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峰今年74岁,是江西日报社高级记者,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九江市庐山区人。今年清明节,他回到老家九江市庐山区姑塘镇沙湖村扫墓,祭奠祖父祖母和父母亲。其间,他特地采访了他的家人,和熟悉他们家史的亲友——庐山区农商银行退休职工朱守文、九江县工商局退休职工尹骏,他们向朱晓峰提供了许多珍贵的史料,再现了日寇对他们一家犯下的滔天罪行,以极其残忍的手段致使他们一家五口人遇难。
“1938年7月盛夏,我们家度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家里有5人遇难,其中3人直接被日寇杀死,2人被间接杀死。这个血海深仇让我刻骨铭心,永世难忘。”朱晓峰说,1938年7月23日凌晨,日军波田支队突破国民政府军长江防线,乘几十艘汽艇,经鄱阳湖鞋山以西进行偷渡,在九江姑塘镇的钟家大湾和尹家湖沙滩登陆,在航空兵和舰艇火力配合下,向国民政府军第九战区预十一师发起猛攻,预十一师一个营官兵全部阵亡。日军很快侵占了姑塘镇乡村。“我家在钟家大湾附近,首当其冲,日军最早进村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日军进村的第二天,即7月24日,我的祖父朱智祺、祖母朱曹氏在寻找耕牛的途中看见了日军,便同村里一些年纪较大的十多人,躲进了祖屋厅堂,将大门紧锁。日军发现动静后想进屋,但进不了大门,便用刺刀将窗子的木条砍断,钻进屋内见人就杀,十多人当即遇难,整个厅堂血流满地。村民朱银花因躲在房屋角落农具下,未被发现而幸免一死,她亲眼目睹了日军杀人的过程。我祖父最先被刺刀刺死,时年62岁。当刺刀刺向我祖母时,她奋力夺刀,被日军连刺几刀而亡,右手也被砍断,时年61岁。八九天后,我父母从外面逃难回到村里,来到祖屋,一进门发现尸横遍地,惨不忍睹,因天气炎热,遗体已高度腐烂,生蛆发臭,面目全非,最后只有依据遗体身上的衣服,才分清自己的亲人。我父母悲痛万分,昏倒在地。”
“鬼子进村后,我们村的老百姓扶老携幼,四处逃难,来不及走的十多个人则躲进村庄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当时我还未出生,后来听说,我父母和一个哥哥、两个姐姐都躲进了洞内。进洞后第三天,因缺少粮食和水,我两岁多的小姐姐又饿又渴,啼哭不止,哭声若被日军听见,全洞人将十分危险。我母亲为了洞内十多人的生命安全,迫不得已,流泪将毛巾捂住小姐姐的嘴,幼小的生命窒息而死,我父母悲痛欲绝。”
家人进山洞后没几天,日军飞机投下了一颗重型炸弹,落在洞口附近,幸好是哑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解放初朱晓峰还在山边见过这颗像医用大氧气瓶的炸弹,后来被拆卸了。
朱晓峰的外公外婆家在朱家村不远的尹家湖边,尹家村同样遭到日寇的残酷杀戮。1938年7月23日,日军从鄱阳湖的尹家湖上岸后,村民纷纷到农田稻谷中避难。当天上午,几个日军在田埂上追赶一女青年,企图强奸,朱晓峰的舅舅尹庆发发现后,义愤填膺,抱着3岁的小儿子尹兴炎(朱晓峰的小表哥)从稻田里冲出来,阻止日军的兽行。日军立即开枪,第一枪将尹兴炎的左肩胛骨打穿,至今还留下了一个疤痕;第二枪击中尹庆发胸部,他当即遇难,年仅40岁。朱晓峰的外公尹荣福只有这一个儿子,尹庆发死后他十分悲痛,7月26日埋葬儿子的当晚自缢身亡,时年65岁,真是惨绝人寰!
“我们家在抗日战争时期的悲惨遭遇只是日寇蹂躏中国人民的一个缩影。日寇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铁证如山,罄竹难书。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我们将牢记历史,不忘过去,以史为鉴,警醒后人,决不让历史的悲剧在我们国家重演!”朱晓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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