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期间,在位于内蒙古境内的抗日第八战区的伪蒙中公旗沦陷区,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而精彩的夜袭之战。回忆起那场激烈的战争,战斗的亲历者、年过九旬的山东籍抗战老兵牛锡俸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牛锡俸老人今年已93岁高龄,但他依然精神矍铄,思维清晰。在“七七事变”爆发前的一个月,他考入了父亲任教的学校——西北农业园附属高中(位于今陕西省咸阳市桐陵区)。当时正值国难当头,社会上的抗战热情十分高涨,眼看着身边的同学们纷纷投笔从戎,他也萌发了参军入伍的念想,于是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在1939年报考了位于西安城南王曲镇西樊村的黄埔军校七分校,从此开始了军旅生涯。
1941年夏天,牛锡俸从黄埔军校毕业,被派遣到抗日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傅作义部。1942年春,他受到傅作义将军召见,实授新三十二师通信连中尉排长。1943年,他调任骑兵第四军参谋处任上尉参谋,负责作战训练业务。1944年9月,日寇在太平洋战场已日渐处于下风。在这种形势下,傅作义部决心除掉敌方右翼将战线向前推移,配合国民党军队在中国战场发起大规模反攻,从而发动了艰苦而卓绝的“夜袭中公旗”战役。
中公旗位于巴彦淖尔市东北部,东与包头市相连,距呼和浩特市约400公里,其战略位置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八战区副司令长官部高度重视该战役:派遣由骑四军骑三、骑四两个师和一个步兵旅组成的大部队分路推进,牛锡俸担任了军长与骑兵集团之间的联络参谋。
据牛老回忆,当时负责守卫中公旗的敌军除了李守信的两个伪骑兵师,还夹杂着部分日寇的正规军队。双方在士兵人数方面可谓旗鼓相当;但日伪军在武器装备的精良程度上却远胜于骑四军。如果发动正面强攻,势必会造成重大伤亡。为了避免和减少不必要的流血牺牲,经副司令长官部战前会议研究,决定采取在夜间发动突然袭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中公旗。
9月13日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牛老清楚地记得:按照战前部署,大部队在出发之前所有参战的马匹用笼套将嘴巴套上,并且将马匹的四蹄用棉花包裹起来避免发出声响。从士兵到指挥官,几乎每人嘴里都衔着一根小树枝或细棍,以防止交头接耳产生喧哗。
在夜幕的掩护下,部队就像一支无声的暗箭朝中公旗方向射去,一直摸索到阵地前沿敌人也没有发觉。随着总攻信号的发起,英勇的骑兵、步兵战士在数百公里长的战线上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强大攻势,那人喊马嘶的壮观场面真可谓“人如猛虎,马似蛟龙”。
战役进行得很顺利,事先毫无战斗准备的日寇和伪蒙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吓蒙了,几乎毫无反抗和抵御的能力,除了小股敌人偶尔鸣枪外,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许多敌人还没有搞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丢掉了性命。
此役可谓战果辉煌,负责进攻奴其镇的步兵旅的一个营深夜攻入镇中,击毙敌特务机关长并俘获日寇10人、歼灭伪蒙一个中队约200余人,缴获电台一部,敌右翼特务机构被彻底粉碎。骑兵团于当夜俘获日寇30余人,歼灭伪蒙驻中公旗一骑兵旅。时任伪蒙古军第六师师长的蒙古族亲王林沁僧格在战斗中被活捉,王爷以下的王公贵族约数十人亦被俘获。至此,狼山以北约600余里的沦陷国土宣告光复。
在那场夜袭战斗中,我部分军队向包头发起佯攻使得包头守敌不敢出援中公旗,从而确保了战斗取得圆满胜利。3天后,部队重新集结时,包头之敌乘3辆军车携两门山炮向奴其镇发起进攻,我军一个营居高临下将敌军击退,中公旗战役宣告彻底结束。
谈到这里,牛老有些略感惋惜:驻守中公旗的“大敌酋”李守信成为了漏网之鱼,未能被击毙或活捉,在那场战斗中,他侥幸逃脱,带领少数亲随部队冲破包围圈向包头方向逃去。
“夜袭中公旗”之战虽然没有对内蒙古战区境内的日伪军造成致命打击,但却具有极其深远的战略意义,它标志着在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对敌发起总反攻的号角已经吹响,此役令远在察南(张家口)的伪蒙疆联合自治政府最高统治者深感震惊不已。
牛老感叹道,曾经亲身经历过的那场战斗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时隔几十年,当时许多战友的名字已经记不清了,但共同抵御日寇的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他却永远不会忘记。
牛老(左)与笔者合影
抗战时期的牛锡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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