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杨 鋆/文 丁焕新/摄
“吃菜要吃白菜心,当兵要当新四军。”12月3日,在高塍镇梅家渎村茅家场自然村,今年92岁的新四军老战士茅听大,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坚定地说。
茅听大是土生土长的梅家渎村人,由于年事已高,老人平常要坐轮椅,加上耳背,和他聊天需要大嗓门,但一聊到70多年前的抗日战争,老人立刻思绪飞扬……
1938年,正是新四军在江浙一带大力发展、招募热血青年入伍抗日的时期。那一年,新四军的宣传队来到梅家渎附近,女宣传员说的“吃菜要吃白菜心,当兵要当新四军”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茅听大的心中。当时年仅16岁、家中有着6个兄弟姐妹的茅听大,以一句“哪怕我死了,也有兄弟给你们养老送终”向父母告别,义无反顾地和村里十几个小伙伴参加了新四军。由于茅听大的组织能力较强,他被任命为警卫班副班长。
当时的新四军枪支弹药较缺乏,许多战士还以大刀、梭镖为武器,茅听大看着手里的大刀,心想什么时候能换成一杆汉阳造步枪就好了。机会很快就来了,茅听大所在部队准备袭击日本鬼子的运粮队,警卫班被派到伏击圈,准备与鬼子肉搏。刚埋伏好,就有五六名鬼子和20多名伪军出现,当班长拿着班里唯一的步枪瞄准一名伪军准备射击时,茅听大阻止了他,“那个伪军是我邻村的,他是被抓壮丁才当兵的,我们可以俘虏他,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班长听从了茅听大的建议。最终,在兄弟部队的配合下,日本鬼子全部被歼灭,20多名伪军全部被俘,并经过部队教导员的思想教育和茅听大的劝告,全部加入了新四军。由于表现突出,茅听大分到了一杆汉阳造步枪,还被任命为班长。没过多久,积极要求进步的茅听大还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之后,茅听大所在部队奉命在江浙一带的山区打游击战。近六年内,茅听大先后参加对日伪军作战100多次,因机智勇敢,被提升为排长。1944年秋天,茅听大所在部队奉命和兄弟部队一起端掉日本鬼子在浙江天目山附近的一处据点,他的任务是带领战士炸掉鬼子的碉堡。交火后不久,一个团的伪军全线溃败,但一个排的鬼子龟缩在碉堡里,从机枪口向外射击。新四军没有炮,也没有炸药包,只能让战士“叠罗汉”往碉堡里扔手榴弹。“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有的战士手摔断了,有的被鬼子机枪打中了!”茅听大说,战友们不怕牺牲,前赴后继全歼了这个排的日本鬼子,他也亲手击毙了两名日军,可一场战斗下来,上百名战友牺牲了,茅听大的左手也被机枪扫中。“没了,都没了,当初从村里出来一起干革命的小伙伴全部牺牲了。”老人说到这,喘了一大口气,清瘦的脸部肌肉颤抖着,双眼也微微泛红。后来,茅听大所在部队整编为第三野战军第六纵队,先后经历抗日战争战略反攻、淮海战役……因作战英勇,他被任命为四连连长。
“我最对不起的是我的家人。”茅听大自16岁参加新四军后,一直没有回过家,前线战事又吃紧,他连静下心来给家里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家人都以为他已不在人世,每逢清明、过年,亲人都会为他烧上几张纸,敬上一碗酒。可当1951年,茅听大因手臂旧伤复发复员回家时,家人都愣住了,抱着他喜极而泣。回到家乡后,茅听大去企业当过工人,也在村里当过民兵营长,但这么多年来,最让他难忘的,还是那段当新四军打日本鬼子的经历。
如今的茅听大,尽管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但有亲人的照顾和政府的关怀,他感到很幸福。采访结束时,老人抬起颤巍巍的右手,用力握了握记者的手说:“现在生活越过越好,还有党和政府的关心,我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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