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明谈抗日初期的难民工作
来源：1988年6月《革命史资料》 第9期    2025-05-19 11:42:16

　　1933年，我在杭州参加共产主义青年团之后，来到上海，在文化界做抗日救亡的革命工作。八一三抗日战争爆发之前，我曾在世界语协会工作过。

　　在文化界工作时，我认识了许幸之和他的侄子许睛。许晴为人豪爽，我们很快就成了好友。八一三抗战一爆发，许晴介绍我进了金城难民收容所工作。

　　这一年的(1937年)8月18日,陈常(彭柏山)到我家来，代表党组织宣布我被吸收为中国共产党党员。他是我的入党介绍人，也是我的领导和联系人。

　　大约过了几天,张爱萍来领导我了。他说，现在我们的工作，非常需要上层的支持。他要我积极地去打开与上层的联系。通过许晴介绍，我到慈联会工作。在那里,我和黄涵之、姚惠泉、赵朴初、陆德绅建立了联系。之后，我陆续把朱启銮等介绍给赵朴初,我并编造了一份名册,放在赵朴初的办公桌玻璃板下，需要时，就由慈联会收容股派到各难民所当领导。这样，就充实了当时难民收容所的领导和工作人员队伍。

　　在金城难民收容所工作时，我积极地向慈联会赵朴初建议，专门开办青壮年难胞的收容所。赵朴初很快接受建议，由我负责办了正大难民收容所。这个所约有4、5百人，主要是青壮年难胞,也有少数是带家眷的。我们除了安顿难胞住宿、吃饭外,主要是组织他们到大场、浏河的前线去抢救伤病员。那里与日军作战的是45师。我们比较多的时间是去真如、纪王庙、观音堂，在那里作战的是张发奎部队的89师。前线的抗日战火炽烈，但是国民党政府的后勤工作很糟,抢救伤员的担架、人员，甚至士兵的口粮、衣服、医药,经常跟不上。我们和89师联系上以后,他们很高兴，欢迎我们去。我们动员了70-80个青壮年难胞去了。慈联会还送了一部分他们急需的物资去。当时，正大难民收容所的难胞,每天要上前线抢救,工作很紧张,大家同仇敌忾,抗日情绪高涨极了。

　　张爱萍领导我大约有2、3个星期后，余立金来领导我了。记得他到正大难民收容所来时,头戴铜盆帽，身穿长衫。他来以后，要我搞好难民的收容、教育和管理工作。要解决难胞的吃和住,更要使他们受教育,在难民收容所住一天,就要受一天的教育，增长文化知识。这对难胞、对社会、对国家都有利的。开始,缺少教员，就从难胞中物色文化程度高的，由他们去教文化低的和文盲。以后,我们逐步请了一些爱国青年,当专职的义务教员。

　　战火持续,难胞激增,急需开办新的难民收容所。我把世界语协会的朱诚基等介绍进正大难民收容所工作。由他们负责正大的工作,我自己就去开辟新的难民收容所了。大约在1937年12月我去负责康悌难民收容所了。这个所在卢家湾,约有2、3千人，是一个大所,男女老少都有。正大难民收容所的地方,办了工华难童收容所，专门收容儿童。正大难民收容所的一部分青壮年难胞去了康悌难民收容所。

　　社会各界对康悌难民收容所很关心。大约在1938年的年初，茅盾亲自来过。他来所收集了不少材料,说是要写文章。

　　王嘉音是一位很好的党员同志,他到正大后，与朱诚基很合得来,并介绍诚基参加了党。1938年年初，王嘉音去苏南的常熟，开展农村游击武装斗争。那里很需要人,他到上海来找我,我组织了20多人与他同去了。嘉音后来牺牲了，我很悲痛，曾写了一篇悼念文章,缅怀他。

　　1938年的6、7月份，陈常又来找我，要我去皖南的新四军军部联系,把难胞送去支援新四军。当时，只有温州一个口岸可以去后方。但是,如何从温州到屯溪,组织上要我自己去解决。余立金已从上海去了新四军军部，我在那里见到了他。这条路线如何走法等问题解决后,我回到了上海。8月18日，汤镛、朱启銮带了第一批难胞7百多人，从上海出发,去支援新四军了。1938年10月我由组织上派到常熟“民抗”开辟工作去了。从此，我也离开了上海,离开难民工作,走上新的战斗岗位。

　　(李贻钧、杨逸访问记录。此已经焦明同志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