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树华,1950年广西大学法律系毕业,同年进入最高人民法院中南分院工作,1955年到北京,担任最高人民法院刑庭秘书。
在1956年对日战犯审判中,彭树华担任太原审判庭秘书。2015年8月19日,93岁高龄的彭老在北京家中接受了记者采访。
“接受这个任务很突然。1956年4月,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决定。3月31日,部队就用专机送我和司法部一位同志到太原做提前准备工作,可见当时对这个事情的重视程度。”回想当时,彭老依然很感慨。
到太原以后,当地并没有现成的法庭,工作组到处找,最后在太原公园里找到当时阎锡山盖的一个“善堂”。“这个地方呢,位置合适,在市中心,大小也合适,可容纳几百人,还有一个台子可做审判台。”彭树华回忆,“但是我们去考察场地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回声很大,会导致审判现场没法录音。”
找不到更好的场地,只能想办法解决这一问题。工作组找到山西大学的教授来帮忙,试验了许多方案。“一开始说给水泥地板都铺上地毯。我们把整个山西的地毯都弄过来了,还是不行。又说把窗帘给换了,普通白布的换成灯芯绒,也不行。又在审判台后面加建了一堵隔音墙,用草和树枝压成的那种板,好了一点,但效果还不好。”彭老对当时的艰苦印象深刻,“最后想到开天窗,这才彻底解决了问题,法庭得到落实。”
作为审判庭秘书,彭树华一手安排了法庭的布局,定做了桌椅板凳。他说,当时的布局都是参考了东京审判和伯力审判来设计的,完全依照国际惯例和国际法准则。
审判也是依此进行。彭老回忆,当时检察机关起诉的法律文书很齐全,到了法庭上,控诉的每一项罪行都有人证物证书证。根据国际惯例,给每个被告人指定了辩护人进行辩护,还安排了被告人陈述时间。
“这次审判程序非常正规,完全按照国际法准则进行。”彭老说,“当时国内司法程序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通过对战犯的审判,摸索出了一套程序,为法院今后的审判工作树立一个样板,应该说这次审判对法院的工作是有贡献的。”
彭树华是广西人,虽然没有直接经历过战火,但湘桂大战进行的时候,他正在桂林读中学,战火蔓延南下,他也加入了逃难的队伍,“火车根本挤不上去,站的地方都没有,我爬到火车顶上才逃回家。”回忆起逃难经过,彭老用“狼狈万分”来形容,“问我对日本人的态度,看到太阳旗就觉得十分可恶。”
正因为有这样的经历,在接到审判日本战犯的工作时,彭树华的心情是扬眉吐气,觉得无限光荣。
彭老对几名战犯印象深刻,一个是住冈义一,他被控诉将俘虏的300多名八路军在同一天里分两批拉到太原小东门赛马场,给日军新兵练胆,全部用刺刀刺死了。另一个是大野泰治,他参与了在哈尔滨对抗日英雄赵一曼的逮捕、刑讯和杀害行动。
“当时看了全国人大的决定,也有不理解的地方,觉得太宽大了,日本人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但最终我们最多只判了20年,没有一个死刑和无期徒刑。”彭老说,“但后来慢慢也理解了,这些战犯并不是日本侵略中国的主要负责人,主要负责人在东京审判都得到处理了,他们的悔罪表现都很好。为了中日关系的发展,这样处置也是对的。”
谈到这次审判的意义,彭树华表示,最重要的是,审判可以让我们不忘记历史,我们也不应该忘记这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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