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日早晨,天刚麻麻亮,日军向村寨靠近。1营营长张应江沉着冷静,一面命令部队立即准备战斗,一面察看敌情,同时,指挥群众从尚未被包围的北门迅速转移。然后命令:1连在南,2连在西,3连在北,关上寨门,坚守村寨,绝不能让鬼子进村,将他们消灭在寨墙以外。
天亮后,敌人包围就绪,开始向里冯庄进攻。1营曾与日军较量过几次,日军并未得到便宜。所以,1营广大士兵面对日军的包围,毫不畏惧,个个精神抖擞地进入阵地。有的士兵卷起袖子,有的士兵竟脱了上衣,光着脊梁,端起枪等待日军的到来。日军发起数次冲锋,都没有靠近村子。日本指挥官恼羞成怒,调集5门迫击炮从村西南角再次发起攻击,几十发炮弹在村头爆炸,顿时硝烟弥漫,震耳欲聋。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2连由外围阵地撤到内寨。里冯庄的村寨成“∞”字形,西面的围墙单薄。日军靠炮火掩护,冲进外围墙。营长张应江身先士卒,率士兵冲上去,将敌人赶出寨外。
战斗开始后,村里有些群众主动到寨墙上,为部队助战,有的还积极参战。平时爱好打猎的陈清一,恨透了日军的暴行,在战士进入阵地后,他一直没离开前线。战斗中,他发现西围墙外,有几个鬼子顺着小水沟向村寨靠近,忙对身边的士兵小李说:“瞄准打这几个鬼子,不要让他们过来了。”小李两枪没有打中,日军士兵直冲而上。陈清一非常生气地说:“真没用,把枪给我!”他接过枪,“乒”的一枪打倒了走在最前面的敌人,其余几个鬼子慌忙趴在沟里,匍匐前进。陈清一看了看鬼子说:“趴到那里也不行,跑不了你!”说着又是一枪,第二个鬼子一动也不动了。后面的鬼子一看形势不妙,站起来就往后跑。“乒!乓!”两枪,两个鬼子相继毙命。他越战越勇,一连消灭10余个鬼子,敌人再也不敢从这条沟里进来了。
曾学过包扎的年轻妇女——田宪彩的妻子,看到士兵伤势严重,带领几个妇女为伤员抹药包扎。纱布不够用,她们就用自己家的白粗布代替,经她抹药包扎的一些轻伤员,重返阵地,继续坚持战斗。
10点钟左右,敌人集中火力,重点从村西南攻击,第一道防线被攻破。一营官兵退至寨里把守,敌人的火力更加凶猛。在2连阵地指挥的牛副营长阵亡献身。12点左右,寨墙失守,一营官兵被压到村东侧。张应江营长高喊:“弟兄们,团部马上就会救援,一定要顶住!”又令号兵吹起了冲锋号,一营指战员听到嘹亮的号声,顿时精神振奋,在张营长的带领下,将敌人压到村西头。经几次反复残酷的巷战,鬼子进村的越来越多。张应江见驻离冯庄不足5里的团部没有来支援,3营也不向冯庄靠拢,一营的力量渐渐不支,在弹绝无援的情况下,决定突围向3营靠拢。3营看到1营突围,也弃村向东南团部方向撤退。结果1、3营都中了敌人埋伏。1营大部分官兵阵亡,张应江营长英勇牺牲。
6个多小时鏖战,日军攻进里冯庄,但伤亡严重,死亡50余人,重伤60余人。敌人进村后,开始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他们对着手无寸铁的群众大杀大砍,横冲直闯。有个日本兵发现了陈清一,呼喊着“毛猴子……”尾追到陈家,撞开大门,陈清一的妻子还没有来得及躲藏,就被一枪惨杀在屋门口。刚躲进屋门后的陈清一,听到妻子的惨叫,从屋内奔出,欲与鬼子搏斗,刚冲出屋门,就被敌人用机枪扫射,中弹身亡。杀人成性的日本兵还不甘罢休,又到后院搜出陈清一年迈的母亲,开枪打死。又继续搜查,翻箱倒柜,直到搜不出人来为止。
田福兴与陈清一两家相邻,田福兴听到陈清一院内的枪声和惨叫声,已吓得坐立不安。鬼子们推倒院墙,闯到田家,命令田家的人都从屋里出来。田福兴自知难以躲藏,开门从屋里走出,刚到屋门外,就被开枪打死。田允路见此情景,欲夺路逃走,刚冲出门,又被打死在院内。鬼子冲进屋内,用刺刀捅死田张氏、田姜氏,接着用刺刀挑死了6岁的田连平和1岁的田小五。田允震躲藏在囤与囤之间的夹缝里,用一捆麻盖住。鬼子搜查时,用刺刀往麻堆上捅了几下,田允震被鬼子刺叉了一只耳朵。8岁的田绪杰被母亲田姜氏压在身下,未被发现,乡亲们收尸时,田绪杰方被从尸体下拉出来,已是血人。田福兴一家9口人,7人死亡,1人受伤,只有田绪杰幸免。
另一伙鬼子闯进肖志合的家里,肖志合的家里躲着17个妇女老幼,抢救伤员的田宪彩的妻子也在其内。鬼子闯至家中,发现院内有伤员的血迹和抹药的棉球,指着血迹问是怎么回事,所有的人都摇头说不知道。他们发现田宪彩的妻子穿戴与普通妇女不同,便将她拉了出来,拿着东洋刀比划着,用生硬的中国话恶狠狠地说:“什么的干活?”田宪彩的妻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那个挎东洋刀的日本军官便命令机枪射击,17人全倒在血泊里。肖志合刚满2岁的女儿肖爱兰看到母亲中弹,头上的鲜血顺着弹孔往外流,便挣扎着爬到母亲头上,用小手捂住了流血的弹孔,拼命呼喊着“娘,娘……”鲜血便从小手缝里流了出来,泪水顺着幼小的脸膛流淌。失去人性的日本兵,看着孩子这幼稚的举动,发出阵阵狂笑。他们兽兴发尽,又对着孩子的心窝开了一枪。这个还不懂事的孩子,死在母亲的身上,她那只捂着母亲弹孔的小手还紧紧捂着,不肯放开。这17个妇女老幼,11人惨死,6人重伤。
里冯庄是个不足30户的小村,400余名日本鬼子进村后,家家户户翻个遍。在他们任意杀戮之后,又把20多名青壮年男子关起来,并驱使一些青年妇女干这干那。冯起则是个善良的老人,他担心这些妇女们遭不测之祸,就暗地里跟在这些妇女的后面,以便临时有所保护。冯起则的举动被鬼子们发现,把他抓了起来,扒光了他的衣服,10余个鬼子把他围在中间,你一拳,他一脚,边打边取笑。他们用拳脚打累了,又用砖头瓦片砸。冯起则不仅被打得鼻口流血,遍体鳞伤,而且肢断腰折,活生生地被折磨死。
日军的兽兵们认为,整个村子经过他们反复地搜查、杀戮和关押,群众再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就任意到处找年轻的妇女开心。一营二连三班班长的妻子,随军在里冯庄住,部队突围,未能转移,关门躲藏在家,早己吓得六神无主。一群鬼子闯进其家,兽性发作,对其进行轮奸,奸污后,用刺刀挑开肚子,扬长而去。另有一个鬼子,闯进了冯××家,见一个年轻妇女在家,便“花姑娘,花姑娘”地喊着,强行搂抱,欲行奸污。这位年轻的妇女奋力反抗,将鬼子推翻,就越墙而逃,虽未被奸污,但因惊怕,不久死亡。几个兽兵跑到70多岁的陈老太太家里,指手划脚,叽哩哇啦的向老太太要什么东西。耳聋眼花的老人不懂得他们的意思。他们就搬起酱盆,朝老人头上砸去,酱和血顺着老人的脸和头往下流,老人当场昏死。他们狂笑而去。
22日早晨,日寇又将关押了两夜一天、受尽折磨和冻饿的27名青壮年,押到村南寨墙外的大水坑边,岸上支着几挺机枪,几十名鬼子兵荷枪实弹地站立水坑周围。日本指挥官叽哩哇啦地讲了一大阵。翻译官接着翻译说:“你们听着,前天,在打仗时,逃跑的人把枪扔到水坑里,你们下水坑去摸枪,摸到枪的就让回家,赶快脱了衣服,下水摸枪。”这些青年谁都知道坑里没有枪,更不相信摸出枪就让回家的鬼话,但面对张着血口的机枪和坑沿岸端着刺刀的日本兵,不得不脱下衣服,下到齐腰深的水里。古历9月下旬的华北地区的早晨,天气已经很冷了,别说脱了衣服下水,就是在岸上也难以坚持,更加上他们己被折磨了两天一夜没有吃饭,下到水里个个冻得浑身直打颤,经一个多小时的折磨,不少晕倒在水里。岸上的日本兵,发出阵阵狂笑。在他们尽兴之后,又把青年们赶上岸去,从坑边驱赶到杨树林里。对27名青年进行了集体惨杀。27名无辜平民的尸体横三竖四地倒在血泊中。鬼子离村之前,又闯进了冯宗礼的家,将冯宗礼、冯宗宽、和躲藏他家的冯德高用刺刀捅死。
日寇血洗后的里冯庄,鲜血淌满了大街小巷,染红室内屋外。敌人在这个不足150人口的小村里,用了不过45个小时的时间,杀死无辜村民百姓就达59人之多,受重伤者达20多人;鸡、鸭、猪、羊全部杀光。村内村外房倒屋塌,残墙断壁,一片悲惨凄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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