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世界日报》报道,7日是卢沟桥事变纪念日,纽约侨社纷纷举办抗战胜利70周年活动,然而106岁老兵蒋益昌印象最深的不是日军投降那一天,而是国民革命军伤亡达9万人的城市攻防战“长衡会战”。回首在日军机枪扫射与飞机h弹轰炸下突围,过程仍历历在目,包括他亲见伤者为减少痛苦而请国军士兵补一枪,“当然谁也不会为他补一弹,真是惨不忍睹”。
长衡会战为国民革命军死伤最惨烈的抗日战役之一,日军在1944年5月26、27日发动“一号作战”,动员大规模兵力进攻长沙,以摧毁美空军基地与歼灭驻守当地的国民革命军军队。当时为国民革命军h一团观测官的蒋益昌表示,驻守国民革命军的军力与装备都敌不过日军,在阵地争夺中连日败退,被逐渐被敌方从多方包围,外围支援部队又攻不进,官兵心里已做好突围打算,却迟未收到指令。
6月18日清晨4时,蒋益昌出岳麓山南端防空洞巡查,赫见同胞提着枪、弯着腰由矮树丛撤离,还说“你们还不赶快走,敌人就在山顶向我们逼进”。向团长请示后,他带着传令兵赶下山通报旅部,半山腰就碰上日军扫射,紧接着天空出现约20、30架敌机,来回投炸弹轰炸。他急忙卧到小水沟找掩蔽,“四周都落有炸弹,泥土满身”,等敌机一走就疯狂前奔,沿途尽是尸体,一名动不了的伤者还请士兵补一枪,这令他永生难忘。
等奔走至望城坡时,遭遇日军机枪对着撤退的官兵与百姓开火,更有敌机低空扫射,多人在眼前被击中倒地,后继人马还是不顾生死狂奔。蒋益昌本身就是湖南人,熟知长沙地型,他马上拉着传令兵改走水田,不料“脚陷入烂泥,鞋袜脱落”,几乎走不动,只得把作战地图、驳壳枪木壳都甩掉。千米泥泞路走到精疲力尽,仍不敢大意,打着赤脚继续前奔,直到游过小河,认为敌方应不敢涉水渡河,才稍微松口气。此时脚底起水泡,衣服湿透只能自然风干,饥饿难耐,所幸遇到团部士兵,要了食物和一双破鞋,几经波折才成功突围。
亲见部队全面溃退,加上听闻官兵争先恐后挤上船撤退,导致船沉江底,浮尸随波逐流,蒋益昌在回忆录中毫不避讳批评国军在长衡会战中没有部署撤退计划,迫使官兵硬闯突围,导致伤亡惨重。然而,他依旧以身为中国军人为荣,不后悔与全民奋起抗日。
蒋益昌的女儿蒋泽扬也指出,2015年是抗战胜利70周年,中国大陆举办阅兵与各种纪念展,连俄国都在纪念,盼望为国捐躯的历史能受到肯定。“国民革命军在长衡战役折损超过半数士兵,能活下来很不容易,希望父亲在世时能受重视及表彰,圆他一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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