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时期的经典影像，是地地道道的“国产”
来源：文史博览 文/ 晓何    2024-08-08 10:29:36

　　导 语

　　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很多珍贵的历史影像，如白求恩在手术台上的镜头，毛泽东在七大上的镜头，以及陕甘宁边区和延安的诸多生活照片，很多人都以为出自外国记者之手，其实，它们是地地道道的“国产”.

　　在抗日战争初期，袁牧之、吴印成、徐肖冰等一些左翼电影精英从国统区大城市奔赴陕甘宁边区，成为最早的延安电影人。以他们为核心，中共中央于1938年成立了八路军总政治部电影团(习称延安电影团)延安电影团以简陋的设备记录了中国共产党和人民群众艰苦奋斗的生活、战斗场景，留下了珍贵的影像资料。

　　第一部影片差点功亏一篑

　　电影团成立后拍摄的第一部影片，是反映抗战爆发后全国各地青年冲破险阻奔赴延安、延安的政治经济和文化面貌、八路军风采的纪录片——《延安与八路军》。拍摄期间，电影团跟随部队转战晋察冀根据地，拍下了不少中国电影史上的珍贵文献和中国摄影史上的经典之作，如贺龙、关向应等人在前线视察，人民群众支援八路军作战，晋西北地区民兵制造地雷、埋地雷的情况，以及白求恩弯着腰、聚精会神地在手术台上为一个腹部受了重伤的战士做缝合手术的场面等。

　　影片拍摄完成之后，鉴于延安不具备电影制作条件，中央决定派遣袁牧之和音乐家冼星海前往苏联，完成《延安与八路军》的后期制作。

　　1940年11月，袁牧之和冼星海带着已拍好的《延安与八路军》的部分底片到达莫斯科。苏联方面很快将这些底片全部洗印出来。正当工作接近尾声时，令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1941年6月22日，德国法西斯向苏联发动进攻。由于初期战事失利，苏联实行战略撤退，莫斯科电影制片厂及其他一些电影机构也纷纷向后方撤退。在慌乱的撤退过程中，已基本制作好的《延安与八路军》的底样片竟不知去向。袁牧之得到消息后十分焦急，尽最大努力打听和寻找，仍是一无所获。

白求恩做手术的场景

　　幸好还有一部分内容相近的底片留在延安，吴印咸在前线拍摄的部分八路军的历史资料才得以保留，其中就包括白求恩的宝贵资料。

　　《南泥湾》引起轰动

　　电影团的工作条件非常简陋，办公地点是延安北门外凤凰山北头的几孔土窑洞。电影团就在里面搞起了手工式的影片制作和照片冲洗、印放工作。

　　摄制影片离不开电。延安没有发电厂，就是夜晚也只能点小油壶灯。拍摄字幕、动画，印制影片，印相放大照片等，都是利用照射到窑洞前的太阳光来进行的。尤其困难的是在室内拍影片，必须利用从窗外照射进来的光亮，把镜头光圈全开，甚至降低摄影机的运转频率，才勉强拍摄。有关中共七大的材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拍摄的。

　　电影团在1942年开始摄制的大型纪录片《生产与战斗结合起来》，被边区军民亲切地称为《南泥湾》。这部影片由吴印咸、徐肖冰拍摄。影片的主要内容是：三五九旅向满目荒凉的南泥湾进军，战士们风餐露宿，在荆棘丛生的土地上艰难地开垦、挖窑洞、修路筑桥、烧炭造纸，以及创办其他各种手工业作坊。影片还穿插了机关、学校的大生产运动。影片的结尾是陕北美丽的秋天，南泥湾已成为陕北的江南，果实累累，五谷丰登，瓜果遍地，牛羊成群。丰衣足食之后的镜头则是战士学文化、打靶场上练兵习武，预示着最后要打败日本侵略者。影片还记录了毛泽东专门为影片题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情景。毛泽东很高兴，拿着题词递给吴印咸说：“这张题词就送给你吧!”

南泥湾开垦场景

　　1943年2月4日晚，《生产与战斗结合起来》在王家坪军委礼堂举行首映式。朱德、叶剑英、贺龙、徐向前、谭政等出席观看。影片在杨家岭放映结束后，周恩来特意到放映地看望了电影团的同志们。当工作人员告诉他这是用留声机放音乐，用扩音机播解说词，在放映时三者互相配合而成的“有声电影”时，周恩来满意地笑了。2月5日，延安《解放日报》报道了影片制成上映的消息，引起边区各界的关注。重庆《新华日报》也即时转载了这则消息，在国统区也产生了影响。

　　为中央领导和八路军将领拍照

　　电影团在拍摄《延安与八路军》的过程中，曾到达晋绥抗日根据地。一天，吴印咸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寻找拍摄素材。此时，战斗刚刚结束，战场还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依然能听到零落的枪炮声。他看到贺龙、周士第、关向应、甘泗淇等人来到前线视察，贺龙手拿望远镜，正在与其他人讨论战斗局势，以及下一步的作战方针。吴印咸及时捕捉了这一场景。这张后来命名为《前线视察》的照片，将八路军抗日将领那雄姿英发、斗志昂扬、克敌制胜的精神风貌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时拍摄条件很差，往往对拍摄对象提出较多的配合要求。有一次拍摄邓小平时，因为徐肖冰要求细致，邓小平发了火：“把我们平常的工作活动拍下来不是很自然吗?现在这样，表演的东西太多，很不自然。”刘伯承站出来打圆场：“不拍不知道，一拍吓一跳。原来拍电影这么麻烦，看来我们这些人是做不了演员啊。可是小平啊，你别着急，他们是为了把我们拍得漂亮点才这么认真的。不然的话，我们这些人本来就长得让人害怕，马马虎虎拍出来，谁敢看啊?”刘伯承的几句话，很快缓和了气氛，大家都笑了。

刘伯承和邓小平

　　朱德的脾气好，拍电影时非常配合。朱德有一匹非常漂亮的大洋马，徐肖冰觉得拍摄朱德骑在马背上的效果一定很好。他一提议，朱德马上就同意了，虽然他平时并不骑这匹马。

　　吴印咸在延安期间拍得最多的人物是毛泽东，留下了一系列流传后世的经典照片。如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照片，以及在七大上作《论联合政府》报告的镜头。

　　1946年电影团走出了山沟，先是接管和建立了东北电影厂，后又进入北京，筹建中央电影事业管理局。首任电影局局长和书记，就是延安电影团的老领导袁牧之和陈波儿。

　　延安电影团与新中国电影可谓薪火相传，除了提供电影事业管理干部外，还培养和积累了一大批电影业务人才，奠定了新中国电影事业的根基。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