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提要】
赵景深(1902年-1985年),我国著名戏曲研究家、文学家、教育家,曾任中国古代戏曲研究会会长,中国俗文学学会名誉主席,著有《弹词考证》《小说戏曲新考》《曲论初探》《中国文学小史》等。
赵景深
赵景深祖籍四川宜宾,笔名邹啸,曾祖父曾任浙江处州知府。1918年,赵景深在芜湖美国圣公会举办的圣雅各学校读书时,迷上了大鼓曲艺。1919年,赵景深进入天津南开中学读书,对戏曲及小说不遗余力地研究。
1930年起,赵景深任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全面抗战爆发后留在上海从事教育活动。1944年2月,赵景深离开沦陷的上海,本打算到安徽学院教书半年后就去成都恢复其办理的《青年界》杂志,不料日军打通平汉路后入川的路线被截断,因而“只好留在立煌”。赵景深到安徽学院后被聘为教授并兼任中文系主任。抗战胜利后,赵景深回到上海继续在复旦大学任教。1952年,赵景深加入中国农工民主党,自1958年起,连续任第二至第六届农工党上海市委会委员。
戏剧表演
早在全面抗战爆发前赵景深就曾受安徽大学外语系教授朱湘的邀请欲前往任教,后因与北新书局关系太深未能成行。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赵景深怀着一颗对国家民族“尽忠孝之心”,在日寇严密监视下到立煌县继续为国家文化教育工作效劳。赵景深等教师住的房子没有地板,起初是用竹门搭顶,后来才有蓖的顶篷。窗上没有玻璃,只能糊纸。但是,对于这样的地方,赵景深并不嫌弃,反而有了“眷恋”。“站在门口眺望,四围的校景也不错,被山所环抱,一座宿舍就在遥远的右侧,正对着我的门。再向左侧一望,沿着溪河望过去,绿树阴密,被阳光照耀得更加深邃,好像有小神仙穿着羽衣出没其中。”赵景深曾说在安徽学院的课余消遣是“下跳棋、唱昆曲、谈天”。
赵景深曾认为艺术是为社会大众服务的,因此抗战时期他的戏剧表演活动是从学校走向社会,从学生走向民众。1945年2月,立煌县的戏剧节恰好赶上了正月初三。当天立煌的社会服务处举行纪念大会,赵景深发言说“阮大铖虽有著名的《燕子笑》和《春灯谜》,但他投降满清,究为士林所不齿。吴炳、沈自晋、冯梦龙等曲家在明末,节操自守,始终不屈,人格昭炳史册,至今为我们所敬仰。”最后他对在立煌县的许多苦干的剧人表达钦敬。这一天戏剧史料展览会亦开幕,赵景深所手抄的《昆曲简谱》等参加展览。晚间在立煌剧园,由赵景深、孟达成、范慧英师生合演昆曲《长生殿·小宴》及艺术宣传队蔡方等主演曹禺的《正在想》等卖了一个满座,许多人都买不到票,“票价实收二百元”,这一晚一共卖了9万余元。
人才培养
抗战期间赵景深在复旦大学教授中国文学史课时,感到会唱昆曲对教学有一定帮助,同时还认为把昆曲搬到课堂对振兴昆曲很有意义,于是加入了“平声曲社”,师从昆曲前辈管际安。
赵景深在安徽学院任教后也把昆曲艺术带来了,开设了中国文学史和中国戏剧史等课程,很多学生踊跃报名。他上课时边教边演,如讲到《琵琶记》时就唱《赏荷》,讲到《牡丹亭》时就唱《游园》《拾画》,讲到《长生殿》时就唱《小宴》,加深了学生对古典戏曲的理解。诚如他的学生所言,“当他谈到昆曲时,他便拉开讲台,唱了起来,边唱边做。别看他体胖,做起身段却非常灵活,往往系外的同学听说他讲课,也挤在教室外面围观,同学们往往私下誉之为‘赵满堂’。他成了我们中文系最受欢迎的老师。”
为了使更多的社会人士了解戏剧,将中国古典戏剧艺术传承好。1945年2月17日,赵景深在立煌县举行演讲会,主讲“中国戏剧之发展”,许多戏园子里的人都来。著名戏剧演员邵剑真就曾得到赵景深的提携和指点。一天,赵景深对曾萍和邵剑真说要传授她们俩人昆曲,连唱带动地示范了一段戏文。此后,在赵景深指导下她们开始练习云手、圆场、身段等。每有进步赵景深就特别高兴,戏称“我的好学生”。“先生很重实践,曾真诚地参加我队话剧演出,我和他曾同台演出独幕话剧《幽会》《夫妇之道》等喜剧……排练和演出有时在夜晚,他在二三学生陪同下,来回四十多里山路。想象先生是很辛苦的,可他很守时,很认真,特投入,毫无倦意,充满欣喜。”
戏剧研究
赵景深在赴安徽学院任教前就先后出版了《宋元戏文本事》《元人杂剧辑逸》《大鼓研究》《弹词考证》《小说戏曲新考》等戏剧研究著作。他的戏剧研究活动主要是受郑振铎的影响,曾言昆曲是他的嗜好,“这些爱好大约都是为了爱好文学的缘故而附带爱好的,实在也带有研究的兴趣。”
赵景深深感戏曲家生平资料的匮乏,对戏曲家了解的缺失,于是花大量精力“从地方志入手,收集、发掘剧作家的相关文献”。1944年11月,赵景深根据《安徽通志稿》写成《安徽曲家考略》及《安徽曲家续考》,先后发表在《安徽政治》上。这些文章共辑录22位安徽籍曲家的生平资料和他们的杂剧传奇作品名目,赵景深指出明代安徽的曲家较多,比较突出的是凤阳的朱权和朱有燉。赵景深认为在民国时期的作曲里,安徽学院的朱清华是一个有名望者,他擅唱老生与净,如“弹词”“刀会”等,其对于朱小义和侯永奎的“夜奔”、白云生的“断桥”、侯益泰的“党人碑”均甚称许,并认为北派昆曲是多“英雄气概”。
赵景深曾指出抗战时期安徽戏剧方面作品不多,但也有不少是值得推崇的。如他认为张鸣写的独幕剧《夜归儿》结构紧凑,“老人把胡子撕掉,方说明自己是汉奸的儿子,这种潜藏的结构可以收到惊奇的效果。”黎嘉的《风雪之夜》包含五个独幕剧,“他把诗的情调感染到他的剧作里去了,尤其是《微笑的死者》倘若放在田汉的《湖上的悲剧》《苏州夜话》一起可乱楮叶,都是这样富于感情的调子的。不过,因时代的关系,也有不同,前者对于抗战情绪极为高涨,这是田汉早年剧本中所没有的。”此外,赵景深在看戏剧时还会将自己想法写下来作为一种研究心得,如他看完话剧《雷雨》后就写了一篇评论发表在《皖报》上,认为在接近抗战前线的大别山的深山沟里,“人力物力都极为困难的条件下竟能驾驭这部名著,且不比大城市演出逊色,实在令人欣喜、叹服。”
余论
赵景深在安徽学院从事了近两年的教学活动。全面抗战爆发后赵景深未随复旦大学内迁,此后为配合抗战他编写的宣传品和教材,如《抗战大鼓词》《五十七勇士》《民族文学小史》《民族词选注》等先后出版,激发了民众的爱国之情。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赵景深前往大别山的安徽学院任教,在极困难的条件下他坚持教学,讲授古代戏曲,弘扬民族文化,热情指导抗敌演剧队排练和演出,与全校师生同仇敌忾,为争取抗战胜利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作者:黄 伟,系安徽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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