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位抗日老兵口述》之85-李启能：连长死了，我接替指挥战斗
来源：福建中石油志愿者   2018-10-09 21:27:02

　　姓名：李启能

　　出生：1917年6月

　　籍贯：福建省武平县

　　参军：1937年7月

　　部队：1938年，长沙航空委员会航空学校

　　1938年，军部高射炮45团通讯兵

　　1939年，黄埔武冈二分校17期7总队2大队7中队步科

　　1941年，37军60师179团团部联络官

　　1943年，桂林东南干训团

　　我们打了很多日本人，我被子弹打伤，连长的肚子被打穿了，受伤后我在坚持，后来他叫我当连长……

　　抗战时期，老兵李启能先后参加武汉会战，长沙二、三次会战，并在一次战斗中，左耳被日军的炮弹震聋，腹部中弹……但是，负伤对一个战士而言，只要不是死亡，就不算什么。

　　在打伤后，身为班长的他仍坚持在一线。随后，他接替阵亡连长的责任，继续指挥战斗……

　　【1938年，全国只有4个高炮团】

　　小时候很苦，家里五口人，我是老大。我从武平县中学毕业，那时卢沟桥发生战争，为了救国，我就去参加战争。

　　当时有十几个人参军，就我一个考上。受训3个月后调去中央军校，在现在的湖南湘潭。但因为交通问题没赶上，不收了，就把我们送到航空委员会防空学校，那时候在湖南长沙。

　　1938年7月武汉会战，我们调到武汉。10月份，调到广西桂林防空，一直到1939年8月。桂林以前是省会。

　　我在高炮45团，属于中央军。当时全国有4个高炮团。我当时是用高射炮，762高射炮，口径七公分，有德国产的，也有苏联产的。全国其他地方就是小炮。

　　我们这个团有三个连，一个连有4门炮高射炮，一个炮有8个炮手，有撑炮弹的、有炸的。

　　(李启能当年打仗时，肩膀留下的伤口)

　　【1941年，军校生活开始困难】

　　1939年8月，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在桂林招生，一千多人去考。我考上了黄埔军校二分校，在湖南武冈。1941年6月1日毕业。

　　武冈分校8月考试、9月开学，当时我在高炮团是中士，相当于班长。我们学校有4个总队，一个总队1500人，一个队等于一个连，大队长是日本留学生，叫罗榕生(音)。营长很好，是外国留学生。

　　黄埔军校伙食吃的很好。一桌8个人，有七八个菜。中午吃稀饭，晚上吃干饭，有肉。到了1941年，开始困难了，没有那么多菜，最多4个菜了。

　　想当大官，就要学步兵。步兵样样都要学的，连海军都要学的，爆破、布雷都要学的，知道各种兵的性能。也要学空军，到飞机上看看，告诉你飞机怎么运用。我是步科，黄埔军校步科出来搞不好就当大官。

　　除了学习武器操作，还要学政治课，政治课都是大学教授、教官。叶剑英、聂荣臻都在我们那里当教官，他们都是军事教官，一个星期一节课，讲游击战。

　　那时候国共合作，政治部长周恩来经常来讲话，我看过他两次。以后一部分人调到桂林东南干训团，这是中英美合办的，主任叫做罗卓英，副主任叫阿穆斯，我这才看到蒋介石。

　　【第二次长沙会战，切断日军后路】

　　后面，我被分配到37军69团179师，军长叫陈沛。

　　第二次长沙会战在1941年9月，我们当时驻在汨罗江南岸长乐街，我是团部联络军官，是少尉。

　　当时我们在汨罗江南岸，在山里面隐蔽。北岸的长乐街是我们的连哨。当时不知道要隐蔽，切断日本人后路。后来我们就到了捞刀河。

　　那时候，第10军重兵把守捞刀河。捞刀河不宽，但是水很深。我们打敌人屁股，敌人不能前进。敌人从新墙河可以渡过去，水不深。汨罗江200米宽，到那边他们会架桥。

　　后面部队把敌人切断了，还有74军，58军啊。74军军长叫王杨虎。

　　日本人有飞机来。他们先用骑兵冲锋，再用战车，再用步兵，最后用炮兵的。骑兵是试探情况的，用短枪、冲锋枪。我们在山上，骑兵上不来，看一下他就会走。骑兵走了步兵跟上。

　　当时我们和日本人四百公尺远就用枪，四百公尺外就用炮。轻机枪由班长指挥。

　　【第三次长沙会战，被子弹打伤】

　　到12月份，发动第三次战争。第三次会战我分到了3营7连，当1排排长。当时很激烈，连长阵亡了。

　　我们是排哨，要在前面。当时我们距离河200米左右。他们(日军)聚集在码头看，我们就打，打了很多日本人。我也被子弹打伤，连长肚子被打穿，受伤后我仍在坚持，后来他叫我当连长。

　　我们团长叫唐熙。第三次会战结束后，军长、师长换了。陈沛调到司令部去，军长换成李艺昙。我在60师，师长叫王宝德。当时是属于30集团军。

　　【训练9个月后，当军事队队长教军事】

　　1942年没怎么打战，在汨罗江南岸就地整训，我们在长乐街附近做工。1943年也没有战争。因为我优秀，1943年就到了东南干训团，那时因为我炸了桥、升官，成了上尉。

　　在东南干训团，我学习火箭、喷射炮，还有六公分小迫击炮。那时候还有枪榴弹，是自己造的。

　　东南干训团有1000多人，在桂林的李家村。那时在山洞里训话。当时罗卓英、阿穆斯天天都看到。训练9个月后我回来了，把有知识的上等兵召集一块，我当军事队队长，在江家祠堂里教大家军事。

　　1944年3、4月后，培训结束，我们就去修铁路，在贵阳。

　　1945年，我们去吉安了，还去了江西赣州。

　　【我向老军长报到，不想当兵，想转业】

　　日本人投降后，我们部队就去南昌整编。

　　后来，我请了半年的假。我向老军长报到，不想当兵想转业。他把我分去整编28师，师长叫李良荣。我在兵团师部里当勤务营教官，就保卫师长。后面，留在厦门，在厦门起义了。

　　1946年冬天，我和老婆结婚，我29岁，她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