动冲锋。在山坡半腰间,遭到从弹坑中突然冒起来的一些中国军官兵的手榴弹狠炸。和尔大佐和许多日军官兵被当场炸毙,冲锋垮了下去。进攻张家山的日军第2大队足立大队长和该大队5至8中队所有的官佐,全部在进攻中被守军用手榴弹炸死,该大队活着的士兵不足四分之一。日军只能依靠空中和炮兵的轰炸效果向前一步步推进。即用飞机反复轰炸扫射,炮群集中轰击,将山头上的守军官兵全部炸死,才能占领那个山头,否则,只要阵地上还有一个中国军人,冲锋的日军就要挨手榴弹炸。

  蒋介石此时急切希望能够解衡阳之围,至少能够救出第十军。但是薛岳已无兵力驰援衡阳,因为他手边只剩下有限的残兵,退到湖南江西边界集结,又得不到兵力与装备的补充。不过在七月中旬,薛岳仍然设法从湖南、江西的边界,对日军的后方发动侧击。虽然这种攻击对于日军进攻衡阳的补给线造成压力,但是薛岳的兵力不足,攻击位置又远离衡阳,因此无法对日军造成真正的威胁,对于衡阳的守军,更是没有多大的帮助。这时蒋介石只有亲自介入,指挥六十二军、七十九军与九十九军,参与衡阳解围作战,但是由于作战密码完全被日军解破,让横山能够充分掌握到华军的作战动态,进行各种有效的拦截,并在在衡阳外围设下多面埋伏,造成华军更大的作战伤亡。中国援军的兵力与火力仍有限,始终无法突破日军层层的包围圈。

  此时第10军全靠一些美军的空投物资,继续进行防守作战。但是由于史迪威希望华军作战失败,所以对于陈纳德的空军支援作战,总是设法加以制肘。陈纳德要设法四处张罗更多的油弹供应,以增加对日军的空中压制。陈纳德若是充分能够得到美国军方、政府全力的支援,应该可以达成阻绝日军补给的作战任务,因为日军支援衡阳作战的补给线,已经多次受到美机严重的打击,日军的弹药与粮食几度都无法接济上攻势的运作,其部队也濒临作战失败的压力。

  7月18日。

  第68师团主力志摩旅团推进到小西门外四百米处,旅团的冲锋部队被守军火力压制,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师团炮火急忙给予支援,压制守军人力。支援炮火刚停,日军指挥官一声嚎叫,上千名日军从地上一跃而起,嚎叫着朝守军扑来。等日军近前,守军用手榴弹与敌混战,密集的手榴弹整整炸了一个钟头,冲上去的日军几乎被炸光,守军自己也被炸死、炸伤无数。由于两军搅成一团,日军炮火无法开炮支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冲锋部队被消灭。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中国军队之手榴弹肉博战使倍受“武士道”亡命精神熏陶的日军官兵也感到胆寒。

  由于衡阳久攻不下,致使日“派遣军甚感不安,大本营之不满逐渐达到极限”。7月16日,日军向衡阳发动第2次总攻再度挫败时。中国派遣军总参谋长松井太久郎中将来到长沙第11军司令部,传达大本营要求尽快攻占衡阳的命令,并力劝横山勇将其主力投入衡阳。衡阳一役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加剧了日本内阁的危机。当时日军在太平洋战场焦头烂额,日本国内对一身兼任首相、陆相和参谋总长的东条英机极为不满,东条深盼陆军在中国战场表现成绩,以维持他的统治地位。如果衡阳之战继续胶着,他的内阁就岌岌可危。此时,由于太平洋上的塞班岛失陷。再加之日军攻占衡阳继续受挫,1944年7月18日,东条终于被迫辞职下台。正如时文所称:“衡阳驻军及人民,乃以英勇姿态,展开抗战史中最光荣之一页,相持48日(按实际47日)不徒予后方以从容布置之时间,且使太平洋美国毫不顾虑而取塞班岛。东条内阁穷于应付而急遽崩溃。”

  7月19日。

  经整整一天一夜的拼死肉搏,第68师团志摩旅团好不容易又向前推进了一百米——离小西门三百米了。

  汉口,派遣军前进指挥所。

  由于衡阳久攻不下,且伤亡惨重,(火田)俊六总司令十分气恼,在电话上对横山勇进行严厉训斥,并责令其迅速攻下衡阳城。

  长沙,第11军前进指挥所。横山勇放下电话,心里感到万分羞愧,面对作战地图,一愁莫展。指挥所里,高级幕僚和参谋人员们吵成一团。许多人摇头叹息,认为日军无法攻下这座城市;有的人大吵大闹,说应该赶快痛下决心,放弃攻城战斗,以免徒添伤亡;有的人据理力争,说投入数万大军,攻打了几十天,丢下那么多死尸,现在不攻了,作战部队的士气将因此崩溃,大日本皇军将在世界上威信扫地。因此,再大的牺牲也要再所不惜,攻城的仗还应打下去。还有的人对攻城的第116师团和第68师团大加贬斥,说事情都砸在这两个无能的师团手上。连横山勇也对这两个师团十分气愤,认为这两个甲种精锐师团,三万多兵力,还配有那么强大的炮兵部队和轰炸机战队,竟然攻不下个衡阳孤城。况且城内仅有中国军一个军,无论从人数上还是从武器装备上,都不及日军一个师团。可见这两个攻城的师团素质之差,攻坚训练之不完善。

  实际上,这两个师团一直是日军中的精锐。第68师团不用说,自编入第11军以来,次次出战,都是当着刀刃在用;第116师团因擅长攻坚作战,在1943年常德作战时,特地从第13军调到第11军,师团长岩永中将曾肩负过统一指挥各师团进攻常德城的重任。结果,在他指挥下,曾一度把常德城在地图上给抹掉了。这两个师团在衡阳城不是打得不凶、不狠,而是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比他们更凶、更狠。

  7月20日。

  从7月11日到20日,激战了10天,日军仍没有拿下衡阳,且伤亡惨重,急需补充兵员和枪弹,只得停止攻击,日寇的第二次总攻又告失败。

  横山勇不得不再次下令停止攻城。衡阳作战已快一个月了,日军最担心的远征军到现在也没出现在湖南的大地上。

  原来,当蒋介石签署远征军向北缅反攻的命令后,驻缅日军为对付远征军,迅速抽调兵力,新设了第33军,统辖缅东北战事,专门对付远征军的反攻。5月中旬以后,远征军两个集团军以及预备部队和游击部队,从缅东北向西进攻,一举改变了英、印军在东印英帕尔战场上的被动局面,从而扭转了缅甸战场的局势。此时,中国远征军正在缅甸中部围歼日军,解放缅甸人民。也就在这同时,美国对中国军队在豫中平原的失败和长沙的失守,现在日军又推进到湘南,进攻衡阳,便认为中国军队在大溃败,其原因是中国统帅部指挥无能。照此下去,中国将被打败。而一旦日本灭亡了中国,则将对同盟国、乃至东西方反法西斯战争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因此,“为了挽救中国”,罗斯福认为必须立即改组中国军队最高统帅机构。

  7月6日。

  罗斯福致信蒋介石:我决定给史迪威晋升为上将军衔并希望你赶紧考虑把史迪威从缅甸召到中国,使他在你的直接指挥下统帅所有中国军队和美国部队,让他全面负责,有权协调和指挥作战行动,阻止日军的进攻浪潮。我认为中国的情况非常严重,如果不立即采取果断而适当的措施,我们的共同事业就会遭到严重的挫折...。蒋介石认为事情并非那么回事,拒绝交出指挥权。方先觉指挥的第10军在衡阳的出色战斗,在关键时刻为蒋介石和重庆统帅部争了光。当时美军驻成都第二十航空队,有自己独立的油弹供应,负责对日本本土的战略轰炸任务,但是对于华军在湖南的紧急作战需要,却奉史迪威的命令,袖手旁观。

  7月中下旬。

  日本上层发生突变。由于日军在太平洋上的失利和衡阳城下的败北,东条英机深感无力挽回其颓势。在国内军政界压力下,于7月18日,宣布内阁总辞职。随即,小矶、米内联合内阁上台;东条英机所兼内阁陆军大臣和大本营陆军部参谋总长等职务,也被同时解除。第11军前司令官、在第三次长沙会战中被打得最惨的阿南继任陆军大臣;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将,转任参谋总长。同时,海军统帅部的一元化也宣告破产,首脑更换。   

  衡阳城鏖战正邯之时,蒋介石于7月12日下令对衡阳解围。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投入四个军迫近衡阳,由于将领们各保实力,互不协调,部队大都被阻停在城外十五公里以上,未能起到外围应有的策应作用,国民党军队的顽疾再次暴露无遗。7月14日,第六十二、七十九军到达衡阳外围,第六十二军军长黄涛指挥第一五一、一五七师由祁阳黎家坪。洪桥向衡阳攻击前进,18日攻占衡阳城西南远郊之雨母山,第一五一师师长林伟俦率第四五二、四五三、四七一团向衡阳城攻进,20日下午攻占火车南站附近,由第四五三团第一营副营长葛天宝率小分队与城内守军联系,可惜没有联系上。20日敌停止对城内守军的进攻后,开始向援军反扑,22日敌占领雨母山,23日,第一五一师在火车南站与敌第116师团发生肉搏,援军【第四七一团团长丁克坚。第四五三团副团长钟敬敖阵亡。黄军长急令一五一师南撤,撤退中,副师长余子武牺牲,部队向铁关铺转移。    

  在第六十二军进占火车南站附近时,方先觉曾接到上峰“向援军方向出击”的电令,并听到西南郊外隐约的枪炮声。便在军特务营精选了150名官兵,组成5个排,由曹华亭营长率领,冒死冲出敌军重围,向西南郊寻找援军。他们到达五里亭,未见到援军踪影,只好失望而归,沿途遭敌层层阻击,曹营长负伤,仍坚持指挥战斗,带领所剩一半官兵返回城中。第七十九军军长王甲本率部在衡阳西北,与敌在贾里渡.铜线渡一线对峙,不能前进。7月27日,第四十六、七十四军投入解围,第七十四军进至衡阳县演陂桥,其第五十八师进至樟树坳,8月2日,与据守鸡窝山敌第116师团约一个大队枪战一日,将敌击退,占领鸡窝山。午夜,第四十六军接替第六十二军进攻南郊,8月2日占领雨母山,三塘一线,再无法前进。

  日军三攻衡阳城。

  华军前往援救衡阳的部队,在七月底时,曾经一度前进到与守军只相差几公里左右的距离,但是最终还是被日军灵活的截击压退,没有达成救援第

  十军的任务。这时方先觉的部队,已经是伤亡过半,不但是弹尽援绝,连吃饭的补给都成了问题。

  自7月16日退守第二线阵地至7月底,日军每晚发动重点攻击。守军经月余战斗,伤亡惨重,军直属队伤亡三分之二,预十师伤亡90%,第三师伤亡70%,第一九0师仅剩400余人,暂五十四师伤亡虽小,但仅一个营兵力。守军能战者不足3000人。下级军官几乎全部伤亡,每一次战斗要升任数名营、连长,最高纪录为第三师第八团五桂岭争夺战,半天升任五个营长,均先后牺牲。此时有伤病官兵8000余人,无医药治疗,伤口溃烂,官兵只有盐水下饭,营养不良,且风餐露宿,日晒雨淋,腹泻转为痢疾者,也日见增多,时有死亡。原来蒋介石只要方先觉守衡阳10天到两周时间,现在守城重武器大部分被毁,炮弹耗尽,枪弹.手榴弹消耗85%,无法继补。8月1日,方先觉向蒋介石发出一封370余字的电报,申述第10军的艰辛。痛苦和困境。

  但日军在衡阳的作战,也遭到极其严重的损失,迫使横山勇一度也在考虑,是否值得在此继续打下去。因为即使日军的作战力量,也到了极限。但是这场作战的胜负,已经成为中日两国军力对抗的荣誉之争了,说什么横山也不能放弃,何况关东军的战将坂西一郎,已经到达湖南,接掌长沙的指挥权,假如自己不力拼下去,最后的结果恐怕不妙,连职务都会有变数。最后横山勇决定,将日本十一军的全部军力当赌注,完全都押在衡阳,再增调十三、五十八师团,参加衡阳决战。他并且不惜代价的运送威力强大的巨炮,到达衡阳阵地,准备给孤立无援的方先觉部,最后致命的一击。

  横山勇决心孤注一掷,投入更大的兵力,并亲自上阵督战,一定要把衡阳这块骨头啃下来。他向各兵团发出命令:

  一、第40师团南下,占领衡阳城西北角,阻击第六战区援军。

  二、第58师团南下,加入北面攻城。

  三、第13师团(已在衡阳南方耒阳附近)北上,与第68师团一起共同攻打南门。

  四、第3师团从茶陵转进耒阳地区,随时准备加入攻城作战。

  五、第116师团仍攻打西门。

  六、其他各师团和军直属部队,在湘江两岸,阻击来援的中国军队,使其不能接近衡阳。

  7月25日。

  长沙至衡山的公路已可通车,日军汽车部从将三十六吨弹药运至衡山,改由驮马辎重部队向衡阳转运,补充攻城部队。这时,第64师团、派遣军直辖的松井部队和又一批野战补充队兵员到达长沙,并从长沙南下,补充衡阳的师团。

  第三次攻打衡阳城之前,配置于该城四周的日军部队是:

  北门:第58师团;军直辖炮兵部队(包括野战重炮兵部队、100mm加农炮部队、150mm榴弹炮兵部队)。

  西北角:第40师团。

  西门:第1l6师团;炮兵第2联队:步兵炮队;速射炮队;

  南门:第68师团;第13师团;独立山炮第5联队;步兵炮队;速射炮队。

  东门(湘江东岸):第13师团一部;山炮第19联队。

  天上:第5航空军在第三次攻打衡阳中受命出战的有:轰炸机第6、第16、第44三个战队;战斗机第1、第8两个飞行团。

  8月2日

  日本侵略军第11军司令官横山勇经过10天准备后,于8月1日身佩“天照皇大神官”的神符飞抵衡阳,盟誓再战不克,将与所有军官集体切腹以谢罪。横山勇带病亲自前往衡阳前线指挥作战,而四个参战的日军师团长,当然更是不敢怠慢,全都陪着横山勇,准备拿出老命一搏。各师团纷纷组织敢死队,对华军阵地进行冒死攻击。

  8月3日,午夜,

  敌轰炸机第6、第16和第44三个战队,一批接着一批地出动,对衡阳市区、西南两面高地施行地毯式轰炸,日机的大轰炸从午夜一直持续到翌日拂晓。飞机轰炸刚停,城外四周炮群又万炮齐鸣,密集的弹雨一古脑儿地倾向城区,没头没脑地乱炸。日军各路大军在震天动地的喊叫声中发起冲锋。第116师团一部冲进当面一个山头阵地,发现战壕内蓄满了齐腰深的积水,可见中国军队将士们原来一直浸泡在深水中艰苦战斗。

  该师团于天亮后发动的首次冲锋,又被顽强的中国军队用集束手榴弹炸了下来。夜里组织突击队偷袭,摸进守军阵地,以为大功告成,不料又被隐蔽于侧面的火力封锁了退路,突击队全部被消灭。第68师团一清早发动的冲锋,扑上了一块高地,立即被守军火力压制,趴在地上既前进不得又退不下来。师团炮火赶紧支援,轰击守军。又组织了两个大队的兵力发动冲锋,救援被压制在高地的部队。结果,守军以狂风暴雨般的扫射将这两个大队的中队长、小队长全部击毙,士兵死伤惨重,冲锋又告失败。其它几个师团的进攻,也都被打垮。

  8月5日。

  上午,各师团的冲锋皆告失败。下午,恼怒已极的横山勇命令军炮兵部队的重炮群一齐开火,轰击西北角和西南角的城外守军阵地。并企图以地动山摇般的大炮声来威慑中国军队,使之丧失战斗意志。炮声确实厉害,大地在剧烈颤抖,仿佛天将崩裂地将塌陷。已经过若干遍飞机轰炸和大炮轰击的守军阵地上的焦土,又重新被翻造了一遍。守军将士的意志仍未被摧毁。正如老乡说的那样,一个麻雀打三枪,胆儿都吓壮了。

  日军的巨炮再度轰平华军的每一个阵地,日军的敢死队对华军的据点,一个接一个地展开攻击,守军只能做到寸土寸血的力拼。由于两军犬牙交错,有三颗重炮炮弹落到了日军侍机冲锋的部队中,使他们自己的将士大受其害。重炮一直轰到夜幕降临方停。夜里,第116师团第133联队长黑獭少将决定由第1和第2两个大队组成夜袭队,研究好了行动方案,准备在深夜十一点开始出击。十点过,正当这两个大队准备出发时,突然从守军阵地上打来一阵迫击炮。炮弹纷纷在夜袭队中间爆炸,第1大队长当即被炸死,第2大队长负重伤,夜袭队员死伤无数,且失去指挥,未及出动就鸡飞蛋打。

  8月6日。

  第58师团终于从北门攻进城去,与守军展开激烈巷战...。守军处境已非常艰难。被日军包围了四十多天,弹药早已靠美军飞机空投接济。由于日军掌握了制空权,空投亦很困难。现在两军又搅在一起,空投只好停止,一些部队弹药用尽,只能与敌拼刺刀。与弹药一样,守军粮食亦靠飞机空运,空投无法进行,粮食亦告断绝。

  冲进城来的一股日军距方先觉的军部仅一、二百米远。参谋长孙鸣玉带领特务营和军部科室人员,在军部附近同敌人厮杀。军部与各师的联系彻底中断,到处都在展开巷战,传令兵也无法出去联络。各部队之间失去联络。军部还有一部电台可与重庆相通。方先觉将军含着眼泪,哽咽着口诉电文:重庆。军事委员会蒋委员长:敌人今晨已由北门冲进来,城内已无可用之弹及可增之兵,危急万分。生等只有一死为国,来生再见。方先觉、周庆祥、容有略、葛先才、饶少伟、孙鸣玉。同叩于(6日)。

  8月6日,夜。

  重庆。蒋介石官邸。

  蒋介石双手捧着电报,手不停地颤抖着。阅毕,他双手合十,屈腿跪在那稣受难的十字架前,默默祷告:主啊,拯救我忠勇卫国的第10军将士吧!

  8月6日,夜。

  衡阳城。巷战仍继续进行。

  第58师团第93大队和第96大队,企图利用夜暗,匍匐偷袭守军。当敌人爬到射界时,守军突然点燃近处房屋,顿时光照如同白昼,随即手榴弹横飞,机关枪扫射,偷袭之敌陈尸累累。第68师团仍旧被守军堵在西南城外阵地前。日军57旅团长志摩源吉少将,更是由自己担任敢死队的队长,亲自带兵冲锋华军阵地。志摩源吉少将在前沿阵地正在指导士兵们捡拾守军甩过来的手榴弹反炸守军时,突然,守军阵地上打来几发迫击炮弹,其中一发落在旅团长附近,志摩少将和几名士兵均被炸死。有受城市作战特别训练的五八师团,师团长毛利末广中将作战负伤却不肯就医,躺在担架上亲临战场指挥作战,可见战况之激烈。

  此时衡阳的决战,其惨烈程度已使阵地成为了人间地狱。蒋介石在最后时刻,仍然设法派军队救援第十军,连第五军的坦克车部队都派到战场。但是此时中国战区的华军,已经无法将士用命的拼力作战了。因为有了国际力量的介入与刺激,内部派系的猜疑正在死灰复燃,而更加恶化了军队人员不足、装备后勤严重缺乏、军心动摇、士气低落的情况,因此无法动员军力突破日军层层包围的防线。

  8月7日。

  拂晓,第11军重炮群和各师团炮兵部队,又一次集中轰击西南两方向之守军阵地,炮击持续一个小时。各路日军纷纷突进城内,展开大规模巷战。下午。日军将一名守军俘虏放回,让其向方先觉带信,要求第10军停止抵抗。半夜。日军控制了市内多数制高点,一部分守军在被分割包围中继续抵抗,一部分部队已失去抵抗能力。方先觉认为第10军可能已死伤殆尽,为保全最后一些失去抵抗能力的将士免遭涂炭,叫那个带信的士兵向日军回话,同意下令所部停止抵抗,向日军投降。

  衡阳战役确实给日以巨大伤亡,做到了我损800,敌损1000的战果。

  8日晨,城西、南仍有部分阵地在第10军手里,有些不愿投降的官兵仍在抵抗。1944年8月5日,日军对守军进行搏命式攻击。而国民党的几十万援军就是到不了位置。方先觉在指挥会议上“放声大哭”。战至8日清晨,方先觉对身边的人说:“你们已陪我尽到最大责任,你们各自想办法寻生路去吧,我就死在这里了”。说罢掏抢,而枪已被身旁人取走,方先觉向卫士要枪,卫士不给。    

  半夜。日军控制了市内多数制高点,一部分守军在被分割包围中继续抵抗,一部分部队已失去抵抗能力。    

  日军已数路突破,师长周庆祥来到指挥部,告诉方先觉弹药已尽,粮草全无,部队伤亡十之八九,援军不见踪影,只有投降一路。当时军部与各部队失去联系,方欲自尽,为周所阻,周害怕投降会被军法处置,所以枪指方先觉下达投降命令。方投降后才知部队尚有万余人。后来10军军长师长都逃回重庆,蒋洞悉此事但没有采取行动,周庆祥后来成为整编32师师长,在周村败于许世友,蒋不加审判即派军法队将其在路边枪毙。

  8月8日,早晨。

  第十军方先觉部,在坚持血战四十二天之后,最后终于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日军也损失惨重,无力再进攻下去。因此双方经过交涉之后,在日军允许保持军队建制与荣誉,以及救助受伤官兵的条件下,结束了孤军拒敌的抵抗。中国第十军在衡阳的保卫战事实是以交涉之“终战”而结束,而非投降日军。  

  但是,事后横山勇却宣布,日军终于攻陷衡阳,完成“围歼”华军的第十军,把原先答应第十军的“终战”礼遇,改成“俘虏”的对待,这是中日战争中,华军唯一被“俘虏”的师级以上单位。但是自日皇以下的日军高级指挥部,对于方先觉的第十军,作战如此之勇猛,都表示了无限的敬意。

  衡阳终于陷落,史迪威理所当然的开始进一步地向蒋介石逼宫。蒋眼见自己部属们的战志出现动摇,并且开始私下运作而向史迪威靠拢。在强大的压力之下,他也只有同意,向美国的要求让步,准备交出华军的作战指挥权给史迪威。当时中国上下,独立奋战的信念已失,企图依赖美军直接的介入,能够给中国的抗战,带来起死回生的力量。这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危机时刻。

  在日军司令部里,方先觉与第10军四个师长见面,得知第10军尚有近万名将士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随后痛哭失声。说完,欲抢枪自杀,被日军监视人员抱住阻止。    

  日军对第10军将士的英勇善战和方先觉的指挥才能钦佩备至。他们将被俘的第10军官兵编成一个军,取方先觉之先字和天皇昭和年号之和字,定名“先和”

  军,要方先觉任军长,并诱以优厚待遇,遭方先觉严词拒绝。不久,第10军四个师长和一些官兵纷纷逃回重庆。同年12月,日方见方先觉坚决不为其所利用,不忍加害,为了体现日军的“俘虏政策”,以便瓦解更多的中国军队和“感化”重庆政府,将方先觉礼送出营,让其回归重庆。

  蒋介石对第10军回来的官兵统统隆重欢迎,对他们曾“投降”一事不予追究。方先觉等人都分别安排在军界继续担任相应职务。

  衡阳保卫战,方先觉第10军孤军奋战四十七天。

  第10军战死7600余人。    

  日军承认损失为战死3860人,战伤8327人,战病19288人,日军认为伤亡的10%左右是中美空军成果(有疑问,战病那么多人,估计是日军嫌丢人,把大半伤亡划到虚构的瘟疫原因上了,日军2个主攻师团总兵力都还不如伤亡数多,伤亡比例都超过100%了,如果不是不停的获得补充兵员早TMD全报销了,113师团一个以精锐著称的步兵联队还没进入衡阳在外围就伤亡了3000多人,占领衡阳时原来出发的3800名士兵只有几十人还在)。    

  就是从日军自己承认损失来看,衡阳战果可谓惊人,所以日军后来对方将军也不敢怠慢。10军先后牵制4个师团,其中13师团是常设师团,116师团是特设师团,58师团68师团是治安师团,58/68/116师团可以算从头至尾全力投入,10军最后投降也许会有人说不好,但从战斗过程和战果考虑,10军无愧。

  衡阳保卫战,方先觉第10军孤军奋战47天。衡阳守军的顽强抵抗,使得衡阳保卫战最终演绎成豫湘桂战役,乃至成为整个抗日战争后期最大的一次战役。又有新闻评论写道:“衡阳孤军打了47天,这是一个世界共知的事实。”

  从双方伤亡的数字来看,当然,守备衡阳的国民党第10军只有7个团及配属的暂编第54师之1个营,共约18000人之兵力。从6月28日敌人发动对衡阳的第一次总攻,一直到7月底,经过一个月余的战斗,第10军伤亡非常惨重。军部直属部队已伤亡2/3,预备第10师伤亡90%,第3师伤亡70%,第190师仅剩有400余人,各部中下级军官几乎全部伤亡,每一次战斗均要连升数个营长、连长。如在五桂岭争夺战中,第3师第8团半天之内晋升5个营长,均先后阵亡。当时受伤官兵很多。因无医药治疗,不少轻伤官兵自动重返火线,即使伤不轻且还能爬行的一些官兵也都愿意留在阵地中。当时华军野战部队几乎是没有医药补给的。第十军的伤兵与病患,不但完全没法得到照顾,还要在气温高达摄氏四十度的天气,与发炎的伤口下,继续作战。至衡阳保卫战全部结束时,参加守城的国民党第10军将士约18000人,死伤15000余人,其中阵亡4000-7600人(不同来源的资料统计数字不一致)。

  据日军陆军部大大缩小了的数字:日军在衡阳城的进攻作战中,死伤共一万二千一百八十六人。日军从5月27日进攻长沙开始,至8月8日止,仅伤兵就达六万多人,战死人数与伤兵大体相等。当时,围攻衡阳的日军是其第11军第68师团和第116师团,后因遭受我守城部队的英勇抗击,伤亡掺重。敌军第3、第13、第27、第34、第40、第58等师团调来大批部队增援,共计10余万人。据日军防卫厅防卫研究所战史室资料记载,日军从6月23日至7月20日这段时间内伤亡军官798人,士兵19286名。7月20日以后,资料上只载有约计伤亡19100余人字样,并无确切数目,也未分别官兵。根据以上数字,得知日军攻占衡阳的伤亡人数共在38000人以上,几为我伤亡人数之3倍。由于日军的伤亡之惨重,致使“衡阳战役,真相被当时军方隐瞒,致日本国内人多受蒙蔽,至今仍未知其地名者,大有人在。”

  衡阳市区呈长方形,东西宽约500米,南北长约1600米,总面积约为1平方公里左右。在这如此狭小的地带,双方死战达47昼夜之久,且伤亡人数高达44000人以上,这不仅在豫湘桂战役中,而且在整个八年全面抗战中,也是极为罕见的。衡阳保卫战是抗战8年之中,作战时间最长、敌我双方伤亡官兵最多、程度最为惨烈的一场城寨争夺战。这样一个结论,是大不为过的。

  最后,我们来看一看战役的激烈程度、残酷性和惨烈性。在长达47天的衡阳战役中,日军统共向市区发动了3次总攻。在第1轮总攻中,日飞机不断前来轰炸,并大投燃烧弹。当时衡阳城区成一片焦士,殆无房屋可供燃烧。县政府附近之野战医院收容伤患官兵中,有700余名被炸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其幸存未死伤患,只得分散各地,在破壁断墙下、坑中、破防空洞与临时掩蔽体中存身。医务人员因无卫生材料,对伤患无法按时换药;只能用盐水洗涤伤口,再用破布废纸敷盖而已。天热苍蝇太多,创口因污染而发炎、化脓、溃烂、生蛆者不可胜数。重伤者只有等死,甚少幸存。尽管衡阳为米市,主食本应不成问题,由于敌机日日滥炸,城区一片焦土,米仓被毁,官兵乃至无以为炊,炊事人员只得于断瓦颓垣下掘取烧焦成褐色的米粒炊成糊饭,佐以盐水,供官兵充饥。餐时,群蝇飞来争食,挥之不去。食后,官兵多腹中隐隐作痛,且常引起下泻,因乏医药,不少人相继死亡。日军竟然还不顾国际公法,施放毒气。当时据守五桂岭南端的预10师28团3营,除4人还在阵地外,80余人皆不幸中毒死亡。由于我军当时防毒设备极差,且数量不够,因而,在后来敌人施放毒气时,官兵只能尽速以毛巾重叠,在水中浸湿后捆于面部,毛巾上剪二圆孔,露出双眼,以能继续战斗。守地官兵中毒部分均类似灼伤,发生水泡,大如银元,肿高半寸,内为黄水,较小之水泡则为绿色。中毒者两腿不能直行。事后报经大本营经请美空军14航空队之化学战情报军官汤普生上尉详为研究,以黄色水泡系芥子气所致,绿色水泡则系路易氏气所致。

  汤普生并信此种毒气为芥子气与路易氏气之混合物,由7.5厘米炮弹所散布者(见1944年7月7日重庆《大公》、《扫荡》等报战讯)。日军在进攻衡阳中所显露出的残酷性,连参加衡阳战役的日作战人员在战后的回忆中亦不得不了承认:“缅甸印巴鲁的作战,南方的戛措鲁卡那鲁、纽吉尼亚和大陆的衡阳,都是日军陆军高级指挥官的无能和参谋的冷酷大暴露的典型战场。”

  尽管日军在进攻衡阳之中暴露出他们的凶狠和残酷,然而守城的国民党第10军广大官兵“完全毋视战斗之惨酷与死亡之恐怖,已发挥同仇敌忾与团结精神之最大限。”当时,无医药治疗,轻伤官兵均自动重返第一线,甚至伤虽不轻尚能勉强行动者,均自愿留在阵地中,反正只有以激烈战斗来麻木自己。真正的重伤者,必缺胳博或断腿。尚能呻吟,而创口或五官未生疽者,比比皆是。在日军发动第二总攻期间,守军炮弹及迫击炮弹已消耗始尽,除留少数火炮及最后决死之几发炮弹外,其余火炮悉数埋入地下。步机弹已耗去85%。官兵伤亡,大部人枪俱毁,无法补充。由于守军军属各步兵团之迫击炮口径不一,有81厘米的,也有82厘米的。至7月下旬,81弹已颗粒无存,而82弹库储尚有数百发。军参谋长孙鸣玉将军为求平衡第一线火力,特发动司令部幕僚,将半数的82口径炮弹“弹带”部位,以砖石磨去其中径17厘米,使能适合81迫击炮发射,作最后决死之用。许多人都磨得双手起泡,甚至流血。方军长出而慰之曰:“部队官兵每一秒钟都在流血,每一分钟都有死亡;诸君为国效命,此其时也。”此情此景,史无前例。直到敌人发起第3次进攻,8月8日城陷之时,因指挥系统瓦解,官兵只能各自为战。

  “斯时也,天地变色,草木含悲,人人只打算如何杀死一个敌人‘以找回本钱’;杀死两个便‘赚一个’,并无一人退却,亦无一人逃亡。直至日落时分,枪声逐渐沉寂;47昼夜轰轰烈烈的衡阳保卫战,终于在幸存官兵泣血椎心的痛苦中结束!”

  上述日军的凶狠残酷和守军的英勇顽强,我们可以窥知衡阳保卫战的惨烈之极。战后敌方战史资料称:“衡阳之战,如欲惹人瞩目,可称之为‘华南的旅顺之战’。此种比喻稍嫌夸张,但称之为:‘中日8年作战中,唯一苦难而值得纪念的攻城之战’,则绝对正确。”战后日本的一些军人在回忆录中也这样写道:“那次激战,不分昼夜,反复冲杀,血肉横飞,持续多日,据说其惨状与日俄战争攻夺‘二0三’高地时一样。迄今为止,在我们脑子里还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抗战胜利后,以衡阳市参议会议长杨晓麓等五人组成的 “请建衡阳为抗战纪念城”代表团,赴南京向国民政府呈递的请建衡阳为抗战纪念城文,就这样写道:“窃维抗战8年,大会战22次,而相持较久,关系至巨,贡献最大而牺牲最烈者厥为衡阳一役。……然以配合作战,构筑工事之民夫,葬身枪林弹雨中者,即达3174名,而直接被杀伤、间接因饥病以致死亡者,又逾351038人,烧毁房屋45697栋,推毁大小工厂183家,荒废田土375000余亩,损失财产82204亿余元,论功位于苏联斯大林格勒,破坏程度比绪德之汉堡,尚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以故中央宣慰史刘文岛,美大总统代表哈里逊等,先后莅衡视察,咸言灾害惨重,甲于全国,载诸报章,共闻共见。”

  衡阳保卫战的艰苦卓绝勘称抗战守土战之最。李牧截取几个片段:

  片段一、3师长周祥初与方先觉的龌龊使10军主力变成替补。(方先觉原是预备10师师长接替李玉堂任军长,是主力3师长周祥初很愤懑唆使下属弹劾方先觉)预备10师的三个团在一线阵地打了二十天,部队基本打光了,虽然保持建制,但实际兵力大多是兄弟部队增援上来的。

  主力第3师压力较小,方先觉准备调第3师9团3营增援预备10师的29团,3师长周祥初建议用9团成建制替换29团阵地。方先觉厉声责备“大敌当前,大难当头,第10军要想在此战求生存,就任何人不得有私心,也不能怀疑人家有私心”

  片段二、水牛的故事

  战斗后期粮食断绝,190师568团1营3连获水牛一头,师长容有略喜滋滋的代表190师将一条牛腿亲自送到军部。方先觉亲嘱军需处长孙广田将肉切细,多掺一写能找到的别的菜,争取归军部每人一碗。自己也只要了一碗,只是额外要了点骨头。

  当藤菜蔓熬牛肉端上来,军部欢声四起,碗筷乱响。连方先觉的小黄狗也欢天喜地的抱着一小块牛骨头,呜呜的咬着。它已经瘦的皮包骨头。方先觉叹了口气,将碗里的菜拨了一点给小黄狗。副官处长张广宽强忍眼泪,走过来,将碗里的菜拨了一些给军长:“军座,我老了,吃多了也没用,别嫌弃。” 方先觉看着转身离去的张广宽的背影发愣,好一会儿,他才又低头吃起来。

  片段三、买来一口猪

  74军配属10军作战的炮兵营官兵发现城边树林中有间竹编茅屋,里面有个孤老太太。床底下有只肥猪。营部侦察班弟兄们企图把它弄来,可老太太十分骁勇。弟兄们看她白法苍苍不忍过分用强。老太太死活不干,因为这猪已经和 她吃住在一起两年,即是儿女又是伴,陈营长威胁利诱,老太太开价100块银圆,当时一块银圆可以买一担谷子一口猪,最后陈营长一咬牙从营务处要来100块白花花的银圆。等大家要走,老太太说“我只要十快钱,其他的你拿回去吧”

  陈营长看了看老太太,心里一软,“老人家,多了就当是你儿子孝敬你的吧,我们现在还活着,说不定待会就死了,原谅我们的粗鲁吧!”

  片段四、8团半天牺牲5个营长

  从6月23日到8月1日,第10军坚守衡阳近40天,预备10师3个步兵团和直属部队伤亡90%以上。第3师3个团伤亡70%,190师尚存官兵约400人,暂54师一个营仅剩数十人。

  步兵团军官几乎伤亡殆尽,最高纪录为在日军与第3师8团争夺五桂岭的战斗中,半日之内连续仅剩五个营长。五个营长先后都壮烈牺牲。

  片段四、击毙日军志摩源吉少将

  第3师8团长张金祥和迫击炮连长刘和生用八发迫击炮弹解决了日军68师团57旅团旅团长志摩源吉少将,战场上击毙日军少将,这在整个抗战中都是罕见的。

  片段五、 1944年8月6日 ,中国陆军第10军军长方先觉在长衡会战中 率部坚守衡阳47天城破后发出的最后一电 。

  委座钧鉴:

  “我军现已弹尽援绝,敌于今晨自北门突入,我已无可堵之兵。学生(方先觉为黄埔一期学生。编注)等决心以死报国,不负钧座平生作育至意。此电恐为最后之一电,望来生再见。

  学生方先觉、周庆祥、葛先才、容有略同叩”

  (方先觉所部陆军第10军下辖三个师,第3师师长周庆祥,预备第10师师长葛先才、第190师师长容有略)

  从方先觉后来的境遇看,蒋公并没有追究方先觉等人失地投敌的责任。但是以蒋公重名节讲仁义的脾气,要重用这些曾经事敌的将领是不现实的,所以方先觉任青年军师长后渐渐沉寂了。一代抗日名将淡出人们的视野。

  《李牧.忆汉将李陵》

  少年将军方出征,满野胡骑匈奴兵。

  转战折冲挫胡虏,五千荆楚甲士残。

  回首已望玉门关,可惜囊中白羽空。

  将军下马复接战,弦断刃卷朔风寒。

  伏旗解甲英雄恨,遥顾长安叹卫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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