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九年元月八日,我们孩子剧团由贵州来到重庆。竟成是当时国民党政府的“战时陪都”,蒋介石加紧实行”“消极抗战、积极反共”的政策使重庆笼罩着一片乌云。
(一)
我们到重庆不久,就举行了抗战儿童戏剧公演。这使我们认识了许多少年朋友。我们和“七、七”少年剧团、重庆儿童农村宣传队、儿童演剧队、朝鲜“三、一”少年宣传队,贫儿院儿童战时服务团,互相访问,举行联欢,建立了亲密的友谊。我们都感觉到,为了发展重庆儿童的抗日运动,很有必要联合起来。我们又各自走访了许多小学,如泰邑小学、树德小学、培英小学等等,帮助他们建立了抗日宣传队一类组织。在这个基础人我们成立了重庆市儿童团体星期座谈会。每个星期开会一次;一起讨论、协调我们的行动计划。
在星期座谈会的布置下,我们经常举行儿童星期讲座,在陕西路泰邑小学礼堂里举行。我们请过郭袜若先生讲“战时儿童的任务”,还请过一些教育家、文学家结孩子们讲抗战故事和文学常识。
我们举办过联合春游。清晨,各团体的小朋友集合到南岸去旅行。在抗战空气一向淡薄的龙门浩,我们分设了四个宣传站,进行挂图宣传、教歌、演讲,在群众中据下了抗日的种子。中午,我们在十一小学的大操场上,一面吃带来的面包,一面做着抗战的游戏。下午我们一同爬山,在树荫里开同乐会,直到太阳下山,大家怀着兴奋的情绪才返回市里来。
一九三九年四月四日儿童节(按:当时国民党统治区,定四月四日为儿童节),在重庆是非常活跃的。十多个儿童团体和不少小学,分区举行了抗战儿童戏剧演出,演讲比赛,还在中心公园举行儿童歌咏大会,在一万多听众的面前,我们各儿童团体的小朋友慷慨激昂地高唱抗战歌队通过群众性的歌咏活动,使沉闷的山城重庆传遍了抗日歌声……”
从初夏起,我们孩子剧团分两个队分赴川东、川南工作以后,还留一个小工作队住在重庆,继续组织儿童星期座谈会的活动。一九四O年以后 又办了《抗战儿童》杂志(月刊,先后由傅承谟、吴克强主编),前后出过七期,成为发动大后方儿童参加抗日活动的一个号角。
(二)
一九三九年和一九四〇年,我们孩子剧团分成两个队到四川各县去工作。每年秋后回到重庆。这时,由于敌机经常轰炸重庆市区,第三厅已搬到市郊金刚坡下的农村,我们也住到三厅附近的陈家坝,张家湾来。三厅地下党组织非常重 视我们的整训,每年让我们集中学习两个月,由三厅的先生给我们上课,三厅的办公大院就是我们的课堂。我们的指导员蔡馥生给我们讲解政治常识,曾克、郝玲星、方黎同志,给我们讲语文、数学等课,丁月秋同志讲卫生知识,沙梅等 同志给我们讲音乐的基础知识。石凌鹤同志为我们排练著名剧作家曹禺的剧本,提高我们的戏剧表演技巧,他还专门辅导我们几位同志当导演这对于提高我们剧团的演出水平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九月三日是我们建团纪念日。每到这一天,我们都要举行小小的但很热闹的庆祝活动。我们要出墙报,把四川各县搜集的材料、实物,举行展览,还要举行非常有趣的联欢晚会。第三厅从郭老到许多大先生,都要来参加。最令人难忘的是,团的二周年这一天晚人周副主席和邓颖超同志也从重庆坐车进来参加我们的晚会。勉励我们艰苦奋斗,继续到广大群众中去,宣传坚持抗战。
在整训期间,我们也抓紧空隙时间,到附近的集镇一永兴场、土主场等地,进行戏剧和歌咏演出。在政治部总务厅的露天晚会上,我们临时赶排了《打到国贼汪精卫》的戏揭露国民党内亲日投降派的罪行。群众看了都很痛快,气坏了总务厅国民党的老爷,以后再也不请我们去演出了。
(三)
一九四一年以后,在周副主席所主持的南方局的组织和领导下,重庆话剧运动开始活跃起来。张瑞芳、白杨、金山等著名演员,都在重庆登台演出,盛况空前。周副主席不仅看戏,鼓励郭老等人写戏,还亲自帮助排练和修改剧本。演 出进步戏剧,在当时也是与国民党反动派作斗争的一种形式,是锐利的战斗武器。孩子剧团也派出部分同志参加了轰动一时的《裳欐之花》、《战斗的女性》、《屈原》等话剧的演出。
我们还根据自己剧团的特点,先后在重庆上演过老区的秧歌剧《农村曲》和一组自己创作的儿童短剧。一九四一年,又上演了以孩子剧团经历和保育院为背景的,反映在国民党黑暗统治下,儿童们反迫害斗争和向往建设新中国的六幕儿 童剧《乐园进行曲》(石凌鹤同志编导),受到各界好评。
一九四一年底在戏剧前辈石凌鹤同志的指导下,我们着手将儿童文学家张天翼写的童话《秃秃大王》,改编成大型童话趣剧演出,以此影射大独裁者蒋介石镇压人民的劣迹。演出引起国民党新闻处老爷们的惊惶,狂叫要禁演,连海报也不准贴。我们展开了激烈的反禁演斗争。我们把秃头画得大大的戏报,到各处马路上去贴。并在街上和他们辩论:“明明我们演的是坏蛋秃秃大王,为什么你们偏说像蒋委员长?”弄得他们理屈词穷。由于贴海报,陈在川、张振武同志被抓到了警察局里,他们据理力争,才放了出来。为了坚持演出,我们再三与国民党审查机关交涉。最后,我仍同意在秃头上装上毛,变成猴子,将剧名改为《猴儿大王》演出了。可剧的内容和实质还是原样的吼我们取得了合法斗争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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