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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时期松阳县人口伤亡和财产损失
来源:360图书馆   2017-10-10 10:49:28

  日军在松阳县犯下的主要罪行

  (一)日军“松阳作战”的侵略行径。

  1942年5月22日,3架日机轰炸古市镇对面的广因寺,拉开进犯松阳的序幕。7月25日,日军原田旅团集驻龙游县溪口一带,虎视松阳。

  8月1日,原田旅团抵遂昌县大马埠后,分3路纵队向松阳进发。8月2日,新归属原田旅团的奈良支队从丽水出发,进军松阳,古市镇沦陷。

  8月3日,松阳县城沦陷。

  8月29日,日军撤离松阳。由此可见,日军侵占松阳起自8月2日,止于8月29日,共计28天。

  日军盘踞松阳期间,司令部设在县城“天主教堂”,重点驻扎西屏镇和古市镇。在平原乡镇建立26个军事据点:竹客口、大路口、平田、乌丼、源口、横山、塘寮、青蒙、清路、寺口、赤岸、下源口、馒头山、岗头呢、下宅街、山边、内大阴、梨树岗、杨村头、徐郑、林村、西门、庄河、后周包、泉庄、五都阳村。

  日军盘踞松阳期间,主要挑起“石仓源战斗”、“南岱战斗”、“裕溪战斗”、“杭坑桥战斗”,但均以失利告终。小规模军事行动、“清城”、“清乡”行动十分频繁,难以计数。

  在占领松阳期间,日军烧杀、抢掠、奸淫、实施“细菌战”,强拉民夫等无恶不作,血债累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二)日军犯下的主要罪行。

  1.日机轰炸,损失惨重。

  自5月22日至8月27日,日军战机先后十余次窜犯松阳县境内轰炸,造成重大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其中:

  5月22日,日机在古市镇对岸的广因寺投弹19枚,炸死湘湖师范学生7人、工友1人,炸毁房屋6间。

  5月26日~6月8日,日机先后4次窜入县境轰炸,炸死9人,炸伤12人,炸毁房屋12幢。

  7月30日,日机向位于县城东面的草场圩投下燃烧弹,烧毁省保安处军营营房。

  7月31日,一架日机向位于县城西南的叶村乡河头村边投下燃烧弹,烧毁省储盐存放处(盐库)1座。

  8月11日,日机轰炸望松乡吴弄村,炸死小孩1人,炸毁房屋8幢。

  8月27日上午,7架日机轰炸古市镇山下阳村,投弹3枚,炸毁房屋27间,炸死炸伤各1人;又轰炸西屏镇西坌村,投弹6枚,其中3枚炸在村中,炸死4人,炸伤1人,炸毁房屋6幢。

  特别严重的是,7月31日,日机向古市镇投下炸弹3枚,死伤66人。8月1日,日机又向古市镇投下燃烧弹6枚,烧毁该镇三分之二房屋。烧毁房屋的集中地段是:前街,烧毁店铺及店铺后的民居共154间;横街,烧毁店铺及店铺后的民居共90间;下街,烧毁店铺及店铺的民居12间。张家墙弄,烧毁民居2幢。还烧毁太保庙、东岳宫、三清殿、永宁观等文物建筑及其周围房屋93间。烧毁钟楼、社仓及周边86间民房,合计440间,全镇数千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2.挑起战事,遗祸平民。

  日军铁蹄一踏进松阳,就向国民政府军第35、21师发起攻势。挑起战事的地点主要有:赤寿乡大川(万寿山)、新处乡杭坑桥、原水南乡踏埠头和市口村之间的莲花山、原阳溪乡青蒙与原水南乡横山背之间、叶村乡南岱村与竹源乡黄庄之间、裕溪乡东南六公里处(今属莲都区)、大东坝镇石仓源。这些战事都以日军进攻肇事为始,日军失利告终。溃败的日军丧心病狂,大肆烧杀,平民蒙受祸殃。

  1942年8月3日,日军原田混合旅团占领古市镇仅一天,就将主力2000余人派赴石仓源,抢占国民政府军仓库,捣毁迫击炮、机关枪等武器弹药,将守卫仓库的4名保安队员枪杀示众,还强迫2000多名挑夫观看。经过三天三夜激战,日军败退。在败退途中,日军便处处放火,烧毁石仓源内下宅街、蔡宅、山边、梨树岗、仓源头、内大阴、洋坑埠头、上包等村59幢房屋,毁坏房屋55间,杀害村民72人。

  8月26日,新兴乡下源口“据点”的日军开赴新处乡,与驻扎在破寮徐村后山的国民政府军79师之一部对峙于“杭坑桥”。上午10时,79师居高临下,炮轰过桥日军。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日军在败退中一路烧杀。烧毁外石塘村房屋28幢,其中包括“叶家祠堂”和一幢有128根柱子的大房子。烧毁西源村房屋12幢。烧毁新安寮村房屋11幢。破寮徐村叶樟火等5人在归途中被日军杀害

  3.屠杀惨案,惨绝人寰。

  战事失利的日军在撤离之前,以报复的心态、残忍的手段,进行集体屠杀,骇人听闻。

  (1)景龙后惨案。景龙后位于县城西南叶村乡松山村和日军据点源口村之间。8月25日,先后从“石仓岭战斗”和“南岱战斗”败退后据守源口的日军,发现景龙后密林中人声嘈杂,顿起疑心,便包围山林,一面架起机枪扫射,一面放火烧林,死伤难民200余人,其中死亡32人,尸体涂炭,惨不忍睹。

  (2)寺岭下惨案。叶村乡寺岭下村溪滩边有一座水碓,日军将抢掠的稻谷集中于此舂米。一些难民粮袋告罄,夜间潜入水碓拿米。8月25日拂晓,一群日本兵发现多人在装米,即从近处牛栏里取来木档,挥舞横扫,当场2人脑浆迸飞。一些人逃往村里,日军尾随追击,发现村口徐姓人家多人聚集,入室棒打,致7死1伤。接着,日军挨户搜查,见人则棒击。在一个洋坑埠头人的仓库里,男女18人被棒击致死。下午,日军窜到邻近的叶墙头自然村,杀害7人。一天下来,寺岭下村被日军杀害48人。连同此前被害杀者,累计78人死于日军之手。

  (3)瓦窑头惨案。瓦窑头与县城一溪之隔,为水路埠头,较为繁荣。8月26日上午,一队日军进村搜查,发现并烧毁国民政府军储备的53桶桐油、汽油,并以此为借口,大开杀戒,见人开枪。村民丁根财、周玉玉等28人惨死枪口。

  (4)安乐山惨案。还是8月26日,在瓦窑头杀红了眼的日本兵又窜到相邻的安乐山村,一举烧毁6幢房屋。逃出火海的人即被赶到村后,在一阵枪声中倒入血泊。事后清点,共有27具尸体。其中18具尸体当时无人认领,由政府派人集中埋于一窟。由此,“安乐山十八窟”的说法流传至今。

  (5)南门涉水惨案。8月25至27日,盘踞县城的日军为了撤离的绝对安全,在高一飞等汉奸的配合下,加强“清城”,挨家挨户搜捕那些留守在家的所谓“刁民”,分批押往对岸乡间。由于南门木桥早已拆除,日军便将老弱病残者连臂串绑,驱赶涉水。三天里,被迫涉水者究竟多少批多少人、涉水葬身究竟多少人,因时隔久远,事是人非,无法全面查清。北直街何为松说:“我祖母何叶氏那批有50多人。其中,缠足老妇10多人,她们一下水就头重脚轻站立不稳,沉没水中”。九村饶聪弟说:“那年农历七月半(8月26日),日本兵用两只船渡人、每船40多人。在溪中央,日本兵翻船,淹死不少人”。日军撤离后,南门下游横尸溪沿,浮尸水面,腐臭熏天,令人心怵。

  (6)东南死刑场惨案。为集中处置“清乡”“清城”中抓获的“刁民”,日军在城东金山脚设立“东死刑场”,标有“东死の刑场”的木牌挂在枫树上。因执刑地在附近的朱山头,故俗称“朱山头杀人场”。在南门潘祠后电灯厂设立“南死刑场”,标有“南死の刑场”的木牌插在厂旁的塘岸,俗称“南门杀人场”。施刑方式有枪杀、戳杀、活埋、活淹等。开始时还埋尸灭证,后来则暴尸山野塘岸。这可从事后掩埋的尸体状况得以证明。时任松阳县长徐雄飞在给省政府的报告《松阳遭日寇烧杀纪实》中描述:“最残酷的,要数几处集体屠杀场。如南街电灯厂的水池,填满了被敌人杀戮的尸体。据后来掩埋者报告,共有尸体140多具。东门朱山头,溪南的寺岭下地方,也均有50多具尸体,堆放在一起”。当年在“南死刑场”负责埋尸的刘邦朝老人诉说:“可辨认的尸体由各户抬走后,剩下78具尸体,其中38具身首分离、断臂残腿、血肉模糊”。南街179号阙祖德老人说:“那年8月26日,我亲眼看到日本兵在南死刑场附近的西屏农场水塘边,强迫8名被俘国民政府军士兵自掘坟窟,遭拒绝后,就强行推入坑中活埋。”西屏五村刘林法、詹承望、方茂林等人说,蔡焕农、蔡年年兄弟,当年在朱山头战壕里挖到父亲蔡五奶的尸体及同埋一处的另17具尸体。由此看来,当年徐县长上报190多具尸体均为暴尸,而被活埋、被杀害后埋尸灭证的死难人数至今还是个谜团。“腥风血雨”,岂能形状两大刑场之惨象!

  如果说,上述集中性集体性屠杀事件残酷无情,那么,日军滥杀无辜的件件个案也是惨不忍睹。西屏九村潘德元说:“我祖母潘海珠被日军抓到神农殿时,已有丁兆贤等20人倒在血泊之中。”七村叶土凤说:“那年我嫁到七村。听家人讲,上坛灰寮不吉利,日军将7名跪在地上的妇女一一刀戳,死6人、伤1人。”赤寿乡择子山村杨德趣说:“日军强迫杨子芳、杨飞伟抬两笼鸡到‘据点’杨村头。烧饭时,用烧红的火钳戳他们的眼睛致死”。叶村乡官田村杨益堂说:“我姐夫叶木发和他的弟弟,手脚被钉在门板上,然后,日军举刀将其剖腹,致当场死亡”。大东坝镇百步村王关旺说:“当年,一国民政府军军官在我家养伤。他雇王仁寿、王仁川用轿抬到云和,送以军大衣。仁川未要,仁寿则将军大衣穿在身上,归途中被日军抓获。日军把仁寿吊在茶树上,先用刀割,逼供情报,后用热锅扣头。仁寿死后还长舌外吐,十分可怜。”象这样惨死的案例,不胜枚举。一件件命案,一笔笔血债,无不暴露侵松日军是一批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4.火烧县城,遍地涂炭。

  西屏镇是全县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闹市繁华,古迹众多,当时还留驻省农改所、地方银行等10多个省级机关、团体单位。日军盘踞之初,即以机关团体为目标,于8月10日首次纵火焚烧县城。8月18日,日军火烧英士大学借用的校址太保庙等地。8月28日,日军撤出县立初中时,纵火焚烧校舍。几经焚烧,县城处处满目疮痍。北面,从永庆铺到太平坊一带闹市,残垣断壁、一片废墟。南面,从潘祠到四柱亭一带闹市,瓦砾堆堆、一片焦土。县政府、警察局、司法处、省农民银行等处,夷为平地。省农改所、省地方银行、县立初中等处,部分烧毁。太保庙、望松禅院、东岳行宫等文物建筑,毁于一旦。城隍庙、孔庙等成为马厩。“郭兴隆烟行”等五六家著名烟行,付之一炬。被烧毁的民宅更多,只因流离失所,当时政府无法逐户统计损失情况。“抗战损失”调查中,我们费时一个多月,征询21位75岁以上的老人,并根据当时标明火烧区块的县城地图,实地踏勘,寻访受害户,然后绘制出当年被烧街道的店铺排列图,核算出各户被烧毁的房产面积,终于得出较为接近事实的结果。日军火烧县城,共计烧毁房屋31991m2,其中:烧毁店铺170间计10379m2;烧毁机关、学校9所计6290m2;烧毁文物建筑7处计6379m2;烧毁民宅221户约10585m229;烧毁商行5家1200m2。

  日军火烧县城,是松阳县1700多年置县史上规模最大,损失最惨重的战争灾难。

  5.疯狂抢掠,鲸吞民财。

  由于龙丽公路全线破坏,日军生活物资供应不足。县城、古市镇及其周围各乡“据点”村庄及相邻的村庄,首当其冲地成为日军抢掠的目标。

  8月3日晨,从丽水出发的日军奈良支队途经象溪镇东田村,窜进30余户人家,翻箱倒柜,抢取粮油,赶杀肥猪鸡鸭,势如饿虎下山。早餐过后,遍地鸡头、猪骨、饭块,一片狼藉。这一天,日军抢取粮食700多斤,猪7头,鸡鸭300多只。

  8月10日,日军开进四都乡平田村建据点。在此后18天里,日军拆毁房屋80幢,并强制村民搬木料、砖头、石块等,构筑五个工事;还抢走桌椅橱柜等家具100多件;宰杀耕牛18头、猪100余头,放军马糟蹋稻田160多亩。

  曾遭日机轰炸的古市镇山下阳村,又遭到来自乌丼“据点”的日军的抢掠,捣毁箱笼200多只,金银器据为己有,粮食、猪牛、鸡鸭、蔬菜等用大车运往“据点”。

  望松乡王村与乌丼相邻,村里200余户家家遭抢劫。日军抢走黄牛5头、猪10多头、鸡鸭200多只,黄豆500多斤,50多亩水稻被日军军马糟蹋。

  新兴乡下源口村刘跃祷老人说:“8月中旬的一天,一支日军占据‘大雄殿’。日军为构筑源口祠山炮台,拆走50多幢房屋的柱子、门板,还毁坏水碓。弄得逃难归来的人都无家可归,无米下炊。”

  “石仓岭”战斗历时7天,石仓源内各村屡遭日军抢掠,先后损失耕牛59头、猪225头、鸡鸭2280多只。80亩稻禾喂了军马。

  据对叶村乡、斋坛乡、竹源乡、原水南乡等四个乡41个村调查,日军拆屋1000多间,宰杀牛85头、猪369头、鸡鸭13650只。还抢走国民政府军隐藏的20桶汽油、1500多桶桐油、10吨铝锭、100多吨食盐。

  上述事例,仅仅是日军大肆抢掠的缩影。然而,仅此数例,日军的强盗嘴脸也已经暴露无遗。

  6.奸淫妇女,不啻豺狼。

  盘踞乡间各“据点”的日军在烧杀抢掠同时,公然暴力强奸女性。性侵犯事件之多,情节之恶劣,令人发指。尽管诸多受害人或知情人囿于传统观念而羞于启齿,但还是有不少人出于义愤而倒出了憋在心中多年的苦水。

  日军性侵犯之野蛮,最是光天化日下的集体轮奸。1942年8月的一天,一群日本兵抓走赤寿乡某村7名妇女,路遇一布贩子。日本兵抢来白布当垫子,轮番强奸。当年在叶村某村,30多个日本兵把50多位妇女抓到祠堂,席地强奸。奸后,还往她们身上撒尿。

  日军性侵犯之凶残,最是强奸后或强奸未遂而致人死地。古市叶某说:“那年,徐某某26岁的妻子做完产在家,几个日本兵将她强奸致死。”西屏镇叶家弄12号蔡芸书老人哭诉:“我姐蔡莲书时年18岁,战时中学学生,与家人一起逃难在松山村一灰寮里。日本兵发现后,三次逼奸,均遭反抗。她说‘宁可死,不当日本婆’。母亲求饶,被一刀刺死。恼羞成怒的日本兵竟用马刀刺姐的胸部、阴部。最后,姐被割乳剖腹溢肠而死。”

  日军性侵犯之无耻,最是奸后羞辱取乐。新兴乡某村郑某老人说:“那年8月26日,十多个日本兵从赤岸过来,将40岁的俞某某抓到西山下轮奸。奸后,押着她裸体游行两个村,再将她杀害。”“当年在大东坝某村,好几个日本兵剥光一位老妇的衣裤,把她捆在杀猪凳上强奸。奸后,用山坑水冲洗其阴道,洗后再奸。最后,用竹筅刷其阴部,直至惨死。在象溪镇某村,几个日本兵强奸徐姓女子后,将2只梨子塞进她的阴道里。”昔日,程徐村叶某某忆苦思甜时声泪俱下地哭诉:“几个日本兵轮奸一妇女后,逼我用舌头舔其阴茎上的精液。好缺德啊!”日军强奸、羞辱女性的方式五花八门,无耻至极。

  日军性侵犯之恶劣,最是强奸老妇、孕妇、产妇、幼女。古市镇某村刘姓老人说:“日本兵强奸我的外婆,然后用纸扇骨戳划、敲打阴部。”赤寿乡某村周姓老人说:“我村吴某某的婶婶、母亲,两人都已70多岁,均被日本兵强奸致死。”“大东坝镇下宅街阙姓老人,那年60岁,在佛堂念经时被日本兵强奸,含恨自杀。”樟溪乡李某某当年才13岁,逃难后山。被日本兵发现后,在草丛里强奸。西屏镇潘某某说:“我外婆周林氏抗拒日本兵强奸,被活活踩死。还有我叔伯舅的女儿,12岁,被日本兵多次强奸致死。”四都乡鲍某某,怀孕在身。被日本兵强奸后,还用刀柄捅其阴道,致使婴儿小产。古市某村一孕妇忍痛逃到乌溪源,准备在水坑边分娩。这时,日本兵到来,先洗阴部后强奸。

  据不完全统计,松阳沦陷期间,被日军奸淫的女子有393人,其中幼女24人、奸淫致死52人。

  7.细菌战祸,贻患无穷。

  日军实施“细菌战”,松阳是重灾区之一。

  (1)日军实施“细菌战”,证据确凿。以往一些文献将松阳县列为日军“细菌战”的波及地区或间接受害地区。调查表明,日军曾直接在松阳县实施细菌战,投放鼠疫菌、伤寒菌、霍乱菌和炭疽菌,还搞人体细菌试验。

  日机空投疫菌。西屏镇六村叶奇仕老人说:“1942年8月上旬,我看见一架日机从杉溪公路上空投下一袋苍蝇只要被苍蝇叮着就中毒,烂脚。”象溪镇陈家里村谢良富、鲁丰村李仙定、下寮儿村蓝林花、大东坝镇后宅村阙吉林等老人都作证,那天日机投下苍蝇、蚊子后,许多村民都得了头痛发热的病。靖居包村包春寿说:“那年我17岁,看见一架从丽水方向来的日机,在靖居上空低飞,几乎碰到枫树顶,投下黑烟似的东西。我父亲被感染,全身起泡、糜烂,于1946年去世。”石牌门村蓝仙花、靖居口村李鹏两位老人也看见日机投下袋子。叶村乡麻寮村邓春火说:“我看到日机在松山一带低山飞旋,放下黑烟似的东西。本村杨兰秀、刘丽丽在日机投毒弹后就被感染身亡。”

  人体细菌试验。西屏镇五村廖达新老人说:“1942年8月10日,做酒师傅蔡兰坤,望松人,当年55岁,留守太平坊“酿泉酒店”,被日本兵抓去强行注射毒针。放回后,他全身糜烂,致死。”西屏镇四村刘金妹老人说:“日本人在刘采基的大腿打针后,烂脚致死。”古市镇毛娟弟老人说:“当年徐有生16岁,被日本兵抓去,用毒针注射阴囊。结果,他的阴囊逐渐萎缩,身体日益消瘦,不久死了。”西屏镇十村张永坤被日本人打毒针后死亡。古市镇三村叶传林说:“当年日本兵强迫张家墙弄55岁的张侬侬当挑夫,遭拒绝,就给他打针,以致日益消瘦致死。”

  (2)日军实施“细菌战”,疫病成灾

  日军投放的疫菌,传播快、传染广,当时松阳城乡弥漫着“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的悲凉。主要是炭疽和鼠疫危害其广,患者众多。

  炭疽病(俗称“烂脚”)相当普遍。由于当年日军沿松古平原四周山地投放炭疽菌,细菌为草木露水沾染,行人接触感染,皮肤腐烂,尤以烂脚居多。发病地域主要在盆地8个乡镇和紧邻盆地的山区村庄。轻度烂脚者,治愈后渐渐被人淡忘,难以登记。

  然而,1942年11月4日《东南日报》有所反映:“松阳全县患病者的统计,烂脚占十分之二。”可见烂脚者人数之众多。被调查的75岁以上的老人均认为,全县烂脚者应该有上万人之多,仅西屏一村就有400人烂脚。重度烂脚者,或死或残或至今仍烂,大多为人所记,共有875人。其中1949年前死亡的218人。657名重度患者有建国后陆续死亡,至今尚在的约有30多人。西屏镇毛高福一家5口,当年逃难到山地,感染烂脚,其母手烂断,于1942年11月死亡。柿树下村86岁的梅妙英、山头背村81岁的徐火英、山下阳村78岁的张邦高、西屏镇78岁的吴凤凤、项弄村80岁的叶延生、古市镇叶绍春等人,至今小腿烂疤流脓,奇臭难闻,尽量避人,也为人所避,连医生都只给配药而不愿敷药,苦不堪言。

  鼠疫(俗称“人瘟”)为虎作伥。抗战期间松阳县曾两度鼠疫肆虐,且明显具有时间、地域、疫源相区别的特点。

  松古盆地周边疫区。也许惧怕鼠疫殃及自身,日军在其盘踞的平原未投放疫菌,而在盆地周边山区投放疫菌。故平原乡镇未暴发鼠疫,而盆地周围山区的三都乡、四都乡、谢村乡、新处乡、竹源乡、原石仓乡、原雅溪乡的不少村庄鼠疫流行。发疫时间均为1942年8月以后。三都乡紫草村鼠疫死亡40人,四都乡午岭村鼠疫死亡29人,象溪镇下寮儿村鼠疫死亡25人,斋坛乡桐楼村鼠疫死亡7人,其中项樟发一家4口全部死于鼠疫。新处乡朱山村60余人患鼠疫,发高烧,全身豆状小疙瘩,转为黑色即死亡。

  玉岩、裕溪疫区。疫发时间均在1944年日军“丽温作战”后,鼠疫菌从丽水、龙泉、云和三县传入蔓延,尤以玉岩山区村庄疫害最重。玉岩镇周安村吴昌猷老人回忆说:“1944年12月,吴必贵去龙泉看望在国民政府军当兵的重病儿子,染病而归。症状是头痛发高烧、眼发红,很快死亡。此后,全村45人死于同样的病症。当时,经常发生今天为他人抬棺下葬,几天后又被别人抬棺下葬的事”。潘山头村洪李金说:“洪陈田的母亲从周安村回来后就发瘟病故,并导致12人死亡”。枫坪乡龙虎坳村李石玉说:“李永炳从龙泉陂川回来不久病亡,后有40多人瘟死。”高亭村周笃老人说:“本村20多人死亡原因,是吴范元从龙泉陂川亲戚家带回疫种。”裕溪乡叶西后村刘碧钗说:“我四叔被日军抓挑夫,1944年染鼠疫被放回,从山下爬到家里就死了。结果,我的祖父、祖母、父母在一个月内相继死亡,只剩下我一个6岁孤儿。”

  由于事过境迁,究竟多少人患过鼠疫,难以计数。死于鼠疫者,健在的老人尚能一一说出姓名。因此,举鼠疫之害,仅限于死亡者,计318人。尽管数字不完全,却足以说明实施“细菌战”的日军多么惨无人道。

  人口伤亡情况

  抗战期间,松阳死亡2776人,受伤1274人,失踪2001人。其中,仅1942年,死亡2126人,受伤1231人,失踪349人。日军残害松阳人民无恶不作,罪恶滔天。其中以屠杀为甚。这类伤亡人口计1794人,占全县各类别伤亡总数4372人的41%。其中杀害致死者1551人,占各类别死亡人口总数3098人的50.1%。仅据调查到的情况,被日军奸污393人,其中强奸致死52人,强奸致病致伤341人。因性侵犯致幼女死伤24人,可见日军人性丧失,残忍至极。日军实施细菌战致使平民死亡611人,占全县死亡人数3098人的19.72%。事实充分暴露了侵华日军“反人类”的本质。

  财产损失情况

  鉴于档案资料欠缺,社会调查难以周全,因此我们本着有档案可查的项目以档案为据统计损失额,没有档案可查的项目以社会调查为依据统计并参照丽水市、宁波市抗战损失实物参照值折算成损失额,两者互补。

  抗战期间,松阳损失总计4613649.89元(1937年的物价)。

  其中社会财产直接损失1690453.07元,间接损失1412815.65元;居民财产损失(直接损失) 1510381.17元,间接损失无法统计。

  现从两个方面分述如下:

  (一)社会财产损失情况。

  1、社会财产直接损失。主要在以下九个方面。

  (1)工业

  “松阳雪茄烟厂”资本额5000元,“胜利雪茄烟厂”资本额1000元,“浙东雪茄烟厂”资本额10000元,“大中雪茄烟厂”资本额5000元,均在1942年7~8月间因日机轰炸、日军破坏而倒闭破产,按资本额计损失共计21000元。

  “浙东电力厂松阳分厂”租用“华阳电灯厂”。原投资6000银元,再投资16505元国币,装机容量80千瓦。日军毁坏设备,改为“南死刑场”,计损失22505元。古市发电碾米厂,装机容量7.5千瓦,规模为“浙东电力厂松阳分厂”的十分之一。日军毁坏该厂设备,计损失2250.5元。2家电厂损失24755.5元。

  西屏、古市两镇酒坊酱坊10家,总投资产额为15285元,被日军烧毁和毁坏,损失15285元。

  裕溪乡纱厂被日军损毁,损失2500元。

  铝锭10吨、折算损失5000元。

  其它如铁铺等手工业损失难以调查清楚,故工业损失统计尚不完全,仅上述5项工业损失为68540.5元。

  (2)农业

  粮食。松阳县档案有日军抓挑夫、抢割稻谷和稻田放牧军马的事实记载,却无损失数量的记载。社会调查中,被采访者也说有此事发生,而说不出数量多少。现仅据档案记载,1942年8月日军掠夺阿头仓、南岱仓、弓岸官仓、塔下官仓,损失粮食65000担,折算损失435500元。

  大银杏1株,折算16.70元。

  其它农产品损失难以一一调查清楚,因此,统计农业直接损失尚不完全。仅以上两项损失额为435516.7元。

  (3)交通

  日军抢掠汽车2辆,折算损失964元,手车70辆,折算损失560元。烧毁公路桥梁1座,计480元。合计2004元。

  (4)商业

  日军轰炸、烧毁西屏古市两镇商业街市,大批商店化为灰烬,实际损失难以查清,只查得三个行业有关商店的注册资金额,其中6家烟行按资本额损失45000元,29家绸布业商店损失资本额69750元,7家百货店损失资本额23750元。合计138500元。另据有关档案记载,损失桐油47120斤,折算损失8952.8元;货品原料40000000元,按1942年9月价格,折算损失为716332.4元。烟行库存烟180担计1323元,以上合计865108.2元。

  (5)文化

  档案记载松阳损失“寺祠25所”。调查结果也是25所,其中寺庙16所。经踏勘核实面积共计20305平方米,(9座宗祠另计入公共事业),折算损失241274.7元。

  (6)教育

  日军火烧县城,烧毁县立初中校舍2000平方米,小学校堂100平方米,合计2100平方米,折算损失15500元。教学用品损失11.19元。合计15511.19元。

  (7)公共事业

  日军火烧县城,烧毁县政府等9个机关团体办公房,共计面积4290m2,折算损失21450元。日军“扫荡”中烧毁9个村庄的9所宗祠,折算损失29858.3元。合计51308.3元。

  (8)劳工

  档案记载被日军俘捕劳工1950人。这次调查统计数771人,计42134工,折算损失9269.48元。

  (9)其他。

  损失汽油6400斤,折算损失1920元。

  综上所述,松阳县抗战时期社会财产直接损失1690453.07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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