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致中：抗联十一军军长
来源：东北抗联史实陈列馆   2022-06-24 10:10:25

　　祁致中(1913—1939)，原名祁宝堂，别名明山。山东曹县人。生于贫苦农民家庭，自幼参加劳动。1931年春因家乡无法生活，随人到东北黑龙江省驼腰子金矿局当工人。九一八事变后，1932年秋日本侵略者霸占金矿，加重对工人的压迫，他在挖矿时被砸成重伤却得不到抚恤和治疗，决心奋起反抗。1933年春节秘密串连同乡购买枪支，6月间击毙日军看护队，拉起抗日山林队“明山队”，任首领。此后率队在依兰、桦川一带活动，经常袭击日伪军。1934年3月率队参加土龙山农民大暴动，击毙日军饭琢朝吾大佐。同年冬率队在方正县会见赵尚志率领的哈东支队，决心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1935年春加入中国共产党，在部队建立思想政治工作，配合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三军作战。1936年夏所部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独立师，任师长，以依兰、桦川为中心开展抗日游击战争。1937年曾率部转战富锦地区，接连歼灭伪“自卫团”、区警察署反动武装。同年11月独立师扩编成立东北抗日联军第十一军，任军长。率全军在同江、富锦、宝清、桦川一带打击日伪军。他抗日思想坚定，作战勇猛，人称“祁老虎”。1938年初去苏联，曾被苏联远东当局怀疑而被关押一年半。1939年7月回国，任北满抗日联军总司令部副官长。不久参加部队攻打嘉荫县乌拉嘎金矿，在战斗后被错杀。

　　在东北抗日联军的指挥员中，有自发组织抗日义勇军的首领，后来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联军的猛将。人称“祁老虎”的东北抗联第十一军军长祁致中，就是这样一位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

一

　　祁致中，原名祁宝堂，1913年出生于山东省曹州府曹县祁庄一户贫苦农民家里。由于生活所迫，1931年春，年仅18岁的祁宝堂离开父母，跟随同乡来到东北，在佳木斯东南部的桦川县驼腰子金矿当工人。

　　1932年秋，驼腰子金矿被日本侵略者占领，从此矿工们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挨打受骂。矿坑里没有安全设备，一次坑顶崩塌，2名矿工被砸死，祁宝堂等3名矿工受重伤。祁宝堂的两脚被砸伤，不能行动。工人们要求矿主给受重伤的矿工治疗和抚恤，但守矿的日军却蛮横地说：“中国人大大的有，死了死了的没关系!”工人们非常气愤，有的主张罢工，有的要同矿主拼命。祁宝堂更是气炸了肺，但他觉得，赤手空拳同全副武装的日伪军硬拼不是办法，只能白白送命。他劝说大家先忍耐一下，要从长计议，等伤好了再想办法对付日伪军。

　　祁宝堂伤好后，与平时要好的张仲祥、尤成禄、吕景芳、赵喜儒、孙继武、韩忠礼等6名工友秘密串联，结拜成异姓兄弟，决心拿起武器进行抗日斗争。他们把私藏起来的黄金末子集中到一起，准备青纱帐起时，卖了买枪，拉队伍抗日。

　　1933年6月间，祁宝堂和孙继武、赵喜儒等4兄弟，以换季为名请了假，去驼腰子西边150里外的榆树屯，卖掉金末换回官贴(即钞票)，托人买了一支狗牌手枪(带5发子弹)和一支“七星子”手枪(带10发子弹)，然后回到工棚。

　　6月下旬的一天中午，工人们走出矿坑去吃午饭，守矿的7名日军把枪架起来休息。孙继武平时与日本兵混得很熟，他凑到日军班长三郎跟前，借抽烟为名，突然掏出手枪，将三郎击毙。祁宝堂也马上抽出手枪打死了日军机枪手，其他5名兄弟一拥而上，夺过敌人架着的枪，把5名日本兵全部消灭。他们缴获轻机枪1挺、步枪6支、手枪2支、子弹700多发。

　　随后，祁宝堂召集矿工开会，他激动地说：“弟兄们，日本鬼子侵占了咱们国家，霸占了咱们的土地、矿山，叫咱们当牛做马还不甘心，还要吃咱们的肉，喝咱们的血，咱们能这样挺着等死吗?俺们兄弟7个不愿意当亡国奴，现在得了日本鬼子的枪，要拉起人马跟日本鬼子干。有骨头的跟我们走，不愿意的赶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日本鬼子来了没有你们的好!”他的话激发了工人们的爱国热情，当时就有20多名青年矿工加入他们的队伍。

　　祁宝堂预料到，日本侵略者很快就会来进攻。他带领起义队伍一直向北走，到了40多里外的大梨树沟十二马架子屯住下休息。在这里，他们正式宣布成立“东北山林义勇军”。祁宝堂在盟兄弟中最小，当时才20岁，排行老七，但因他足智多谋，勇猛过人，盟兄们都推举他为首领。依当时山林队都要报个字号的习惯，祁宝堂也报了个“山头”，叫“明山”。此后，群众都称他们为“明山队”。

二

　　“明山队”以大梨树沟为根据地，活跃于桦川、依兰、勃利地区，捉汉奸，打日寇，开始了抗日斗争。

　　1933年7月间，祁宝堂把队伍带到牡佳路两侧活动。经孙继武侦察得到情报，近日有日军汽车从佳木斯往依兰县土龙山区机关所在地太平镇运送给养。祁宝堂决定截击日军汽车，把队伍带到杨马架店公路东侧的山脚下。这里距佳木斯50多里，距太平镇140多里，是打伏击的好地方。他把队伍分成两部分，命令盟兄吕景芳、尤成禄二人，带领10名队员绕到西大甸子草丛里埋伏，其余的都集中埋伏在路东山脚下。这天下午两点多钟，日军7辆汽车开到东山脚下，祁宝堂用机枪对准日军的第一辆汽车猛射，汽车被击中，顿时燃起大火。后边的6辆汽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11个日本兵，依着车轮进行还击。这时吕景芳和尤成禄带着队员们摸上去，从背后射击，很快把11个日本兵全部消灭。

　　队员们爬上汽车一看，运载的全是军用毛毯、呢子大衣和罐头，便高高兴兴地往下搬东西。突然车上一声枪响，尤成禄被打中当场牺牲。原来是藏在毯子底下的一个日本兵开的枪。队员们气愤地把这个日本兵拉下车，用刺刀捅死。祁宝堂和兄弟们用缴获的日本军用毛毯把尤成禄的尸体裹起来，埋在山脚下。正在这时，日军的5辆装甲车冲了上来，轻重机枪一齐扫射。祁宝堂见敌人火力太猛，一面命令大家撤退，一面用机枪对射，进行掩护。在战斗中，吕景芳和3名队员又相继牺牲。这次战斗，共消灭14名日军，缴获一部分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但却牺牲了2名结义兄弟和3名队员，这更激起队员们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大家决心继续战斗，扩大队伍。

　　“明山队”成立一年多，就同日伪军进行了大小数十次战斗。每次战斗，祁宝堂都手挥双枪，像猛虎下山一样冲杀在队伍的最前面，因而人送外号“祁老虎”。一些青年农民和工人仰慕“祁老虎”威猛抗敌，纷纷前来参加“明山队”。枪多了，人也多了，有些小股的山林队也逐步地投靠他。“明山队”很快就发展到300多人，成为一支威名远扬的抗日力量。

三

　　树大招风，“明山队”在之后的岁月里不断遭到敌人的进攻，处境越来越艰难。正当此时，中共满洲省委和各地党组织领导的抗日游击队及东北人民革命军日渐壮大起来。祁宝堂对此特别注意，他准备去找游击队，看一看，学一学。他率队来到珠河一带，寻访名声较大的赵尚志领导的游击队。祁宝堂带队进入方正县境后，在山边子窝里屯找到人民革命军第三军，赵尚志和冯仲云接见了他，向他讲述了中国共产党的抗日主张和抗日统一战线政策，欢迎他向党组织靠拢。冯仲云诚恳地劝他说：“你和你的部队就要到党领导的武装行列里来了，今后，山林队绰号可以不必叫了。你有志抗日，致力中华民族解放事业，我奉劝你把名字改做‘致中’吧!”从此，他的名字改为“祁致中”。由于当时军事行动紧急，关于队伍改编问题还没来得及研究。会见结束后，很快又与游击队分开活动了。由于孤立活动并受到日伪军的进攻，祁致中的队伍又处于困难境地。他听说汤原有党的县委组织，为了扭转被动局面，就决定去汤原地区寻找共产党组织。

　　1935年冬天封江后，祁致中带队从桦川县敖其屯附近的猴石山下越过松花江，来到汤原。汤原县委派县委委员刘忠民会见祁致中，祁致中很激动，坦率地提出他这次来找党的目的和三点要求：一、要求参加中国共产党;二、要求改编他的队伍;三、要求给他的队伍派军事、政治干部。刘忠民沉思了一会儿对祁致中说：“根据你个人的表现，要求入党是可以考虑的。”关于队伍改编问题，刘忠民表示，得向上级请示后再决定。对于要求派军、政干部问题，刘忠民答应可以派几名。祁致中在汤原县委举办的党训班学习了半个月，汤原县委研究决定吸收祁致中入党。1936年1月，汤原县委批准祁致中正式成为中共党员。

　　祁致中入党后，汤原县委又与汤原游击总队商量，抽调金正国(又名金相奎)、李学忠、杨子岐(后化名杨通礼)等3名党员干部，到祁致中队伍里做政治工作。根据斗争形势的需要，祁致中受命回松花江南活动。临行前，汤原县委给勃利县委写了介绍信，请他们帮助祁致中部队壮大党的组织。

　　2月间，祁致中回到松花江南，找到勃利县党组织，从那以后勃利县委开始领导祁致中。关于军队称谓，都赞成抗日联军的名称，即决定将所部称为抗日联军独立师，由祁致中任师长。

　　此后，祁致中的战斗积极性更加高涨，率队在桦川、依兰、富锦一带活动，到处寻找可以消灭的目标，如区乡的伪“自卫队”、地主武装和日军的运输队等，每次都可以夺取10到20支枪，有时还可以夺取40到50支枪。在这样的影响下，有更多的小股山林队愿意接受他的收编。

　　1937年6月28日，中共北满临时省委举行执委扩大会议。会议做出决定，尽快创造条件，将独立师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第十一军，归北满联军总司令部领导。这时，独立师已发展到1500多人。祁致中按照北满联军总司令部的指示，于1937年10月间，在富锦县二区将独立师正式扩编成“东北抗日联军第十一军”，祁致中任第十一军军长。

四

　　1937年11月下旬，由于需要一批炸药，祁致中决定亲赴苏联求援。他带着抗联第七军一师师长李学福写的介绍信，带领军部和七团开始向东活动，一路上不断与敌人战斗。12月末，祁致中由抚远县境乌苏里江沿岸的国富屯独自过江去苏联。

　　但是，祁致中过江后，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打击。他虽然带有李学福写给苏联边防军关系人的介绍信，但苏军不予承认，不仅没求到什么援助，还被无理扣押起来，并与由萝北县过界去苏联的抗联第三军军长赵尚志、第六军军长戴鸿宾等关押在一起，被进行长期审查。

　　1939年5月，苏联远东军终于以“误会”为由，把赵尚志、戴鸿宾、祁致中从拘留所里释放出来，并同意他们回中国东北，继续开展抗日游击战争。经赵尚志的要求，苏军同意帮助组织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由过界到苏联的东北抗联指战员组成，100人左右)。

　　6月下旬，这支队伍来到黑龙江边。一位送行的苏联中校军官向队员们宣布，赵尚志为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赵尚志又任命了其他干部，祁致中为副官长。6月27日夜里，队伍乘船渡过黑龙江，抵达中国佛山县(今黑龙江省嘉荫县)观音山附近。6月28日夜里，祁致中参加了赵尚志指挥的攻打佛山县南部乌拉嘎金矿的战斗。不幸，战斗结束后，祁致中被赵尚志以拒绝执行作战命令为由错杀。

　　通过这一桩桩英勇事迹，我们最终了解到，祁致中是一位正在成长中的青年抗日将领，他率领抗联独立师、第十一军，同强大的日本侵略军英勇抗争、浴血拼搏，为抗联的发展、为东北人民的抗日斗争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