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南战役的前前后后
来源：人民政协报 作者：常红   2024-02-07 17:11:52

▲八路军攻克日伪据点后，在群众的协助下拆除敌人工事。

  1940年底，八路军鲁西军区泰西军分区主力对汶南地区日伪军发动奇袭，一举拔除敌人的6个据点，并于1941年元旦打破日军的“五县联合围剿”后成功突围。这次战役，不仅狠狠打击了日伪军的嚣张气焰，阻止了敌人对抗日根据地的“蚕食”，更进一步树立了汶南地区人民抗战必胜的信心。

  主动出击

  1939年初，八路军一一五师进驻泰（山）西地区，开展武装斗争、统一战线和建党建政工作。1939年8月，中共鲁西军政委员会决定成立八路军鲁西军区，由一一五师独立旅兼鲁西军区，辖泰西、运西、鲁西北三个军分区。其中，泰西军分区辖陕北营、骑兵连、电台队、通讯排、除奸队以及地委、专署之警卫连等部，总兵力千余人。

  泰西军分区成立后，积极开展武装斗争，连续打击敌人，像一把尖刀插入了山东日军的胸膛，引起了日军的极大恐慌。1940年春季以后，日军对泰西根据地进行了多次大规模的“蚕食”“扫荡”。为保存有生力量，泰西军分区主力部队主动转移至泰（安）肥（城）山区坚持斗争。

  当时，汶南一带属泰西军分区管辖，因此日军对汶南进行多次“扫荡”大肆烧杀抢掠后，又在该地实行“村村设保，户户在甲”，大力推行其“强化治安”。一时间，汶南地面据点林立，人民群众陷入白色恐怖之中。

  为打击日军的嚣张气焰，鼓舞汶南人民的斗志，八路军泰西军分区领导决定集中优势兵力，拔除设在汶南的敌人据点，开创泰西抗日斗争的新局面。

  1940年12月20日傍晚，泰西军分区及直属警卫连、特务连200余人，在司令员刘贤权、政委李冠元等指挥下，会同活动于泰西地区的八路军主力部队一一五师六八六团陕北营（全营共4个连500余人，排以上干部多数是经过长征的红军老战士），从泰（安）肥（城）山区南部的牙山老鼠峪出发，长途奔袭，直插汶南地区。

  彭集攻坚

  部队首先攻打彭集据点。彭集据点是日伪军在汶南地区最大的一个据点，由3个小据点构成，中心据点设在彭家家庙，该据点围墙高大，并筑有5个土炮楼，内有伪军一个中队60余人驻守。其他两个小据点设在中心据点西侧，与中心据点构成“三角形防御体系”，分别由伪警备队和“剿共班”把守。

  根据侦察员提供的情况，刘贤权、李冠元认真研究并部署了作战方案，同时对参战部队进行了充分的战斗动员。

  当夜21时许，陕北营在当地民兵的配合下，从东西两个方向包围了彭集据点。战斗打响后，西梯队迅速占领了伪警备队和“剿共班”之间的民房，用机枪压制了伪警备队的火力，突击队员们迅速前进，将手榴弹接连掷进伪警备队的营房。伪警备队在队长的命令下慌忙应战，几个家伙刚冲出营房，就被飞来的手榴弹炸死。伪队长向外探头张望，被陕北营战士一枪击毙。突击队员乘势冲入，残敌不敢抵抗，纷纷举手投降。另一据点里的“剿共班”见伪警备队全军覆没，根本没放一枪，就把武器扔出窗外。

  陕北营的战士们很快完成了对敌人中心据点的包围。中心据点彭家家庙里的伪军中队妄图凭借土炮楼和高大坚固的院墙负隅顽抗。陕北营营长黄跃华和教导员姜利增经短暂商议，决定分头行动。黄跃华调集4挺机枪和两个排的战士瞄准敌人的各个枪眼猛烈射击，完全压制了敌人的火力；姜利增迅速率领战士冲到墙下，奋力掏洞破墙，很快挖开了一米宽的墙洞，突击队员们随即冲入，在一阵“缴枪不杀”的呐喊声中，院内的50多个伪军全部举手投降。

  在战斗结束后，陕北营战士押着活捉的80多个敌人，扛着缴获的80余支步枪及军用物资胜利返回驻地。

“连中三元”

  彭集战斗旗开得胜，有力鼓舞了部队的士气。为进一步扩大战果，军分区领导决定趁热打铁，于次日晚一举拔掉沟头、李集、松山三个伪据点。

  据侦察员报告，沟头据点原有一个伪军中队100余人，日军得知彭集据点被“端掉”后，火速从王楼据点派出伪军50人增援；李集据点、松山据点各驻伪军一个中队。据此，军分区领导决定以3个连兵力分头出击，消灭这3个据点的敌人。

  负责攻打沟头据点的是陕北营一连。该连于23日黄昏时分分东、西两梯队向据点靠近，战士们左胳膊上均缠有白手巾为标记。

  21时，战斗打响。一连西梯队迅速占领了炮楼西面30米处的一家小酒店房顶，活捉了里面正在睡觉的敌人；东梯队悄悄摸到据点东北20余米处的一个碉堡，不费一枪一弹解决了里面的敌人，随后用在碉堡旁缴获的长梯登上附近一座二层楼房，架起机枪，向炮楼顶上的敌人机枪手射击。很快击毙了炮楼顶上的敌人。与此同时，西梯队也用步枪、手榴弹和掷弹筒向敌人的枪眼射击，压制了敌人的火力。东梯队战士们乘机抬起长梯到炮楼下，迅速攀上敌炮楼顶部，缴获了敌人的机枪，然后揭开炮楼顶部的盖子，将机枪枪管伸了下去。守敌见状，立即高喊投降。

  在攻打沟头据点的同时，攻打松山、李集的陕北营二连、三连也获全胜。松山据点的伪军听说八路军来了，没做任何抵抗就举手投降。李集炮楼的伪军“象征性地打了几枪”，然后举起白旗。这3次战斗，八路军连克敌人4个坚固据点，己方无一伤亡。人民群众高兴地称之为“连中三元”。

  24日，周庄、罗山两个据点的守敌听到“八路军一夜之间连端3个据点”的消息后，吓得不战而逃。

  粉碎日军“五县合击”

  日军山东驻屯军得到报告后，立即命东平、汶上、宁阳、肥城、泰安5个县的日伪军对泰西军分区实施“五县合击”。12月31日深夜，日伪军1000多人趁汶南抗日军民准备欢度新年之机，在坦克、装甲车的掩护下，偷偷向汶南地区扑来。1941年1月1日拂晓，敌人在大雾的掩护下，由汉奸带路，首先向小戴村发起偷袭。哨兵发现后，立即鸣枪报警。陕北营指战员边打边掩护军分区机关向泗汶村撤退。当先头部队转移到泗汶村吉市口时，又遭遇了另一股日军，遂和该股敌人展开激战。就在此时，军分区首长接到侦察员报告：村南方向也有一股日军向战场赶来！情况十分危急。军分区首长当机立断，命令陕北营一连在吉市口就地阻击敌人，掩护大部队转移。

  一连得到命令后，立即抢占了吉市口南北的制高点，用机枪封锁了街口大路，把蜂拥而来的日军阻击在郑家林一带。一连指战员用牛车、桌椅、砖石等在街心筑起工事，击退了敌人的多次冲锋。日军见一连火力猛烈，以为是八路军主力，于是集中兵力疯狂进攻，并调来坦克、装甲车掩护部队冲锋。激战中，一连战士击毁敌坦克1辆、汽车1辆，击毙日伪军60余人。在完成阻击任务后，一连各排交替掩护，迅速向大部队突围的方向转移。日军则在后面乘坐坦克、装甲车紧紧追赶。

  1日上午10时许，陕北营主力部队越过汶河，占领了戴村坝南端的将军庙，并在此迅速筑起防线阻击敌人，掩护军分区机关人员渡河撤退。当军分区机关人员及大部队冲出敌人包围圈后，陕北营继续掩护军分区机关转移，同时留下二连一排接应一连。

  大部队渡河不久，一连便越过汶河河堤，撤至河中心的沙滩。此时，浓雾已经逐渐散去，日军的坦克、装甲车也追到河边，并依仗其火力优势疯狂向一连指战员扫射、开炮。危急关头，和一连共同战斗的泰西军分区政治部主任吴涛命令受伤战士率先过河，自己则率部分干部战士掩护。激战中，担任后卫的部分战士壮烈牺牲，吴涛也身负重伤。此时，二连一排从河对岸向敌人猛烈射击，分散了敌人的大部分火力，吴涛在战友的搀扶下率一连30余名战士成功渡河，与大部队会合。

  （作者系辽宁省文史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