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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河沦陷的真实原因?
来源:星辰解说百家号   2018-07-01 18:32:22

  1933年2月,日军侵占山海关,时任国民政府代理行政院长宋子文飞赴北平,13日向新闻界宣布:“日军如侵入热河,中央政府决定全力抵抗。”16日,热河后援会成立,推选朱庆澜、胡适、熊希龄等人为理事;17日,日本关东军司令武藤下令进攻热河,同日宋子文偕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张学良、陆军大学教育长杨杰,以及张作相、朱床澜、杜重远、黄炎培、穆藕初等亲赴承德劳军;18日,热河省主席汤玉麟,当地驻军四十一军军长孙殿英举行盛大欢宴,宾主双方都慷慨陈辞,表示抗战决心。汤玉麟还发出通电,报告热河战事爆发,呼吁全国支援。

  实际行动方面,当时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为了应战,已将华北部队分编为两个集团军:第一集团军总司令张学良亲自担任,副司令为万福麟;第二集团军总司令为张作相,副司令为汤玉麟,汤本人还兼任热河前敌总指挥。从这些现象上看,国人对热河抗战都充满了信心,一是认为热河局部抗战一定会成为事实,二是认为热河至少不会成为第二个“九一八事变”中不抵抗的沈阳。

  但事实恰恰比沈阳更糟。

  汤玉麟无心抗战,一边对外慷慨激昂,一边消极应付,时刻做着逃跑的准备。 陆诒先生根据当时的采访回忆说,他是2月28日下午4时,冒着大雪,搭乘北平热河后援会运送弹药的卡车赶到承德的。第二天上午10点即到省政府去采访汤玉麟,没想到这家伙还没起床,门房告诉陆诒:“汤大帅每天下午2时起床,3时会客。”陆诒随即跑到省党部,门房称党部委员为“大人”,他见到了一位“候补委员李大人”,这位李大人满面烟容,精神不振,一问三不知,并且告诫他:“一切工作都要听命于常务委员汤玉麟,现在无事可做,你初到此地,望言行谨慎。”3月2日上午,陆诒看到汤玉麟积攒了800箱汽油用于逃跑,却不允许用来往前线输送给养。下午两点半,陆诒陪同路透社记者约克、美联社记者伊克和东北迫击炮厂工程师沙顿一起去采访汤玉麟。汤坐在省政府会客室虎皮交椅上接见他们,“他生得肥头大耳,体格魁梧,身穿长袍马褂,装做斯文的样子”,先把秘书给他准备的稿子念一遍,然后说:“外传我也是满洲国官吏,其实从‘九一八’事变以来,我同他们没有来往。我汤某身为军人,对国家只知守土安民。如日军进攻,唯有奋起抵抗,尽我天职。”看他夸夸其谈,陆诒先生请他明天派辆车送他们到前线看看。上午陆诒要到前线被运输处以没汽油拒绝,此时带有反激的意味。没想到,汤玉麟满口应诺:“明天,就在明天,我也要到前线去看看,你们明天上午10时来,我们一起出发。”其实,当天上午他就做好逃跑准备了。就在采访后不久,他就带着历年来在热河搜刮来的金银财宝,大量烟土逃离了承德。 其次军纪极差,毫无抗战信念。 陆诒曾到街上午餐,看见邻座3个下级军官穿得破破烂烂,一边数钞票,一边破口骂人。一听,原来汤玉麟部已经16个月没有发军饷,现在要打仗,才给每个士兵发了20元,每个军官发了60元的热河省兴业银行的钞票。一块银元可兑换这种钞票72元,也就是说,这种钞票根本不值钱———汤玉麟根本不把士兵当人。因此,这支军队军纪极坏,军官做着烟土生意,士兵只好靠抢劫为生。陆诒是这样记录的,“热河盛产烟土,承德一地就有禁烟药店(即公开吸食鸦片的地方)一千多家,这类商店虽常年关闭,老主顾却都懂得从后门自由进出,无需开门营业,店主大部分都是当地军官,他们根本不在乎平时发不发饷,士兵只有铤而走险,靠抢劫为生,苦就苦了当地老百姓”。你说这样的军队会去抗战么,会产生抗战的信念与意志么?

  热河当地老百姓打心眼里痛恨这支军队。

  3月2日晚上胡适和丁文江等人到张学良家吃饭。张学良无奈地对胡适等人说,南淩已失守了,人民痛恨汤玉麟的虐政,不肯与军队合作,甚至危害军队。此次他派出的丁春喜部队,行入热河境内,即有两个营长不知下落,大概是被人民“做”了。同时请胡适以及后援会派人去向人民做点宣传工作。胡适听了,忍不住对张学良说,滦东人民受的痛苦,使他们盼望日本人来,人心已去,若不设法收回人心,什么仗都不能打。事实的宣传比什么都更有力,我们说的是空话,人民受的苦痛是事实,我们如何能发生效力?最好是你自己到热河去,把汤玉麟杀了或免职了,人民自然会信任你是真心救国。丁文江也说,汤玉麟的虐政,人民自然要记在你张汉卿账上。听了胡适、丁文江的话,张学良当时只有叹气。 蒋介石的无奈与胡适的愤慨

  回家后,胡适气愤地记道:国家大事在这种人手里,哪得不亡国?仍气不过,第二天他又和丁文江及翁文灏等人联名致电蒋介石:“热河危急,决非汉卿所能支持。不战再失一省,对内对外,中央必难逃责。非公即日来指挥挽救,政府将无以自解于天下。”3月7日,当得知热河已失时,胡适记道:“今日下午三时,在后援会得知日兵已入承德,汤玉麟不知下落,人民欢迎敌军。自朝阳到承德凡二百英里,日兵孤军深入,真如入无人之境。”第二天又记下同样的话,并且说:“人人皆感觉奇惨。”当天胡适怀着极恶的心绪开始写《全国震惊以后》一文,文中痛批东北军的贪污堕落,地方政府的贪污腐败,并指斥此次热河丢失张学良要负绝大责任,国民政府也要负绝大责任。继之他又和丁文江致信张学良,要他辞职以谢国人,“若再恋栈以自陷于更不可自拔之地位,则将来必有最不荣誉的下场,百年事业,两世英名,恐将尽付流水了”。全国也掀起了要求严惩张学良、汤玉麟的声浪。

  3月10日张学良辞职。13日,胡适等人见到为此事北上的蒋介石,蒋介石无奈地对胡适等人说:实不料日本攻热河能如此神速,原来估计此仗日本需用六师团人,为此国内和台湾均需动员,“我每日有情报,知道日本没有动员,故料日本所传攻热河不过是虚张吓人而已。不料日本知道汤玉麟、张学良的军队比我们知道清楚的多多”。听了蒋介石的话,胡适以一种少有的轻蔑与愤慨评价道:“这真是可怜的自供状!误国如此,真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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