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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苏》半月刊在沅陵
来源:《抗日圣地重千秋——抗日时期的怀化综述》   2014-05-30 16:14:04

  文/赵范

  中苏文化协会总会的会长是孙科,湖南分会的会长是覃振。湖南分会的会务由翦伯赞同志负责,党内受湖南省委领导。

  《中苏》半月刊于1938年在长沙创办,它是中苏文化协会长沙分会(简称长沙中苏文化协会)的会刊,由翦伯赞任主编,张生力任编辑。张生力同志被调走后,由王时风和王仁忱任编辑。长沙被焚后,随长沙中苏文化协会迁沅陵,仍由二王任编辑。

  长沙中苏文化协会迁沅陵后,改称湖南中苏文化协会,但仍以原来的名字与苏联对外文化协会(Voks)联系。主要是接受他们赠送的书报杂志和寄赠给他们《中苏》半月刊及其他公开出版的刊物。

  1939年秋,二王相继离开沅陵,翦伯赞同志要求省委派人接编《中苏》,于是我就被派往沅陵接了这个工作。这时湖南省委领导的公开报刊,在国民党反动派日甚一日的压制下,一个接一个地被迫停刊了。迁在邵阳的《观察日报》也处在朝不保夕的厄运中,能够继续出版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中苏》半月刊,省委决定维持下去。这个情况是当时的省委书记高文华同志向我交代任务时谈的。

  10月,我带着组织介绍信到沅陵找伯赞。他不在,但交代过住在中苏文化协会的同事们,待我来时立即告诉他,由我到溆浦民国学院或由他来沅陵见面。协会的门牌号码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是沅陵北门里的一个小院,大门向西,院内只有一明两暗——中间是堂屋,两边是两层木板楼房。会址只是东边的楼上,但是用木板隔成两进的。《中苏》的助理编辑刁牧夫同志和一个青年朋友胡剑琴(现名胡振平,在南京江苏省政协工作)就住在这里。我自然也住在这里。

  住下后,我遵照党的指示,马上写了一封平安到达的信。党万分关心每一个同志的安全。这在白区特别突出。一封平安书信岂止值千金!遗憾的是,我在信中装作过路的样子,说“日内即动身他去”,引起了一点小小的误会。组织上马上回信,叫我不要走。这使我很不安。幸好伯赞同志从溆浦来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哈哈一笑,答应向组织解释。我想,省委负责同志在听到伯赞同志的汇报时,也会哈哈一笑的。

  伯赞同志告诉我:《中苏》的主编是他,我是负责编辑。每期编好后,送溆浦定稿。刁牧夫是党员,但他不知我也是党员,我们之间没有发生横向关系。协会的行政工作由翦伯赞的联襟王世昌(槐庭)负责,他不是党员,但比较可靠;协会在沅江南岸农村中租了一所房子,作为仓库,王全家住在那里,那里也是我们躲警报和休息的地方;王时风和王仁忱离沅陵时答应给《中苏》继续写稿,要和他们不断联系。另外还谈了一些情况,现在记得的,只是关于蒋史安的一些。他说蒋史安原是一个同志,时常到协会来,曾被捕,释放后在沅陵一个植物油厂工作。他在监狱里的情况还没弄清楚,要尽量少同他来往。这时的沅陵特务机关除警备司令部第二处外,还有伪装着的中统机构,也设在中苏文协附近。

  国民党反动派不敢公开反对中苏间的文化交往,也就不敢公开地阻挠《中苏》的出版。他们采取了打击承印机构和威吓房东的办法,同时由警察局出面,恫吓《中苏》的工作人员。后者没有发生什么作用,前者却渐渐奏效。

  湖南警备司令孙常钧找翦伯赞同志谈话,吓唬他说:“你们中苏文化协会有很多共产党员,我们知道。你知道共产党员是要杀头的,共产主义无论怎样好,杀了头就看不见了。”翦回答说:“我不是共产党员,我的同事也不是。中苏文化协会是搞人民外交的,我们不宣传苏联的文化不行。不然,苏联不帮助我们抗战,对我国非常不利。你们应该支持我们的工作,不应该和我们为难。还有,我不能不提醒你,国共合作抗战是蒋委员长的决策,你们杀共产党的头,如果上边追究责任,你怎么办?”孙常钧否认他要杀共产党员,客客气气地将翦伯赞同志送出了警备司令部。翦伯赞的话在孙常钧的心里并不是没有分量,但不能改变他继续执行反动派的政策。

  承印《中苏》的印刷所,要求取消契约,房东也要求协会腾房。《中苏》虽名为半月刊,实际上已经成了不定期的刊物。个把月能出一期就不错了。湖南省委决定加强《中苏》的阵容,1940年初建立了省文委,要求委员们都要给《中苏》写文章,提高文稿的质量。主编仍由伯赞担任,他每期至少写一篇文章;张天翼开始发表他的长篇童话小说《金鸭帝国》;我开始翻译《列宁传》(署名大概是“宋弗落”);谭丕模和杨荣国也每期都写文章;吕振羽和李仲融因已离开湖南,暂时没有文章。可惜政治形势越变越紧张,反动派的限制越来越厉害,《中苏》依然不能按期出刊。

  大概是1940年的清明节,刁牧夫同志在兰田被捕了。伯赞同志在这前后被调往重庆去了,杨荣国也准备离开湖南。《中苏》的力量大减。

  湖南省委决定尽一切可能把《中苏》维持下去。这年5月,湘西工委书记李文定(李鳌)第一次来找我,传达省委的指示,要我到长沙去向省委汇报工作。我遵照省委的指示,先到长沙八路军办事处找到了王凌波同志。凌波同志告诉我,聂洪钧同志到湘潭去了,行前嘱咐派交通员带我到湘潭去找他。凌波同志立即找到交通员同志,带我到了湘潭。在湘潭聂洪钧同志带我到离江岸不远的一个小丘上,那里有一个僻静的茶馆。在那里,他对我讲了国内外的政治形势。告诉我:“习牧夫同志已壮烈牺牲,没有告诉敌人任何东西。现在白色恐怖越来越厉害,我们就越要坚守岗位。《中苏》是湖南省委唯一公开出版的刊物了。它的作用不只在宣传,更重要的在组织。湖南的同志有一些失掉了联系,他们看见《中苏》仍在出版,就知道省委仍在湖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号,足以鼓舞同志们的斗志,所以必须坚持出版。当然,我们也不应轻易牺牲,在确有牺牲的危险时,要脱离险境,保存实力,等待时机”。他又说,他不久要离开湖南,以后有事多和李文定商议。受到这样的重托,我十分兴奋,但又怕工作搞不好,辜负党的期望。我匆匆地渡过洞庭湖经常德,回到了沅陵。

  警备司令部乘我不在沅陵时,检查了中苏文化协会。检査了我的信件,在我的箱子上贴了封条,要胡剑琴告诉我,在我回来时立刻到警备司令部二处报到。特务们说:“共产党闹得很厉害,湘西就有30000人,不能不严加防范”。

  我一回到沅陵,胡就告诉了我.这个情况,并劝我快逃走。我刚刚接受坚守岗位的任务,岂有逃走之理。仔细问了一些情况,知道特务们拿到警备司令部去的信,检查后又送回来了。我看了一下,有的还不曾剪开。同时,他们只封了我的箱子,没有拿走。看样子是威胁侦査,不是要直接动手捕人。我如果害怕、逃跑,他们就下令逮捕。我决计闯一闯,到警备司令部去“报到”,并质问他们为什么检查中苏文化协会。当然,这样做有自投罗网的危险。我请胡剑琴立刻以中苏文协名义打了一个急电给孙科,说湖南分会横遭警备司令部无理检査,要求保护;另外,如果我被扣留,中午还没回来,就请他去找王槐庭,打电报给翦伯赞营救,并把警备司令非法检查中苏文协和捕人的消息宣扬出去。

  第二天上午,我穿得整整齐齐地到了警备司令部。传达室的值班问我什么事?我说明了我是什么人,并说是二处处长要我来的,我也正要找他。传达说:“处长刚来。你坐一下,我去请。”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回来,说:“处长不在,你有什么事?”我说:“你们检查了中苏文化协会,封了我的箱子。我要问问为什么。我办公的文件,图章都在箱子里,你们贴了封条,我无法办公!”他说:“不巧,处长不在。你明天再来吧。”我知道至少他们还没有决定捕我。第三天,早饭后我又去了。传达一见我就说:“处长不在,你有什么事,给他留个条吧。”我留了一个条子,请他三天之内派人给我的箱子启封,不然,我就自己启封了。他们一直没有派人来。我揭去了箱子上的封条。以后,警备司令部不再公开找中苏文协的麻烦了,但他们却加紧了暗中捣鬼的把戏。

  《中苏》继续不定期地出版。但是房东说什么也要我们搬家,说:“你们不搬走,我们不得了”。我们只得搬到沅水南岸的一位小学教员的房子里去。印刷所也说什么都不承印了。《中苏》在湖南实在出不了版了。翦伯赞同志从重庆来信,决定迁桂林出版,由已在桂林的李仲融编辑,改为月刊,仍由他主编,依然是湖南的刊物。这年10月,在桂林出了第一期。这一期刊载了编辑委员会的名单:翦伯赞、吕振羽、张天翼、谭丕模、杨荣国、李仲融、田价人(我)。其实这也是湖南省文委的全部名单。我在沅陵看到以后很诧异。1941年我到桂林去接编《中苏》月刊后,才知道这是南方分局的意思。目的之一就是让湖南省委知道这仍是湖南的刊物,让同志们知道湖南省委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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