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日本天皇1945年8月15日在东京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武汉受降仪式于9月18日举行,地点设在汉口中山公园的“受降堂”。在此期间,日军并没有解除武装,武汉治安仍由日军和伪军负责,武汉三镇,秩序井然,并未出现“权力真空”常有的打砸抢的无政府状态。刘将军看到武汉各交通要道和码头都张贴着大大的醒目的“忍”字,极为刺眼,步步惊心。显然,张贴“忍”字,绝非自发的,是有意识安排的,是日本人从上到下的“组织行为”。此情此景,这个无声的“忍”字内涵巨大,想说清楚很不容易,不过,其中“不服啄”(武汉土语,不服气、不甘心、不屈服的意思)之意傻子隔三丈远都能看出来!
其二是,武汉日侨被遣送回国前,集中住在汉口“日本租界”一带的临时窝棚里(此前,该地遭到飞机轰炸,夷为平地)。作者到一片类似“难民营”的日侨栖身之地巡视发现,每经一处,安静整肃,人人忠于职守,服从指挥,没谁被吓破胆而精神失常;家家日本妇女跪在门前,双手扶膝,表示迎候,态度极为谦恭有礼;又见门前屋后整洁干净,日常用品有条不紊,丝毫没有因战败所累而脏乱不堪。在此,刘将军生起戒慎敬畏之心,久久难以忘怀。
在当时那种一败涂地的“世界末日”状态下,家国万里,兵荒马乱,被汪洋大海一般多的血海深仇的敌人围着,在武汉的日本人内心虽说惶恐至极,但表现出来却相当镇定,逆来顺受,并没有崩溃,坚韧默守,静动有据,其集体心理承受力之大的确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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