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1月,蒋廷黻受命出使莫斯科的次月,地方实力派西南派的领袖胡汉民就在广东就向日军情报官透露:蒋介石已同中共及苏联合作。他建议日本对此多作宣传,还提醒日方:贵国朝野对满洲事变三年来的中国认识不足,至今还以为蒋介石势力和事变前无大区别而轻视之。实际上,蒋现在通过同国联合作及同英美苏等握手,其基础之加强已超过一般想象。
1935年1月,胡汉民又告诫日方“南京对日仅是假意亲善”。此消息在上海的日本报纸发表后,引起大哗,胡汉民拒绝了南京政府要他更正的要求。
蒋介石与胡汉民
这让日本一下看穿了蒋介石推行“中日亲善”的底牌。
虽然在外交的面子上,日本政府正面回应了国民政府的“善意”。1935年2月21日,日本广田外相在议会表示,对蒋氏转变对日态度不持疑问。3月2日,广田又称:日中关系确已好转,“如果放弃此天佑之赐,而不为中日之亲善,实为后世子孙担忧”。为此,他表示“愿以全幅之诚意与努力,与各方面联络提携,以期早日举出亲善之实”。
但实质里,中国反蒋势力的“举报”让“蒋介石联苏制日”成为日本人共知的秘密,对于1934-1935年蒋主导的对日亲善政策,日本当局特别是其军部的感受,就和为抗议“媚倭”而丢官的邵元冲等中方人士的看法完全相反了。他们都心知肚明:蒋介石搞的“亲善”实际是障眼法。
1935年1月8日,日本驻济南武官花谷正在青岛诅咒蒋介石的健康,称国民政府对日绝无善意,“所谓亲日纯系假面具”。
1月中旬,萧叔暄自东京报告:日本军部大致认为“蒋委员长因对内关系无法与日亲善”。
1月下旬,当中国主要报刊遵政府之意,纷纷转载蒋介石借徐道邻之名发表在《外交评论》的《敌乎?友乎?》一文,并以此为契机开展如何改善中日关系的讨论时。日本有吉公使虽然向日本外务省转送了《敌乎?友乎?》,并指出该文“据说是陈布雷所作”,但并未给予特别重视。日本国内的反应也与有吉相似。蒋介石的俏媚眼算做给了瞎子看。
3月,关东军不顾正在进行的中日“亲善”,制订了新的《对华政策》,决定进行分裂中国的活动--在华北,要政治上控制,经济上渗透;对西南政权,要秘密予以物质援助,以使其能够对抗南京政府。
5月4日,日本公使馆武官向参谋本部报告:“南京政府最近的行动,仅仅是为了回避来自内外形势特别是日本的压迫,而毫未反省其昔日反噬日本之非。近日,其一面禁止民众排日活动的表面化,一面还通过政府要人的亲日辞令以躲开日本的锋芒。但与这种日见增长中的倾向相反,在本质上,没有任何材料可证明其改变了政策。”
6月9日至27日,日本驻华军队先后把《何梅协定》和《秦土协定》强加于中国,迫使国民党地方党部和中央军退出河北与察哈尔。
关于这一所谓“华北分离工作”的动机,日本大使馆武官于6月初即在内部透露:目前是纠正蒋介石对日政策的好时机,我方虽未以倒蒋为直接目的,但蒋一旦接受日本在政策上的要求,他也就不打自倒了。
6月12日,日本大使馆参事官若杉要在发给广田外相的电报中补充说:“我驻各地武官的根本方针,主要是基于对蒋介石的绝对不信任而排除其势力。为此,表面上虽避免华北独立之形式,实际上却是要在华北五省树立自治政权。”
虽然1935年初中国的对日亲善运动由蒋汪共同主导,但在日方眼里,只有汪精卫是真亲日,蒋介石则是假亲日。而日本军方发动华北事变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出于这种对“蒋介石二重政策”的疑惧和仇恨,其矛头主要也是对准蒋介石的。
华北事变的爆发,日本面对“亲善”的国民政府伸手就打笑脸人,宣告蒋介石的“一石二鸟”之计,刚开张就被胡汉民出卖得濒临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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