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范立铭
出生年月:1915年1月
性别:男
民族: 汉
籍贯:江苏省徐州市沛县
现住地址:广西柳州市
部队番号: 国民党中央第3师8旅15团3营9连3排8班,任上等兵
借用上海淞沪抗战记念馆的采访录
老兵档案:范立铭
1915年1月1日出生于江苏省徐州市沛县
1935年3月6日在徐洲当兵,加入国民党中央第3师8旅15团3营9连3排8班,任上等兵
1937年淞沪抗战爆发后,随军从福建延平开赴上海南市朱家宅,参加淞沪抗战
1937年10月负伤后被送往江西南昌治疗,随后被送至湖南长沙第8伤员收容所养伤
1938年考入国民党自重兵汽车教育第二团,成为汽车驾驶学兵
1944年随国民党陆军第8军辗转到柳州
我们是在柳州市连塘路一个普通的居民社区见到范立铭老人的。
这是一座略显陈旧的四层小楼,青灰色的水泥外墙有些剥落,露出些许斑驳的桔红砖墙。范老先生的家就在这栋小楼的第一层。
听说我们要来,范老先生和老伴儿早早地就在门前院落的空地处置上小椅,坐等我们的到来。今天的范老先生上着一件整洁的蓝色长袖衬衫,下穿一条黑色长裤,头发简短而整齐,须眉修剪得干净利落,让人依稀看得出他还很好的保持着军人规范整洁的生活作风。虽然已是92岁的高龄,但老人硬朗的身板、整洁的着装,却令人感觉他似乎只是刚逾古稀之年;
几句寒暄落座,我们就开始了采访。
血洒淞沪战场
范老的自我介绍是从他的故土老家开始的。
“我的老家在江苏省徐州市,出生于民国四年(1915)沛县崔寨公社的一户普通人家。”
“提到入伍参军,那是意料之外的事。”老人呵呵轻笑几声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到了他的话题上来“那时我还只有20岁,在徐州老家以务农为生。后来村里面突然来了些着军装的人,凡是满岁数的成年男子,全都以抓壮丁的方式应伍当了兵,不管你是不是自愿还是勉强。”部队集结后便远赴福建延平,老人随即开始了他这一生中最为难忘的艰苦军旅生涯。刚入伍的他被分配至中将师长李玉堂率领的国民党中央第3师 8旅15团3营9连3排8班,成为一名上等兵。
第3师是国民党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在范立铭初入行伍这一年,也恰巧遇上了部队改组,1935年10月,第3师按调整师编制改组(第二期),并逐步装备德械。要知道,那是号称最现代化的德械师,在整个国民党的部队中也是不多见的,除了第36师、第88师、第87师和中央教导总队是全德式外,也只有十几个师配有部分德式,可惜由于技术和财力所限,连号称最现代化的德械师在此方面与现代化军队的差距都是非常悬殊的。德械部队中,除了教导总队拥有自己独立的直属重炮部队,其他各德械师都没有师属重炮部队,就以装备最好的第36、第87、第88师为例,也只有1个师属炮兵营而已。故而在之后的淞沪会战和后来的南京保卫战中,这些德国人训练出来的精英部队几乎损失殆尽。由此可见淞沪会战战况之惨烈,敌我双方实力之悬殊。
范老精神矍铄,除了稍有耳背外,记忆仍非常清晰,他向我们如数家珍般的介绍他所在部队将领们的名字,“第8旅旅长叫张天觉、15团团长潘志、3营营长杨德胜、9连连长湖南人杨清光”。
自1935年加入第3师后,范老便也跟随着部队辗转于战场上,1936年6月“两广事变”发生,第3师奉命攻粤。同年9月召开调整师检讨会议,并完成改组。1937年7月抗战全面爆发,同年9月18日蒋介石致程潜等密电:“第3师即向江西集中,候车运输” 。至此,老人所在的第3师响应国民政府派遣,紧急北上支援抗战,投入到抗日战场上。
经过紧张的行军跋涉,当部队到达淞沪会战主战场时,已是10月间。第3师被编入第9集团军,参加蕴藻浜南岸作战。先后在朱北宅、车坊地区作战近一个月。
老人继续回忆道:“谈及这段经历,老人介绍到:“8?13事件爆发后,部队给我们每个士兵配发了一把步枪、四颗手榴弹和二百发子弹与日本人战斗。那时候,日本军队的武器装备要好很多,他们有飞机掩护作战,时不时还对我军阵地低空轰炸,欺的就是我们没有高射炮,想打也打不着。”在抗日战争初期,中国军队的作战部队装备与兵力异常混乱,没有几个师是满员的,而在淞沪会战中,由于准备仓促,调整德械师满员兵力为14000人,却没有一个师满员的,实际都是9000兵力左右,这一方面是和当时的征兵制度有关,但更重要的是根本没有这么多武器装备。比如:在火炮上远远达不到编制数,这也直接导致了在实际作战处处受制于敌,失去了主场作战的优势。
“为此,我们不得不采取迂回的战术。白天,我们就在树林中睡觉、休息,等到了夜晚,我们就发动突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的飞机派不上用场”,说到这里老人会心的笑了。
“在10月中旬某晚,我们仍按着之前的战术,又一次发动突袭战,日本兵在经历过几次偷袭后,也变得狡猾起来。晚上安排了夜哨,增加了夜间巡逻次数,后几次的突袭效果已经大大不如前一、二次了,鬼子明显对我们的战术已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当枪声响起时,他们就已反应过来,没有前几次这么惊慌失措了,晚上原本就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要是他们阵营不稳我们倒是有机可趁,可这么快就回应过来后,情况就变成了打持久战了。一片混战中,谁也看不清谁,而且最关键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没办法躲避枪弹,一时间双方伤亡都不少。这时我也正和其他战友一样不时扣动着扳机,希望能多击毙些日本兵,突然听到附近的队友高呼了一声‘小心!’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觉腿上一麻,顿时左腿似乎没了知觉。糟糕我中弹了,敌人的弹片击中了我的左腿”,老人的语气变得凝重。
“这该死的炮弹”老人懊恼的抱怨着。
“看着这血不住地往外涌出,我就这么被抬了下去,离开了战场。”
“可以看看您的伤口吗?”我们以试探的语气征询老人的意见。
老人卷起左腿裤管,在大腿外侧和小腿肚内侧,两处至今依然清晰可见的钢币般大小的紫色疤痕。
“受伤后,我已无法继续参加前线战争,部队把我转送到当时炮火尚未染指的法租界暂且疗伤。可战友们在前线拼死杀敌,我哪还有这心情躺在床上安心养伤呢?心中时刻牵挂着前线的战况。随着战局的深入,整个上海更加动荡;10月底,部队把我送上了一艘意大利籍的船舶,由上海前往江西南昌,在南昌市第49标医院接受腿部治疗,并随后被送往位于湖南长沙的第8伤员收容所进行养伤。”此时的范老先生神情肃穆,他语气中所流露出的因伤未能打完整场战争、并将侵略者亲手赶回家的遗憾.
在被问及这场战争中他所在部队伤亡情况的时候,老人的眼中隐隐闪动着点点泪光,颤抖的唇间喃喃感叹到“惨重,太惨重了,我们9连官兵到最后仅仅只剩下了寥寥数个人……”。
确实,淞沪抗战的战况是十分惨烈的。短短一个月,在蕴藻浜和走马塘中间地带方圆不过30平方公里,前后进入这个阵地作战的中国军队达25个师上下①,作为阵地战,同时又是消耗战,这样高强度的消耗是如此的惊人,往往一个师部队上了前线,没几天整编后就缩为了一个团,中国军队这些天里平均每天伤亡人数接近5000人②。10月恶战,中国军队损失了在前线参战的全部兵力的近一半。淞沪前线六七十万部队,11月初撤到新阵地后,只剩下不足四十万,几乎各个师都遍体鳞伤,筋疲力尽,战斗力遭到严重削弱。
就这样,淞沪一役后由于第3师部队损失过重撤往武汉休整。而范老也由于腿伤之故脱离了第3师。
走出枪林弹雨,重归平静生活
在位于长沙的第8伤员收容所养伤1年多后,范立铭的伤情逐渐有了一定的好转。这时,年青的他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热火,可医生认为他由于受腿伤的影响,已经不再适合继续驰骋在战场上了,也就是说他已不能重返战争冲锋的第一线了。这最终的诊断犹如一盆凉水浇在了这团正熊熊燃烧的烈焰上。但老人并没有因此而断绝希望,因为他绝不甘作一名后方的伤兵。强忍着失落,根据自身条件,他选择报考了自重兵教育第二团,并顺利成为了一名汽车驾驶学兵,在那里接受了为期一年的受训。“跟着部队跑运输、运弹药也比总窝在收容所里好得多。”范老如此说道。
此后,范立铭跟随部队一路辗转,并在1944年随国民党陆军第8军到达了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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