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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的战术,真高”
来源:作者: 王庆华   2019-01-24 16:26:43

  1944年8月,正当陕北高原上展现出一幅谷子黄如金、高粱红似火的丰收景象的时候,中外记者参观团中的美国、英国、加拿大、奥地利等国记者,愉快地结束了对我革命圣地――延安的访问,启程要赴我晋绥抗日根据地进行参观。临行之前,毛泽东主席还亲自来到交际处为他们饯行。

  中外记者赴延安参观团是1944年6月上旬抵达延安的。到延安后,他们先后受到了毛泽东主席、周恩来副主席、朱德总司令、叶剑英参谋长的亲切接见;参观、访问了陕甘宁边区政府、学校、工厂、农场等;还和2000多名群众一起观看了秧歌表演。7月中旬,外国记者提出要赴八路军前线访问。经过一段准备,外国记者在王世英、朱明、王再兴和翻译柯柏年、凌青的陪同下,东渡黄河,来到我晋绥军区第八分区战地。

  我晋绥八分区司令员王长江、政委罗贵波在八分区驻地交城屯兰川关头,热情接待了这批外国记者。记者中有: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的史坦因,美国《时代杂志》、《纽约时报》、《同盟劳工新闻》的艾泼斯坦,合众社、伦敦《泰晤士报》的福尔曼,路透社、《多兰多明星周刊》的武道,以及塔斯社的普金科等。随行的还有国民党中宣部代表张金如等人。

  晋绥是我抗战的前哨之一。在我党的正确领导下,晋绥根据地和所有我抗日根据地一样,已渡过了极端困难的时期,得到了巩固和发展。经过残酷斗争考验的我晋绥军民越战越强,正以更加高昂的斗志,不断给日本侵略者以沉重打击,奏出了一曲曲抗战的凯歌。为了通过外国记者将我晋绥军民艰苦卓绝的抗战情况介绍给全世界人民,并用铁的事实回击国民党顽固派诬蔑我党、我军“抗而不战,游而不击”的滥言,我八分区司令部遵照晋绥军区首长的指示,决定组织几次较大的战斗,用辉煌的战果迎接外国记者的参观。

  按照八分区的部署,在静乐地区要进行两次战斗:夺取利润敌碉堡和娄烦镇日伪据点,这一任务交由我八路军二支队完成。二支队原是冀中警卫旅第二团,1943年10月,该团奉命由冀中转战太行,在参加了消灭伪军孙殿英部的林南战役后,来到我晋绥根据地的东大门,在静乐、方山、阳曲、岚县一带开展对日斗争,改名为“二支队”。在一年的时间里,二支队在支队长林海青、政委孙继争的率领下,一连打了几个大胜仗。一时间声威大振,日伪闻风丧胆。

  我晋绥八分区首长对夺取利润、娄烦据点的战斗极为重视。为了打好这两场战斗,王长江司令员和罗贵波政委亲自赶到二支队驻地,同林海青、孙继争等支队负责同志一起,研究、制定了具体作战方案:决定利用内线关系智取利润敌堡;而对兵力强大、装备优良、碉堡及外围工事坚固完备的娄烦镇据点则实行强攻。

  战斗的序幕很快拉开了!二支队首战告捷,智取了利润敌堡。当孙继争政委亲自将这批俘虏押送到分区司令部驻地时,外国记者一下子围拢过来,议论纷纷,赞叹不已。艾泼斯坦先生向王长江司令员伸出大拇指,称赞道:“你们打得不错!”

  站在艾泼斯坦先生身旁的国民党中宣部代表张金如却阴阳怪气地说:“这真是昨天抓来的俘虏吗?”

  孙继争血气方刚,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发火了,不客气地反驳道:“这是我们刚从炮台里抓来的。你闻闻看,他们身上不是还有火药味吗?就像从水潭里抓出来的王八,水都未干,你还要什么新鲜?”王司令员马上打断孙继争的话说:“好吧!张先生既然怀疑,那就亲眼看看我们的下一个战斗吧!”

  娄烦是位于静乐之南最大的一个重镇,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为了控制这一重镇,日伪从1942年秋天起,就在这里修筑碉堡,派兵把守。看看敌堡及外围工事、设施和兵力部署情况,就可以知道敌人对这一据点是如何重视了。在镇内衙门圪塔上,筑有大碉堡一座,大碉堡四角各有一座小碉堡,均设有哨楼。在这“子母碉堡”四周,除筑有围墙外,还设铁丝网一层。南门由宪兵队、警备队守卫,另有先锋队散居于榆树巷居民院内,东、西、南门,各有7名伪军巡守;铁丝网门由6名伪兵警戒;小西门亦有6名伪兵看守。镇北二里许山石梁上筑有大、小碉堡各一座。碉堡间挖有暗道,暗道口置吊桥。在碉堡东、西、北三面设有高四尺的双层铁丝网,两层铁丝网间,挖有一丈深、八尺宽的壕沟。南面设有铁丝网一层,铁丝网外,筑有一丈余高的围墙,山石梁半腰还设铁丝网一层。每晚从镇内抽6名宪兵守卫。

  敌人满以为凭借这坚固的碉堡及完备的外围工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想到我英雄的抗日军民就是“老虎嘴里也敢拔牙”,不断给敌以沉重打击。两年来,特别是1944年春自我方确定了对娄烦据点实行围困的方针以来,我军一方面组织群众开展反支差、反维持、反夺粮的斗争,一方面向敌人发动一次次攻击,使这些侵略者尝够了苦头:抓来的民夫都跑了;抢来的粮食被夺走了;不少日伪军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就连东门、南门、大西门、小西门的炮楼也被民兵们用火给烧毁了。

  但是,敌人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为了固守娄烦,在镇内仍驻有日军20名、伪军30余名、警察10名;山石梁碉堡内驻有日军17人,戒备更加森严。

  为了消灭这股敌人,摧毁敌人在娄烦镇内赖以生存的大、小碉堡,遵照八地委和八分区的指示,二支队和中共静乐县委主要负责同志联合组成了作战总指挥部,以制定作战方案,部署整个战斗……

  在连队战斗动员大会上,战士们诉说着日军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暴行,眼睛里喷射出复仇的怒火……

  在娄烦附近的蒲峪、席岭子、西果园、三元村、官庄、石家庄、庙湾等村庄里,民兵们收拾着地雷、手榴弹,准备参加战斗。一些老年人说:“到时候,咱也要去刨鬼子的墓子(指娄烦碉堡)去!”……

  人们的情绪是这样高涨!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组织了撅头队210人;随军担架50付,200人;三处担架站的担架90付,360人;运输队150人;挖洞队50人;随军作战民兵160人;前方慰劳队(由各地变工队和儿童团组成)80人。

  根据作战总指挥部命令,强攻前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在紧张地进行着――

  由马家岩、黑山岔等煤矿区的党员工人和熟练的采煤工组成的挖洞队,经过地形测量、挖洞实验后,开始日以继夜地挖掘通往敌人碉堡的两个地洞……

  制造炸药的战士、民兵加紧用土办法制造着炸药……

  民兵战斗队在强攻前10天内,每夜都潜入娄烦镇打敌哨,捉汉奸,夺敌人的菜园子,给敌人用的井里倒茅粪水,在敌堡周围埋设地雷,用土炮轰敌碉,骚扰敌人。同时,还配合我武工队围困敌人碉堡,向伪军喊话以动摇瓦解敌人的军心……

  在我军的围困下,敌人成了瓮中之鳖,吓得蜷伏在碉堡里连动也不敢动。但是,不行动又怎么能行呢?他们要水喝,要柴烧。为了弄水、弄柴,敌人付出了8人伤亡的代价。在碉堡周围,常有冷枪不见人。为了给自已壮胆,敌人常常无目标地乱放一通枪。

  9月23日的夜晚,秋雨霏霏,我二支队和武工队、民兵战斗队乘着夜色进入了各自的阵地:二支队一连和一部分武工队、民兵围攻娄烦镇内的敌人;四连和另一部分武工队、民兵围攻镇北山石梁碉堡的敌人;另以一个连埋伏于娄烦城北面大道,准备迎击县城方向的援敌。

  由民兵、自卫队和群众组成的运输队将子弹、地雷、手榴弹、炸药及云梯等,源源不断地运往阵地前沿……

  一场激烈的战斗很快就要爆发了。

  雨,欲停未止,偶尔还稀稀落落地飘洒下来。夹着雨星儿的夜风,冷嗖嗖地吹在战士们的脸上。真有点寒气袭人。但是,每个战士的胸中好像一盆熊熊的火在燃烧……

  深夜时分,当战斗信号发出后,一场人们期待已久的战斗打响了!镇北山石梁碉堡周围,一时间,步枪,轻、重机枪,都呼啸起来,织成了一片火力网。手榴弹、土炮此起彼伏,不时在敌人的碉堡周围爆炸开来,荡起了一团团烟雾。担任主攻山石梁碉堡的四连冲锋分队在炮火的掩护下,冲到敌堡的边缘,剪开了一道道铁丝网,跃过了沟壕,向敌人猛烈射击。碉堡里的敌人像受伤的野兽似的咕噜咕噜地惊叫着,慌乱地扳动着机关枪。从碉堡的枪眼里吐出了一条长长的火舌。但是,很快都被我军封锁吊桥门的机枪火力压下去了……

  在娄烦镇内,我四连战士和武工队员、民兵们一起,也向敌人的“子母碉堡”发动了猛烈的进攻。敌人凭借“子母碉堡”的有利条件,以火力交叉,企图封锁我军前进的道路……

  战斗进行了一天一夜。敌人虽受重创,但是仍然想依靠钢骨水泥筑就的“乌龟壳”进行顽抗。

  24日晚上,通往敌堡的两个地洞挖好了,运输队立即将装满7个棺材的7000多斤炸药,运入洞内,分别安置在敌人的两座碉堡下面。敌人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很快就要乘坐“土飞机”上西天去了!

  25日,王长江司令员、罗贵波政委陪同外国记者来到了娄烦阵地。在预先准备好的观察位置的战壕里,王长江司令员向外国记者介绍了现场方位、敌我位置、敌堡结构及外围工事、敌我兵力配备以及我军民团结战斗等情况。外国记者听了,颇感惊异,提出了一个他们认为不可思议的问题:“日军碉堡这样坚固,你们有多少炮?没有大炮能打开吗?“

  “放心吧,先生。我们的‘大炮’埋在地下,‘炮弹’早已钻进敌人堡垒的基座下了!王长江这番风趣而寓意很深的话,更使外国记者们大惑不解,他们茫茫然如坠入五里雾中,脑海里充满了一团团莫明其妙的疑云。

  这时,二支队政委孙继争向王长江司令员报告:“一切准备妥当,请首长下令!”

  “开始吧!”王司令员将手一挥,口气是那么严峻而坚定有力。

  正当外国记者们都在暗暗猜测甚而怀疑这次战斗能否打胜的时候,突然,“轰隆隆”一阵巨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大地剧烈地颤动一下。娄烦镇内的一个碉堡上空立即腾起了水柱似的黑烟。破砖、石头以及土块一起飞上了半空,紧接着像冰雹似的直落下来,滚滚的烟尘弥漫在娄烦附近一、二里的地方,久久不散。敌人被炸得粉身碎骨了!碉堡被连根摧毁了。

  我军趁势向镇内其余的四个碉堡发起攻击。在雄壮、响亮的冲锋号声中,我英勇的战士们,呐喊着像怒潮一样冲向敌堡……敌人慌乱了,忙向我军施放毒气……毒气怎能挡住我军的进攻?战士们一个个龙腾虎跃,直冲碉堡。经过一阵激战,我军又摧毁了三个碉堡,并占领了城墙四角。敌人像丧家之犬,急急忙忙钻进镇内仅留下的一座大碉堡里。而在碉堡外面,横七竖八地扔下了几具尸体……山石梁上碉堡里的敌人眼看着镇内敌人遭受我军重挫,但因自己的处境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就顾不得援救了。而蜷伏在镇内孤堡内的敌人,在我军铜墙铁壁似的包围圈内,欲逃不行,欲守不能,加之吃不上饭,喝不上水,处于极度疲劳和恐惧之中。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日军,此刻都垂头丧气,有的对着珍藏在身边的护身符,不禁露出了怀疑的目光;有的久久地盯着从三岛寄来的家信、像片,失声痛哭;特别是那些身负重伤的日兵似乎忘记了武士道精神,因忍不住伤痛,而在地上滚动、哀嚎!

  而与这场面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我军民团结战斗的动人情景:由民兵召集人组成的运输队冒着敌人的炮火,将弹药源源不断地送到我阵地前沿;担架队日夜守候在东门的树林里;慰劳队将煮熟的南瓜、鸡蛋、鸡、肉、饼子,以及绿豆米汤,一担一担地送到战士们面前,一股劲地说:“吃吧!喝吧!吃饱喝足,好打龟孙子们!”

  胜利,牢牢地掌握在我英勇的抗日军民手中。为了尽快解除敌人的武装,我战士、民兵发起了政治攻势,一次又一次地向敌人喊话:“放下你们的武器,投降过来是活路,不投降死路一条!”娄烦镇上的一些老大娘知道碉堡里有不少伪军家属,也都主动跑来,向她们喊话,告诉她们碉堡就要爆炸了,要她们快跑出来,不要成为顽敌的陪葬品。

  但是,冥顽不化的敌人抱着援军解救的幻想仍在顽抗着。

  “敌人不投降,就把他全部消灭!”我军指挥员的这一命令,立即传遍了我军前沿阵地,化成了我军指战员的钢铁意志。

  敌碉里的日军见我神兵天降,知道难以逃脱,便躲入碉堡里层,紧闭着三四层门板拼死固守。

  几块门板怎能挽救日军灭亡的命运?我军战土将一颗颗手榴弹从门板的窟窿里投进去。随着手榴弹的爆炸,门板被点燃了。火势愈来愈大,燃成一片火海。顽守的日军全部葬身火海。

  站在观察位置的外国记者从望远镜里观看了这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面,都不禁目瞪口呆了。那位国民党中宣部代表一言不发,也许他内心里还不服气吧,那就让他看一看我军的战果吧:

  这次战斗除娄烦镇北山石梁上的碉堡没有解决外,镇内的5座碉堡全部被我军摧毁,20名日军,30余名伪军以及10名警察均被我军彻底解决。当我威武的战士押着俘虏,扛着刚从敌人手里缴获来的步枪、机枪,从外国记者和国民党中宣部代表面前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时,艾泼斯坦先生禁不住翘起大拇指,对王长江司令员和罗贵波政委连连说道:

  “八路军的战术,真高!真高!”

  外国记者离开娄烦战地时,还看到了我根据地的群众赶着羊群和驮满瓜菜、猪肉、鸡蛋的牲口到作战总指挥部的所在地――蒲峪村,去慰劳亲人八路军的情景。这使他们又回想起在延安参观时听到的一首歌儿:

  “猪呀,羊呀!送到哪里去?送给那英勇的八路军!”

  强攻娄烦据点的战斗一结束,我军立即向距娄烦一二十里的下静游、东六度两敌据点下了哀的美敦书。敌人闻风丧胆,于27日弃碉而逃。可惜,外国记者没有看到这一情景。倘能看到的话,他们一定会同我们一样欢欣鼓舞吧?

  不过,尽管如此,我晋绥八分区静乐战地军民抗战的情景还是在外国记者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通过对延安及我抗日根据地的参观访问,对我党、我军、我抗日根据地有了一个客观而全面的认识。他们返回大后方和本国后,许多人都撰写了反映我抗日根据地欣欣向荣的面貌及我军伟大战绩的文章和著作。特别是后来投身于中国革命斗争和建设事业的艾泼斯坦先生在《纽约时报》、《时代杂志》上发表的许多文章,有力地向世界人民揭示了这样一条真理: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是中国革命的希望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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