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团军华北浴血抗战
来源：团结报   2023-01-07 14:58:01

第一集团英勇抗战。

　　1937年7月28日，宋哲元率秦德纯、冯治安、张维藩等由北平抵达保定，向军事委员会驻保定办事处主任熊斌报到，7月29日北平沦陷。宋等报到后转天即赴马厂(今河北省青县)集中队伍。其他队伍到齐后，宋立即布置在河北省的抗战。宋哲元、冯治安带着全体军部人员于8月上旬移驻河间(河间位于保定、沧县之间，南京政府在这里储存了一些粮秣、弹药)。不久，蒋介石决定成立第一战区，自兼司令长官，程潜任副司令长官，二十九军升格为第一集团军，宋哲元被任命为第一集团军总司令，冯治安为副总司令，辖七十七军(原三十七师升格，冯治安为军长)、五十九军(原三十八师升格，宋哲元兼任军长，副军长李文田)、六十八军(原一四三师升格，刘汝明任军长)，同时将万福麟的五十三军、石友三的一八一师、赵寿山的十七师、郑大章的骑兵第三军、李仙洲的九十二军、沈克的一零六师、张砚田的一一八师、蒋在珍的新编第八师、王劲哉的新编第三十五师及王奇峰的骑兵第四师都归属第一集团军，由宋哲元统一指挥，和第二十集团军(商震任司令)共同负责平汉线及陇海线中段的对日作战。

　　津浦线作战击落日军指挥机一架

　　宋哲元部队集中到津浦沿线之后，即在大城、青县以北布防，七十七军在左，五十九军在右。他以七十七军之一三二师王长海部守大城以北的子牙镇，三十七师刘自珍部守青县以北的流河镇、唐官屯，五十九军的两个师接三十七师之右沿碱河南岸构筑阵地，并派出警戒部队于静海县方面，与天津方面的敌人保持接触;石友三部的两个保安旅集结于德州附近;何基沣的一七九师和郑大章的骑兵师则控制泊头、河间一带。

　　当时日本的中国驻屯军司令官是香月清司中将，参谋长是桥本群少将，驻屯军旅团长为河边正三少将，下辖第1和第2步兵联队，另外1个炮兵联队和战车队、骑兵队。第20师团，师团长是川岸文三郎中将，下辖第39和第40旅团(每旅团2个步兵联队)、骑兵第28联队、野炮兵第26联队、工兵第20联队。据统计，当时日军进入山海关的部队已达三个军之多，并持有重机关枪、坦克、大炮和飞机等先进装备，而第一集团军此时装备仍十分简陋。1933年长城抗战时的大刀已不适用，到1936年蒋介石曾派何应钦发给二十九军湖北造步枪2000支、步兵炮8门、步枪子弹400万粒，后来宋哲元又利用大沽造船厂设备制造轻重机关枪、迫击炮、掷弹筒等，并在天津制造子弹，以补充各部队。七七事变之后，第一集团军才配备上捷克式步枪一万支、高射炮十二门及自来得手枪四百支，因此仅靠这些武器肯定无法应付此时的局面。

　　9月上旬，津浦线方面的日军开始活动，主力是矶谷师团。到了中旬，日军就发动了进攻，攻占静海县之后，继续沿运河和铁路线前进。由于河水到处泛滥，日军即以装甲汽艇为掩护，步兵均携带着救生圈，在飞机大炮的支援下，突破了闸口的流河镇阵地，并利用装甲汽艇沿运河猛冲。而第一集团军连野山炮都没有，所以封锁不住运河，日军常常冲到我后方登岸包抄第一集团军侧背，使其后方二、三线阵地也无法防守，以致正面如青县等处阵地均被突破，左右两翼也受到影响，于是不得不向冀南转移。

　　此时日军正以大部兵力向晋北推进，兵力不敷分配，对津浦线暂取守势。第一集团军乘此时机，利用子牙河、运河的洪水，任其在阵地前泛滥，以阻碍日军的进攻。此外，第一集团军还在碱河闸口桥设置了坚固的桥头堡，并在青县构筑了第二、第三线阵地。当时认为采取这样的防御措施，如果日军不付出较大的牺牲，是不容易进展的。

　　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蒋介石命令，第一集团军速至任丘以东惠保线阵地。宋哲元根据命令作了以下部署：五十九军以惠丰桥为中心，守碱河南岸阵地;七十七军以青县及其迤西阵地;两军作战区域为津浦铁道线，线上属七十七军，线下属五十九军。此时，连日阴雨，保定以东地区平地水深数尺，运转困难，联系不易，预作的钢筋洋灰掩体多被淹没，官兵浴血作战。天津及其以南地区，诸流汇注，遍地行船，也障碍了敌人的行动，战斗焦点都在铁道线附近。在泊头镇车站阵地，第一集团军的高射炮击落日军指挥机一架，获其文件，得知日军进入山海关的兵力是三个军，以两个军向平汉线、一个军向津浦线进攻。平汉线第二集团军败撤新乡附近。第一集团军因洪水泛滥，阻敌前进，支持近月。日军越海由祁口登陆，强袭青县附近的第一集团军阵地，以致第一集团军后方危急，全军遂向沧县附近的阵地撤退，后旋即南撤。

　　转战冀南 “围魏救赵”

　　宋哲元南撤后，对华北的整个战局作了分析。当时的情况是：日军自10月上旬即以大部兵力由晋北南下，企图进犯太原，由于蒋介石派了几个军的兵力前往增援，中日双方在太原以北展开了争夺忻口的战役。日军为了策应对太原的进攻，把原来石家庄一带的日军也调进娘子关，直逼寿阳。原驻邢台一带的日军，同时沿平汉路南下，进攻安阳。因此邢台的日军也有所减少，石家庄的兵力又很薄弱，而冀中广大平原尤为空虚，几乎成了真空地带。蒋介石这时命令宋哲元部侧击安阳东北，以解商震之围。宋哲元根据当时的情况，采取避实击虚、围魏救赵的办法，通过第一战区长官部给蒋介石打了一个电报，要求向邢台出击，在支援商震部的同时，策应山西方面的作战。这一电报发出后，得到蒋介石的复电批准，同时还得到程潜的嘉许。

　　当时的作战部署是：以一部防守大名，抽出大部兵力，分进合击，限期向邢台急进。具体布置如下：

　　1. 调石友三的一八一师立即到大名东南接替七十七军防务;以七十七军的一七九师何基沣部在大名外围布防;以李殿林的骑兵旅驻守成安。

　　2. 命六十八军刘汝明部，经邯郸以东向邢台前进;命五十九军李文田部黄维纲、刘振三等师顺序南进;总司令宋哲元亲率七十七军冯治安部的三十七、一三二两师，经威县、广宗直趋邢台。

　　3. 命河北暂编第一师高树勋部(由河北省保安队编成)在冀县、南宫一带负责警戒和掩护。

　　大名保卫战

　　当日方侦知第一集团军的行动后，即由邯郸派出了约有一个混成旅团的兵力，配备了坦克多辆，直取大名。驻守成安的我骑兵无力抵御，县城被攻陷，日军继续向大名进迫。

　　何基沣的一七九师奉命防守大名，第三十七师吴振声旅亦临时归何指挥。其兵力部署与作战概略经过如下：

　　(一)兵力部署：

　　1.一七九师的柴建瑞旅，是老部队，战斗力较强，配置在城西一带;

　　2.一七九师的汤传声旅，是由保安部队编成的，战斗力较差，配置在城内;

　　3.吴振声旅，是老部队，战斗力较强，派守大名西北数十里的魏县镇。

　　(二)作战概略经过：

　　当日军进攻魏县镇时，何基沣亲往指挥。日军配合飞机大炮和多辆坦克作战，兵力与火力均占优势，激战一天，吴旅不支，逐次后撤。何基沣指示柴、汤两旅投入战斗。在敌人近逼大名时，发现城内潜伏的土匪、汉奸很多，到处进行扰乱，多处起火。日军飞机轰炸时，有人代为指示目标。当即命各部队协同地方警察，予以缉捕。日军进攻柴旅阵地时，升起了几个气球，对第一集团军的阵地情况了如指掌，指示其飞机和炮兵猛轰。日军坦克冲锋时，第一集团军因没有反坦克武器，全凭步兵轻武器硬拼，以致伤亡很大。激战一天，城西阵地也被日军突破，第一集团军只好固守城垣。

　　何基沣愤而自戕

　　城北有个高地，高地上有个外国教堂，第一集团军原打算固守这个据点，因教堂的外国人声言中立，出具保证书，拒绝双方在那里作战，第一集团军竟受其愚。迨日军到达，竟首先占了这个制高点，致使第一集团军北城阵地深受日军制高点威胁。日军的主力即由北面进攻，何基沣亲往北城指挥，激战一天。黄昏后，何拟召集几个旅长研究如何调整部署与日军作战，汤传声忽然不见了，柴建瑞也找不到了，他们的队伍也都撤走了。只有吴振声还在南关，何赴南门视察，只见部队情况混乱，找不到指挥官。这时参谋长王檄鳌赶来报告：“敌人已经进了城，我们的队伍全走了。我碰到汤旅的一个团，命他听候调遣，一转眼也溜走了。现在城里只有一个师部，仗还怎么打呀?”此时城内枪声四起，何乃指示师部带着个警卫连，向南撤退。大名遂于11月10日失守。何基沣在万感交集情况下，愤而拔枪自戕，幸有副师长曾国佐在旁拉住他的右臂，子弹未中头部，从左胸穿过，未致殒命。

　　宋哲元被部下架上车才离去

　　1937年12月南京失陷，蒋介石命令第一集团军总司令部由濮阳移驻河南新乡，原属第一集团军的五十九军调归第五战区李宗仁指挥，六十八军又被调走构筑黄河南岸工事。1938年春，宋哲元率领七十七军和万福麟的五十三军向冀豫之间的敌人进攻，因缺乏友军支援致战斗失败，新乡弃守。宋哲元率七十七军撤到获嘉车站(获嘉西关外)时，他在站台上不走，秦德纯劝他上车，他仍然不动，最后被部下架上车才离去。

　　自平津沦陷后宋哲元就患高血压肾病，但一直坚持在前线领导战斗，大名失守后，更是身疲力竭，豫北作战曾两次殿后，几乎和日军坦克相遇，撤到济源时两腿已肿胀得不能站立。在此情况下，他向蒋介石提出辞去第一集团军司令职务，转调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后肾病转成肝癌，只好离职休养。他和冯治安副总司令自1937年7月底至1938年春领导第一集团军保卫河北省并支援山西和豫北的抗战，在抗战前线艰难地抵抗了八个月，冯治安曾累得吐血，他们以鲜血和生命保卫国家的每一寸土地，彻底粉碎了日本战争贩子叫嚣的“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