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苏联援华志愿航空队
来源：老兵读史   2020-08-26 14:12:08

　　在国内多个抗战纪念馆和美国航空航天博物馆，我看到关于陈纳德率领的美国援华航空队——飞虎队的介绍，满怀敬意。近来在八路军兰州办事处纪念馆(以下简称兰办纪念馆)，我第一次看到抗战时苏联空军援华志愿航空队(以下简称苏联航空队)的详细介绍。对此的进一步关注，使我深感苏联航空队与飞虎队同样不应被国人忘记。

　　最早全面支援中国抗战

　　抗战初期，中国空军的力量几乎损失殆尽，无力对抗日军对我守军部队与大片国土的狂轰滥炸。我从兰办纪念馆看到，仅甘肃一省自1937年11月5日至1943年10月4日，日机就先后入侵领空1487次，在兰州及周边地区狂轰滥炸，造成663人死亡，680余人炸伤，各类财产损失约65亿元。其中日军在1939年12月的连续三天轰炸中，出动飞机分别为26日102架次、27日106架次、28日112架次，兰州市被炸成了一片火海。

　　苏联是最早全面支持中国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国家。“七七事变”后仅一个月，中国国民政府与苏联政府就于8月21日在南京签订了《中苏互不侵犯条约》。兰办纪念馆提供的数据和图片显示：从1937年9月至1941年6月(后因苏德战争爆发而中断)，苏联不仅在舆论和道义上支持中国抗战，并且在军事和经济上提供大量援助，在人力和技术上给予有力支援。

　　在军事和经济上：苏联向中国提供飞机924架(其中轰炸机318架、驱逐机562架、教练机44架)、坦克82辆、牵引车602辆、汽车1516辆、大炮1140门、轻重机枪9720挺、步枪50000支，子弹约1.8亿发，炸弹31600颗、炮弹约200万发，以及其它一些军事物资。苏联与中国签订了三期信用贷款协定，苏德战争爆发前实际向中国提供了1.73亿美元的低息信用贷款，贷款及利息由中国可以承担的农副产品和矿产品偿还。

　　在人力和技术上：1937年10月，第一批苏联航空队从苏联阿拉木图到武汉的航线通航，此后兵力不断扩充，达到战斗机、轰炸机各4个大队。抗战初期最艰苦的岁月里，在中国服役的苏军总人数达5000人，其中志愿飞行人员达2000人。由苏联教练员训练的中国飞行员达1045人，领航员81人，自由射手兼无线电报员198人，各种航空技术人员8354人。

　　无私奉献创辉煌战绩

　　苏联空军经过严格选拔和训练，派遣富有经验、多为共产党员的飞行人员担负苏联航空队的任务，例如来华与日军作战的著名苏联空军将领有：苏联航空队总领队日加列夫后来担任了苏联空军总司令，还有后任苏联空军司令的雷恰戈夫、后任空军副司令的赫留金、后任空军上将的波雷宁、后任空军军长的波尔宾等。

　　在援华期间，苏联航空队击落、击伤日军1000多架，参加了保卫南京、武汉、重庆、成都、兰州等城市的空战。其中轰炸日本海军松山机场的战斗取得辉煌战果：1938年2月23日凌晨，波雷宁大尉指挥28架苏联航空队轰炸机从武汉起飞。飞机上没有供氧设备，为节省燃料苏联飞行员以惊人的毅力克服5500米的高空缺氧反应秘密飞行，直逼日军毫无戒备的松山机场。波雷宁大尉首先轰炸航路，其余苏联飞机依次投下280枚炸弹。松山机场上的全部40架日军战机被炸得七零八落，可供该机场使用3年的航空汽油燃起熊熊烈火。次日晚，负责空军事务的航空委员会秘书长宋美龄亲自设宴，为摧毁日军松山机场的苏联飞行员们庆功。

　　包括苏联航空队队长在内的200多名苏联飞行员在中国领空与日军空战中牺牲，其中237人的名字篆刻在南京航空烈士公墓。例如年仅24岁的马尔琴科夫是苏联航空队射击手，在1938年7月9日的武汉空战中身负两处重伤，仍顽强坚持驾机击落日机。因伤势过重，他不幸7天后牺牲，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并获列宁勋章。

　　尤其令人敬佩的是：苏联航空队的英雄们是无私的志愿者，他们荣立战功时说“我们不要钱!”，没有像某些雇佣军人那样“击落一架敌机获XXX美元”。当时，这些苏联志愿者的去向是保密的，他们的家人只知道亲人是奉命执行秘密任务。有的人光荣牺牲了，家人接到的“军人阵亡通知书”上写道：“XXX同志在执行政府任务时牺牲”，至于牺牲的具体经过和葬身之地全然不知。

　　中国人民永远铭记

　　2009年，我国评选的“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中仅有三位外国人，除了白求恩、埃德加·斯诺外，便是格里戈里·库里申科。

　　1939年，库里申科受苏联政府派遣到中国，任苏联航空队大队长。1939年10月14日，苏联航空队在武汉上空同日军作战。击落5架敌机后，库里申科的座机受损，返航时失去控制。为了飞机免遭破坏，地面居民免遭危险，他用高超的技术操纵飞机迫降重庆市万县江心，被无情的江水吞没了36岁的生命。万县人民为库里申科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在西山公园修建了库里申科烈士陵园。

　　1958年十一前夕，库里申科的妻子和他牺牲时年仅3岁的女儿应中国邀请前来北京参加国庆。在国庆招待会上，周总理握住库里申科妻子的手深情地说：“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格里戈里·库里申科!”国庆之夜，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与她们母女一同观看焰火表演。之后，母女俩第一次来到重庆万县西山公园的库里申科陵园扫墓。

　　2013年3月23日，习近平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发表演讲时说：“抗日战争期间，苏联飞行大队长库里申科来华同中国人民并肩作战。他动情地说：‘我像体验我的祖国一样，体验中国劳动人民正在遭受的灾难。’他英勇牺牲在中国大地上。中国人民没有忘记这位英雄，一对普通的中国母子已为他守陵半个世纪。”

　　习近平所说的“普通的中国母子”是谭忠惠和魏映祥。谭忠惠从1958年开始风雨无阻、从未间断为库里申科守墓。担任高级园林工程师的儿子魏映祥从母亲手中接过了守墓任务时，谭忠惠说“你现在守护的是帮我们抗战的友人，你要守好这个墓，才对得起他”。2018年，90高龄的谭忠惠去世了，魏映祥将库里申科的故事讲给儿子、孙子听。“普通的中国母子”的故事不仅感动了重庆人民，也感动了库里申科的后代。

　　2015年是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八一电影制片厂根据上述真人真事拍摄了故事片《相伴库里申科》。正如这部感人影片演绎的，中国人民永远铭记苏联空军援华志愿航空队和前苏联人民的真诚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