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日本兵，人们朝他们扔砖头”
来源：光明网   2016-08-15 15:39:49

“从日军进攻上海开始，好日子再也没有了。眼看着家人一个个离去，村庄不忍目睹，心里就像在滴血。我希望把这一切说出来，让更多的后辈知道真相。”78年过去了，87岁的老太太万阿四，一提起当年日本兵在家乡烧杀掠夺的场景，依然怒火中烧，声音颤抖。

一路逃了三天三夜

万阿四的老家在吴泾桥万家宅，村里大概有十几户人家。万阿四家七口人，住在祖传下来的老房子里。然而，转折发生在日本人来侵略后。万阿四回忆，“飞机大炮‘哗哗哗’地从东向西打，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为了保命只能四处逃难。”

1932年1月28日，淞沪抗战，“我当时太小，但记得很多日本兵举着枪朝宝山方向跑。一些日本兵被中国军队打败了，从宝山乘船回日本。老百姓看到那些日本兵时，无比愤怒，纷纷举起砖头或者烂泥朝他们扔。”

5年后的“八一三”淞沪会战时的场景，老人也依然记得。“我当时在宝山乡下老家，听到炮声从东往西传来，整日不绝。村民们互相转告，镇上不能去了，日本人就要上岸杀过来了。父母赶紧收拾了些必需品就带着我们出逃了。有些没能及时逃走的人家，大多惨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下。”万阿四的母亲背着弟弟，姐姐背着妹妹，她提着碗篮，就这样踏上了逃难之路。他们一家一路朝西逃，逃了三天三夜，逃不动就休息一会儿再逃。一直逃到北新泾江桥，才找到一户人家借住。之后，奔向租界寻找栖身之所。

亲人不幸相继过世

当时，租界的外围被铁丝网围着，难民为了求生，只得扒开铁丝网，一个个钻进去。万阿四记得，他们在这个难民所里大概住了4个多月，这是一段极为痛苦的回忆。

最让她心碎的是，自己家也不能幸免，由于疫病的传播，她的妹妹、奶奶和弟弟先后染病去世。“妹妹只有3岁，病得吃不下饭，面色蜡黄，进难民所不到两个月就病逝了。她的尸体被丢在墙角。奶奶也因为感染了疫病过世。年幼的弟弟也没撑下来。难民所里医疗条件很差，只有两个外国女医生用棉棒给伤员涂点药水。妹妹和弟弟先后离世的时候，母亲哭得爬不起来。之后我们从难民所逃出来不久，母亲因悲痛过度，永远离开我们了。”

家乡已是满目疮痍

由于难民所日子太难熬，听说战事稍歇，万阿四等人逃了出来。可回到吴淞的家里一看，心都凉了。房子被烧得只剩下一个窝角。

“那时已近春节，由于4个多月没有管过田地，棉花都烂在地里，稻子也没有收成。只有些没被烧焦的麦子。我们就用麦子勉强果腹。”万阿四庆幸自己能活着。“我的两家邻居，都几乎被日军灭门了。一户人家的儿子媳妇和老夫妻，被日军活活淹死在水缸里。我家后面的一个村庄，全村83人被屠杀殆尽！”之后，为了生计，万阿四不得不去日本人的工厂里做了童工。“有时候我们彻夜做工，难免会瞌睡一下，工头立马拿着铜管来打我们，天天提心吊胆。”

终于有一天，大家都在口耳相传，日本人投降了！万阿四激动得不知所以：“总算把日本人赶走了，盼到好日子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