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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彦:“第一枪”凝结的宏大历史与民间传奇
来源:武进长安网   2015-07-04 11:43:13

  

  通往东骆驼砬子峰顶的石梯是烈士赵春霖当年修凿的。韩伟 摄

  

  张甲洲的外甥(右)与张甲洲的侄子(左)。 韩伟 摄

  

  东北四市党报“重走抗联路 铭史看振兴”大型联合采访行动启动仪式上,出现了东北抗日联军精神宣传队的身影。周代红 摄

  

  立于2001年的“玉皇庙抗联活动旧址”碑已经倾斜。周代红 摄

  巴彦县

  巴彦县是东北三省四市党报“重走抗联路 铭史看振兴”大型联合采访行动黑龙江之行的第四站,也是最后一站。

  巴彦县位于黑龙江省中部偏南,松嫩平原腹地,松花江中游北岸,隶属哈尔滨市。

  当年,这里是中共在东北创建第一支抗日武装的所在;至今,仍保有黑龙江省最早的抗联活动旧址。

  返乡抗日的北大、清华双料学霸与下山入世的驼峰抗联道士,为黑龙江省巴彦县东北抗日联军的历史蒙上了一层传奇的色彩。学霸张甲洲打响了中共东北武装抗日第一枪,道士赵春霖建起的联络点是黑龙江省最早的抗联活动旧址。宏大历史与个体传奇在巴彦以一种民间记忆的方式凝结在一起。

  学霸返乡为抗日

  巴彦县镇东乡张家油坊屯有一口早已被填平废弃的枯井,只有一旁的辘轳和拴马石提醒着它曾经的功用。然而,当地人从没有把它移除毁坏的想法。因为,虽然没有任何标志,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口井前的空地,就是83年前张甲洲宣布“东北工农抗日义勇军”即巴彦抗日游击队成立的地方。1932年5月23日,早已结婚生子的张甲洲以“婚礼”为借口,组建了200余人的巴彦游击队,这也是中共在东北创建的第一支抗日武装。

  在距离枯井不远处的农家院落里,几座看上去不起眼的平房就是当年的张家老宅,1907年张甲洲在这里出生。而今,几经修缮改建后,建筑虽不复当年的面貌,但仍保持着旧时的格局。68岁的张甲洲外甥孟祥臣一直生活在这里,听多了家人讲述的历史,他不仅对有关张甲洲的点滴了然于胸,还有很多私家记忆:“张甲洲人称‘铁嘴’,好说,爱开玩笑,大方开朗。”

  张甲洲曾以黑龙江省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省立齐齐哈尔第一中学、考入北京大学物理系、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入清华大学政治系……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不折不扣的“学霸”。因为组织学生运动,张甲洲多次被开除学籍,乃至身陷囹圄。正是在狱中,张甲洲结识了时任清华大学党支部书记的冯仲云。1929年夏,张甲洲加入中国共产党。

  返乡抗日的张甲洲,完成了从北平市委代理书记到巴彦抗日游击队总指挥的身份转换。中共满洲省委特派省军委书记赵尚志到巴彦游击队做参谋长(政治部主任)。这支队伍曾一度攻占日伪军驻守的巴彦县城和东兴县。

  由于中共满洲省委执行“左倾”路线,导致巴彦游击队解散。此后张甲洲化名张进思,以教师身份在富锦一中开展地下工作。1937年,张甲洲的地下工作被敌人察觉,在转移并赴任抗联第十一军副军长途中,张甲洲与日伪军遭遇,中弹牺牲。

  而今,张甲洲的出生地巴彦县烈士陵园内,建有纪念碑和雕像;北京大学革命烈士纪念碑和清华大学清华英烈碑都刻着他的名字;张甲洲的遗骨长眠于牺牲地富锦市革命烈士陵园——进思公园……它们与张家油坊屯那口枯井以一种殊途同归的方式,记录着张甲洲波澜起伏的30年生命。

  道士下山助抗联

  春日烂漫的野花,盛夏茂密的草丛,秋季五彩的山色……在巴彦县龙泉镇原副镇长董国才的记忆中,位于龙泉镇福乡村的骆驼砬子山不只是玉皇庙抗联活动旧址,也是从儿时开始半个多世纪的亲切记忆。这样的记忆或许和任何一个山脚下长大的孩子没什么不同,然而,冬天的骆驼砬子山就会显现出它的独一无二。

  冬日里,登山客少了很多,穿过山间土路后,呈现在少年董国才面前的是一段长20余米,宽约1米,成60度角的峭壁。手脚并用借助峭壁上的石坑攀爬,少年终于登上了东砬子。峰顶之上,有一览巴彦县城的豪迈,也有万物凋零、远处松花江如其满语名字释义“天河”般的凄凉。

  1920年,刚刚成为玉皇庙道士的赵春霖不知是否也感受过同样的凄凉时刻。那时,玉皇庙还是个小木板庙,就连峭壁上的石坑也并不存在。后来,赵春霖在峭壁上凿出了石梯,用自己化缘的收入改建了大砖庙,还取了个颇具诗意的名字——“月台石院”。而今,赵春霖当年在石梯旁的刻字依稀可辨:“满洲国康德六年修石道,月台石院七月一日工竣,万古流芳一台山。”

  那天,我们仍攀爬着1939年赵春霖修的石梯登顶。雨后的湿滑加大了攀爬的难度,然而在旁人还没来得及记下董国才选取的攀登位置,他就已经站在了石梯尽头。

  66岁的董国才是新中国的同龄人,小时候,不时上来捡点干树枝当柴火;当教师、校长后,又带着学生来这里登山、说历史。有事没事就爬上去看看,不知道上去过多少次,让董国才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越来越了解。

  董国才向学生们说的历史就是赵老修的抗联故事。1931年“九一八”后,在四处化缘的过程中,赵春霖目睹了日本侵略者的罪行,也看到了抗联队伍的抗争。于是,出家十余年的赵春霖下了“入世”的决心。经过多方联系,1938年赵春霖终于正式加入东北抗日联军,成为第三军十二支队的地下交通员,骆驼砬子山上的玉皇庙成为第三军交通联络站。因为是道士,当地人都称他赵老修。赵老修以化缘为名,挎着青布兜上书“一台山慈善”五个字,为抗联搜集日伪情报,筹集转运物资与药品。然而,赵老修没有躲过特务的眼睛。被捕后,日本侵略者用尽各种办法,始终无济于事,判处赵老修有期徒刑15年。1944年,赵春霖牺牲在狱中。

  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局。只要故事仍在被讲述、被流传,于后人而言,便具有开放性的意义。

  山里姑娘欠打扮

  “山里的姑娘欠打扮。”谈起骆驼砬子,董国才多次发出这样的感叹。

  巴彦十大景观中的“驼峰夕照”、“雷劈古洞”就在这里。附近的尼姑庵一度香火很旺,每逢佛教节日,来庙里上香的信徒很多。慢慢的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一来二去就成了习惯。后来尼姑庵搬走了,每逢节假日仍是游人众多,一家老小带着吃食登山、野餐,已经成为当地人习以为常的休闲方式。

  骆驼砬子山是当地名山,不缺历史,不少景致,更不差人气,然而这人气只局限于当地,始终没有成为能吸引外来人气的成熟景区。

  而今,山下,立于2001年的“玉皇庙抗联活动旧址”碑已经倾斜,靠着碑体两侧两块砖头的支撑才没有倾覆,碑阴刻字的红色染料也已褪色。山上,董国才记忆中石阶上那棵游人常在树干上绑绳子以助攀爬的歪脖树,已经消失不见。山顶,董国才记得赵老修刻的字在上世纪80年代尚很清晰,特别是喷点水之后显露无疑,而现在能清楚分辨的只有“康德十年”字样;玉皇庙只剩半截后墙与东墙;一口“抗联井”几乎被填平,冬天抠冰只能留在董国才的记忆中了……“其实遗址的整体面貌变化不大,主要还是欠缺管理。”董国才说。

  在巴彦县政府官方网站上,有一份《巴彦县城市总体规划(2010—2030年)》,其中,“骆驼砬子风景度假旅游区”位列“三大旅游工程”之列。近年来的《巴彦县旅游招商项目》中也有过“骆驼峰森林度假旅游区”项目。

  董国才记得,其实早在1995年巴彦县就有过类似的构想。然而,主要受制于资金投入,虽然这些年也做了修路、绿化等工作,但始终没有完善。

  枕边故事成传奇

  当年龙泉镇聚集着很多闯关东的山东人,董国才记得老人们都告诫后人,千万别离开骆驼砬子。这里靠近森林,即使在大旱之年也会多几场雨,那可是救急的。

  人留了下来,故事也便传了开去。慢慢的,老人们在说起骆驼砬子神话传说时,也顺带着讲讲赵老修的故事。如同董国才向我们讲述赵老修抗联往事时,也不忘提几句驼峰传说。就像把一台山叫骆驼砬子山一样,当地人不讲赵春霖,而说赵老修,形象的称呼透着骨子里的亲切与熟稔劲儿。

  生于斯长于斯的董国才,就是听着抗联故事长大的。董国才的父亲、生产队老人都见过赵春霖化缘,他常听父辈们说起赵春霖的事。因而,上世纪50年代末的那天,第一次爬上骆驼砬子山的男孩董国才对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并不懵懂。

  正是因为有了身边人的口耳相传和身边物的切实可感,赵春霖的名字没有淹没在历史的宏大叙事之中,也没有变成一个高大全的典型形象,而是成为了具有传奇色彩的民间英雄,与骆驼砬子山的传说一起,成了孩子们的枕边故事,就这样一代代传下去。

  历史播传在身边

  历史的延传方式有纵向的,也有横向的。那天,听说有“外面的人”想了解张甲洲的故事,孟祥臣不大的屋子里也挤进了几个“不相干”的人。孟祥臣说一年要接待很多拨我们这样的访客,于是,在一次次的“围观”与讲述中,张甲洲的过往也就不再是史料中冰冷的记载,而成了发生在田间地头、乡里乡居有温度的故事。

  历史的播撒途径可以是点对点,也可以是点对面。“溯自‘九一八’,远东起惨案……青年须立志,创造自由光,低头看军阀政客先后去投降……”2002年10月,在巴彦张甲洲铜像暨纪念碑落成仪式上,抗联老战士李敏带领东北抗日联军精神宣传队唱响了张甲洲创作的《反日大同盟歌》。

  不久前,在东北三省四市党报“重走抗联路 铭史看振兴”大型联合采访行动启动仪式上,再次出现了东北抗日联军精神宣传队的身影,而旗帜已经传到了李景梅手中。队员们自费制作了当年抗联第三军、六军军服,穿上它们演出时有种意气风发的劲头。13年来,抗联精神宣传队成员从抗联战士、亲属、后代向社会各界人士扩展,自愿、义务的性质没有改变,让更多人了解抗联历史的脚步一直没有停下。“他们像抗联战士一样,都是心地纯真,有热情、有激情的人。他们心中有很多故事,却不为后来人所知,感到有责任将抗联的历史告诉更多人。”一位队员说。

  不只因为血脉相连,抑或切身相关,抗联遗址的存在与抗联记忆的重述都是一种提醒,让人们感到过去并不遥远,历史就在身边。(记者周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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