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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永顺:从八十九军干训班到军校九分校
来源:抗战老兵口述中心   2020-12-03 16:02:31

  1938年春,中国军队八十九军奉命留在苏北“孤岛”上建立敌后根据地,执行袭扰、牵制日军任务。为适应部队补充的需要,成立八十九军干部训练班,下辖军官和军士两个大队。军官大队以训练军官佐属为主,军士大队以训练班长、文书、军需、军械等上士为主。班主任、副主任由军长、副军长分别兼任。具体工作如教官的选聘、招生、调训、训练计划、课程实施、毕业分配等均由军部参谋处代办。由于八十九军是野战部队,驻防作战时常调动,而且当时在苏北的部队,还有五十七军、独立第六旅和江苏省的保安部队,他们也需要训练、补充干部。1938年秋,八十九军干训班改名为江苏省干部训练班,成立了班本部和学员、学生两个大队,定址在淮阴新营房。学员大队由苏北各部队保送在职军官培训,毕业后原则上回原部队工作;学生大队则招收社会知青。由于知识青年救亡图存心切,报名非常踊跃,不久即招收五六百人。

  江苏省政府将此情况电告统帅部,成都中央军校校本部即将该班纳入其范围,更名为中央军校驻苏干部训练班(下称军校苏干班),因而该班进入黄埔军校系统。1942年夏,该班更名为军校第九分校,年底停办。校址历经苏北淮阴—泰州—东安丰(东台县属)—东台—泾口(淮安县属)等地。招训学生3期,2000余人;培训在职军士1期,500多人;培训在职军官7期,1000余人。毕业的学员、学生,列为中央军校有关各期。学生毕业后,分配到苏北抗日部队充当军政干部。学生中有不少是共产党的地下工作人员,毕业均分配到国民党部队里,但他们没有到差。后来经过多方查询,才知道他们到共产党领导的部队去了。苏干班的这种情况和1924年—1927年军校在黄埔岛上的情况相同。

  更名为军校苏干班后,其机构、人事调整如下:班本部主任李守维(兼),副主任顾锡九(兼),教育长周伯道,政治科科长沈霞飞,教务科科长王雄。

  主任李守维系八十九军军长,黄埔军校二期毕业,江苏泗阳人。他为了避开和韩德勤的同县关系,籍贯改报宿迁。副主任顾锡九,八十九军副军长,黄埔军校四期毕业,江苏涟水人,他原名顾祝如。为了避免和堂兄弟顾祝同相混,改名顾锡九。周伯道,中央军校六期毕业,浙江人。沈霞飞,江苏苏州人。王雄,中央军校六期毕业,广东人。其他各科负责人,已记不清了。

  第一大队是学生大队,招收社会知识青年。招生简章要求初中以上文化程度,但实际录取也有小学程度的。原计划是一次性招生,但因通信、交通问题,第一次没有取足,后来的就随到随考。当时的青年报考异常踊跃,都认为有习武之所,能学到杀敌本领。录取后随即编队训练。第二大队是军官大队,由班本部分配数额,由苏北各部队保送军官培训,以提高其军事知识及作战技术。

  苏干班教官的水平都很高,有日本留学的,也有东北讲武堂、保定军校以及黄埔军校等军事学校毕业的。他们有的抗战前在南京中央军校担任教官,有的在部队充任中、高级军官,军事理论和实践知识都很丰富。

  该班第一期于1938年9月开学,开始正式训练。课程有步兵操典、野外勤务、筑城教范、阵中勤务令、军人守则、军容风纪、国际国内形势、日寇侵华阴谋、抗战方针政策等等。操场训练有制式教练和持枪教练等。体能项目也是必修科,要达到一定标准才算及格。没有达标的,夜间别人休息,他还得去打夜班苦练。

  操课繁重,加之管教方法严格,同学们都感到有些受不了。但为了抗日,咬牙坚持。每天早5点起床,晚10点休息。一天两餐,每餐10分钟。“时间到!”值星官哨子一吹,哪怕刚盛上一碗饭,也得放下去排队。到毕业时,好多同学得了肠胃病。为了训练夜间作战,夜晚除学习外,生活上其他事情如洗脸、洗脚、就寝、起床等都要摸黑。总之,那时成天处于紧张状态。

  按照原定计划,入伍生在校时间是一年。哪知日寇为了打通运河苏北段,于1939年2月调集重兵,由徐州向睢宁、宿迁进攻,直指淮阴。苏干班不得不迁移。那时缺乏交通工具,只好以步当车。同学们除背行李外,还肩负枪支、弹药、干粮等。背负太重,实在难以行进,半路上只好把被子的棉絮剥去一部分,以减轻分量。数九天夜间仅盖一条薄被,好多同学都病了。白天行军,有时日机来袭,要隐蔽防空,耽误行程,就必须以夜晚行军补偿。日夜兼程,一个多星期才到泰州。我在夜行军中,好多次两腿机械地随着队伍前进,而大脑已完全入睡。有时脚下踩到高低不平路面,打了很大踉跄,身体栽到别人身上,同学大声喊叫“邓永顺”时才醒来。走不多久,又会入睡,又会栽到别人身上。其疲惫程度可以想见。

  到泰州不久,又开往东安丰。到后第二天就开始训练。东安丰是个小镇,庙宇和空屋不多,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安排不下。勉强驻了一个多月,又迁往东台。行军那天,途中遇雨,同学衣帽尽湿。四月雨天气温骤降,冻得大家脸黄唇乌,直打哆嗦。道路泥泞,步履维艰。东安丰到东台六七公里,整整走了一天,有些同学半夜才到。

  苏干班在东台驻定后,苏北东部很多志士纷纷要求参加受训。于是在1939年夏,招收第二期学生一个大队。同时苏北东部地区一些有军事素养的人才,也来苏干班从事教学、训练等工作。如南通的蒋进执教战术。他是保定军官学校毕业,很有军事素养,基本战术、应用战术都教得很好,待学生亲善,人们不叫他蒋教官,都叫他“老保定”,以示尊敬。大丰的黄梦担任国术教官,教我们拳术、剑术、劈刺、弹腿等,使我们学到了不少杀敌技术。其他如东台的韩宝鉴、盐城的左彩章等教官、队长,都是那时到苏干班来的。

  苏干班是教学训练机构,是培养杀敌人才的地方,因而苏干班迁到哪里,日寇就注视到哪里。我们到了东台以后,日机时常来袭。有一次空袭警报来迟,同学们来不及进防空洞,一次就被炸死3人。后来我们不管是上课还是训练,一律和打野外一样,在树丛、青纱帐中进行。

  重庆有时派飞机送重要文件、钞票来。一次一架飞机下午3时左右降落东台机场(县城东北三四公里处临时修筑的简易机场)。机场警卫是东台县保安队。不知敌人情报怎么那样快,降落不到10分钟,3架敌机就在机场上空出现,旋即投弹、扫射。四引擎的战斗机最后只剩点残骸了,存放在东台都天庙东厢房里。同学们看到飞机残骸,更是激愤。从那以后,重庆再来飞机都不着陆,全部进行空投。

  那时苏北没有军事书籍售卖,教官授课没有讲义,全靠笔录。1939年夏,我队区队长秦幼丹翻出一些军事书籍,找我、魏家让和另一同学(忘其姓名),照他拟定的纲目,摘编了一本《军事手册》。附图按其比例,改用东台附近地名、地形、地物。好多教案把西团、小海、沈灶、大桥、大中集(现均在大丰县境)等地,作为假设敌区。这样增加了教案的生动性。每当秦幼丹轮值星官时,我们就不去操课,留在家中编写。编成以后,交东台石印局,石印5000册,不久销售一空。同学们人手一册,作为课本阅读,获益匪浅。

  1939年夏,苏干班增设第二副主任单洪培,江苏江阴人,驻班主持日常工作。

  1939年冬至1940年春,苏干班招收第十八期入伍生一团,计3个大队、9个中队,1500余人;另招1个女生队,30多人。由于前两期的训练,积累了些经验,条件也较前稍好,因此十八期入伍生教育还是比较正规的。

  1940年2月,第一期学生毕业,列为中央军校第十六期步科。校长蒋介石还让飞机送来“军人魂”佩剑,发给我们每人一把,要求我们“不成功,便成仁”。

  1940年夏,该班第二副主任易为王康奇,湖南人,黄埔军校五期毕业。

  同年10月,李守维在黄桥战役中淹死。主任一职由副主任顾锡九升充,王康奇升充副主任。该班迁驻淮安泾口镇及其附近农村。至泾口后,副主任易为王宗翰,江西人,黄埔军校六期毕业。

  那时因住房及军需品等困难,有部分十八期同学休学。他们中有的去扩充游击队,组织抗日力量;有的去做民运工作,动员人民参军参战。这些都说明苏干班同学抗日的思想是积极的。

  1941年夏,第二期学生毕业,列为中央军校第十七期步科。

  1942年夏,苏干班更名为中央军校第九分校。1938年—1942年期间,该班先后办了7期军官大队或军官队。训练期限半年或一年不等。有时日寇打来,部队要人,正在训练的学员就得回部队参战。游击环境,训练也是游击式的。7期共培训军官1000多人。

  1942年底,第十八期学生毕业后,第九分校即行停办。据说,后来第九分校的校名转给了新疆分校。

  (来源:《黄埔》2007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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