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战士以笔为枪“暗线”救国——追寻风起云涌的哈尔滨左翼文化运动
来源：《哈尔滨日报》 郝欣 孙岩 王晓悦    2024-08-23 10:25:30

　　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东北抗联将士奋勇杀敌。在文化战线上，中国共产党领导组织左翼作家以笔为刀枪打击日寇。一明一暗两条战线，都是波澜壮阔的抗日救亡斗争史篇。

　　5月20日，“白山黑水 百年风华”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东北四市党报联动采访团走进一个个左翼文化战士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追寻革命精神，回望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在这里，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撰写大量文学作品，揭露日本侵略者的残酷统治，唤醒广大民众奋起反抗，使东北革命文艺运动蓬勃发展。尤其是在全国各大城市中，哈尔滨左翼作家最多，他们在促进抗日救亡运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为抗日战争作出了不可磨灭的重要贡献。

从广告社旧址走入左翼文化联络点

　　沧海桑田，承载红色历史的传奇洋房隐于市井中。采访团来到位于哈市道里区西十五道街的哈尔滨党史纪念馆看到，在这幢折衷主义风格的三层建筑楼外大门墙上挂着“天马广告社旧址”的牌子。透过旧时红砖，这里记录着一段惊心动魄的红色历史。

　　1931年8月，21岁的共产党员金剑啸被党组织派回家乡哈尔滨开展革命工作。1932年春，根据哈尔滨市委书记张贯一(杨靖宇)的指示，进行抗日救国的宣传和革命文艺活动。活动中心“天马广告社”诞生了，这里成为我党和东北抗联在哈尔滨的秘密联络点。广告社很快蜚声哈尔滨艺坛，侯小古、萧红先后在这里工作，给金剑啸当广告副手。

　　1934年4月，中共满洲省委、团满洲省委及哈尔滨电业局党组织遭到破坏，左翼文化人士的活动引起了敌人注意。为了保护左翼文化人士的安全，保存革命力量，金剑啸建议一部分文艺工作者转移到关内。6月11日，金剑啸精心安排萧军、萧红离开哈尔滨，临行前夜，金剑啸设便宴饯行时为萧军画了一幅油画肖像，作为弟兄的纪念。他们劝金剑啸一起离开，但金剑啸坚定地表示：“我是不能，也决不甘心放弃满洲，我要创作第二次事变，用我沸腾的血浪，把那些强盗卷回老家去!”

　　1934年8月，“天马广告社”被迫关闭，承载红色历史的传奇洋房一度隐入市井，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听烈士后人讲述惊心动魄的文化运动

　　采访团采访了金剑啸烈士的外孙女李粤，她说:“外公是我心中的英雄，也是民族英雄，他的事迹应该让更多人知道。我希望他的精神和红色基因能够在这座城市一代代传承下去。”

　　1910年，金剑啸出生在沈阳市一个普通的刻字工人家庭，3岁时随家人迁到哈尔滨。以鲁迅为“偶像”，考入哈尔滨医科专门学校的金剑啸弃医从文，开始接受革命思想。1930年春，他到上海新华艺术大学学绘画，并加入中国共产党。1932年春，中共哈尔滨市委成立。被党组织重新派回到哈尔滨的金剑啸任哈尔滨西区(现道里区)区委宣传委员，除了开天马广告社，还任《大北新报画刊》编辑，也曾携妻带女赴齐齐哈尔办起《黑龙江民报》的副刊《芜田》。他把手中的笔变为与敌人战斗的刀枪，通过刊物宣传抗日、撒播革命火种。同时，他和地下党员王复生共同创建了中共齐齐哈尔地下党组织。

　　1936年6月13日，日本驻哈总领事馆特高课的便衣特务将金剑啸等《大北新报画刊》编辑部人员逮捕入狱。同年8月15日，日伪当局认定金剑啸是共产党反满抗日活动的主要组织者，金剑啸被秘密处死。临刑前，他高唱《国际歌》，端起一碗酒砸到一个日本宪兵脸上，在仰天大笑中英勇就义，年仅26岁。

　　1996年，哈尔滨清滨公园竖立起金剑啸铜像。2010年起，天马广告社旧址开始修缮，并于2013年作为哈尔滨党史纪念馆正式对外开放。金剑啸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成为哈市又一处爱国主义宣传教育基地。

　　1935年4月1日，左翼文化人士成立了哈尔滨口琴社，共青团员袁亚成任社长。在中共党员姜椿芳、金剑啸等帮助和领导下，口琴社联络、团结更多的文化界人士入社，排演进步口琴曲。为加强党的宣传工作，在口琴社的基础上成立了口琴队，共青团员侯小古担任队长。口琴队排练了许多进步乐曲进行演出。口琴社演奏的《义勇军进行曲》《沈阳月》《大路歌》《开路先锋》等乐曲，激起了在铁蹄下呻吟的东北人民仇恨日本帝国主义的感情，演出如同在阴霾浓重的哈尔滨天空划出的一道闪电，让哈尔滨人民见到了胜利的曙光，同时也令敌人心神不安。1937年4月，在敌人开始的“四一五”大逮捕中，口琴社侯小古等12人被捕入狱。在种种酷刑拷打逼问下，侯小古宁死不屈，最后惨遭杀害。

　　走访一个个旧址，采访团记者仿佛看到了在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时期，在环境十分险恶的形势下，哈尔滨的左翼文化人士在党的领导下，冒着生命危险，以笔做刀枪，利用报刊、社团等阵地宣传抗日救国思想，揭露了日本侵略者和国民党反动派的罪行，有力地配合了当时的革命政治斗争，为抗日战争的胜利贡献了力量，黑土抗战作家群体的创作使当时的文学界别开生面。哈尔滨左翼文化运动，在东北现代文学史乃至中国现代文学史中占有重要光辉的一页，成为东北人民革命史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