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7月,日本一艘名为“出云”的巡洋舰被美军击沉;昨日,一艘同样名字的直升机护卫舰正式开始服役;这艘准航母排水量超过2万吨,可搭载F-35战斗机,是日本海上自卫队史上最大的护卫舰。从被击沉和高调复出,“出云”背后不仅是战后日本70年寻求国家地位正常化的历史变迁,还有其成熟完备的军工业体系。
“军民融合”的业务架构
二战给了日本军队以毁灭性一击,但日本的军工体系却保留了下来。
1945年美军占领日本后,日本17家主要兵工厂的5万多台机床被迅速拆除并运送出国充做赔偿物资,余下的兵工厂被迫转产民用领域。但几年之后,朝鲜战争爆发,借助地利的优势和丰富的生产经验,日本很快成为美国的“远东兵工厂”;1953年,美国占领军当局干脆撤消了日本军工生产禁令。
日本军工产业的特色在于“军转民”,即在“和平宪法”的制约下,军工巨头实施了产品多元化战略,军工产品只占到其业务的一小部分,这部分凭借日本政府的高额采购而一直发展至今。
虽然在大多数人眼中,三菱等企业给人的印象往往是家电、汽车、机械的制造商。但总部位于瑞典的国际和平研究所去年底公布的最新世界武器销售额100强榜单中,日企有三菱重工、三菱电机、川崎重工和NEC共4家企业入围。
日本军工业协会的调查显示,该协会旗下的134个会员企业当中,防务合同占全部业务10%或更少的企业占了一半以上,防务合同占全部业务超过一半的仅有25家企业。
金字塔形的生产链
据《日本时报》报道,日本军工产业年产值大约1.9万亿日元,其中军用飞机占到了23%,武器弹药占到20%,通讯设备占到19%,军用船只占到大约10%。
其中,大约有1300家企业从事于坦克等其他武器的制造,有1100家从事与F15鹰式战斗机的相关制造,大约1200家从事爱国者导弹的生产,2200家从事宙斯盾护卫舰的制造。
《日本时报》称,与民用制造业一样,军工产业也是一个由承包商和次承包商所组成的多级金字塔体系。大型军工企业直接从防卫省接受订单,他们将不少工作分包给更小的企业,而他们也将一些业务分包给一些专业企业。
来自日本经济团体联合会的研究显示,在参与制造F15鹰式战斗机的110家企业当中,主要承包商仅有13家。他们将生产业务分包给530家中小企业,后者再将业务分包给593家专业企业。
出口禁令下压抑产能
在“和平宪法”指导下,日本常年维持着武器出口禁令。
1967年,日本颁布实施“武器出口三原则”,即禁止向社会主义阵营国家、联合国决议规定实施武器禁运国家以及国际冲突的当事国或有冲突危险的国家出口武器。1976年,这一禁令范围扩大,实际上全面禁止了武器出口。
防务咨询机构ICD认为,日本政府的军火出口禁令让日本军工企业很难维持盈利。2003-2012年,已经有20家企业不再从事战斗机制造业务。并且随着日本政府采购量的减少,更多的企业加速业务多元化进程、压缩军工产品生产。
2007年,防卫省曾游说各界试图废除军火出口禁令,当时他们提出的一个理由是,当年军工企业的开工率比2003年减少了7%。
安倍政策的受益者
2014年4月,安倍内阁通过了“防卫装备移转三原则”,规定仅在有利于做出和平贡献和有助于日本安全的情况下出口,事实上取代了此前“武器出口三原则”。
这意味着,日本军工企业被压抑的产能将可能得到充分释放,可供出口的武器大部分将实现批量生产,不仅生产效率有望提升,利润再投资也将增强新武器研发能力,整个军工产业将被激活。
解除武器出口禁令只是安倍政策的一部分,这位强势首相在2012年底就任以来实施的最为大胆的防务政策在于提高军费。
2013年初,在上任几个月之后,安倍宣布将2013财年的军费提高到4.77万亿日元,系时隔11年首次增加。2015财年,日本军费预算进一步增加到4.98万亿日元。
在财政纪律的高压之下,军费几乎成了日本政府惟一增长的一块支出。而在战后70年的现在,日本军工企业也赶上了安倍当政的好时候,“出云号”就在这个时候开始服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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