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董令自
出生年月:1925属牛
民族:汉
籍贯:河南驻马店
住址:上蔡县西洪乡南董村
联系方式:
身体状况:一般
困难等级:唯农保
婚姻状况:孤寡
子女情况:无
部队番号:40军106师
部队职务:步兵
入伍时间:1941
入伍地点:
参加战役:
从军经历:民国30年元月,有部队路过,我被“裏”去当兵。经路城、漯河到许昌的小于洲。在那里生病,部队用木牛推着我,道不好,颠得我作心,呕吐出两条尺把长的线虫。在洛阳东的枣树沟,排长说前面得过河,问我可行,不行就给我几斤面让我回家。我想到来时的路上在小于洲发现饿死的人多的很,心里害怕就想着要跟部队一起走。连长说过黄河后,还有180里,谁也不管谁,随便一个劲地往前跑,各顾各自己。那我想想也没法,就咬牙与部队前进。到辉县、修武一带,我两脚磨了好多些泡。
在怀庆府(今庆阳),山里头有条铁道,那山有老和尚挖的山洞,我们在那休息了三天。然后西去到山西侯马,在陵川过山时,上山五里下山五里。净弯道,十步八步、三、五十步就有一道弯。那属于陵川八区管,山头上有两坨水。东面一坨洗澡、洗衣服用;西边一坨任何人不得弄脏了,供人吃用的。在这头年打一仗,我没入伍。仗后,40军到河南临县拉兵,我便被分配到40军(马法五)106师(李振青)317团3营9连。营长姓董,排长卢香米,班长李应吉。
我们驻在太阳山,且说日本下了战表,说某年某月某日来打我们。我们就在董窑做工事挖战壕,丈把深;一个班还修一个碉堡。当时,临县水月镇是27军守的,我们40军守董窑。尻他娘的,日本鬼子一来,新5军投了日本,留我们搁那打了半个多月。那董窑南面是白云山,守住白云山就守住董窑,守不住,董窑就完了。日本开始就把炮弹都打到白云山上,106师的特务排都死完了。上面命令各团抽人,从山北面用“耕”(方言:粗麻绳)悬下盘绳而上去的。我们307团攻了两个星期,迫击炮弹都往上扔(那318团守董窑的东半部)。日本人死的也不少,北大庙有辘轳沟,东西开阔地,地北有个小沟,日本的炮就支在那窑北的一个小庄上。打了半月,都没子弹了,俺连死不少。9班的碉堡塌了,他班人就搬到俺7班碉堡里。俺班长受了伤,带一个小兵下去了。碉堡就剩四个人:两个老兵是机枪手,我和城南十里铺的“金毛妮”(大名叫金世群)是新兵。两个老兵出去到外面弄枪和子弹,日本一发炮弹落下来,他俩炸死那里了。我对金毛妮说别害怕,“平时讲人在枪在,咱有枪,怕也没用,咱俩若死前,打死一个赔一个,打死俩够本多打一个就是赚的。”他都吓瘫了,我说:“你歇歇,你想想,趴那个不也是等死吗?”我拎个机关枪刚出去,一发炮弹落下来,大椿树都打断了,我身上楞没挂彩。我让他收拾5个梭子,子弹压完,压不完的装饭兜里。我便爬出去,弯腰到高处,瞅准了扣一梭子,打完打不完,掉头就跑。然后那老日的子弹就落在我刚才打枪的地方。过一会,我换个地方又打一梭子,打完打不完就又跑,接着他们的子弹就打过来……就这样,打了一天。营长在后面二线战壕里瞅着俺,说我打仗滑稽得很,我跑到哪,他都用望远镜看的一清二楚。
到了天黑,日本人退了,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就剩我们俩孤零零的。我说咱还陪陪两个老兵吧!那也不知道害怕,我们俩把他俩尸体顺好,我们俩就坐他们身边坐一夜。东方一泛白,听到日本号响了,他们的军号与我们不一样,是咯嘡咯嘡……咱们的是嘀嗒嘀嗒……。我一推金毛妮,说日本鬼子又上来了!看到那战沟里日本兵乱鼓弄(方言:运动),我先到8班的位置打一梭子,然后还跑,到6班位置又打一梭子。我打打,歇歇,9班,5班都打。那日本鬼子也精,攻到战壕他们也是躲那里,不攻了。我想到反正是死,就想着咋弄点子弹多打几个日本鬼子。下午三、四点钟,我往4班碉堡挪,爬爬停停,待我把机枪刚支好,日本一发炮弹过来,打中了我的腿。我当时就掉下战壕,我爬到4班阵地,发现子弹也没多少,我压完子弹没打,就想到万一他们上来了再打。
过一会,没动静,金毛妮过来了。我说我腿受伤了,让他背着我沿东南往下下。这个阵地,我俩个人守了两天一夜。待到了二道防线,他们不让过。营长看到了,就让我们过去。战壕口用打米的风车隔着的,金毛妮把我背到他面前。营长是河南人,高个、细条、黑一点。他一看是我,就对金毛妮说:部队也没多师子弹了,给你弄副担架,你现在就突围,负责把他送出去。那会,还来了飞机炸,幸好没炸多久就走了。我们从白云山口进山,一个人背着我,两个人在前面拉着小伙的腰带,一个人在后面抬着我的脚。一夜,我们连翻了两个山头。下了山,他们给我弄了头小毛驴,让我往前走,他们回部队了。
我一个人骑着毛驴,走了半天,想解手,就把毛驴拴在树上。待我出来,毛驴被人骑跑了。我拄着棍,还下着雨,有时还吐血,就这样一直走到塔岗口水库。有人集合说我别跟了,是伤兵,一定得留守。在吉县我住在老百姓家,人家对我也不赖,人家不吃也给我们吃。一个老婆子伺候我、丁善堂等三个人。老太太天天用小麦麸皮搦的丸子,下点菜汤。那每顿都能吃饱,比在部队强。而且老太太还用草药水给我洗,每天洗,见天洗,一直洗半个月。后来,陵川县下令各家伤兵一律送到旁中医院治疗。旁中是个大集,有铁道,在祥河北,医院在集南的李合屯。我们一间屋住了9个人,有火张桥的、古张桥的、水沟的、洛阳西泗水斤沟的,还有318团的三个人,都是舞阳的,一个班长带两个兵。我腿右膑骨断了,院长姓黄,看了看说锯了。那班长说不能锯,这么小的小孩没了腿咋办?反正吃喝花都是国家的,你们费费心!我腰里有几个军饷,让人买点“大海”,拄着棍子就到黄院长屋。我说院长你看这啥药,可管抹?院长看看说是“大海”,让我拿出去换点吃的。我说那哪行?一来卖了犯错误,二来影响咱医院名誉,这就给你吧!院长留下后,喊勤务兵来帮忙,扶着我。我说不让扶,也不知道疼,就给我处理伤腿。拆开一看,我那骨头都黄了。院长给我用纱布来回擦,使骨头都变成白色,又给我用药膏抹好,打上绷带,挂在脖子上。嘱咐我一周不能下地,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我说那看护兵一说眼一瞪,哪能听我的?院长就给我一个名片,说与那班长说,不听话就敲棍子,不给吃饭。我拿条子找了班长,安排看护兵伺候我。我说你得给我端吃端喝,负责拉撒,他一听头一扭说你平时咋弄的?我说我动手术了不能动,这有院长名片来安排的,他才老实。一周后换药,骨头恢复不错。院长又给我擦洗抹药打绷带,这下安排我半月不能下地。就这样腿慢慢好了。
五月份,蚂蚱过黄河的时候,医院拆了,他们给我3000块钱,让我从新乡回家。路上碰到40军的王副官,40多岁,他介绍我参加八路军。属于12旅,旅长侯资顾,营长董振中,连长干成九(青海人),排长王纯远是天津人。呆了一年多,民国34年,日本人投降了。
过一段时间,我天天吐血,天气还冷,排长对我好。我就说俺家里有党参,吃几棵就好了。八路军给我4块钱的济南票子,走路上也没人要。当时有个说法:宁要蒋介石的哗啦啦,不要八路的扑喳喳。我当时40军的徽章帽章我撕下都还放着,一路上我还说是40军的兵。就那到了家,吃了4支参,就好了。回来我去南关十里铺找了两回金毛妮,都说他没回来……
2015年政府发放了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章和5000元慰问金。
走访记录:刘雁、陈俊锋、徽太郎
走访时间:2016.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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