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前一天想自杀
1945年8月10日,已经辞去首相职位的东条英机召集往日的重臣开恳谈会。他在日记中记录了发言的主要内容,“大东亚战争的目的是为了东亚地区的安定和自我保全。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即使牺牲诸多士兵的生命、全体国民的幸福,也在所不惜。”
8月13日,“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日本政府和国民会这么容易就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会如此没有气魄。作为大东亚战争的发动者,将政权交给这样的继任者,实属我的责任。”美国在日本广岛、长崎投下原子弹后,日本国内要求结束战争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是军部依然垂死挣扎,煽动日本国民“本土作战”。
8月14日,东条英机在日记中写道,“本是为大义大道所做的牺牲,现在却变得毫无价值,我痛感自己背负的道德责任。事已至此,唯有以死谢罪。”8月15日,日本昭和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结束战争。
二战结束后,远东国际法庭开始对日本军国主义的责任人进行审判。作为战争期间日本的最高领导人、日军袭击美国珍珠港的最主要策划人,东条英机明白自己难辞其咎。1945年9月11日,东条英机开枪自杀,但是被及时赶到的救护车救活。1948年,东条英机被远东国际法庭定为甲级战犯,判处绞刑,同年12月23日执行。死后,东条英机的骨灰被安置在东京的靖国神社。
“我是罪人中的罪人,笨蛋中的笨蛋”
本次披露的日记所以能引起如此大的轰动,因为这和此前曝光的东条英机日记完全不同。在东京审判期间,东条英机皈依了佛教,在日本佛教的分支“净土真宗”下修行,在日记中详述了自己的罪责和忏悔。
东条英机甚至否定了自己一直信仰的日本传统宗教神道教,在日记中,他写道,“神道教根本不是宗教。我已经通读了净土三部经,建议所有的政治家都应该学习佛教。”
回顾自己罪恶的一生,他写道,“我是罪人中的罪人,笨蛋中的笨蛋。像我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很少有吧。”对于一心要把自己处死的美国,东条英机也心存善念,“美国应该没有佛教吧。这就是因缘,如果有来世,我要到美国传颂佛教。”在接受绞刑的时候,他依然口念佛经。
在战前,日本军人对天皇的忠诚人尽皆知,但是像东条英机那样对天皇“忠诚至狂”的人却绝无仅有。他的生命的全部就是为了天皇,“军人每天的24小时,包括吃饭在内,都是在为天皇效忠。天皇不是人,是神。”
外号“剃刀东条”和“记录魔王”
东条英机性格认真、头脑聪明,因此得到了两个外号“剃刀东条”和“记录魔王”,寓言他无论何事都要做笔记。得益于这一习惯,后人才找到了他的大量笔录,对他本人的思想倾向、当时日本权力层的斗争内幕有全面的了解。
日本研究昭和历史的作家半藤一利说,“休战前的日记是首次被公开,有很高的研究价值。从日记中可以看出他当时的思想摇摆。而且,他把战争的失败归咎于政府和日本国民,这是很值得品味的细节。让我惊奇的是,作为一名军人,在投降前的最后一天,他竟然还在思索如何继续战争。”
曾经撰写过东条英机历史小说的作家佐藤早苗说,“东条英机在东京审判时期的日记已经不是秘密,但是人们却从来不知道他在战争结束前还写有日记。在这些资料中,东条英机完全释放了自己的感情,和政府想要结束战争的主张背道而驰,东条英机对天皇极度忠诚、绝对服从,这些想法在他来说是很难想象的。”
这些日记一直由东条英机在东京审判时期的辩护律师清濑一郎保存,此后,他将这些日记交给了日本法务省。1999年,法务省将部分日记转至日本国立公文书馆,日前这些资料对外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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